国防生日记-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六章(4)
第六章(4)
“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用热水烫烫脚,早点睡吧。”金主任看了看手表,对大家说。
大家还有点儿意犹未尽,可想想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只好不情愿地散去。
“大家听着,每个人必须洗脚啊,部队炊事班的同志可是专门为大家准备的热水。走了一天了,出了那么多汗,大家又挤在一起睡,如果不洗脚,那还不得熏迷糊、熏中毒几个呀。”李干事补充道。
国防生们一阵哄笑。
“来,我把被子横着铺在褥子上,咱俩都盖你的被子。我爹说过,只要身子底下热乎了,就不感到冷了。”葛文军一边往草垫子上铺褥子,一边有经验地对罗笑言说。
“能行吗?我看着屋顶的冰就感觉冷,都不想脱衣服睡了。”罗笑言擦着脚,担心地说。
“放心吧,听我的肯定行。你要不脱衣服,会感觉更冷的。”葛文军自信地说。
“哎呀,你脚上起泡了。”葛文军突然发现了罗笑言脚上的水泡。
“噢,下午就起来了,两只脚都有。不过,这会儿热水一烫已经不疼了。”罗笑言不在乎地说。
“那可不行,脚上有泡必须要挑了,否则明天会疼得走不了道。最好是用马尾穿过去,这样里面的水就流出来了,伤口还不容易发炎。可现在这里没有马尾呀?”葛文军犯了愁。
“哎,用这个。”葛文军眼前一亮,摘下了胸前别着的校徽。
他将校徽反过来,把别针弄直了,又找出一截部队官兵构筑掩体时留下的蜡头,点着了。在蜡烛蕊上烤了烤,小心地穿过罗笑言脚上的水泡。
黄色的液体流了出来,罗笑言不禁疼得叫了起来。
“怎么了?”走进来检查住宿情况的李干事问道。
“他脚上起泡了,我帮他挑了。”葛文军报告说。
“你做得很对,挺有经验呀。我正要告诉大家这个情况呢。来,我这里有酒精,好好消消毒,别发炎了。”李干事递过酒精和药棉。
“其他同学,还有没有脚上起泡的,抓紧时间报告。一定要把泡挑了,否则明天就走不了路了。”李干事又向大家交代道。
另一个小雪洞里,黄秋月正趴在被窝里写日记。
一旁的女国防生仰面躺着,捂着被角感慨地说道:“真没想到,我还能睡在由冰雪做成的屋子里,简直太浪漫了。”
另一个正在铺被子的女国防生笑道:“还浪漫呢,小心别感冒了,那你可就惨了。”
躺着的女国防生说:“那我也愿意。再说了,人家北欧的爱斯基摩人,冬天就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不也过了一辈子吗?”
黄秋月听到这里,也笑了。
她收起本子,兴奋地说道:“哎,我说,你们外地来的,还没见过冰城的冰灯吧。每年的元旦以后,就是冰城的冰雪节,其中的冰灯游园会最有特色,已经举办了三十多届了。在冰灯游园会上,就有冰和雪做的屋子,里面被布置成酒吧的样子,可以喝上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或咖啡,我就进去参观过。听说,最近几年还专门建设了冰雪制作的小旅馆呢,想住还需要提前预定。我们一分钱不花,就能体验到睡冰卧雪的感觉,多划算呀。”
“啊?是真的吗?”两个女国防生被黄秋月的讲述吸引住了,不禁有些浮想联翩。
“那当然,谁骗你们谁是小狗。不信,等放假了,我领你们去参观。”黄秋月说着,拧灭了汽灯。
“好,一言为定。”黑暗中,女国防生们还在嬉笑着。
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响了一夜,辛劳了一天的国防生们睡得分外香甜。
“起床了!大家抓紧时间打好背包,然后洗漱,准备开饭。”李干事吹响了起床哨。
国防生们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揉揉眼看看周围,又笑了起来。
原来,大家一夜之间呼出的热气,遇冷成霜,凝满了整个屋顶和四周的草帘子。有的还沾在睡觉也没脱下的帽子上,像是圣诞老人的白胡子。
走出雪洞,太阳亮的耀眼,又是晴朗的一天。早晨的空气虽然很凉,但格外清新,尤其是在野外,深深地吸一口,肺里像被洗过一样。
葛文军蹲下来,抓了一把雪,擦了擦脸,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此时,恢复了体力的国防生们纷纷走出雪洞,都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地吸引住了,每个人都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不知是谁率先团起第一个雪球,抛向人群。随着一声尖叫,一场混乱的雪仗开始了。天空中,到处是飞来飞去的雪球。雪地上,到处是四处躲闪的国防生。
此时,罗笑言早已被两个女国防生包围,脖子里被灌满了雪团,只得拱起双手求饶。
葛文军和黄秋月不约而同地过去解围,却也被洒了满身的雪花,不禁相视而笑。
一时间,整个雪野都沸腾了。
第六章(5)
第六章(5)
又是一天艰苦的行军,国防生们已经踏上了返程的路。下午,整个队伍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再往前就是高速公路的零公里,离市区已经不远了。
尽管李干事想了很多办法,来调整大家的情绪,可国防生们还是被沉重的双腿和肿胀的双脚拖得没有了开玩笑的兴致。
