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情侠-三百年前相识的男女生-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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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MP3。我进入时空隧道,看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我的另一个可能形体。”
“你是丁峰!”刘云婵说道。两人的记忆碰上了,过去的一切得到了证实,她心里涌上满满的温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欢欣和感动包围着她,又无边无际向四周蔓延开来。
一个超高速运动,一个休眠不动,都神奇地跨越了三百六十年!
“你是仙女?”
“我已是肉骨凡女。”她放弃了千年的修行。
他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与世隔绝三百六十年,这是多大的磨难!”
“也许就是磨难,才有今天……”她无比激动,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到底怎么了。
他心中升起疑团:“你是怎样来这学校的?”
“你师姐扮成我的母亲,以番客的名义给学校捐赠一笔钱。”她照这里本地人的叫法,称南洋华侨为番客。
“她现在在哪儿?”
“办完手续,就走了。”
高梓才明白,为什么入学那天她一个人扛着行李来学校。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平行世界的丁峰?”
“师姐告诉我的。她说,在那个时间扛行李去学校,就会遇到你。”
他沉默不语。
“你怎么了?”
“云婵,有一点你不明白。”
她闪着疑惑的目光:“什么?”
“那时候,十六岁就成家。可现在科学发展了,成熟的岁数推迟了将近十年,要学的东西太多了。”高梓跟丁峰毕竟有差异,在现代社会长大,时过境迁他胸中蕴育着远大的抱负。
刘云婵惘然。
他想向她解释,忽然看见林芳出现在教室门口,脸上现出犹豫的神色,匆匆离开她走了。
刘云婵顺着他的目光,找到了林芳的身影,忽然明白他为什么总在躲她。
待林芳走到跟前,她问:“你跟高梓怎么了?”
林芳一怔,嘴上应道:“喂,你有病耶!”心里却暗自推敲——高梓没说,自己更不能讲了,就说:“这是怎么了?没事扯上别人!”
刘云婵看着她的脸,心里的疑团似乎未消。
其实,林芳也见到了高梓无所适从的态度,看出了他的负债心理。因为明白这点,刘云婵的目光对她而言,就如几千瓦的红外辐射灯一般,烘烤得她浑身发热:自己成了薛宝钗那种工于心计的女孩子,整个儿一个“挖墙角”的高手。
忽然,她内心深处觉得似乎有什么闪过,却没有抓住……
放学时,她约高梓一起走。
“高梓,你干嘛躲我?”
“啊!没有啊……”
见他在回避,她生气了:“你是不是觉得,人之间只有交易关系。”
他觉得像被扒光衣裳一样难堪:“没有啊!”
“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不要把人看得那么贱,好像有什么企图似的。”
高梓顿时满脸通红,呆呆站了下来。
她不理会他的神色,抛下一句:“王宏民在电影院等我……”便急匆匆离开他走了。
走没多远,她就拐进路边的树林里。跌坐在一张长椅上,胸中哽咽难受,张着嘴想喊什么。忽然意识到自己想喊什么,马上捂着脸,把头埋入两膝。
她忽然发现手指间满是泪水…… 。 想看书来
(二)生日Party
第二天上学,林芳已经回复平静。
这个周末是她生日,她决定在家里开生日Party。
她爸妈帮她摆好蛋糕、水果和饮料,两人就去戏院看戏了。因为她说,爸爸在场,同学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日晚会变成思想汇报会了。所以,爸妈看完戏还在咖啡厅呆了一个多小时,直至接到她发手机信息“可以回来了”,才小心翼翼地推开家门。
这个晚上,同学们玩得很疯。
林芳家有一套最新款的SONY组合音响。吃完生日蛋糕,大家就玩起卡拉OK。
朱斌一向最不安份,王宏民唱完韩剧歌曲《相约到来生》,他立即起哄:“刘云婵,跳舞!”
林芳的生日,刘云婵当仁不让。只是她不想跟舞台那样表演独舞,便拉高梓陪她上场。
要在往常,高梓会欣然应邀。只是在林芳的家里,三个月前,就是在这儿跟她作过一次表演。他迟疑了一下,脸上现出犹豫的神色。抬起头,正迎着林芳射来的目光。
那目光,似一丝幽怨,又像一种鼓励。
他挽起刘云婵的手,走向客厅中央。
他们俩一带头,很快地,少男少女们成双结对儿地跳了起来。
既没有老师,也没有家长,同学们越玩越疯。迪斯科,交际舞,五花八门,要把学校围墙禁锢的清规戒律一古脑儿全都冲开。
林芳跟王宏民跳完,走到高梓和刘云婵跟前,大大方方地对云婵说:“可以把高梓借十分钟吗?”
“饱死!”刘云婵道。
林芳把高梓拽到厅中,随着音乐节拍跳了起来。两人小心翼翼,好像怕踩着对方。
高梓看到她的眼睛静如止水,心里一阵惭愧。
她见他不说话,就问:“在想什么?”
