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不从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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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鸢沉默了半响,将那玉笛放在他的手中,换来了一条白绫。
他终于开了口:“如果我和安恒同时遇到你,你会选择谁?”
长鸢扯出一个笑,这一笑,颠落了梅上压雪:“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爱谁的问题,我只是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一个安稳的生活就好,谁能给我一个安稳的生活,我就爱谁。”
她说的这样随便。
她说的这样轻松。
她本不该说的这样轻松这样随便的。因为她是大唐国最娇艳的贵妃,她的舞步可以开出最美妙的莲,她是长鸢贵妃,是他心中最纠结的痛,这个痛伴随了他二十年,这二十年来他宠她爱她腻她,可是又不无时无刻的恨她,恨她为何当初那么轻易的遇到了安恒,那么轻易的就当了他的正妾。
别人都以为皇帝不知道,其实他一早就打听到了她的消息和背景。这便是一代君王,也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反应。每一个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都会装傻充愣,嘴上一直说是不关心她的过去,但是每个他都是特别的关心那个她的过去,这就造成了很多的悲剧。
凡人的悲剧只是分手,君王的悲剧。。。。是江山色变。一代君王,特别是这么繁荣的大唐朝国君,完全可以让天都变色。
可是,他忍了这么久,这么久。。。太可怕了。
他是有多爱,又是有多恨?竟然这么爱,这么恨,那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又折磨她?这没人懂。因为一个男人都很难懂,何况是一个掌握着天下的男人。
这些,长鸢也是知道的,所以此刻,她的嘴角扬起来:“念在这么些年的枕边语,请你不要为难我的家人,当初祖父也是各为君命而已,我家世代在牢雪城受了那么多罪,应该。。。应该够了。”
“你做的这一切,包括随我入宫,在我耳边说爱我,都只是为了。。。为了你的家人?为了让朕赦免你家族的罪过?”
长鸢提了提裙角,在那枯木桃枝上寻了半天,又估摸了一下情势,正好循着一个可以吊死的地方之后,嘴角扬了扬,一脸轻松的模样:“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这便是我最大的愿望。我不晓得情爱这东西究竟是要来做什么。我只想。。。只想着离开牢雪城,看到阳光,看到希望,能够吃喝不愁。。。或者说是可以正常的活着。如此便好。”
皇帝扯着金丝龙袍一个踉跄,又差点跌了下去。
这么多年来,心尖尖上的梗,原来就是如此。
如今,费了半壁江山,就是为了换来她这一句:我不晓得情爱这东西究竟是要来做什么。
长鸢在那枯木桃枝上寻了半响,终于找到了一个好位置,又找了找几块砖头垫了垫,却还是没能够得着那个粗一点的桃枝。
她转过头,问:“能帮我一下吗?抬一下我。我够不着。”
这句让人深思的话从长鸢的秀口中吐了出来,让皇帝怔了半响,跌跌撞撞的出了长鸢宫。
叶倾盯着那画面看了又看,着急的喊着紫容:让皇帝回去啊,救一救她啊。
但,画面依然流转,流转到了大明宫。
作者有话要说:
☆、长鸢(四)
大明宫内;人人安详,并无惊慌。对于安恒造反;并且似乎就要攻进长安的这一事件,大家都看的很淡定。起初皇帝还以为安恒的五万铁骑真的就这样被他的一万羽翎卫剁成了肉泥。他还怔怔的跑到城楼上。
可是;这一看,却是让他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长安城楼之下;李君临带着数万铁骑而来。
金戈铁马;扬起无尽的尘土。李君临;他才十六岁,戴着金色羽翎盔,披着乌黑甲;提着一柄长戈;杀了过来。从长安城的后方杀了过来。
这一场战役如此之奇妙。安恒兵败如山倒,一路退去。
起初,叶倾以为那安恒真的是奔着长鸢而来的,多少为这个血性男子感动了一把,但是当她亲眼看到他凌乱的丢盔弃甲而逃,并没有像许多爱情小说里的那样,死着也要跑到他心爱的女人身边,拉着她的手说:来世再见。
由此,叶倾断定,安恒是有血性,可惜不是为了长鸢,而是为了江山。如果他安恒真的是为了长鸢而来,那他就不该逃,或者是必须死在长安城下。
又由此看来,安恒在数十年前就已经算好了这一切,算好了那皇帝会这么伤情的送他一半江山,甚至将整个江山都拱手送于他。可惜啊,他虽说是算的很准,却是少算了一步,十六年后的大唐朝还有一位皇子,那便是李君临。
长安城下,硝烟慢慢散去,遗留下的,是一堆堆血肉。看不清面容的尸体。
李君临踩着尸体登上了城楼,站在了皇帝的面前。
灰蒙蒙的天,滑过一道光,随着一记闷雷而来,天飘起了雪,雪,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还好,没有下冰雹。
四周的侍卫一个个上前,想要劝说他二人有什么事情回皇宫再说。可是谁都没敢上前。
他两父子,就站在城楼上,对望着。久久,李君临跪了下去,扯了一句:“我娘呢?”
