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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方寸逐九州-第51部分

小说: 方寸逐九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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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隐看见有无数黑色的虫影在集体蠕动。

    顾言曦见状,胃中立刻一阵翻涌,一些浊物与血腥之气已顶到喉咙,叫嚣欲出。

    但季长亭见状,却是双目泣血,凄厉嘶吼,喊到最后竟哑得没了声音。看着绮莲双目合上,脸颊迅速干枯,他整个人都瘫软在地,瞬间似已油尽灯枯。

    这时,一个玉质圆环从他袖中滚出。顾言曦捡起一看,将其置于烛光下——近在眼前的诗句,藏天光的工艺,赫然竟是那日交与季长亭的镯子,下了千逐香的镯子。

    可是这玉间纹理为何与那日所见不同,颜色也稍显黯淡。而且那镯子中所藏的诗句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句。

    “啪嗒”一声,那玉镯毫无症状地掉在了地上,溅起的碎片恰好撞在顾言曦的眼底,划出一道极细的红痕,宛如一行血泪。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事情如跑马灯般桩桩件件从他脑中掠过,而李慕歌的一言一行也幕幕自眼前回放……熹国初逢时的那一局棋,盛乐携手解的那一个谜,突然出现变成面具将军的皇甫广帛,被人设计行踪的季意然。

    那一支令他勒马回头的玉箫,那一枚诱他步步深陷的盛极圣这个诱饵。

    所有的一切如寒潭冷水兜头浇下,顾言曦一个激灵,已如梦初醒。

    “这不是你那日到村中取的镯子吗?他们就是在此物上下了千逐香昨晚追到你的,你抓了他们…而我,要救他们出去。”说到最后顾言曦已声若蚊蚋,只因他清楚地知道,这些话连他自己都已不信。

    季长亭桀桀怪笑,残忍地说出他最不愿听到的事实:“这镯子已陪了我大半辈子,前日我也不曾去村中取过什么东西。小子,你被人骗惨了吧。”

    听到“骗”这个字,顾言曦脑中轰然炸开,持剑的左手更是颤抖不止,整个人就像是从冰窟里提上来的一样,苍白中透着青紫,竟活像具行尸。

    季长亭趁机撞到对方身上,眼见就要夺下玲龙,逆转局势。

    这时,顾言曦抓着绮莲尸身的手赫然一痛,脑中隐约间听到有一个声音轻唤道:“孩子,孩子,孩子……”

    他浑身一颤,雪色贝齿在苍白的薄唇上留下一排血痕。

    在季长亭撞到他身上之前,只见一道寒芒乍起,手起剑落,季长亭已身首异处。虽然他的头颅滚落到了远处,但他逐渐泛白的瞳孔却依旧望着绮莲的尸身,至死不休。

    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被稀释,所有的画面全被定格。

    洞中死寂如幽冥,幽冥深处一道青影无力地撑着一把剑,剑上鲜血横流,却诡异地汇成一篇《地藏菩萨本愿经》。

    顾言曦将绮莲的尸身拉出水晶棺材,拔下她身上的皮管,将她和季长亭放在洞中的石床上。两具尸体均已残破不堪,丑陋异常。

    他轻轻拂过绮莲的脸,轻声道:“不管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希望你能死得其所,魂魄永宁。”随后转头又对季长亭道:“九爷曾对我说,他的兄长温润如玉博闻强识,只是一生毁在一个情字。或许你并不这样觉得,情之于你虽苦犹甜,一生至情至性已然无憾。”

