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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乡痛,在城市的深处-第4部分

小说: 乡痛,在城市的深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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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有一次她去广东打工回家过年,我拿着扁担步行15里去陈港小镇去接她的行李,见了我她赶紧掏出两个大苹果,还没来得及洗我就啃了起来,那时我上初三。那是多么美好的回忆!
  她去广东,我就担心她的安全,我不是很主张她去,而且那时我幻想灾乱不会这么巧的发生在一个生活经历已经这么不幸一个女孩子身上!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忍……
  我痛恨自己太自私!一心想着考大学,大学毕业了工作还不甘心,还要考研究生,研究生毕业了还不甘心,还要考博士,甚至还惦记着将来有什么政治前景!
  考了这么多考试有什么用呢?它们能不能给我换来一个如此值得珍惜的人呢?
  多少年来我也如此幻想过,我也努力过,我把自己所有的良心,热血,性情隐藏起来。我假装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我假装我们的家庭和别人的家庭没有任何区别,我假装我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感动,我甚至假装我从来没有这样一个姐姐,我甚至也是这样劝说出去做无用功的妈妈,因为她那样的方式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她!
  这样我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可是现在我发现这个梦想是如此的虚伪,如此的脆弱。即使是她没有离家出走,念了博士出来我能给她什么补偿?她还没有出走的时候我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我希望能在外有所作为,然后把她接出来。可是没想到她会出走,我以为她已经麻木,我以为她真的变成了一个傻子,我甚至还有些烦恨去看她憔悴的样子!
  可是我低估了她。能够从灵魂深处感动我们的人在生活中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真正能感动我的人。我的心变得异常冷酷而坚韧,虽然表面上人们看我很热心……即使现在就是家里任何人去世,我也不会流一滴眼泪。可是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当写到回忆起她的生活的细节的时候我多次流泪满面,痛哭出声。我痛恨连自己怎么会变的如此冷酷而自私? 我痛恨自己会为什么如此残忍?我痛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窝在学校里?我痛恨我自己太软弱。如果我这样一个身体强壮,阅历广泛,上过高山,飞过高空,飘过大海的男人,一个读书读到硕士的人居然还不敢去面对生活的挑战,我又如何能亲眼看着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子去面对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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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硕士生对姐姐的深切忏悔(5)
今天,我不仅要把这封信写出来打印给你看,要让你重新反思,体会到自己曾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也要把它发送到网络世界中去,虽然我们如今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但是我还是期望发生奇迹。我希望能找到她,我希望能凭着网络这个快速的工具把信息传到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可笑的是:在电脑前呆坐了3年,从2002年4月我来厦门大学念研究生,我就一直和电脑打交道,我居然从来没有想到要利用这个工具。
  因为自她走后,我猜想一定很难再找到她,因为她的决心和勇气。 所以听说她出走,我很肯定地对母亲说不要去找了,因为凭借我们几条腿是绝对找不到她的。再说,找回来又能如何?你让她如何再去面对那两个冷酷的家庭?
  可是那时我太自私,我忘了其实我自己就可以养活她。因为她已经出嫁,并且刚刚生了一个女儿,我以为她会暂时妥协眼前的一切。我也期望她能够妥协,因为目前实力还不够。我还计划自己成功以后如何把她和她的女儿接出来。可是按照这样的逻辑,按照我成功的标准,一定要等我成功之后再把她接出来,那是多么遥远的事情?
  难道要我假设有一天我住在大城市的洋房,开着轿车,看着她像个乞丐一样的来找我——假如万幸她还活着的话?
  或者难道要让我假设甚至从来就没有这个姐姐一样?
  难道一定要我在心底把自己想像成一块石头,并且对自己说:“我就是一块石头” 一样。
  今天我有责任要去把她找回来, 尽最大的努力。
  并且我要把这封信放到网上,请所有有可能的人都帮我看一看自己周围的世界。
  我也诚恳希望广大的网友如果看到这个消息,尽量帮我转发,虽然我也跟你一样对曾对网上的一切已经麻木。此时正是暑假,也许你们的周围某位憔悴的女人正是我要找的人!
  她的特征:姓名杨艳梅,这是她身份证上的名字,其实我们都叫她燕子。属虎, 1974年出生,今年31岁, 身高大概净高,祖籍:湖北省广水市骆店乡孙庙村六组。
  如有消息,请确认后和我联系……
  ……
  我手头已经找不到她的近照了,但我会回到家乡尽快找到一张。现附在后面。
  手上只有很早以前的一张合影, 那还是八几年的事情, 这是她惟一没有破坏的照片,因为在20世纪80年代照相很少,条件很艰苦,这张照片好不容易保存下来,而且是我在很早的时候特意特别处理过的。上面的划痕已经很厉害了, 很小心地扫描了下来。图中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她小时候的模样,那时大概10岁,右边的小男孩是我,大概6岁。只能凭这个印象来猜测她的模样。她2002年1月25日离家出走,至今有三年多的时间了,出门时仅仅带了200元。没有带任何其他衣物,那个季节,200元的路费应该可以走到河南,江西,安徽,四川,南方是个让她感到恐怖的地方,我推测她很有可能往北方,而且去农村的可能性更大。如果这样的话就更难了,因为农村信息太闭塞!而且我们全家都推测她很有可能已经去世,因为在那样的天气,那时正在下春雨,而且她的精神已经很不稳定,世界能提供给我们的生存条件又总是比预计的还要坏。事实怎样难以预料,世界实在太复杂了。但是我不能放弃希望,我承诺:将以最大所能去找她!