皇帝随意的扬了扬嘴角,半响,反问:“果然,你与我最像,能够有胆子提走我的玉玺去搬救兵。却是不知,你是否有胆量弑父夺位?”
李君临依然跪在地上。
风雪刮过他额前的刘海,飘来飘去。耐人寻味。
灰蒙蒙的天又滑过一道光。李君临丢掉了长戈,举起了佩剑,佩剑适时倒转,就要□自己胸口的时候,皇帝的手抓住了剑刃,血珠里从剑刃上流出,顺着剑锋滴到雪地里,声音轻飘飘的传出:“她在长鸢宫。”
李君临走了。
皇帝猛然栽倒在地,顿时整个人就老了,真的老了,而且一病不起,这是后话。
画面再次流转。。。。
灰蒙蒙的天空依然还在下着雪,那雪,就像冰雹一样不断的滚落,却是弄的长鸢宫的空气格外的新鲜。而在长鸢宫的庭院内,那一株枯木桃枝上,殷红点点,那是梅花在缠绕。
这样的隆冬,大雪飘飘,着实适合打雪仗的。可是,长鸢却挂在了枝头上,挂的那么高,实在是让人难于理解她是怎么挂上去的。
那殷红的梅花,暗哑的桃枝,很匹配她的那身淡红霓裳装。
“娘。。。”
他在轻轻呼唤,声音暗哑而伤。
长鸢宫,长鸢,多好听的名字。长鸢宫的长鸢贵妃适合吹笛,适合舞。却是不适合谈恋爱。这或许就是她悲剧的根源。因为她从来都不晓得怎么去爱一个人,什么才是爱?她不懂,她只想活着,她只是想有饭吃,有床睡,有太阳可以望,如此便好。可是,这样的一个愿望硬是要加上太多的情爱理论。在男人的世界里,爱情不能只建立在活着上面。所以他们二人要争,争来争去,也不知道在争什么。
叶倾盯着那画面看,盯着那李君临的清秀面容,那便是她认识的秦阳?她不可置信的又看了看,却是清晰的看到了李君临在雪地里用剑划过了自己的左掌心,那左掌上滚落出来的血珠浸红了漫天的雪。
他是在自虐?还是在发泄?叶倾还未看清楚的时候,画面在此流转,转到了宣明殿。也就是此刻叶倾处的这个地方。
其实,紫容想要叶倾看的便是接下来的事情,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才是叶倾真正的劫。但是叶倾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紫容的真正身份?她怎么会知道紫容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叶倾挽起了袖子叫:“回放回放,我要看长鸢,我要看长鸢的番外。”
紫容吹着笛,面色略微苍白,他抬眼瞧了瞧龙榻上的皇帝,容颜迟暮,却是嘴角上扬,因皇帝看的不是叶倾所见,也不是紫容所造出来的幻像,他见到的是他的美好幻想。此刻,紫容对着叶倾挤了一丝笑,片刻之后皱紧了眉,他的眉头蹙的那般妖艳,但是他的唇却是裂了开来,渗出了一丝血,映在了那玉笛上。
画面适时扭转,那是长鸢的画面。这是紫容动用了最隐秘的术法,只为了满足一下叶倾的好奇心,却是伤的紫容心肝俱痛。这是后话。
画面里又是一个隆冬的季节,这个季节是在长鸢的十四岁那年,她长的最水灵的那年隆冬,安恒在一次游玩牢雪城的时候一眼便看中了她。谁也猜不出安恒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不见天日的牢雪城,更是不晓得为何会在牢雪城里将她相了出来,难道是冥冥之中有注定的吗?
