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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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应该是筹划迎接师尊出关啊,难道另有要事商议?唉,你是谁?怎么面生的很。”目光移向桃夭夭,又盯着他发愣。
他正昏头昏脑夹杂不清,左边人群里站起个清瘦汉子,朗声道:“常生子师兄因修炼‘禳梦真法’,神思恍惚,无法处理事务。今天暂由我代理,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纷纷附议。风雷门首徒何九宫道:“候师兄向来处事公允,咱们都无异议。”又有人道:“奇巧门的候师兄出面,相信定能伸张正义。”常生子坐回原位,连连点头道:“请天机师弟代我清理门户,若有偏颇处,我自会出言纠正。”
桃夭夭闻言微惊,记得那“木牛流马”便是侯天机所制,定睛端详这位异士。看他面皮黝黑,三十多岁模样,神情森然严冷,有种令人胆寒的威仪。
侯天机指着桃夭夭道:“此人并非‘附邻三村’的子弟,应是从九老洞进入后山的。那么是谁引他穿过‘止僭障”?又是谁作他的接引人?”旋即严加追查,应贤锡,杨纶,黄幽依次对证,又将开花婆婆,丁志玄,陆宽传来问话。丁志玄据实答复,只道新来的两人行为有些古怪;陆宽惶恐失色,再三申明与桃夭夭并无深交。开花婆婆言辞颠三倒四,咬定桃夭夭是侄女婿,和水仙姐姐订了终生的。次后把唐多多带到大殿。小孩子最喜欢热闹场面,当众雀跃蹦跳,连称桃夭夭“水仙姐夫。”,还说他曾送玉珏给水仙姐姐作定情信物。
按常理“童言无忌”,唐多多再胡闹,也不会懂得男女情事,看来桃夭夭追求水仙姐姐确然无疑了。众人相顾骇然,均想连水仙姐姐都看得上,此人好色成狂,当真举世无双,侵犯小雪的恶行也就合乎情理了。
于是众议如潮,都说淫贼胆大狂妄,竟敢假扮求仙者潜入峨嵋作恶。桃夭夭有口难辩,索性眯起眼睛养神。侯天机作手势让大家安静,走到桃夭夭跟前,问道:“他们的话听清了么?是否属实?”
桃夭夭眼皮都不抬,懒洋洋的道:“你们爱怎么编排,就怎么编排。我是案板上的鱼,随便剁成几块都可以。”
侯天机双目炯炯有神,道:“众口烁金,难保受冤屈,这点我明白。他们说的无关紧要,我只问一句话,你若据实回答,或可澄清真相――今晨你敲击消灾钟引来群猴,继而偷偷攀上璇玑峰,前后行动似早有预谋,你究竟有何企图?”
桃夭夭道:“你的口气象审犯人,我还有回答的必要么?反正清者自清,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们要杀要剐,自个儿瞧着办吧。”
侯天机不再多问,转而唤出周天使,让他讲述早晨竹林里的见闻。周天使昂然出列,满脸悲愤的表情,高声道:“诸位同门,诸位兄弟姐妹!我峨嵋派自创立以来,历经千年风雨,度过多少险厄,降伏的妖魔更是不计其数……”众弟子摇头嗤鼻,心想入门几天的家伙,何时轮到你来评述功绩?
周天使脸皮厚,嘴巴快,胡诌道:“……咱们峨嵋门风严肃,男女徒众谦让礼敬,何曾发生过欺凌女徒的丑闻?可恨这姓桃的贼子,暗藏鬼胎混入峨嵋,设诡计强奸了东野师姐,令我峨嵋千年清誉毁于一旦……”
桃夭夭看着他瞎编,本来笑吟吟的,待听到“强奸东野师姐”这句,霍地变了脸色,喝道:“喂!你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强奸?”
侯天机挥手止住周天使,道:“讲明事情经过即可,不必东拉西扯。”
周天使叹道:“师兄明鉴,不是我扯乱弹,只因当时情景太过淫秽,着实难以启齿啊!唉,今晨我奉常生子师兄之命,带领剑仙弟子寻山。路经接引桥时发觉竹林里响动,走进林中探察,抬眼就见姓桃的趴在东野师姐身上,乱摸乱亲,两个人光溜溜……”
桃夭夭对自身的生死荣辱本不挂怀,但听污言辱及小雪,立时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住嘴!你冤枉我无所谓,别玷污小雪清名!”
