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千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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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雨想了想,无奈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坐到了一边,脸上尽是担忧。
云津对杨一弘道:“都是我,不该说这些话,害陆姑娘担心。”
“不不,多亏了你,我们才能知道陆大侠下落。”杨一弘叹了口气,说道:“小雨和他哥哥都是陆大侠养大的,对她来说,陆大侠就如父亲一样。”
云津道:“你打算什么办,辽东那么大,如何寻找陆大侠?”
杨一弘道:“我打算先到海上打听一下,看看是否有人知道陆大侠下落。你可知陆大侠雇的是哪家的船?”
云津道:“只知道他们掌柜的姓于。”
杨一弘一听,自言道:“难道是他?”
云津道:“你认识于掌柜?”
杨一弘道:“听人说起过,据说此人跟白莲教有关系。”
云津道:“白莲教?”
“白莲教里有一个姓于的长老,据说跟这于掌柜是亲戚。”杨一弘叹道:“白莲教遍布天下,特别是山东直隶一带,教徒众多。他们的教主徐鸿儒,此人野心不小,早已有谋反之意。此人最近四处拉拢江湖人士,只怕很快就会举事。”
云津惊道:“他想造反?”
杨一弘道:“迟早的事。小雨的哥哥陆浩阳前些日子去临清,就是为了提醒那里的江湖朋友,不要参与白莲教之事。”
云津叹道:“这白莲教本是佛宗的一支,意在导人向善,却总被奸人利用,笼络百姓,借以谋反。”
杨一弘道:“虽是如此,但朝廷若是顾念百姓,这些奸人也不会有可乘之机。若不是万历皇帝加收矿税,哪会有这么多白莲教?他的儿子倒是个好皇帝,可惜太短命。唉,如今这新皇帝除了喜欢做木匠,什么事也不管,关外又频发战事,这白莲教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云津道:“皇帝虽然贪玩,但以朝廷现在的实力,白莲教仍是必败无疑。”
杨一弘也点头叹道:“话是如此,但百姓却免不了再受这一番战乱之苦。陆大侠就是有如此考虑,才拒绝了白莲教的拉拢。”杨一弘回头看了一眼陆小雨,压低了声音,小声道:“若是这于掌柜真的跟白莲教有牵扯,会不会故意加害陆大侠?”
云津道:“听他们谈论倒不像是与陆大侠有过节,恐怕是陆大侠遇到了其他麻烦。”
杨一弘点了点头,正要说话,身后陆小雨喝道:“你怎么还不去送信儿?”
杨一弘连忙回头赔笑,说道:“这就去!这就去!”说完,请云津也出了院子,两人边走边谈。
云津道:“要找陆大侠,不如问一下平沙帮的帮主,他也许知道陆大侠去了何处?”
杨一弘一愣,疑惑道:“你不知道?”
云津怪道:“知道什么?”
杨一弘道:“平沙帮的帮主并非江湖中人。”
云津奇道:“这怎么可能?”
杨一弘笑道:“平沙帮虽是帮派,但与一般的江湖帮派不同,帮内的江湖人士并不多。帮中大部分人都是运河两岸的船工百姓。最初,平沙帮只有几十人,他们都是扬州码头的工人,之所以聚在一起成立帮派,也只是为了不受当地恶霸的欺压。到了后来,各地码头的工人都纷纷效仿,陆续加入了平沙帮,还选举出一个有威信的人做帮主,联络管理各地码头。平沙帮的势力这才大起来。但平沙帮里毕竟全是些普通百姓,所以仍总被其他帮派欺诈勒索。就是那时候,陆大侠加入了平沙帮,做了帮里的左副帮主。那些小帮派迫于他的威望,都不敢再为难平沙帮,就是有几个不识趣儿的,也被陆大侠打发了。从那之后,平沙帮在江湖上就有了名气,许多船行的商人,也都找平沙帮来护送标船。就这样,平沙帮名气越来越大,后来许多船商,也都自愿加入帮派,组建船队。慢慢的,这平沙帮就成了运河最大的船帮。”
“说起来,这帮里现在更像是一个商会。船的生意由商人自己决定,码头上也没有恶霸地痞,工人们也清静,大家各得其所,所以这帮主也就不重要了。如今老帮主在扬州养老,早已不问帮中之事,只剩下南北两个副帮主,他们都是江湖中人,负责护送标船的事。”
云津道:“原来如此。”
杨一弘叹道:“平沙帮虽大,但要找陆大侠,只怕还要请铁剑堂帮忙。”
云津道:“陆大侠在江湖上受人敬重,又为百姓做了那么多事,这铁剑堂不会坐视不管。”
两人边谈边走,来到城内,正要分别,杨一弘问道:“云兄弟是禹州人,要回老家,不如明日与我们同船。”
云津道:“也好,那明早我在码头与你们碰面。”
于是两人分别,杨一弘朝码头方向去了,云津也回到客栈。
在客栈一天无事,云津用荼水教小玉写字。到了晚上,两人吃过饭,小玉早已睡下,云津悄悄出了门,来到杜家院外。云津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去敲门,可也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于是围着杜家院子转了两圈。最后心想,既然程新已经决定把印章留给杜员外,我还来做什么呢?于是叹了口气,准备回去。
正要走,云津见不远墙角一个黑影跃上了杜家后墙,翻进了院中。云津心道:有贼!于是也来到后墙,悄悄爬了上去,向院内查看。云津见那人趴在垂花门楼上,于是也猫着腰踩着瓦跟了过去。那人沿着游廊顶来到书房,一跃便跳上书房房顶,翻到屋后,房上片瓦未动,毫无声响。云津来到书房,看了看房上,不禁心道:这人真是好轻功!我可做不来。见书房内杜员外父子正在屋里,云津猛然一个激灵,心想,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也跟着小偷番强进来了?于是正要往回走,却见杜家父子突然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云津急忙伏在瓦上,不敢出声。
只听杜文涛道:“爹,你还是别想这印章的事儿了,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丹灵药?若是有,嘉靖皇帝不早就长生不老了。”
杜员外叹道:“我也知道。可你娘的病。。。。。。唉!这是最后的指望了。”
杜文涛道:“那我明天去求程家弟弟,让他把印章的秘密说出来。”
杜员外道:“程家跟咱们杜家几十年的恩怨,你心为他会轻易善罢甘休?”