安恒将长鸢接回了洛阳的晋阳府,当时的安恒还不是晋阳侯,他后来当上了晋阳侯也多半是因为长鸢向皇帝求的情,这个情,皇帝也是很好的给了安恒,还特意在诏书里面提了一点:安恒,忠君为国,最解君愁。
这个最解君愁让人觉得很有歧义,这是在夸赞安恒寻了一个好歌姬给皇帝呢?还是说安恒才是皇帝的枕边人?皇帝将他的女人带走,完全是因为他在吃安恒的醋?这个理论太过荒谬,叶倾遏制了这个想法之后,转而很认真的瞧着画面。
那样的画面,上演着活春宫。
十四岁的长鸢被压在锦绣床榻上,床榻的一侧是那戏水鸳鸯屏风。压住她的那个人便是正值年少的安恒,长的水灵水灵的,俊俏的很。他在她的身上压了许久,趴在她的耳边轻语:“过去十四年,苦了你了。”
说的好像,长鸢的十四年苦都是为了他而受似的。
长鸢,十四岁,在这最好的年纪的初夜,她没有哭,没有说话,只是笑。她笑的这般好看,笑的这般动人,笑的这般让安恒把持不住,又一次的压了上去。
这样说,或许会让人以为长鸢是个多《欲》之人,其实不然,只要是女孩子都是懂得,过了今夜便是意味着什么。这本该是值得她缅怀的夜,可是她没有精力和心思去缅怀,她只在笑,这个笑不是因为她被一个俊男压的多么销魂,她只在笑着她终于出了牢雪城。出了那个死牢,出了这个她一出生就必须在那个昏暗的地下牢里。
想想,能够亲眼见到明日初升的太阳,她便笑得欢。
长鸢,长鸢,长鸢的愿望有点多了,她想要让她的家人也能出牢雪城,于是便有了上文的那一幕。她被皇帝带进了长安,带进了大明宫。
其实,上文还有一个画面没有描述,因为这个画面太火敏感了。实在不能让叶倾看到。
那就是那夜,她与皇帝的春宫。试想,一个男人,一个权位高高的男人,怎么会这样轻易的带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回宫呢?难道真的存在这般清高的男子?只看重长鸢的舞艺,曲艺,要带她回去好好探讨一下艺术吗?
其实不然,一切全凭她的那似水一般柔的身子才让皇帝不得不将她带进了皇城,只为了他能够保持着沉水的销魂。
这样说,或许还是会有歧义,因为,后来皇帝确实爱上了长鸢,又或许不爱呢?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个画面里。长鸢一直在笑着。。。一直一直的在笑。笑的很欢脱,很欢。。
皇帝一直一直的追着她喊:爱妃爱妃。。。
那样温柔的声,那样温柔的眼。全部放在她的身上。
清纯的长鸢宫,那只长鸢鸽还未欢叫的时候,皇帝便为她亲手披上了锦绣貂裘,轻唤:爱妃,今日朕陪你一起守日初。
午后的茶水刚刚切好,皇帝便亲自为她品了品,半响,饶有兴致的说:有点烫。不过味道好。你闻闻。
夕阳的暖灰印在她娇美的脸上,她微微张嘴,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