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逐九州-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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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你救走他的整个过程中,都处于我的监视之下。青玉,只不过是我安排的一个障眼法。所以……”所以你和季意然做下的那桩龌龊事,我全部知道的一清二楚!
后面的话李慕歌没有说出来。不是顾及到对方的颜面,而是他自己根本就说不出口。
就算被季意然压在身下,就算被自己的徒弟听到了不堪之事,顾言曦也能面无表情的淡然以对。
只因,他并不在乎。
就算心中有痛,但他并不在乎。就算觉得恶心,他也并不在乎。
生为男儿,什么贞洁对于他来说,显然不是什么需要耿耿于怀之事。而他,也并非是能被这种事就随便折辱的。
但惟独对于李慕歌,他无法不介怀。
他人生中从没有一刻,像此时此刻这般卑微地乞求着:乞求着站在他对面的这个人,对于那间屋子里发生的事其实一无所知。
他藏在袖中的手在不停地颤抖,但脸上除了那过分的苍白,并没有泄露出一点一滴的情绪。他的声音也平静地令人心寒。
“你故意放他走,无非是想利用我。说吧,你手中到底攥着什么把柄?”
李慕歌闻言,脸上笑意不减,但眸底深处却不动声色地燃起了两簇火焰。
你被我当场揭穿,为何还是如此平静淡然?难道就没有感到一丝的不堪与羞耻?还是说做这种事,对于你与他来说,其实早已习以为常?所以你对我当年所做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欺骗?
就连那一场相许,也没有真心,只有假意!
我还一直以为…一直以为…唯独那一场情,才算是真……看着顾言曦那滴水不漏的表情,李慕歌多年来的信念被彻底粉碎,藏在心底那渺小的希望也被瞬间浇熄。但他还是忍不住做出最后的挣扎。
“在我告诉你我手中握有的把柄前,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允许季意然上你,却连我的一个吻都要拒绝?”他舔了舔唇上的一片殷红,声音已降到冰点。
在听到“上”这个字时,顾言曦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呼吸困难,稀薄的空气令他眼前的景象似乎越来越模糊。
“因为你与他,并不相同。”这是一句实话,但也是一句令人太容易误解的实话。
李慕歌闻言,唇角开始不停地上扬,所有的自嘲都被这诡异的弧度推到了风口浪尖。
“哼!不同?我与他能有什么不同?能做的事还不都是一样!没准我比他更好。”
他话音未落,顾言曦已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于是手指急忙探入袖中,却只摸到一片空空如也。
“你要找是这个吗?”李慕歌冷笑着手捏一枚银针,眼神里全是不屑。说话间他毫不犹豫地将那枚银针准确无误地刺入顾言曦的脑后,顾言曦立刻就觉得全身上下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陷入麻痹,但五感却比平常更加敏感与清晰。
想开口问“你对我到底做了什么?”但嘴唇蠕动了一下他终究什么都没问。
只因,问不问,这般情景也再没有什么不同。
他就如同一块破布般被对方狠狠地扔到了床上,砸出一声连自己都觉得吵的巨响。
烛火还是那盏烛火,锦褥还是那床锦褥,只是那醒来时的温暖柔软,已不再……李慕歌的舌再次席卷而入。
与刚刚不同,这一次他用自己的伤口在他口中反复蹂躏、挤压,让自己的血强制性得侵入他的味蕾。他要他记住这种感觉——记住这种啃噬着他鲜血的感觉。
以后每当他口中泛起血腥,就能想起他,想起他其实已非善类。
顾言曦经不住他如此粗暴的掠夺,那些甜美的津液顺着他的唇角滴滴涎下,在颊边、颈项滑下一道晶莹的弧度。
李慕歌眼中划过一道邪魅,五根手指灵活地探入他的口中搅动不止,同时唇畔一弯转战全身,将那流出的津液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全部舔/舐干净。
顾言曦双眸悄悄浮起一层薄雾,本该苍白无血的双唇此刻红肿娇艳,哽在喉间的呻/吟止于那搅在口中野蛮肆虐的手指。他用指尖剩下的最后一点力气,艰难地抓破李慕歌的血肉,这是他现在能做的唯一反抗。
李慕歌对于那点反抗根本不痛不痒。
他抽回手指放在唇边一一舔/过,眼底始终带着一抹恶意的嘲弄:“季意然刚刚不也是这样对你的吗?你说啊,我与他到底有什么不同?”说到最后他蓦然大吼了起来,湿濡的手指也狠狠地捏住了对方的下巴。
顾言曦的双颊立刻被掐出两个巨大的红印,但他似乎并不觉得疼痛,眸中射出一点洞如观火清冷:“广帛,如果你不能放下亡国之恨,那你就应该报亡国之仇。如果你不能放下我,那就应该忘掉那些仇恨。如果你全不能放下,就什么都得不到。如果你总做不应该做的事,那也只能得到不应该属于你的结局。”
李慕歌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忽然大笑出声。
他笑得前仰后合,几乎流出眼泪,放佛听到了这辈子听过的一个最大的笑话。
“言曦,我不知道我的结局应该是什么,”他突然将头一低,嘴唇贴在他的耳边缓缓道:“但我却知道季意然的结局是什么!”
