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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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芥子铜人中部,向外发功击散鬼兵,欧阳孤萍,方灵宝,黄幽等随旁协助,魔芋大夫居后疗伤。改换形式的真武阵也能用于战场,眼看着玄门就要占据上风,忽然桃夭夭大喊:“都站住!不能向前了!”
天色的明暗已缓慢转变,太阳悄然移到鬼魂大军上方,金灿灿的光辉遍洒大地。武玄英长戟反贴后背,右手两指一划,千里大湖顿然蒸发,满地玉英闪耀紫华,象禾苗似的摇曳长高。桃夭夭叫道:“太阳是天武宿修道之源……。”话音未落,鬼兵跨下嘶鸣,一匹匹战马从地里站起,目运金光,口喷烈火,正是刹梦国出现过的呼焰豹。不同之处此刻是死马亡灵化成,肉枯骨立倍显狰狞。畜类的魂体原本不全,死后消散无痕,但凭借巽风剑杀气的催炼,竟能隐聚于玉英底部。一经日照便即成形,载着鬼兵疯狂冲撞。一时间形势转劣,芥子铜人成片倒下,奇巧战兽连遭冲毁。很快小雪等人就正对鬼魂骑士,剑气法力架不住万蹄狂踏,况且敌方战力猛增,挡架几下已险象环生。桃夭夭舞动宇宙锋解围,斩杀百余敌骑,剑锋上吸阳,灼心两效激发,呼焰豹被烧的惊嘶跳窜。李凤歧几乎在同一刻放盾助援,却见武玄英晃动长戟,又将天王盾取获,转附于骑兵前锋。随即巽风剑光飞出戟端。桃夭夭宇宙锋的威力远未达到当初,又被天王盾克制,当下不敢硬抗神剑,抽身后跃道:“退啊!退出日照地带,退到月亮底下!”紧追话声,鬼骑怒潮般冲来。
众人遵师命暂退,心下都感不甘,还想重振队列再压过去。忽见敌阵后方戾光狂耀,赤红斗气盘成战云,下方魔怪似乎强大的异乎寻常。黄幽道:“那是什么,我去看看。”仗着移位神速,正欲一探究竟。桃夭夭一把拉住道:“找死么!昆仑派历代仙客的仙魂齐聚在那儿,你再快十倍都难以脱身。”黄幽骇然道:“历代仙客?我们捅马蜂窝了?”桃夭夭道:“昆仑派的规矩,仙客辞世须留下内丹,自然存下成千上万的仙魂。如果后世祈请虔诚,往往还会显灵降圣。”侯天机闻言记起:“就象前番妙香子召唤的哪吒!”桃夭夭点头道:“没错,我想西周灭商的神军就是昆仑仙客。如哪吒,杨戬,姜子牙等等,哪个不是神通广大的仙圣?仓猝对战很难获胜。”李凤歧凝视升起的云色污浊凶恶,道:“可惜仙圣也变恶魔了。”
边分析边后撤,班良工收起芥子铜人,战器神兽速离前沿。兰世芳因丹凤桀骜难控,只骑了地包天跑路。峨嵋九阳撤进月光照映的蓝色区域。鬼骑果然停在边沿,一排排静止如雕塑。黄幽笑道:“又给师尊蒙对了。”时至目下,杨小川对桃夭夭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辨道:“怎么是蒙的?师尊畅晓三易玄机,当然是神机妙算了!”桃夭夭眉头深锁,望着远处道:“别高兴的太早,还有个大麻烦没解决。”
众人随他眺望,目之所及冰火狂乱交激。唐连璧还在孤军作战,乘着云车只管往齐天宫突进。杨小川运真气纵声呼唤:“唐师兄!快往我们这边撤!”嗓门喊破也没用。那人放开手自行其是,敌军,友军似乎统统没放在眼里,一会儿八荒雷炎,一会儿玄水神剑,或者两种神通齐施,间杂冥霜,火浪,白的红的煞是好看。所经处天崩地陷,每一击均有毁破乾坤的神威。黄幽伸长舌头半晌才缩回,摇头感叹:“太强了,他哪学的风雷道法?简直是祖师爷转世啊!”然而武玄英持戟应战,巽风剑光足以抗衡玄水巨势。每当雷炎横扫,便使集魂术调鬼军躲避,其后戟锋反刺,龙魂缠搏,北斗神针激射,昆仑法术层出不穷,堪堪与唐连璧斗个旗鼓相当。相比风雷门防御偏弱,对方攻势一波接一波,唐连璧只用玄水剑抵化。随之产生的水泊形如大海,一现即消逝了。太阳照射激起热浪,浩瀚的波涛瞬间蒸干。地上玉英借着阳气疯长,有些粗壮如树杈,散发的紫光令鬼军的战力每时每刻都在递增。