  如果有人能提供真实,可靠的信息, 我必将以最大的方式永远感谢。
  最后并真诚祝愿您在尘世中好运!不管您能不能给我帮忙, 您阅读了这封信就是对我的帮助。 这会让我在心里感到:这样做是必要的! 我不能为了自私自利的个人前程掩盖她所经历的痛苦甚至她的存在。发出这个信息我就要彻底撕破掩盖在自己脸上虚伪的面纱, 学会体会并同情他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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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生寻找姐姐”后续
今天终于得到我期待已久的消息:从湖南邵阳地区传来姐姐的声音!上午和姐姐本人通话两次,她亲口说出她女儿的名字年龄,她父母的名字,还有萦绕在她脑中的恶梦,我准备即刻起程。姐姐的头脑里至今还萦绕着当年在广东人家骑摩托车追杀她的情景。她如今在流浪到那里,晚上睡在屋檐下。我不知道再能说些什么。此前我判断:以姐姐的性格,她要么出现意外,要么流浪在外,不可能出现被别人收留或者打工的局面。因为她有自尊,又害怕城市。我听那位姓唐的阿姨说姐姐几个月前流浪到那里,帮卖鸡的人干活,那里的人给她吃的和穿的。在我还没有见到姐姐之前只能在这里公布一个初步的结果。
  晚上9点的火车。请祝我好运!祝福姐姐好运!
  ……
  今天下午两点才带着姐姐赶回湖北广水。
  12月7日7日晚上去湖南省邵阳市新宁县黄龙镇的情景肯定会在我这辈子的记忆中留下最为深刻的记忆!
  那个小镇几乎所有的人——上到80多岁的老人,下到3岁的小孩子都出来了。那时候是晚上,天气还很冷。已经没有办法走过那条街道。好在有新宁县政府出面组织。姐姐的情况很好。本来在路上我对那里的情景作了种种假设;最为担心害怕的事情是:要是姐姐认不出我来该怎么办?因为对于一个三年多来一直流浪在外的人来说,其精神状况之糟糕,可以预想。
  还好,姐姐一眼就认出我来,没有半丝的犹豫!
  因为在我到来之前,这里已经来了很多的记者朋友,姐姐当时应该很受惊吓,因为她对每一个试图和她接触的人都持抵触态度。
  但是见了我之后,连记者都觉得她的转变太明显了。她愿意和我一起出门,我们甚至一起到那个村子后边的河边散步,吃饭的时候我给她一只鸡腿,她马上把那只鸡腿又夹到我的碗里,我又把它夹回去,她又把它夹回来……说实话,那一刻比我见到姐姐的时候还要感动,即使是在经历了三年又十个月的时间的流浪,她对自己的弟弟的关爱之心没有丝毫的减少,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奇迹。
  吃饭之前我给她打热水洗脸,本来准备帮她洗,她把我拉过来,按住我的脸就给我洗——我读了这么书,我还是无法解释这种亲情的魔力为何如此之大?
  显然她对我非常信任——此前我也担心:这20天这里照看她的唐阿姨待她不错,姐姐也愿意和她相处,并且帮她卖鸡,我想要是姐姐不肯和我一起回去该怎么办?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姐姐非常顺从了我的安排,一路上没有任何意外。
  这两天,在领姐姐回家的途中明显感觉她的状态好转。
  在车上她会把她的橘子给车上所有的人吃,还要给司机车费,我们在加油站喝他们提供的开水,姐姐也要付钱——其实随行的记者朋友都帮我解决了这些问题。
  昨晚随行的记者带着我和姐姐一直到武汉,住在一个宾馆里,姐姐可能是从来没有住过这样的地方,晚上她不敢到床上去睡,于是在房间的椅子上躺了一夜。我只得在旁边陪着她。为了防止她在陌生的地方产生恐惧感,我把房间所有的灯打开,半夜她又起来把那些灯一个一个关掉,说浪费电。
  在黄龙镇的时候我给她400块和另外一些零钱,还给她买了一点衣服,但是她怎么也不肯穿那些衣服。她很小心的把钱用纸包好装在口袋里,并把扣子扣好,说怕人抢去——…可见她在流浪的途中曾经常遭抢,今早她摸口袋的时候突然找不到那400块,非常紧张,小心地对我说钱丢了,我赶快把背包拿出来,掏出一些钱,说你看,在这里,没有丢!
  

在东北松花江上(1)
任不寐
  我已经多年没有回东北老家了。我对那片土地的记忆随时间的流逝也渐渐支离破碎,就像我对自己的记忆一样。如果一定要说些印象,也变幻无常。从“北大荒”到“东北小姐”,就像从“九一八”到“雪白血红”或“暴风骤雨”一样,代表了这种记忆的某种变迁。不过故乡之情永远是一种无法用理性割断的宗教情感,它成为思想走投无路时安顿灵魂的精神家园。又是一年的春夏之交,2001年5月30日,我从躁动不安的广州出发,把自己安置上火车,踏上了回乡寂寞的旅途。
  华北地区干旱严重。从华北到东北,我的总体印象是“北方很渴”。这块土地曾诞生过汉字,但汉字已经死了,它对土地的干渴保持沉默,甚至以导向的名义向自己的母亲撒尿。去年南方一份报纸曾经发过一篇《2000年北方大旱》的新闻稿,但就在我离开广州的时候,没有人再提这件事了,——今天,谁还能为北方发出一声叹息,“总有一种声音让人泪流满面”,现在我面对这挣扎的故土,只剩下面对故土的挣扎。谁扼住了我们的喉咙并在地下堆起了干柴?
  列车过了山海关,一望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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