他的话果然令顾言曦脸色丕变,始终无坚不摧的神色中开始有了波动,慢慢酝酿起一场轩然大波。
“你对他做了什么?”他语带急切,情绪不再控制良好。
“我给他下了‘醉生梦死’,中者若不能按时服下解药,性情就会逐渐受到药物影响,最后郁结于心生无可恋,便会自我了断。其实这种药还是很温和的,并算不上一种致命的毒……”
他“药”字还没说出口,顾言曦已大吼出声:“你想用他的命来威胁我?”与刚刚的冷静淡然不同,此时他的眼中已有了明显的怒意。
李慕歌看到那种眼神后,心下立刻一片颓然。
原来只有为了季意然,他才能表现出一个人该有的情绪。
那他曾经有没有为自己,也如此这般过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贱到了无可救药。
他本就不应该把他从绮莲村扛回来,也不应该把季意然放走,更不应该想把他留在身边……而最不应该的就是,此生遇见他。
所以,最正确的应该是,他现在就该立刻杀了他,只有杀掉他,才能铲除前方的那些阻碍以及杜绝所有危险的后患。
正如顾言曦所说,如果他总做不应该做的事情,那也只能得到不应该属于他的结局。
于是,他用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冰冷的温度让他一度以为手中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对,一开始我是这样打算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说话间,他的双手蓦然缩紧,手指上青筋毕露,下手没有丝毫的留情。
顾言曦还是一脸淡然地看着他。
他与他生来就势不两立,他和他的命运也只能相互波及。既然彼此一生都只能算计厮杀,那在毁掉他之前,他宁愿被他先毁掉。
所以他潜意识里才会总在想方设法地激怒他,所以此刻在他逐渐放大的瞳孔里才会露出真心的微笑。
但箍在脖子上的手却没有再继续收紧,反而越来越松,最后滑到了他的肩膀,环在了他的背后。
李慕歌,突然将顾言曦一把拉入怀中,轻轻地抱住他,手臂有着小心翼翼的颤抖。
他抿紧嘴唇闭上双眼,终究还是下不了手,再一次做了不应该的事情。明知道这样不对,可他就是控制不了。
这一刻他突然可怕的意识到:或许他根本无法实现光复南秦,一统天下的霸业,因为他首先就过不了顾言曦这一关。
当“对他只是利用,才留他一条性命”的谎言被赤裸地拆穿后,他只能在对方耳边无力地警告道:“不要再逼我了,言曦。”
顾言曦双眼空洞地僵在他怀中,亦浅浅道:“你又何尝不是呢?”
第63章 无花之果
当天晚上,李慕歌又去了那间弥漫着月檀花香的地宫,无数的“顾言曦”向他“投怀送抱”,他的气味他的眼神他的一切,都包围着他。
他终于可以得到他的心甘情愿,终于可以毫无芥蒂地与他紧紧相拥,终于可以毫无顾虑的彻底拥有他,也让他拥有自己。
没有南秦,没有东襄,没有季意然,也没有任何人,没有家国,也没有天下。
水芙蓉坐在将军府中最高的屋顶上看着月亮,这时,洛秋离也飞了上来,坐在他旁边嬉皮笑脸道:“小芙蓉,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喝什么冷风?”
水芙蓉一改往常的风情万种,冷冷道:“赏月。”
洛秋离怕她还记恨上次开会时他把她“扔下去”那件事,于是继续厚着脸皮在旁边闲话家常。“你今天不是帮将军,不,应该叫熹王了,安排‘娱乐生活’吗?不随时等候差遣,在这儿偷懒?”
水芙蓉望着天上那一轮又大又亮的银盘,不答反问:“你说这月亮冷冷清清的,嫦娥为什么要抛下爱人,奔向它呢?”
洛秋离看着满天澄辉,摇头笑道:“大概是因为它可望而不可及吧?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挂在天上的总是最好的。你又怎么知道那月宫里仙子现在没有如愿以偿幸福美满呢?”
水芙蓉转头看向他,一本正经地问道:“所以你才会如此不顾一切地追着月亮跑,就算你知道自己可能永远都追不到,但依旧会继续?”
洛秋离知道她意有所指,但连他自己都搞不懂的事,他又怎么去回答她呢?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追逐的肯定不是月亮,而是太阳——除了对火的热爱,还有对光的向往。
其实,他对李慕歌的追逐,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从十几岁开始就未停止过,无论是在意气风发的显贵之时,还是在颠沛流离的艰难岁月,始终如一,从未改变。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做“爱”……但显然,就算这是“爱”,他也只能单方面的付出了。因为他的太子殿下早就把这种东西给了另一个人。
于是他对水芙蓉说:“我不是嫦娥,而是夸父,就算追不到心中所爱起码能追到雄伟壮阔。大丈夫生于世,本就要做出一番丰功伟绩,就算不能流芳百世至少也要无怨无悔。”
水芙蓉怅然一叹:“但是当太阳非要得到月亮时,恐怕你所追逐的光热最终会变成一片冰冷。”一想到最近李慕歌对于那“地宫”近似病态的索求,她就忍不住担心不已。
洛秋离似也感觉到水芙蓉今天话中有话,于是疑惑道:“芙蓉,你想说什么?”
虽然这种事她不应该多嘴,但是对于洛秋离她还是有必要告知一下的。
“其它的我也不能多说,我只想告诉你,自从顾言曦来到这里,主上去‘后宫’的频率急速增加,而且每次我去‘打扫现场’时,都会发现许多个被‘玩坏’的宠姬,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
“你是想说顾言曦对主上的情绪有很大影响,甚至是改变?”
“嗯,我怕如果照此发展下去,他现在影响的是主上的情绪,以后就会影响他的判断,最后会影响他的伟业,他的人生…以及我们的人生。”
洛秋离闻言无奈道:“他在很久以前就影响了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