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之传奇-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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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从来未有过的恐慌,充斥了我小小的心房。但恐慌的情绪之下,却又有着一种隐隐的兴奋。
我真的会是龙神降世么?为什么我会执有秋水望鱼二剑?大表哥真的要一意孤行么?四海安宁还能保持几时?众龙王都不是等闲之辈,南海龙王虽为姻亲,但似也不是与父王同心同德;北海龙王一味喜好玩乐,态度极是暖昧不清;至于西海更不必多言,大表哥的心事我已看得清楚,绝不容东海长居西海之上。则东海未来到底该怎么办?若父王西行,哥哥们可有能力维持东海独尊的局面?若我为龙神之事传回东海,我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此处,我不禁为先前自己侃侃而谈的情形感到有些后悔。常言道万言万当,不如一默,一个人锋芒太露,终归不是好事。然而如果一直默默无闻,以后若东海真有大事,我十七又有何能力折服众人?
可是我法术低微,法力浅薄,放眼四海,实在是不足为顾;若论智谋权术,依今日我之所见,恐怕远远不及太素公主;他日若四海真的相争起来,我又有何能力能护卫得东海周全?
我想了又想,思绪深沉,竟似浑然忘了身边诸事万物。
忽听身后有人“咦”了一声,讶然道:“这不是东海十七公主么?怎么一个人在园中散步,连个随从也不带着?今日西海有些不太安宁,一人独处恐有不妥呢!”
是个年轻男子声音,听起来似有几分耳熟。
我心念急转,已是想到一人,脱口道:“可是三郎么?”随即转过身来。
只见一丛月白色的珊瑚之中,正立有一个白衣的男子,手中把玩着那柄泥金折扇,面上还是那种闲雅的笑容,可不正是那号称华岳少君的金虹三郎?
金虹三郎微微一怔,促狭地笑了起来,道:“公主与本君倒是一见如故,第一次说话,便能直呼本君之名。”
我脸上一热,突然想起自己只是听太素公主一人这样叫过,不知为何却顺口叫了出来,顿悟自己有些唐突,连忙说道:“十七无礼,还望少君海涵。”
金虹三郎懒懒道:“无妨,便叫三郎也罢。本君亲友旧识,俱是这般叫法。”
我突然想起太素公主,她也是叫他三郎,莫非……莫非她与他也是旧识么?
金虹三郎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道:“你倒猜得没错,我与太素,是从小青梅竹马的相识。”
我吃了一惊,不意他如此厉害,竟能看透我心中所想。虽是窘得说不出话来,脸上红晕却更是深了。
金虹三郎看我窘状,好笑道:“当初我与她同住天庭,我在东华宫,她在玄武宫,那时……”他伸手拨弄了一下游过身边的一尾金色扇状小鱼,叹了一口气,道:“她本来是个极聪明的女孩子,可是现时长得大了,却是越来越爱做些蠢事。天下俊彦可谓多矣,她身为玄武公主,嫁给何人不好,却偏要来趟一趟四海这汪浑水,又是何苦来呢?”
我又是一惊,心中对他贬低大表哥之言有些不以为然,当下抬起头来,责道:“少君位高权重,说话还当斟酌言语才是,四海如今富庶安乐,又何来浑水之言?”
金虹三郎的唇边,又浮起那一缕含义莫名的微笑,揶揄道:“是么?富庶尚可,安宁未必。十七公主,你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今日殿上局面,难道还看不出来么?若你能嫁得远远的,倒还能享享下半辈子清福。偏你方才在殿上还大发豪言壮语,说什么誓以东海大业为自身重任,当真是愚不可及。”
我对他此类论调本就不以为然,先前只是瞧他家族面上,一再容忍。但此时听他句句都是鄙薄四海之词,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后退一步,冷然道:“十七身为东海龙女,东海生我养我,我自然是以东海安宁为毕生重任。四海兴衰对于少君而言,自然是微不足道,但若五岳有事,不知少君是否亦能如此超然世外?”