他缓缓说道:“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那么不可忘记的几个人……你就是一个。”
“还有呢?”
他不说话。
“刘云婵。”她代他回答。
他像是自语,又像对她说:“我突然发现,在我们的年纪,有的东西是如此的沉重。”
她抬头,看到他上扬的眉毛,微翘的唇角,想起了杨雪讲的浮萍的故事。忽然发现那天跟刘云婵谈话时,想要抓却没能把握住的闪念。对他,有同学的友谊,有朋友的义气,其实也有女孩子深处萌动的欢悦。尽管那么朦胧,以致不愿承认……也许,我错怪了他。
她捏紧他的胳膊。
他感到一种温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自这天开始,高梓和刘云婵恢复如初。移植在大脑皮层里的记忆提醒他,自己有责任帮她尽快适应新的社会环境。仙女的灵性,使她很快就适应现代的人际环境,但对社会更深层次的问题,还不能完全理解。
他们私下商量,不要向人谈以往的事,以免人家说他们神经有问题。因为以人类现在掌握的知识,还解释不了他们的经历。每一个平行世界里的人都认为,只有他们的世界才是正常的。神经不正常的流言,与古人的妖孽之说,同样可以把他们淹没。
高二下学期,学生们实际上已经踏上高考冲刺的起跑线。他们从老师的安排和家长的心情中,感觉到了考场的硝烟。
考虑升学志愿时,高梓制定了自己的规划:本科报原子核物理,然后读天体物理研究生。
刘云婵很惊奇:“这是微观与宏观两个完全不同的极端!”
高梓笑道:“可是在最基础的理论方面,它们走到一起了。我要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要探索未来的世界。”他还依稀记得跨越古代与未来的时空之旅,牵挂着那些未知的领域。
“我要考纺织学院。”她说,“云锦的手艺在人间要失传了!”
王宏民报考建筑学院,林芳考医学院,是受家庭耳濡目染的影响。朱斌和杨雪挑上工商管理和文化遗产,觉得更对自己的心思。
(三)不是梦境
高考完,同学们纷纷出去旅游。
高梓想到武夷山看看,王宏民和朱斌都愿意。因为王宏民的祖籍在那里,朱斌家五代前也是从那里搬来的。刘云婵和林芳肯定跟他们走,剩下杨雪没有别的选择。
王宏民从他老爸的公司搞到一辆三排座的越野吉普车,大家兴高采烈地出发了。
王宏民开车,高梓坐在他旁边。林芳和刘云婵坐第二排,杨雪就跟朱斌坐第三排。
看着其他四人是成双结对儿,杨雪不知觉地跟朱斌亲近起来。两人都是本地人,倒也投缘。
溯江而上,河溯源人寻根,他们一路有说有笑,总算把连续三年没有喘过一口气的高中苦役熬过来了。
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三个男孩儿的目的地竟然都是朱王坊。
王宏民和朱斌为了族谱寻到这个小山村来,高梓和刘云婵却不便说出缘由,只说听人讲这里风景好。
榕树下,小溪旁,景物似曾相识,只是没有了小草房。
王宏民和朱斌进村寻根,查找他们的族谱,其余人也跟着去了。
两家的族谱上,分别有王举和朱贵,比他们早十三代。王举进士出身,当官不到三年,农民起义爆发,只得弃官回乡。与朱贵两人,守着田产度过余生。
王氏宗祠的侧殿里,竟然摆着丁峰的牌位,让高梓非常吃惊。他向村里人打听,王氏族人告诉他:据祖辈传说,王举和朱贵后来去昆仑山找丁峰,始终没有找到他,人参苗也没了踪影。两人断定他不在人世了,就在宗祠里立了牌位。
生生死死,好似一团迷雾……
让高梓更加惊异的是,在神农庙的典籍中查到,炎帝姜姓的后裔,的确繁衍出了高、丁、贺……各个氏族。他紧紧攥住刘云婵的手,确信记忆没有错,不是梦境。
他拉着她的手,沿着投师学艺的山道往里走去。师父的茅庐早已荡然无存。崖壁下,有一个墓碑。数百年风雨侵蚀,字迹已经模糊。
高梓使劲擦拭石碑上的积土,始终辨别不出上边的字迹来。
刘云婵说:“年代太久,不要费劲了!”
高梓默默在碑前站了很长时间,噙着泪水说:“师父对我说的话,我会永远记住的!”
后记
后记
我原是一名科学工作者,这些年从事文学写作。一些朋友对我说,应当为少年读者写一篇小说。出于对民族未来的期望,我尝试一条跟少年朋友对话的新路,让小说演绎各种科学知识的故事,启发理性思维和现代科学理念。故事溶入我们祖先对自然和社会充满浪漫色彩的理解,感受我们民族悠久的文化传统。
古人的遐想、当代科学家的假设,许多未知的领域,有待少年朋友们去探索。只有超越先辈,才能开创民族的光辉未来!
2007年12月8日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