战况胶着难分,鬼军经日照愈发壮大,许多仙圣参加战团,唐连璧的身影渐为污云遮盖。众徒既着急又无奈。李凤歧道:“我用天王盾护他过来。”桃夭夭拉住道:“没用,天王盾只会令武玄英更强。哼,发起疯来不知死活,他要送死就让他去吧!”众人如何忍心?正待排阵冒死接应,忽看云车左一拐,右一弯,竟从密集敌群中穿越而出。
唐连璧无所畏惧,但无支祁到底是怕死。一股狠劲耗竭,立时夺路而逃。碰巧车中人斗法正酣,腾不出手控制行车方向,两只巨猿便撒开了腿爪飞窜。四面鬼军包围,每每竟能钻出空隙。小雪惊奇道:“他们好象认识出路!”黄幽精通五行,擅长趋避之法,此时的评议颇具权威:“昆仑仙境属金,无支祁属水性,水金交合对它们危害极大。因此天生会躲开昆仑势强的所在,你们瞧遍地枝桠,刀枪剑戟横飞,却擦不着无支祁半根寒毛,影遁术都没这么灵活,显见全凭自身的灵性在跑。”兰世芳笑逐颜开道:“难怪唐师兄用无支祁拉车,原来早想好了进退之策!对了,前几天他把龙师妹交给我们,一定就赶去黄河寻捕无支祁。唉,事事考虑周全,说到神机妙算哪,唐师兄可不输给别人。”桃夭夭道:“什么妙策妙计,这小子运气好而已。”
运气好,还是算计在先?谁也摸不准唐连璧的想法,只见一袭白衣倏近,车子驶进了月光铺洒的区域。
至此峨嵋派全数撤回,众人方才长舒口气。对面紫金炫然,亮晃晃刺目,以日月光照的边际为界,鬼军似变作光波里的幻影。密密军阵凝然不动,轮廓又在扭曲,好象随时都会冲过界线。峨嵋弟子心里忐忑,围拢了议论:“看样子松不得劲,马上又要大打一场。”“它们在等什么?几时再战?”
桃夭夭道:“三十六个时辰内,昆仑仙境再无战事。”众徒转头看他,眼里满是疑问。桃夭夭手指霄汉道:“天气入地聚成太阳,昆仑天武宿引为修法本源。”接着一指地下道:“紫氲玉英是补元修法的圣品。每逢阳光照到齐天宫顶,玉英性质最活跃,催化阳气灼旺,便是天武宿炼功的最佳时机。此刻正该静伏吸阳,如果妄动启衅,或涉入月照之地,猛烈的阳气必将打破阴阳平衡,很容易连仙境一并毁掉了。如今中秋约期没到,我料子虚天师还在加紧炼化巽风剑,自毁老巢他是不会干的,所以撤到月光下很安全。”
兰世海道:“过三十六个时辰,太阳才会移开齐天宫?”
桃夭夭点点头说:“这期间我们正好商议战术。”定睛凝望远处,金黄朦胧中人影微晃。武玄英手脚交叉,正摆灵源玉鼎式吸收阳气,积厚本已强极的法力。桃夭夭摇头轻叹:“下一次,天武宿更难斗了,靠战术取巧大概不管用……”李凤歧听出话意,接口道:“只有靠大家配合对么?关健是让唐连璧融入真武阵。”桃夭夭苦笑两声:“让他入阵,不如教公鸡下蛋。”众人心念微动“眼下情势紧急,唐连璧再高傲,也得顾全大局吧?”
此时云车停在坑洼边,无支祁趴地呼哧喘息,累的双睛鼓凸口吐白沫。唐连璧连抽几鞭动不了,也就任它们休息。杨小川快步走上前道:“唐师兄,请你担当风雷主攻吧。若论本门**,你比我强得太多了,真武阵正需要你这样的绝顶高手。”一脸热情洋溢,却换来唐连璧冰冷背影。小雪性子直,看了心里不忿,走近几步道:“人家好言请求,你不愿意也回个话呀,不理不睬是什么意思?”问他几遍都没回应,小雪有点冒火了,大声道:“唐连璧你怎么回事?要是不愿帮我们,早点挑明了大家撒开!”