此言一出,我便见他笑容立敛,眼中隐有寒光一闪,显然是被我所言触怒。我看在眼里,心里微微一动,自觉有些过分。但转念又思及他方才之言,便有一股无名之火充塞胸中,竟然也是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他紧紧地盯着我,眸中除了怒意,竟似还带有几分若有所思。我有些不安,但与生俱来的倔强之性,使得我仍未肯有丝毫示弱。
我们两个静静地相对而立,四眸相投,又都没有开口说话。殿内的丝竹声、喧笑声从窗格里飘了出来,但隔着层层的碧波,总觉得象是隔得十分遥远。
良久,他的眸光软了下来,轻轻叹息一声,低声道:“象、真象。”
粼粼水波的光影,映在他俊秀如女子一般的面庞之上。那优美而略具轮廓的面部线条,在夜明珠的光芒之中也显得柔和了许多。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他:“象?象什么?”
他轻声一笑,笑容中却似是带有无限的感慨。
水族圣女
隐约的海波荡漾声中,只听他轻轻说道:“你自然是不记得啦,都过去了那么多年……可是……可是,为什么会有很多人记得你,不管是恨你的人,还是爱你的人……”
他热切地望着我,明亮的眸子,却在渐渐暗了下去。他终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我微微一笑,转过身子,向殿中走去。他没有回头,脚步轻捷而从容。海中的碧波,在他的身前自动向两边分开,露出中间一条洁白云石铺垫的道路。他身上的白色衫子,临风轻轻飘拂起来,映在檐下渐深的暗色阴影里,如春夜里缓缓盛开的百合。
我有些奇怪,又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使得我居然没有追上去再问个清楚。
一只娇嫩而又略显柔韧的手掌,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不用回头,只需从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气之中,我便能判断得出来,来者正是夜光夫人。
她握着我的手,半晌才道:“华岳少君的话,我都听到了。”
我脸上没来由地又是一热,嗫嚅道:“夫人,我们……我们并没有说什么……”
夜光在我背后幽幽一叹,说道:“我知道。”她将我身子扳转回来,正对着她而站立,目视着我的脸庞,轻声道:“十七, 我来问你,你要好好告诉我……你的这对宝剑,真的便是秋水和望鱼么?”
我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不知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柔声道:“夫人,当初我赠长剑与你之时,不是对你说过么?这对宝剑是我百岁生辰那年,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子赠给我的。只是我向来不好剑术,那长剑太沉,我年幼力薄,拿着又好生吃力,这才赠给夫人使用。莫非有何不妥之处么?”
夜光略一沉吟,问道:“那个女子是什么人,你还记得她的模样么?”
我摇摇头,道:“那时我还小,以为她是父王的朋友,那天宾客又多,我哪里认得清她是何方的妖怪抑或是神仙?只记得她穿一身青绿色的衣裳,头上戴着纱幕。虽然看那身段是个年轻女子,但相貌我倒真是没有看到过。”
夜光低声道:“我是觉着奇怪,当日你将长剑借我所用,我甫拿到手中,便看出这是一柄法力无穷的神剑。然而不知为何,无论我怎样贯注法力,却始终无法驭使出大的神通,它的功能却只如普通宝剑一般,只是更显锋利罢了。
我只道是自己看走了眼,孰料今日这双剑到了你的手中,竟然能发挥出如斯的威力。我也是听那荒云道出,方才得知这便是水族神兵秋水剑。秋水望鱼,形影不离,我这才猜出,你随身携带的那柄短剑,必然便是与秋水剑形影不离的望鱼剑了。”
我今日一再听人提起,说这两柄宝剑乃是绝世的神兵,可是却并无一人详细说起它们的妙处。心中早就有些好奇,趁势问道:“秋水望鱼二剑究竟是何来历?我怎么从未听说过?看上去也绝不起眼,怎可称为宇内第一神兵?”