周天使涎脸鼓舌,越说越下流:“……淫贼双手揉捏东野师姐的胸脯,又分开她的双腿……”
桃夭夭额头青筋暴绽,咬牙骂道:“混帐王八蛋!”猛地朝周天使冲过去,握拳照他面部猛击。
周天使等的就是这一拳,当下左手引剑诀,右指凌空虚点,剑气从指尖激射而出。桃夭夭鼻中闷哼,身子好似断了线的纸鸢,飘飘荡荡飞出五尺开外,“扑通”摔落地板,唇角泌出缕缕鲜血。众人见状诧异,寻思淫贼如此不堪一击,又有什么本事挟持峨嵋女弟子?
侯天机沉着脸,喝斥道:“自然宫重地,怎容吵嘴打架?周天使,你未免太放肆了!”
常生子插言道:“天机,查清真相要紧,切勿另生枝节。况且明明这人先动手,如何责怪周师弟呢?”侯天机见师兄发话,只得诺诺退后。周天使自恃有靠山撑腰,得意洋洋的昂起头,斜着眼睨视四周。
桃夭夭旧伤未愈,又添新痛,捂着胸膛咳嗽,偶然望见周天使耀武扬威的嘴脸,脑中灵光电闪,暗叫道“哎呀,原来如此,难怪看他眼熟!”强撑着站起身,道:“周天使,灌县城的周天岁,是你哥还是你叔叔?”
第一部 出世篇 第五回 障目风雨失意处4
周天使一愣,道:“咦,你认识我大哥?”
桃夭夭笑道:“一面之缘。不过你们周家的人很容易辨认,全是那副德性。”
周天使道:“怎么讲?”
桃夭夭道:“人模狗样,欺软怕硬,狗崽子气熏天。”
周天使大怒,闪身近前抓住他左腕,使劲扭向后背,发狠道:“老子就要欺负你,怎样?”桃夭夭脉门被扣,半左身酸麻无力,左腿慢慢往下弯曲。常生子端坐椅中,捻须微笑,摆明了放纵周天使施暴。侯天机怀疑桃夭夭故意藏拙,也想瞧瞧他的本事,抱肘退开两步。峨嵋众弟子虽然心怀恻隐,但看两位师兄不动声色,也不好贸然制止。
刹那间大殿内一片沉寂。周天使肆无忌惮,拽住桃夭夭的左臂,拼命往后掰,狞笑道:“跪下学两声狗叫,我便饶了你,不然把你胳膊拧断!快叫啊!”桃夭夭脑门冷汗淋漓,牙齿咬得“咯咯”响,忽然发力沉肩,硬生生的扭腰转身,只听“喀嚓”声刺耳,左肩,左肘已然脱臼。他顺势猛挥右拳,击中周天使的小腹,跟着飞起右脚,又狠狠踢中周天使的裆部。
要害处连遭两番重创,周天使痛得面皮发青,捂住裤裆踉跄倒退,一屁股坐倒地上,放声哀嚎:“哦哟――”
桃夭夭咧嘴笑道:“哈哈,这才是正宗的‘蜀犬吠日’!再多叫两声!”晃晃荡荡站直腰板,变形的左臂垂低摇摆,好象连在身侧的皮袋。众人骇然动容,惊异这文弱少年宁可自断臂膀,也不愿忍受屈辱,其果断刚毅,真有古代“壮士断腕”的豪勇。
桃夭夭傲然伫立,仰天大笑道:“什么玄门正派,狗屁!峨嵋派藏污纳垢,是非不分,我看全是邪魔外道!”常生子霍地起立,气得手指发颤,喝道:“仙家圣地,狂徒胆敢侮骂,你……”
桃夭夭打断他话头,道:“老妖道!你万事都糊涂,惟独记得纵容周天使。是不是跟恶霸勾结,周家送了好处给你?”常生子满脸涨红,指着桃夭夭说不出话。众弟子平素受周天使欺压,碍着常师兄面子忍气吞声,此刻胸中郁闷由桃夭夭道出,均有扬眉吐气之快。
侯天机扶师兄坐好,劝道:“此人凡夫俗子,不象有能力侵犯东野师妹。他受伤情急,满嘴风言风语,师兄别跟他一般见识。”常生子按住额角,似乎很痛苦,摇手道:“我炼法乱了真气,难受的很。你快把此事了结了罢。”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银铃般的笑音:“没事,没事,小雪姐姐没事!”一个娇小的女孩儿跑进来,正是卜筹门弟子巧儿。她喜笑颜开,站定脚步,连珠炮似的嚷道:“魔芋大夫给小雪姐姐号了脉,说她服用丹药过量,以致昏厥,静息片刻就好了。哦,对了,魔芋大夫还说,她的脉象与先前无异――小雪姐姐并未受到侵害,小雪姐姐仍是处女呢!”
