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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部分

凰图凤业-第141部分

小说: 凰图凤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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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钟钺和楚扬已在门口等候。
  钟钺和楚扬都是行动派,尤其楚扬,话说得少,行动却快,前晚温墨情才说要找出隐蔽些的住处,第二天一早楚扬就把主城内符合条件的几处宅院一一上报,钟钺更是准备好马车,随时候命把几人送到温墨情选定的其中一处。
  三个女人三个男人再加一堆东西,一辆马车定然不够用,钟钺租来一辆大车一辆小车,小车里挤着碧箫、夜凌郗,钟钺和楚扬分别驾车,大车里自然而然就剩下言离忧和温墨情。
  至于为什么是这种组合,钟钺挠头一笑,不予回答。
  车轮辘辘穿过热闹街巷,车内言离忧和温墨情沉默对坐,似是在比谁更有定力,至于结果,毫无疑问是言离忧一败涂地。
  “帝都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吗?皇上同意你回定远郡的?”
  “偷溜出来的。”
  “还嫌事不够大?”言离忧有些虚弱,总感觉早上吃进肚饭都莫名失踪了,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温墨情没什么味道地扫了一眼,一如既往忽视掉言离忧的问题:“狐丘国使者已经撤销联姻,二皇子婚事依旧悬而未决,不过有不治之症这问题在,大概以后也不会有人想要结亲了;另外四皇子大婚预订在明年春季,对外宣布时并没有提到同时纳侧室,皇上是否要追究你逃婚之罪尚不得知晓,安全起见,你最好别再抱有回宫的想法。”
  “谁说我想回去了?好不容易才从那破地方脱身,高兴还来不及。”
  “不回宫,你还能去哪里?”温墨情半卧在一堆堆杂物上,并不戳破言离忧显而易见的谎言。
  言离忧垂下眉眼不再说话。
  青莲宫是青莲王的地方,现在被君无念买去,不属于她;铅华宫是暂居之地,如今背上逃婚大罪连帝都都不敢回,那里自然也不属于她;曾经以为有温墨疏的地方就是她的归宿,可现在
  天地之大,何以为家?难道要漂泊四海、浪迹天涯吗?
  凭她这身三脚猫功夫,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拐卖。
  温墨情撑着侧脸看言离忧半天,见她一语不发神色低落,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高医官走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给我大哥诊病,找到新的大夫前,你要不要暂时顶替赚点嫁妆钱?”
  “不要。”言离忧想也不想,回答得干脆果断。
  其实细想之下留在定远王府是最好选择,一来这里有碧箫在,许多事能帮衬照顾着,不会让她孤孤单单无人可依;二来在定远王府她所擅长的医术有用武之地,也算是自食其力以技谋生,总比沦落天涯好。
  不过言离忧也有她自己的顾虑,那就是温墨情。
  她对他究竟抱着怎样感情,至今言离忧也没想个清楚通透,在与温墨疏纠纠缠缠许久后,她不希望发生“猛然顿悟自己喜欢的人是温墨情”这种事,那样做在她看来最狡猾不过,也是最卑鄙可耻的。
  若是喜欢,就该从头开始,而不是在与别人轰轰烈烈爱了一场受了伤之后才来寻求安慰。
  “我想找个安静些的地方开间医馆,除了这个,我似乎没有其他什么可以做的了。”黯然半晌,言离忧脸上总算有了些明朗神色,认真地望向温墨情。
  “开医馆要经地方官府允许,不是随随便便哪个江湖郎中找间门房就能开的,以你现在身份,敢去官府抛头露面么?”毫不留情击碎言离忧的幻想后,温墨情淡淡皱眉,“为什么不肯跟我回王府?别告诉我你还想着回帝都,回二皇子身边。”
  言离忧牵强浅笑,苦涩微黯:“我不会回去的,这点你放心,已经没有理由再去见他。”
  “嗯,你也知道我不放心?”似是听到感兴趣的话,温墨情终于坐直身板,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游荡唇边,“我还以为你只知道沉迷情思,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听不进看不进呢。”
  愣愣眨了眨眼,言离忧有些茫然:“等下,你弄错重点了吧?很明显我想告诉你的是最后半句”
  “没听见。”温墨情一脸坦然。
  有理走遍天下,但某些时候面对某些人,讲理是最行不通的,譬如大名鼎鼎的定远王世子温墨情。
  好歹也是近似失恋的痛苦遭遇,言离忧原本以为温墨情能一反常态表现温柔一面听她诉苦抱怨,谁知连温墨疏的名字还没提到就被刻意忽略,这对话还能进行下去吗?满心怀疑地斜视温墨情,那张泰然自若的清俊脸庞令言离忧愈发相信,温墨情绝对不是个谈心解忧的好伙伴。
  无奈叹口气,言离忧坐在长椅上缩成一团:“算了,跟你说也没用,还不如直截了当开口借钱。”
  “借钱?”某个关键字眼让温墨情竖起耳朵,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隙,“你,向我,借钱?”
