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痴憨凤戏江湖-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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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刀法。”桑之霖赞道。
他是武学的行家。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花间行的武器是两柄小巧而锋利的弯刀,只这么起手一划,桑之霖便知他在弯刀上下的功夫不会少于十五年。
他气凝于掌,迎向花间行。
一双肉掌,敌两柄弯刀,桑之霖不但未露败相,反而游刃有余。
花间行早知自己武功根本敌不过桑之行,但他目的不在打败他,而在于吸引他的注意力,引他移步。
他施展绝顶轻功,在桑之霖身旁挪腾跳跃,可那桑之霖,似乎知道他的意图,只是冷冷笑着,将他的数次攻击击退,脚下却不离开山路。
山腰中,亮起几点火把,山上的打斗,还是将山下的人吸引过来了。
“小果儿,还愣着干什么,走!”
花间行心中着急,抱着两败俱伤的想法,扑向桑之霖。
桑之霖眼瞳收缩,身形骤起,双掌击向他。
此时雷声轰鸣,豆大的雨点落下来,打在身上,居然让人感到些许生疼。
一道凄厉的闪电划开了乌云,惨白的光照在三人身上,说不出的诡异和凄凉。
“走!”
又是一道闪电。
田小果看见桑之霖的一只掌拍在了花间行的肩头,而花间行的一把弯刀也割伤了他的一条手臂。
桑之霖的脚终于被花间行拼命的打法给逼得移开了山路,上了平台。
虽然只有几步的距离,但对田小果来说,已是足够。
花间行很确定这点,他是见识过田小果的轻功的。
但是,他忽略了田小果的实战经验。
田小果也看出此时是逃走的最佳时机。她也明白,留在这,只会给花间行造成负担。
于是,她用最快的速度奔过去,用最捉摸不定的身法飘过去。
近了,近了,只需一步,她就转到桑之霖身后了。
就在这时,桑之霖忽然回过头来,朝她阴沉沉地一笑。
一个闪电恰巧在此时劈了下来,她看见那双可怕的眼睛闪着噬人的寒光。
心中害怕,不由打了个寒颤,脚下也停滞了一下。
就这么片刻的停滞,给她带来无法挽救的结果。
一只手掌,夹着风声,拍在她的腰部。她只觉剧痛,身体飞了起来,直向一侧的山崖落去。
雨点如密集的豆子一样洒下来,凄寒的闪电中,她看见花间行惊惧而慌恐的脸,他嘴大张着,凄厉地喊叫着,雨声和雷声掩没了他的声音,但她知道,他一定在叫小果儿。
身体急剧地下降,田小果脑中闪过无数的景象,最后定格在一张冷俊而淡漠的少年脸上。
原来,自己最想见到的,还是他。
这是她最后的一个意识。
第1卷 第64章 邪魅男子
这是个无人能进的山谷。
山谷几乎是封闭的,四面环山,只有一条狭长的夹缝从地面直伸上天。谷外的人说,那叫一线天,因为透过这条缝,只能看见一线的天空。这样狭窄的缝隙,别说是人,就连一只山猫都钻不过去。谷里终年云雾缭绕,树木葱笼,各种稀有的花草在里面一年年生长,又一年年衰败。谷底,积着厚厚的腐烂的落叶和草木。
在山谷里的石崖上,半山腰的地方,斜长着一棵苍老的青松,在半空中探着身子,象个默默守护的山神,几百年来守望着山谷。
这个山谷是安静的,平日里连动物都很少发出声响。直到现在——
“嘣——”
“哗——”
前面的声音是因为有个人影从半空中落下,恰好落在了青松上。
后面的声音……
是那人从松树上滚落,坠到地上的声音吗?
再牢固的松树也只是将重物落下的速度减缓了些,但树枝间有太多空隙,怎能阻止住重物下坠的趋势?
只是,磁巧的是,这人没有滚向谷底这一面,却掉向了山壁那一面。而,更碰巧的是,松树茂盛的枝叶掩蔽下的山壁上,有个洞穴。那人从半空中掉下来,经松枝一阻,摔落下来,就恰巧滚进了洞穴。
洞穴狭窄幽长,向下直通山腹,四壁潮湿,长满了青苔。那人一掉进来,就滑进去了。
掉下的人正是田小果。
也是田小果命不该绝。
向下滑动的过程中,田小果醒了过来。一看自己的处境,她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尖叫。
“啊——啊——”
尖叫声在空空的山腹间回响。
她以流星一样的速度滑向一个未知的世界。
前面,出现了一点亮光。那亮光越来越近,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便重重地腾空摔了进去。
“唉哟,我的天啊!”她哀哀叫了起来,趴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什么叫七晕八素,什么叫支离破碎,什么叫疼痛欲裂,什么叫生不如死,她算是明白了。
四肢是不是已经断了?
想她田小果,坠崖没有死,却要被这一摔给摔去小命了。
想想,实在太不值了。
就是没死,想必也要落个残疾。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田小果简直欲哭无泪。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侯,耳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心一惊,她急忙收敛散乱的心神。
是的,她没听错,真的是呼吸声。
她是面朝下趴在地上的,看不见周围,但她的耳朵却很敏锐。这样沉重的呼吸声中似乎饱含着巨大的痛苦。
哎呀,她摔进什么鬼地方来了?