巧儿天真烂漫口无遮拦,直着嗓子乱嚷。男弟子闻言暗松口气,女弟子们各有难堪之色。桃夭夭闻讯小雪平安,登觉周身舒泰,三万六千毛孔无不通畅,若非臂膀脱臼,便要手舞足蹈了。巧儿瞅见他鼻青脸肿,衣襟沾满血迹,失惊道:“啊!桃大哥,谁把你打成这样?”
忽然有人低声叱道:“女孩子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语气严峻,冷冰冰的毫无感情。巧儿怏怏的低下头,好似花秧给霜降打蔫儿了。桃夭夭循声望去,霎时“腾腾腾”连退几步,仿佛胸口被铁锤猛击一记。
说话的人坐在蒲团上,身披淡紫色斗篷,风帽遮住头脸,从姿势,身材,服饰辨认,分明是竹林里侵犯小雪的那个“歹徒”!
桃夭夭定了定神,两眼发亮,指着那人道:“好啊!真正的淫贼在这里!大家快看啊!这人才是劫持小雪的真凶!我早晨亲眼见他抱着小雪,是他脱……脱了小雪的衣服。居然堂而皇之的坐在这儿。嘿,大丈夫敢作敢当,藏头缩尾的算什么男人,何不现出真面目?”
那人缓缓起身,冷笑道:“桃公子好眼神,错把冯京当马凉,令人好笑。”声调虽冷漠,但略带婉转之音,接着除去风帽露出秀发,俨然是位容貌秀美的妙龄少女。巧儿轻拉桃夭夭的袖子,悄悄道:“别瞎说,这是我们卜筹门的首徒,欧阳孤萍大师姐!”
欧阳孤萍道:“看清楚了么?我是女的,东野小雪也是女的。就算我脱光了她的衣服,又能把她怎么样呢?”众弟子哑然而笑,寻思桃夭夭胡言乱语,大概连遭打击以致发疯了。
桃夭夭茫然失措,回忆早晨情景,脑中越来越混乱。欧阳孤萍笑道:“这人脑筋有毛病,怪可怜的,待我施展法术助他安神。”
她凑近桃夭夭身边,耳语道:“其实你没认错,竹林里的人正是我。脱掉东野小雪的衣衫,却是为她好。这件事内情复杂,日后定见分晓。竹林初遇时难辨忠奸,我给你下了‘噩运咒’,还记得我挥手你就打寒战么?那便是中咒了。之后你处处倒霉,背负淫贼的恶名,直至受辱断臂,全因中咒的缘故。现在我帮你解除诅咒。只要你不乱说乱讲,我再让你走两个时辰的好运,如何?”
桃夭夭瞠目结舌,只觉匪夷所思。但见欧阳孤萍面若冰霜,言行阴森诡秘,隐然有种执掌命运的神秘力量。桃夭夭心头发毛,面对她那凌厉的眼神,点了点头表示允从。欧阳孤萍伸手拍他肩膀,悄声道:“很好,很好,从此刻开始,两个时辰内你好运当头。”桃夭夭肩膀微颤,一股清柔的凉意从肩头直冲头顶,瞬间又流遍四肢百骸。
欧阳孤萍转身环顾周围,眼光移向侯天机,道:“好啦!此人神智已恢复,不会再发狂语。候师兄接着查问罢。”说完坐回蒲团,仍以风帽遮住脸孔。
侯天机道:“没什么好问的了。此事虽然离奇,幸而东野师妹无妨。这位桃兄尘世中人,绝无强迫师妹的本事,竹林事件当属偶然。今日召集大家到此聚会,除了清理门户外,也是为告诫各位严守门规,切勿思邪入魔坏了仙家的道行。”躬身朝大师兄施礼。常生子频频颔首,表示赞同。
侯天机直起腰,又道:“咱们修道的人,应当宽厚仁善。桃兄虽狂放,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