  “抱歉,我找错了人,请忽略刚才我说的话。”
  言离忧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之前她的脑子是被狗屎塞满了吗?怎么会想到向铁公鸡借钱?没记错的话温墨情还欠君无念不少银子没还,而且看起来完全没有打算还债的趋势,向这种吝啬鬼借钱岂不是等同于与虎谋皮?
  “最好别在心里说我坏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像是看透言离忧心中所想,温墨情微带不满挑起眉梢。犹豫片刻,温墨情自腰间扯出一枚扁扁的荷包,又从荷包里小心翼翼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在言离忧眼前一晃:“钱不是没有,也不是找不到人疏通关系,不过开医馆这件事,我不同意。”
  眼看银票从眼前飞走安安稳稳回到温墨情腰间,言离忧气得咬牙:“谁用你同意?我就是问你借钱而已,不借就算了,又不是找不到别人帮忙!”
  “谁敢帮你,我拆了他的骨头。”
  “你还讲不讲理?不帮忙还不让别人帮吗?我开我的医馆哪里碍你的事?我是抢你媳妇还是抱你儿子跳井了,你非得看我急得团团转才开心?世上怎么有你这么厚脸皮又讨人嫌的家伙?”
  连珠炮似的质问喷射而出,言离忧气得就差在马车里跳起来,温墨情却仍是那副不咸不淡、不急不缓、不骄不躁的淡然态度,随手一落就将一脸愤懑的言离忧按在座位上。
  “哪来那么多废话?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下定决心不再回温墨疏那里?”
  只这一个问题,言离忧立刻从聒噪转为沉默。
  当自认为无间关系中出现隐瞒,当她发觉原来那份初遇悸动如楚辞所说掺杂了其他因素,当维系感情的纽带失去信任就只剩下温柔时,她还应该回到温墨疏身边吗?言离忧给不了自己答案,但她明白,倘若回去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那么,不如潇洒放手。
  深吸口气,言离忧鼓足勇气抬头:“虽然还欠殿下一个了断,但是我不会再回头。”
  “嗯,很好。”温墨情满意颌首,唇角细微弧度逐渐清晰,“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医馆就没有必要再开了——有我养着你,你还怕没饭吃么?”

    第177章 木盒之谜

  楚扬找到的那所宅院距离客栈并不算远,到地方后钟钺率先跳下马车,兴冲冲地一把拉开车门:“少主,到了,就是这间大宅!”