杜文涛道:“只要能治好娘的病,就是让我给他当牛做马,我也答应。”
杜员外喝道:“胡说。”说完,杜员外口气又软了下来,轻声道:“涛儿,爹知道你孝顺,可咱们杜家的债不能让你来背。明天爹亲自去求他,你好好赔着你娘。”
两人在门了又说了几句,最后,杜员外转身离开,去了东院。一个丫环走了上来,云津一看,正是今日送小玉去客栈的那姑娘。
杜文涛问:“青青,我娘睡了没有?”
这叫青青的丫环道:“夫人已经睡下了。”说着,她把书房吹了灯,关了房门。
杜文涛依旧站在门口,那青青便走到他身旁,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他胸口,轻声道:“还在担心夫人的病?”
杜文涛叹了口气,抚了抚青青的头发,说道:“我早就知道,我娘的病根本治不好。只是我爹他不愿意接受。”
青青突然抬头道:“不是还有那个灵药方子吗?”
杜文涛道:“那都是假的,这世上哪有什么灵药?唉,也许明天去见了程家弟弟,爹他就会死心。”
青青抱住杜文涛的脖子,柔声道:“今天住我那儿吧,看你这么劳心,真让人心疼。”
云津趴在游廊上半天,觉得肚皮都凉了,廊下二人就是不走。云津吸了几口凉气,喉咙发痒,强忍着咳嗽,憋得十分难受。可下面那对男女卿卿我我,嘀咕个不停,又吧唧亲了半天,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走。
听两人脚步声远去,云津用手臂捂住嘴,闷咳了两声,这才舒畅些。正要起身回去,刚一抬头,就见面前蹲着一人,正在笑眯眯地盯着自己,黑暗中露出一口白牙。
云津惊道:“杨兄!”
杨一弘急忙捂住云津了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拉起云津,轻声道:“跟我来!”
云津跟着杨一弘在瓦上走,学着他的步法身姿,尽量不弄出声响。两人绕过灯笼,跳到杜家院外。
云津道:“杨兄,刚才的人影原来是你。”
杨一弘笑道:“我见你在外面,怎么也进来了?”
云津道:“还以为你是贼,不自觉就跟着来了。怎么,你早就知道是我?”
杨一弘哈哈一笑,说道:“你轻功太差,瓦踩得那么响,跟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云津道:“那你来做什么?”
杨一弘道:“我想弄明白,这印章到底有什么秘密?我这人啊,就是好奇,要是不弄清楚,我就睡不好觉。你呢,云兄弟?我见你一直在这儿转悠,却一直没进去。”
云津道:“我是想问一下杜公子,这印章到底是谁的?可最后还是犹豫了。”
杨一弘坏笑道:“这杜公子倒是艳福不浅。”
云津也笑道:“人家两情相悦,虽不合礼数,但也无可厚非。我看这杜公子人也不错,以后也不会负了这姑娘。倒是咱俩偷听了人家这么长时间,说起来,咱们可算是梁上君子。”
杨一弘点头笑道:“不错。还是老弟坦诚。”说完,杨一弘拿出葫芦,喝了一口酒,咂了咂嘴,沉声道:“云兄弟,你是个好人。可是,对人毫无戒心,还总是把人往好处想,这在江湖上是万万不行的。有句话你要记住:不要把人想的简单了。”
云津看他脸色凝重,似有心事,便道:“你这话好像还有深意,难道是这件事情还有隐情。”
杨一弘叹气不语。
云津又道:“难道是杜员外,他还有别的什么阴谋?”
见杨一弘摇了摇头,云津又道:“那是杜公子?”
杨一弘又摇了摇头。云津道:“那你说的是谁?不会是说你自己吧?”
杨一弘一笑,说道:“杜家的情况咱们也听到了,明天他们会去见程新,你不妨也来看一下,做个见证。”
云津道:“什么见证?”
杨一弘道:“我也只是怀疑,但愿不是真的。云兄弟,我有些事情要去证实一下,咱们明天码头再见。”说完,杨一弘又喝了一口酒,跃上墙头,飞檐走壁,飘然而去。
云津见他轻功卓越,顷刻间已无人影,不禁拍手叫好,叹羡不已。
第二天,云津早早收拾了行李,和小玉来到码头,见杨一弘一行人早在码头等候。
见云津来,杨一弘并不吩咐众人上船,而是去买了包子,让众人吃早点。但吃过了饭,却还不上船。陆小雨早已不耐烦,不停地催促众人。
杨一弘悄悄指了指陆小雨,小声对云津道:“我已经通知了杜家,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你先帮我拖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