夜光微微一笑,道:“秋水望鱼二剑,本是水族圣女秋水姬的佩剑。秋水姬当年凭此二剑纵横宇内、威震四海之时,尚是在三千年前。象我们这样活过千岁之人,才从前辈耆宿口中听说过关于她的一鳞半爪。十七你年岁尚小,自然是不知其详了。”
我点了点头,又问道:“当年这秋水姬,真个有这么厉害么?怎么方才我从他们口中听出来,说她竟然是魂灵消散,显然是死于非命。她既然如此厉害,又是水族圣女,这三界之中,还有何人能取她性命?”
夜光犹豫了一下,道:“其实这秋水姬……据说当初是自刎而死……死后此二剑便失去了踪影,都说神剑有灵,不愿落入凡俗之手……天庭对此事一直讳若莫深,三界之中也传说纷纭……总之这与咱们东海无关,咱们又何必打探得那么清楚?以免犯了天庭之忌。”
我见她神色为难,心知秋水姬之死必有内幕,不便再追问下去,移开话头道:“那这秋水望鱼二剑,究竟系何来历呢?”
夜光见我不再追问秋水姬之事,明显轻松了许多,长舒一口气,说道:“传说这秋水、望鱼二剑,乃是由采自昆仑的同一块玄玉墨铁,由天宫第一巧匠太上生加以分锻冶炼而成。据说太上生有一次游历天下,在昆仑山底发现这块罕见的玄玉墨铁。因为玄玉墨铁韧性极佳、阳和清正,乃是打造兵器的上好佳材。是以太上生欣喜若狂,便将其带回居住的北斗宫中,禀报北斗星君得知之后,便日夜冶炼,立誓要将其打造成为三界第一神兵。
然而他倾尽心血,最后一道工序总是无法完成。其实寻常兵器打造,往往也是这最后一关最为难过。因为兵器乃是夺人生命之物,讲究的是灵动若生。如无活物精气入驻,则只是一块死铁而已,往往不能运用自如。是以铸造师往往以人头发或指甲代替精血,融入铁水之中,只有这样方能使得兵器具有生灵之气,并能感知主人心意,对敌之时能够与主人息息相通,便自凡铁一跃而为颇具灵性的神兵。
然而这块玄玉墨铁非同凡物,寻常铸造方法竟是不成。这太上生先后以自己头发指甲丢入铁水,甚至是滴入鲜血,但始终不能成功。他也曾起心要用生灵活祭,但若用凡人祭剑,凡人七窍愚钝,灵气不高,纵然将精魄铸入剑中,也总是不能匹配这玄玉墨铁的灵气。若用妖魔祭剑,又怕会使此剑沾染邪气,成为魔剑。若说是用仙人祭剑,那更是休要提起。但凡修成正果的神仙,个个都有不死之身,能随意云游四海,餐风饮露,而且地位尊崇,岂肯舍弃肉身元神,以为他祭剑之用?
太上生日夜苦思,更换了几百种冶炼之法,但却屡试屡败。他一急之下,六日之中,便满头的青发都尽数变成雪白。
那太上生本有一个女儿,乃太上生未成仙时与凡女所生。他得道之后,便也渡了女儿成仙。
他的女儿名叫望鱼,因为美貌聪颖,大得上元夫人喜爱,当时便在夫人座下充玉女之职。一日望鱼回北斗宫中探望父亲,也是机缘巧合,遇上了北斗宫中的仙吏秋水。二人一见倾心,居然产生了恋情。
望鱼早由上元夫人作主,将她许配给北溟河神之子,而且婚期将近。望鱼虽然生得温柔可爱,却是个至情于性之人。她此时一心只爱秋水,居然拒收北溟河神送来的聘礼,并且禀告上元夫人,想要退掉这门婚事。北溟河神大怒,上奏到了天帝驾前。虽经上元夫人从中调停,得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