    说罢他将季长亭与绮莲的手相互叠在一起,擦起一根火折扔向两人尸首。熊熊烈火映得满室通红,尸臭冲天。

    看来生前无论如何风姿绝代富贵荣华,死后都不过是一副臭皮囊,发腐发臭干枯萎缩,最后化为乌有散入微尘。

    顾言曦向那火光处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艰难站起,转身离去。

    这一桩人间惨剧就在这一刻戛然而止,这牵绊了几十年的爱恨情仇、恩怨是非也在这一刻全部终结。

    他从未想到这件事会以这样的结局而结束,正如他从未想到这件事竟会有那样一个开端为开始。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那把剑,他喃喃自语道:“原来你叫“玲龙”啊,我一直以为你叫“言曦”了。我一直善于摆阵布局,却未料到自己从出生开始便已身在局中。当然,我同样未料到的还有街边偶遇的那一盘棋,竟也会是一个局。呵呵……”

    这一刹那,他终于明白:原来所谓的“命运”是真的存在。

    从生到死,有因有果。

    行至半路,顾言曦全身已抖若筛糠冷汗涔涔,身心俱疲下已是心神涣散。一个重心不稳倒头栽下,额头撞在岩壁锋利处,划出寸余长口,血流汩汩。

    强提起精神,他试图站起,脚下却像踩着厚厚的棉花头顶却重若千钧,刚站起又倒下。最后只好一步一蹭地爬向向洞口。爬行间,他的十根手指因用力过猛已骨节泛白,指端也被粗糙的岩石刮得血肉模糊。

    但即便如此,他却也不能停,不能晕,不能死!

    季意然还在李慕歌手里,不管真相如何,九爷始终对他有恩。他答应过他要保季意然一生平安,保大襄千秋万代。

    可是,九爷,你知道么?

    这短短二十余载,我已筋疲力竭。

    所以你能原谅我,此刻在这里倒下去吗?

    至此,前尘往事汹涌而来,淹没他眼前最后一点光明。

    光明消逝之前,眼前似乎落下一朵桃花,载满绚烂春光,宛如一抹眉眼弯弯的笑意灼灼绽放。

    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名字——李慕歌。

    呵…李慕歌…

    你可与那句“不慕九鼎慕九歌”关系匪浅?

    

    第52章 尾声·因果使然

    

    端午节将近,熹国盛乐的大街上一派喜庆热闹。但镇国将军府中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李慕歌坐在议事堂上首,自刚刚接到一份线报后,就眉头深锁一语不发,晾着堂下一众将领面面相觑胆战心惊。

    集体搜肠刮肚的回忆着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今天,先散了吧。”李慕歌长臂一挥,堂下众人立即双手抱拳恭敬退下,心下却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摘掉脸上的面具,捏了捏两侧的太阳穴,李慕歌俊美无俦的脸上略显疲态。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此时变得黯淡无光。

    这时门外忽尔闪进一人,一袭明黄色的锦衣分外乍眼,头戴一条抹额上嵌宝翠琉璃,也是贵气逼人,一笑之下梨涡浅浅,明眸深处跳跃灵动。

    “你已经死了,怎还如此招摇过市 ,也不怕被人撞见拖去道场,来个降妖除魔?”李慕歌放下手中纸笺,头疼道。

    “常言道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黄衣人说得理直气壮,眉梢眼角都蓄满自信。

    李慕歌语重心长的叫了句:“秋离!”见对方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只好摇头轻叹不再多言。

    这黄衣人正是之前惨遭青玉杀害的大理寺卿洛秋离。李慕歌也正是熹国的面具将军李无名。

    洛秋离拿起桌上密信,看完随手一扔,神色不善:“顾言曦与季长亭一同失踪?那群酒囊饭袋居然犯下这么大的纰漏!”

    “也不能怪他们,顾言曦是什么角色,季长亭又是什么角色?想不露形迹甩掉身后之人简直易如反掌。”

    “那你当时为何不把我留下?”洛秋离扬眉反问,本生得是明眸皓齿的乖巧,眉宇间却刻着桀骜不驯的乖张。

    一丝寒意自李慕歌眼底划过,说出的话却依旧平铺直叙不带半点起伏:“毕竟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洛秋离冷哼一声,从袖中甩出一叠账本书信:“你说的重要的事情就是让我去勾引忻王外面的姘头,搜集他通敌卖国的证据吗?”

