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的乐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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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接下去要做什么呢？没什么事的话，我带你去女生宿舍？还是要出去逛逛？”晚餐过后，天色已经全黑。二人出来的时候，正好路旁一盏又一盏的魔法灯接二连三的亮了起来。萨妮娅眼神迷醉地看着，点点亮起的路灯宛若指引天国的道路，让她沉浸其中，一时竟忘了回答艾莉卡的问题。



　　“噗……”注意到对方情形的艾莉卡轻笑了起来，她此刻才真正认认真真地观察起面前这个黑发少女。和很多人认知的一样，银发的少女很少对别人敞开心扉。幼年时曾经受到伤害的她几乎失去了对其他人信任的能力，于是对任何人都是一副神秘莫测，距离忽远忽近的模样。那是她的自我保护，不去试着相信别人，就不会受到伤害。



　　只不过，她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女，好像要从对方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似的。对别人情绪异常敏感的她，在今天武馆内的那一幕之中更加作为当事人，强烈地感受到了萨妮娅那炽热的情感。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有那样深沉而哀伤的表现，仔细搜索了自己的记忆，她十分确定这是和萨妮娅的第一次见面。



　　因此要说她对萨妮娅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那是否定的。但两人也不可能一天的时间就真的成为亲密无间的姐妹。只是萨妮娅对她的那种真诚单纯和毫无保留，艾莉卡可以非常清楚的感受到。



　　这让她心中尘封着的某些满是灰尘的记忆有所颤动，艾莉卡看着那个黑发少女的侧脸，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也时常那般称呼自己的人物。



　　“啊！”思维的速度是电光火花，虽然文字描述繁复啰嗦，但实际上两人不过在这站了一时半会儿。我们的黑发萝莉此刻终于从魔法灯之中拉回了精神。她看了一眼食堂顶部的石英钟——在灯光的照耀下上面6时45分的时刻准确地显示在少女眼中。



　　“糟了！接下去我还得去参加法师认证仪式！”黑发的少女惊呼起来，这些年安稳的生活让她都有些软乎乎起来。怪不得有句话说只要时间足够，再凶猛的巨龙都会变成无害的绵羊。



　　“法师认证？”艾莉卡的眼神有些迷茫。“你不是决定要转入骑士科了么，难道想成为魔法剑士？”她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萨妮娅！这样使用魔法对身体的伤害很大的，（注释1）即便魔法剑士比起纯粹战士或者骑士要更加强大，但是那种强大是拿生命来交换的！”大概是刚刚那份记忆之中的感情延伸了出来，不知不觉地艾莉卡开始对萨妮娅的事情真正关心起来。



　　“不是的，姐姐！”萨妮娅有些急忙，从第一食堂赶到法师靶场需要10分钟至少，她情急之下又乱了方寸，不知道如何跟艾莉卡解释才好，于是手腕一翻。“IFUSOSHIIRKIZUSHMOSAKUHONOREIYOU！（天空、大地、炽热而多变的火之灵啊。接受我的引导，显示你的真实吧。火球术！）”短暂的咒语念完，一朵几乎是纯黑色的火苗在萨妮娅手掌心出现。



　　“咦？！”艾莉卡瞪大了眼睛。“你是个法师？”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萨妮娅，虽然颜色比较奇特，但是那股在她脸颊扫过的温度证明这确确实实是火焰。



　　“还不是”黑发萝莉摇了摇头。“所以我现在要去认证”她焦急地看着周围被这一幕吸引过来的人，隐隐有要形成包围圈的形式，这样子待会儿要离开就需要更长时间了。



　　“啊，法师认证是7点开始”艾莉卡看到上面的时间，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来，我带你抄近道。”话音未落，她拉起了她的手，朝着附近狂奔起来。



　　“呼……呼”一路不知道钻了多少小道，甚至途中还爬楼梯登上其中一栋教学楼，左拐右拐之后从二楼爬窗跳了下来，两人总算是在开始前赶到了靶场——考虑到法术施放的危险性，在7点过后靶场是完全封闭的，倘若萨妮娅错过了这次机会，那就得等明天了。



　　“呼……加油哦”艾莉卡朝着萨妮娅竖起大拇指。“嗯！”而小巧的黑发萝莉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快速走向入口。



　　“呼——萨妮娅。乔拉泽，新生”她对着看门的法师展示了以下自己的临时证明，学生证要等到正式开学的时候才会颁发。



　　“嗯，快点进去吧”穿着带兜帽长袍的法师轻轻点了点头，他没有要求萨妮娅展示法术之类的东西。因为参加的人许多都是第一次尝试，法术的显形没有年龄限制，只不过年纪越高显形越难罢了。



　　“呼——”场内已经有了不少的人，不止是新生，高年级的学生也有一些。



　　萨妮娅扫视了一眼，眼前的场子呈椭圆形，露天，场边是高高的墙壁，墙壁上镶嵌的魔法灯放射出明亮的强光，直照靶场中心。场内参加认证仪式的人排成数队，两侧有护栏，看上面的数字是按照大致年龄分组的。轮到编号的人走出队伍，前往指定位置开始显形，并且将法术射出。



　　靶场内部被魔力屏障分开，一个个靶子被分别挂成一列。两侧和顶部都是紫色透明的屏障，而下面是水池。看起来试验的内容应当是将火球射中靶子，以射速和准确度统计得分了。



　　正在这么想着，前面参加试验的人所做的，却跟萨妮娅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在这个试验中需要展现出来的，是自己对法术的操控能力，和魔力输出的计算力。萨妮娅看着面前那个男学生惨白的脸色，他满头大汗地咬紧牙关，左手死死抓着右手的手腕，努力操控着火球绕开目标。“啪——”这样的动作显然极其耗费精力，在绕过第八个目标时他已经止不住颤抖，于是火球直接撞在上面，消失无形。