唐连璧道:“谁说我要帮你们?”绕车走几圈,检视损坏程度。
兰世海道:“唐兄今番强闯齐天宫,大约估计山上难以医治龙师妹,故才抢夺救生圣宝白灵芝。”顿了一顿,续道“你之所以让龙师妹活转,是想听她吹那首神荒之曲吧。”梦局中显示,唐连璧听曲专注又迫切,较平常冷淡神态判若两人。桃夭夭忆起这一节,心下登生疑云。兰世海问道:“那曲子对你很重要么?或者,是古代吹曲的那个人,对你万分要紧……”
两句话似刺中心坎,唐连璧双肩微颤,一霎间脸色又变冷淡:“这跟你没关系。”侧身远望云光,冷冷的道:“凭你们这点道行,照料好我堂弟就行了,别的不用多管。”背手长久凝立,再多劝请都当耳旁风。众人无可奈何,惟有相视长叹。
歇息约小半个更次,借着阳气氤氲,峨嵋众徒法力尽复,按遁甲门九宫位坐地待命。镂星斋早已安置稳妥,后营人员前来探慰。尹赤电搭起帐篷,燕盈姝分药补元;侯天机挑选毁坏难修的木器,垒成堆点燃篝火;如梦如露烧饭做菜,送来给大伙儿充饥。红袖伺候琰瑶环,得空就跟唐多多等年小弟子叨咕:“被霜风卷走那阵好吓人哪,身子比纸片还轻……”一派幽柔月光下,景象平和安宁,激战后的小憩令人倍感放松。桃夭夭抱膝而坐,时而注视凝固的鬼军,时而仰望月亮缓缓移动,皱紧的眉关未曾松开片刻。李凤歧挨着他坐下,低声道:“即使唐连璧答允入阵,我瞧这一仗八成也要败。”
桃夭夭没吭气。李凤歧道:“入阵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他法力是很强,可未必和大家协调。丹阳九转传功的法门,我看谁都比他练的熟。强行入阵只怕适得其反。”桃夭夭道:“那也比各自为战好。唉,现下的难题是这小子不合群。”唇边泛起冷笑,视线移转,望见唐连璧坐在车旁,右手平伸玄水剑,左掌放出少阳真气来回烘烤。
李凤歧道:“嗯,真气剑势混合,他炼玄水剑入体就用这法子。”桃夭夭道:“武玄英的巽风剑光集于戟尖,比玄水剑浩漫的势头更利于杀敌。他这会儿也要把剑势集拢,好跟巽风剑来个针尖对麦芒。哼,反正只想自个儿硬拼”兰世海也凑近道:“武玄英的巽风剑光为子虚天师赋予,按说并非实体,怎地玄水剑竟象敌不过?”
桃夭夭道:“两剑强弱相当。子虚天师多年前就得到了巽风剑,先因顾忌没炼全剑势,但肯定已深入研究神剑质性。唐连璧拿到玄水剑才多久?炼化深度,运用之妙,当然比不过子虚天师。可笑自不量力,非得端起架子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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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入道篇 第七回 啸驰幽原登芳庭3
三人谈话的当口,看见兰世芳走向唐连璧身后,小心翼翼捧着大碗的莲子羹,好象生怕失手溅洒。可仙家弟子敏捷超常,送碗汤能有什么闪失?显是檀郎在彼,欲近还怯,心情紧张所致。李凤歧道:“你妹子看上唐连璧了。”兰世海苦笑道:“嘿嘿,人家未必看得上她,这傻妮子痴心妄……。”猛听兰世芳一声惊叫,手里汤碗“咣当”摔碎。众人吓了一大跳,只当她遇到了危险,连忙围上相询。却看兰世芳眼神发直,愣愣的盯着唐连璧背部。
闯入鬼军那会儿箭矢穿梭,唐连璧背心衣衫划破好大条口子。此刻月明云稀,夜风吹开破口,漏出里面的背肌。只见脊柱之旁,肩胛之下,一个拳头大的伤痕向内凹陷,两侧排列许多孔洞,似曾被铁钩类的利器穿透过。创面曲结可怖,所受伤害之惨重怪谲,便是魔芋大夫也叹为罕见。陡然间气氛凝沉,众人均想“怎样的残酷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