    李慕歌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笑道:“这世上除了你,谁还能让这些烟花女子舍弃权贵,倒贴着以身相许?何况刑侦一事本就是你的专长,你说此事舍你其谁?”

    洛秋离仰头看着他那弧线优美的五官,灼灼其华的双眼,弯如弦月的薄唇,忍不住狠狠道:“将军大人,你从来不照镜子吗?别人说这话我也就却之不恭了,你说这话我只觉得受之有愧。”

    “秋离,难道这种事儿你还要我亲自上阵,事必躬亲吗?”李慕歌虽然语气充满宠溺,但个中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仪令洛秋离顿时缄口。

    不过洛秋离始终是洛秋离,若没有铁口直断洞悉人心的天赋与不畏强权百无禁忌的胆识,年纪轻轻也担不下大理寺卿的要职。

    “你心里既然不想让他死,又何必当时故意把我调走。”他一句二十二个字,字字直戳李慕歌心尖,剜出一抹鲜艳。

    “我是没想让他死,却也不关心他的活。”他将眼神移向窗外,轻扫着后院那一片连绵起伏,马上就要开败的雪梅,半垂的眼睫遮住所有心绪。

    洛秋离知李慕歌已动了气,但他宁愿受到重罚也不愿任他自欺欺人悔恨终生,于是继续道:“绮莲村离盛乐大概三百里,去掉飞鸽传书所用的一天时间,你若赶去救他,就算快马加鞭昼夜兼程也需两天左右,加在一起共是三天。而这三天,对于一个武功尽失的人来说,其实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比如……”见李慕歌神色不善,他缩了缩脖子,将所有形容凶多吉少的“金玉良言”全部吞回腹中,只好潦草敷衍道:“比如,昏过去什么的。”

    李慕歌的脸上虽然还挂着一抹笑,但眼底已结成三尺冰霜,这时候洛秋离若还不知道进退,恐怕实在有辱他那一副擅长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玲珑心窍。

    翦水秋瞳轻眨两下,唇角配合地弯起一道明媚的弧度,颊边漾起的两个酒窝着实让人甜到心里。

    李慕歌知他故意卖乖,且刚才他所言也全是为了自己,于是也不与他计较。只换个话题与他交代:“我已用季意然的贴身信物约了忻王后日在春溪楼秘会,皇上那边你不用管,你只需把季意然给我料理妥当,需知那襄王可不是个易与之辈。花上十二分心思也是很有必要。”

    洛秋离郑重的点点头,瞬间又转为一脸嬉笑:“那我可以走了吗?将军大人?”

    李慕歌点点头。洛秋离立即弯身行了个不伦不类的告退之礼,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看他一副活宝模样,李慕歌着实觉得好笑,又有些心酸。

    若不是因为自己,他不会经历那些残酷的事情;若不是因为跟着自己,他不会看到什么叫做步步为营机关算尽;若不是因为自己,恐怕他确实能够长成一个真正的“活宝”——有着明朗的内心,澄澈的笑容,纯净的眼神,幸福的人生……但现在的洛秋离已经被环伺的危险与无处不在的权谋,淬炼成了一个外放内收,善于伪装之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从一个无忧少年变为一个看事洞隐烛微,虑事条分缕析,做事深中肯綮,处事手段齐全的深沉青年。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从自己充满孩子气的“弟弟”变成了帮助自己实现愿望的战友!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被人们称为“玉面阎罗”,谈笑间便令樯橹灰飞烟灭?

    是在身陷朝堂的尔虞我诈之时,还是在与权贵的虚以委蛇之际?

    现在的他,确实对自己以后平定天下大有裨益。

    但这对于洛秋离自己,又是否有益?

    这时,他忽然想到故安,又或者是顾言曦。

    或许自己之于洛秋离,就像当年的季长风之于顾言曦。

    用举手之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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