难道,这地方除了她,还有别人?
除了她痛苦,还有别人也在痛苦?
她喘着气,一点一点地移动着自己的四肢,努力将自己慢慢地撑了起来。还好,她的手还能动,还好,她的脚也没事。
哎呀,她的腰……
剧痛啊……
豆大的冷汗冒了出来,她咬着牙苦撑着,刚翻转一个身,就啪地一声又跌回地面。
这一跌,几乎把她痛昏过去。
但她的眼睛却能扫视四周了。
刚一睁眼,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扑的一声,就被人迎面喷了一口鲜血。
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什么状况?这人,也不该兴奋到吐血欢迎她吧?
温热的血洒在她脸上,带着股淡淡的腥香味。
原来,血不完全是腥臭的,却原来还有带香的。
她怔怔地想。
迷糊中,一只如铁钳般冰冷有力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募地睁开眼睛,满脸惊惧,在看清那人长相时,又化为痴迷。
那是一张男人的脸。
可,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俊美,邪魅,眉心一点腥红的朱砂,使他的整张脸散出邪侫而妖艳的气息。细长的眉眼,宝石般的幽黑的眼眸里酝酿着阴鸷和狠厉。唇边挂着一抹血丝,苍白着的毫无瑕疵的脸上笼了层寒霜,却更使他这个人带着种邪美的气质。
“你……”对美男的震惊使田小果忘了眼前的危险处境,本能地伸出手,想去触摸那毫无血色的邪美容颜。
那细长的眼睛闪过一丝厌恶,掐住田小果脖子的手蓦地一紧。
“唔……”田小果痛苦的呻吟着,伸向男子的手转向抓住那掐着自己脖子的铁钳。可是,她太无力了,根本撼动不了那铁钳一丝一毫。
手越收越紧,她无力挣扎,只觉肺内的空气越来越少,痛苦的窒息使她的双眼张得老大,脸孔泛着青紫,耳膜鼓胀得厉害,她感觉自己脖子上的青筋都要暴裂了。
这人,真的想杀了自己。
她心底一寒。
最终,自己还是逃不开死亡么?
可是,她才十五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突然间,她很是不甘。
忽然想起师父曾说过的话——
“小果,师父我老人家没别的愿望,你学不学武功,能不能成名,师父都不在意。师父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长大。象个普通的女孩一样,开开心心简简单单地生活。师父老了,对这个世界,早就看够了,看腻了。可是,小果,你不同。你一定要快乐地活到八十岁,知道吗?”
这是师父唯一一次主动地饱含感情地对她说的一番话。当时,她似乎只有十岁,有一天发现自己不能习武,很是伤心,又哭又闹,这时,师父对她说了这番话。
师父,怎么办?
活到八十岁,好象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呢。
你的徒儿,可爱的小果,在她十五岁的一天,要香消玉殒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山腹中了。
眼角有一颗泪滑下,心底,却并不觉得太过悲伤。
也许,她自小的乐天知命让她开始对死亡处之泰然了。
迷糊中,她好象感觉那温热的血又一次喷到了脸上。可她太累了,她的意识一点点抽离自己的身体。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地醒来。
我没有死么?
还是,已经到了地狱?
她躺着,张大嘴,慢慢地无力地呼吸。喉头传来剧烈的疼痛,象火烧一般的疼痛。
缓缓地,她转动着眼睛,慢慢地积蓄力量。
脸上的血,有些已经凝结了。有些,顺着脸颊流下来,淌入她的嘴中。她没有力气吐出来,不知不觉中,吞了下去。
不久,从腹中升起一股暖意,那暖意慢慢地向四肢百骸中扩散。
又躺了半个时辰,她发现自己的呼吸不但顺畅了许多,而且,身上的力量似乎也聚集了一些。
身上,似乎压着什么。
她吃力地爬起来,撑起了上半身,惊讶地看向她的腰腹部。
那个邪美的男子瘫倒在她身上,头枕在她的腹部,邪魅细长的眼睛紧闭着。乌黑浓密的睫毛盖住了他曾经阴狠的目光,此刻,他扑在她身上,身体僵硬着,但身上的攻击力已消失无形。
他,是昏过去了吗?
当然,他绝对不会是因为困了,所以睡着了。
田小果好笑地想。
她发现现在的心情居然还有些许轻松。
可是,他为什么会昏过去呢?
她记得,他吐了不少鲜血。他长相邪美,体格健美修长,不象是身有宿疾的人呀。接着,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间石室。
室内装饰很简单,只有一张石桌,一张石凳,一张石床。桌上只摆了两只碗,一双筷子。天哪,居然有人生活得如此简单的,和师父有得一拼了。不过,师父似乎比他还好。起码,在床上会放个枕头,铺床被子什么的。
看他衣着,料子好象是丝绸的,决对是高档货。还有束发的带子上嵌着的那颗绿宝石,估计也是极品。和美人哥哥在一起待了些日子,看物品的眼光也变得犀利起来。这叫不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
甩甩头,她将目光又投向眼前昏迷的男子身上。
好在他昏迷了,否则她怎么能逃过刚刚那一劫呢?
虽然她很喜欢看美男,对美男,她总是没有丝毫抵抗力。但是如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