  微带得意的话没有换来称赞或是半点对宅院的感叹,反倒有一抹似是不经意却足以让钟钺浑身汗毛耸立的视线淡淡袭来。
  “钟钺,今晚陪我练剑。”
  “少主,属下、属下哪儿做错了您说出来,让属下死也死个明白啊!”听到练剑两个字,钟钺脸色瞬息煞白,惨笑掺杂欲哭无泪的表情,看上去滑稽可笑。
  君子楼有三条不成文的恐怖禁忌,一是惹楼浅寒生气,二是向君无念借钱,第三就是陪温墨情练剑。
  这三项无论哪一个,都足以导致令人生不如死的可怕结果。
  紧接着跳下马车的楚扬冷冷瞥了钟钺一眼,抱着大堆杂物擦肩而过时吝啬地送上一个字。
  “蠢。”
  “怎么了,钟钺?”碧箫见钟钺神色痛苦随口问了一句,不等钟钺回答,言离忧忽然跳下马车挽住碧箫,飞快朝宅院走去。
  好不容易攒出一句自认为比较容易让人接受的话,结果还没等来答复就被旁人打断,这种心情令得温墨情十分不爽快。动了动胳膊不费吹灰之力把钟钺丢进杂物堆后,温墨情紧随言离忧和碧箫走进大院,却再找不到合适机会与言离忧单独交谈。
  他能感觉出,言离忧在故意躲着他。
  这间宅院远比帝都郊外那所荒废的宅院要大,也整齐干净许多,严格说起来并不是空宅,自上任主人升官迁往帝都居住后一直由年迈的老家丁打扫看管。那老家丁得知是定远王府的二公子要租用宅院激动了好久,一行人到达前就已经收拾妥当,就连水缸也灌得满满,一见温墨情跨过门槛就老泪纵横地扑上去,絮絮叨叨说着定远王为定远郡百姓造福的那些功绩往事。
  所以,温墨情更没时间、没机会去找言离忧。
  碧箫是个从不涂脂抹粉的人,自幼混迹行伍的夜凌郗更不擅长此道,正因如此,她们两个面对完全不了解的脂粉首饰等等采取了清空政策,硬是把空手而来的言离忧变成杂物最多的人。衣裳、首饰、脂粉再加零零碎碎的东西,五个人忙活了大半天才尽数搬入宅院,剩下一位被老家丁缠住,直到东西收拾完还未能顺利脱身。
  “对了,离忧,前两天我在王府收拾东西时找到一样东西,这才想起还有件事没办完,要是最近没什么其他琐事,我看我们应该往安州走一趟了。”收拾完东西休息时,碧箫忽然从杂物中拿出一样东西推到言离忧面前。
  那是个用暗色布帛包裹的长形盒装物,第一眼看去言离忧只觉得那大小尺寸颇为眼熟,及至碧箫将布帛解开露出里面的东西,言离忧禁不住拍了拍额头一声低呼。
  “真是的,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碧箫拿来的半旧木盒约莫一尺余长,正是当日言离忧离开醉风雪月楼时陈姑姑交给她,说是与小丫头初九身世有关的那个盒子。
  若是碧箫不提起,言离忧险些忘记昔时在安州街头曾经被人怒骂攻击,自然也想不起那粗莽妇女夹袄上的特别图案,第一次来定远郡时她还说想要仔细调查一下,也好给姑姑和初九一个交代,没想到后来风波迭起,竟把这茬彻底忘到九霄云外。
  小心翼翼打开木盒,一支模样怪异的钗状物静静躺在垫布上,细长钗身打磨得光亮平滑,泛出温暖铜色;应该为钗头处有着一支明显比普通钗头大上许多的熟铜花片,花纹繁复细致,外圈是三道云纹,圈内一朵细心雕刻的牡丹图案,中间还有一个苍劲小字,只是这字体不同于言离忧平日看见的,更像是某种变体,一时间认不出来。
  “当时突然出手攻击你的那女子衣着上图案确实与这个酷似,越是回想越感觉一致。”碧箫接过那只怪模怪样的钗,摊在秀白掌心反复翻看,“我找了一些钗店的老板打听过,他们都说没见过这般图案和如此怪模怪样的钗,就连中间的小字也认不得,而这钗的材料又是十分普遍的,连追查其出处都很困难。”
  这样一支怪里怪气的钗怎会与初九和初九娘亲的身世有关?在安州街头遇到那中年女子又是什么人,会是初九的娘亲吗?如果真是初九娘亲,为什么初九的爹说她早就死了?
  乱麻似的问题萦绕在言离忧心头,一时也记不得那些烦心琐事,正凝眉沉思时,总算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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