前面是一片被大雪覆盖的苞米地。天色又暗了下来,本来是想抄些近道,少走一些路途,可队伍在这里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已经收割完的苞米地里,露出一排排二三寸高的苞米秆。它们不高,却都在收割时被砍成齐刷刷的斜茬。刚进来时,还不觉得什么。可走了十几米,大家就感到了难度。
葛文军小心地绕过脚下尖锐的苞米秆,心想:这不是父亲曾经在南疆战场上遇到过的竹签阵嘛。要想横穿这片望不到头的苞米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队伍早散乱得已不成样子。
“大家注意啊,小心一点儿。特别是脚下,千万别摔倒了。”李干事叮嘱道。
可还是时不时传来国防生们的惊叫。
金主任停下来,看了看地形说:“大家注意,前面不远处就是我们今晚的目的地。时间还来得急,我们必须绕开这片地。大家尽量顺着地垄沟走,拐到前面就可以上公路走了。”
在金主任的指挥下,大家终于脱离了这片苞米地,走上了公路。
可是,罗笑言却遇到了更大的麻烦。他脚上又起了泡,而且在刚才的苞米地中已经磨破了,只敢轻轻地着地。就这样,他一瘸一拐地从队头拉到了队尾。
在一个拐弯处,他终于坚持不住,停了下来。
“罗笑言,没事吧?”李干事走过他身旁,关切地问。
“没事儿,我鞋带松了,紧一紧。”罗笑言弯下腰,装着系鞋带。
“抓紧啊,别掉队了。”李干事叮嘱了一句,又向前走去。
罗笑言看到队伍在拐弯处消失了,松了口气。在路旁坐了下来,脱下鞋察看着。
血水已经从雪白的袜底渗了出来。他轻轻地按了几下,不禁疼得咧开了嘴。
队伍又休息了。
“哎,罗笑言哪去了。”坐在地上的葛文军喝了口水,却发现没有罗笑言的踪影。
“可能拉在后边了吧。”一旁的国防生说道。
葛文军站起来,向队伍后边找去。可一直走到队尾,也没有发现罗笑言。
“葛文军,什么事?”李干事问道。
“报告队长,罗笑言不见了。”葛文军说道。
“先别着急。”李干事安慰道,又想了想说:“10多分钟前,他好像在后面系鞋带,可能没跟上来。这样吧,我返回去找找。”
“怎么了?”金主任走过来问。
“罗笑言好像是掉队了。我返回去找找。”李干事汇报道。
金主任看看手表,又看看天色说道:“这眼看天就要黑了,赶快找,可别出什么意外呀。”
“队长,我跟你一起去吧。”葛文军自告奋勇。
李干事看了看葛文军说:“好吧,咱俩去。”又对金主任说:“主任,我们去找,你带着队伍先走吧。”
“你们也别着急,时间还充裕。我们先慢慢走着,你们找到了就回来。今天晚上,我们按计划是住在前面的许家窝棚,就在大道边上,好找。找到后,我们用手机联系吧。”金主任不放心地交代道。
“好,放心吧,主任。”李干事答应着,和葛文军向回走去。
此时,罗笑言已经穿好了鞋,他咬着牙坚持着向前走。
天快黑了,路上没有一个人,他必须赶上队伍。
在一个叉道口,他又站住了。到底是向左,还是向右呢?他犹豫了。
正在这时,他远远地看到路边树下站着一个人。于是,兴冲冲地走了过去。
树下的人背对着大道,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处,露出脏兮兮的棉花。
“老乡,请问,刚才有没有看到一支队伍向哪里走了?”罗笑言有礼貌地问道。
那人听到问话,转过身来,没有回答,却冲着罗笑言嘻嘻地笑着。
“妈呀!”罗笑言一声惊叫,随即后退几步,一瘸一拐地跑开了。
原来,这是一个面目丑陋的疯女人,冻得直淌鼻涕,一只眼睛还流着脓水。
看到罗笑言跑掉,她嘻嘻地笑着,还伸着手,向是要抓罗笑言的样子。
罗笑言连忙拐着腿向另一条道跑去。
“看,那里有个人跑来了,还一瘸一拐的。”葛文军指着前面说。
“罗笑言——是罗笑言吗?”李干事喊道,摁亮了手电筒。
“哎,是我。我在这儿呢。”罗笑言惊魂未定地回应道。
“可找到你了,李队长和我都急坏了。”葛文军高兴地说。
“你们——,你们不知道,刚才吓死我了。”罗笑言气喘吁吁地说。
“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李队长安慰道。
“刚才,在叉道口,我不知往哪走。好容易遇到个人,想问问道。可谁知是个疯女人,还要抓我,可吓死我了。”罗笑言还是一脸的恐惧。
李干事拿手电向罗笑言身后扫了扫,说道:“好了,没人追过来。我们抓紧走吧。今天晚上,我们住在老百姓家的热炕头,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太好了,我还没睡过热炕呢。”罗笑言高兴地说。
李干事和葛文军扶着罗笑言向前方的村屯走去,那里已有星星点点温馨的灯光。
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苦难的家庭,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坚强的女孩。以前,我总觉得我生活的很苦,可跟这个家庭所发生的一切比起来,我是多么的幸运呀!今天,我被看到的一切深深的震撼了。
——摘自《葛文军日记》
许家窝棚,这个位于城市近郊的小屯子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突然来了这么多穿着军装的年轻学生,老百姓都感到很稀奇。尽管当天下午,部队就已事先和村里联系过了,可老百姓们还是热情地围着队伍问这问哪。国防生们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只好礼貌地笑着。
李干事和葛文军、罗笑言刚进屯子,就看到家家灯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