　　“奥立夫。格兰，总评价：B”听到自己的宣判结果，瘫坐在地满头大汗的男生显得有些欣慰。他笑了笑，在旁边一个魔法师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和近战类的不同，法师认证只会简答的宣布总得分，像其中的操控，魔力之类的细项得分是不会通知学生的。因为在法师们看来，这种基础中基础的东西也要拿来大肆宣扬的话，实在是幼稚不已。



　　萨妮娅站着的是12－13岁组，因为新生大部分是这个年龄所以这个年龄分组足足有三列，黑发萝莉站的这一组人比较少，于是很快轮到了她。



　　“萨妮娅。乔拉泽”她向着站在一旁的魔法师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从对方胸口的徽章可以看出，这是一名七阶的法师，这个阶级一般被称作导师阶，因为达到七阶的魔法师绝对有资格当别人的导师。（注释2）



　　“请竭尽你的全力，乔拉泽小姐”对方朝着她点了点头，示意萨妮娅向前一步。



　　“呼——”于是她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长长呼出。



　　“火球”平静了思绪的她并不需要太多的咒语辅助，直接一句话，那朵黑色的火苗就再一次浮现在右手掌心。不过她的这一行为并没有让旁边的导师有什么异样的表情，毕竟在成功显形之后只要不落下练习，轻易一个人都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甚至于有一些年纪和萨妮娅差不多的新入生，已经做到了瞬发魔法。



　　不过那朵火焰奇特的颜色让导师有些在意，但也仅仅是在意而已。虽然法术所构成的火焰是货真价实的火元素集合体，但由法师本人的思维勾勒出来的火焰大多不尽相同。只是大部分人的火焰仅仅形状大小不一样罢了，颜色都是橘红色。



　　异种颜色的火焰虽然罕见但也并不是没有，在瞄了一眼对方稀有的黑色头发以后。导师将这归咎与萨妮娅自己对黑色的喜爱。不论火球术显现出来的外观和颜色如何，决定它的效果和威力可不是这些，而是施法者的操控和输出。因此显形是其次，接下来的才是重点。



　　“你所要做的，就是绕开尽可能多的靶子，不论你是向哪个方向飞都可以。法术在离你身体越远的时候越难以操控，而且要注意，从第四个靶子开始就是不规则的移动靶”导师平静地讲述了一下注意事项，然后示意萨妮娅将火球射出。



　　“Atu！——”她轻叫一声，手中火球随之迅速射出。一号靶子是左右移动的，而第二号是前后移动的。一号乍眼看去速度很快但是实际上在经过二号面前时会忽然变慢，如果趁此机会想要一石二鸟的话，被变慢的一号挡住的二号靶，会让你的努力完全白费。



　　因为在忽然变慢的一号靶摆过以后，二号会立马加速向前，避之不可——这一点是萨妮娅在观察其他人失败经历的时候发现的。



　　靶场并没有设置什么遮拦，魔力屏障只是阻挡了法术并不能阻挡学生们的视线——那些法师们显然知道这一点，但他们没有阻止，亦没有提醒前来考试的学员。



　　毕竟敏锐的观察力跟强大的智慧对法师来说也十分重要。



　　凭借着优越的记忆力，萨妮娅轻松绕过了前两个靶子，她伸手控制着黑色的火球停在三号靶面前——那是一个呈钟摆状运动的靶子。‘有点难办啊。’萨妮娅皱起了眉。虽然相对前两个，三号靶的本体不算很大，但是被挂杆擦到火球一样会消散。而它的摆动幅度让萨妮娅很难从上面钻过去。



　　“不论你是向那个方向飞都可以”萨妮娅忽然想起刚刚导师说的那句话，她的眼睛瞄向了下方那个魔法布置的水池，深蓝色的水散发着惊人的寒气，显然这并非普通的水。水克火，因此从下面冲过去是不可能，大部分人都这么想于是也没人尝试过。萨妮娅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试着着加大魔力的输出。



　　黑色的火球体积忽地涨大了一圈，接着萨妮娅伸出自己的左手，她的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旁边导师满是睿智的眼睛稍稍眯起了一点，萨妮娅的小动作在他眼里没有任何秘密，深谙魔法的他轻易地看出这个女孩想做什么。



　　此刻刚刚变大了一点的黑色火球又缩回了原样，只不过在在场的职业魔法师眼中，这个看似普通的火球却有着大学问。当然这个所谓大学问，也只不过是对见习法师而言。原因很简单，它的内部有一层薄薄的隔层。



　　原本那个火球被萨妮娅压缩成了浓郁的圆形，成了名副其实的火球。而由另一只手控制着的，是包裹在外围，刚刚显现出来的另一团火焰——火包着火。萨妮娅小脸逐渐失去血色，这种操控所需要的精神力显然超出了她的想象，感觉到有脱手迹象的她不敢迟疑，让火球直直飞向靶子。



　　然后险险在靶子底部掠过，潜入水中又瞬间出水。



　　“呲呲——”她用左手控制着外围的火焰，魔力急速流逝将其迅速扩充、爆裂开来——这一瞬间的压力使得冰冷刺骨的水被稍稍排开，紧接着萨妮娅的右手忽然地动作，将内里的那个火球瞬间借此机会冲了出去。



　　“嗤——呼”脱离了包裹的火球接触到空气再一次熊熊燃烧起来。



　　“呼——”萨妮娅长长出了一口气，正准备控制火球继续前进。“啪——”一个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的靶子把火球拍散了。她呆了一呆，这才想起刚刚那位导师提示的话语里有这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