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韵潇潇打陌尘-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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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姐好妙的计策,就按你说的做!”亭子里回荡着她清亮的声音。
叶然冷笑一声,悄然离开了。
她往自己进宫去的第一个地方——曲水殿走去,不知道华湮还住不住在那了。走近曲水殿,便看见华湮倚在紫藤花密密缠绕的回廊上捧着一本书在认真读着。陈建斌和几个宫女离她数尺的地方静静等候差遣。
那景象恬淡悠然,十分美好。
叶然忍不住朝她微笑,华湮一直以柔弱的姿态来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那袅袅纤腰里隐藏的是如钢板一样的脊梁,如今她功成身退,还是守在这小小的天地里过自己喜欢的日子。
这样的女子是多么的睿智。
傍晚时宫中传遍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在扫雪亭中淑妃与云嫔发生了冲突,淑妃利用自己的位份迫使云嫔跪了一下午,害她小产了。
“真可怜啊,谁不知道如今皇上膝下无子,这云嫔好不容易怀上了龙胎,还不知道怀了呢就没了。”一个拿着扫帚的小宫女跟旁边的伙伴说道。
“哎,这下皇上在永和宫一定龙颜大怒,淑妃可就惨了,谁可怜还不一定呢。”
当叶然到了永和宫的寝殿时,就能听见云嫔络绎不绝的呜咽声。
“皇上,你要为我做主啊。我的孩儿,我的第一个孩儿就这样没了。。。”云嫔抬起头,那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嘴唇已经发青,若不是叶然早已知情,说不定就要被她骗过去了。
地上跪着的正是那亭中的其他三个人,她们也拿着手绢在低声哭泣,玉昭容攥着手绢愤声道:“臣妾所说,句句不假,若您不信,可招淑妃姐姐当面对峙。”
沈子墨抬手吩咐道:“让淑妃娘娘到这儿来。”
本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他披上这身龙袍,清俊不减,却平添了些许威严,原本面若春晓的脸上棱角更加分明。叶然在心底默默说道:“沈哥哥,你如今过的可好?”
门口的内侍唱到:“淑妃娘娘到!”
顾衣拖着长长的宫裙,昂首挺胸地进了寝殿,满面冰霜。她一走进来便看到哭泣着的众嫔妃,向沈子墨行了礼后,便斥道:“竖子!你们为何诬陷于我?”
顾衣这一问不可谓不直接,她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云嫔一接触到她的目光便躲到了沈子墨的身后,嗫嚅着说:“皇上,我好怕。”
沈子墨安抚了她一会儿对顾衣问道:“你说她们诬陷你,你可有证据?”
顾衣傲然说道:“那请她们先拿出我害云嫔小产的证据吧。”
玉昭容磕了一个头,缓缓说道:“云嫔方才被褥上的血便是小产的证据,你下午罚她跪在地上时我们三人皆可以作证,不是你罚的难道云嫔会为了诬陷你故意让自己流产吗?难道她不知道龙胎的重要性?”
这也是顾衣想不明白的地方,自己明明没有罚她跪很久,她为什么会小产呢?
“把那包裹秽物的红布拿来。”
一个宫婢取了来,奉给她后,顾衣不顾众人震惊的神态,伸手将那包裹打开。血迹已经干涸有些发黑,顾衣将之放到鼻下凑近去闻。抬起头时,她看见沈子墨在看着她,顾衣镇定自若的脸终于有些崩坏,血凝固的时间与其说的十分吻合,也的确是人血。
云嫔痛哭流涕之下警惕地看了一眼玉昭容,时间紧迫,本以为她会随便找一个畜生的血来代替,没想到竟会将戏做的如此完美。玉昭容今日之计并非是要帮她出头,而是早有预谋!
现在他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只有先除去淑妃再做计较。
“我从没让云嫔跪一个下午。”顾衣辩道。
沈子墨对她的两个贴身宫婢沉声问道:“ 你们主子说的可是真话?”
那两人互相望了望,眼神闪烁地说:“娘娘让我们站在石阶下面,她一个人上去训话,过了一会儿她就下来了,云嫔小主还跪在上面的亭子里,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娘娘吩咐的。”
这两人的话极有技巧,既不否认云嫔当时有跪着,也没说是不是顾衣吩咐的,总结来说就是内容详细,实则空无一物。
沈子墨暗暗叹了一口气,他自然知道此事不是顾衣所为,若她想害云嫔,暗地里抹了脖子随便扔到哪个荒山野岭就行,何必做这么明显的事引火烧身呢。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四个嫔妃身后站着的都是朝堂上的顶梁柱,有心包庇都不行。
“来人,把淑妃押入宗人府待审。”
几名侍卫领命上前,顾衣拳头握起,脸上的寒意更甚,过了许久,拳头还是渐渐松开了。
她依然昂着头,脸上却出现了隐隐的颓唐之色,“别碰我,本宫会走。”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写宫斗是真真地好爽啊~~~~~特别顺畅
难道竹子我适合写宫斗?!
默。。。。。
☆、58另一只鞋的幸福
叶然看见了云嫔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喜色和覆在她身上的床单;摇摇头,哪里都有斗争,她赢得了这一次,也许就立刻栽在了玉昭容那麻雀的手上。
一阵厌烦涌上心头,叶然不想再看下去;走出了太极宫。
虽然还没有学会飞行之术;但在昆仑做仙徒一年少食人间烟火;变得身轻如燕;轻轻一跃;便跳上了墙头。
她站在宫墙上;半座皇城尽收眼底。忽然,她看见了一个黑点朝这里快速跑来,那是——祈星。
他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全都收了起来;满是焦急,两腿尽了全力在奔跑。
叶然一阵无奈,本想见一见故人旧居立刻就走,哪知遇到了这样的事。淑妃入狱,沈子墨定有办法保她,但如果让祈星现在去那么一闹,后果就难以预料了。
这下,她不现身都不行了。
“再快一点呵。”祈星咬着牙对自己说。他的想法很简单,他明面上的身份是皇城禁卫军统领,在宫中看见嫔妃是很正常的事,只要对皇上说下午他看见在散步的云嫔,这因跪小产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无论怎么样,一定不能让顾衣有事!
忽然他被一面无形的墙挡住了,怎么闯都过不去。“怎么会这样?”他用手拍打着这看不见的墙,可是它纹丝不动。
“祈星哥哥。”叶然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笑眯眯地和他打着招呼。
祈星一呆,“小叶子?”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去调查情报回来,小叶子摇身一变成了郡主,再后来就人间蒸发了,沈子墨对外称她因病移去别宫修养,如今她又蓦然出现了。
叶然唇角勾起应了一声,道:“你不能去太极宫,这反而会害了她。”
“不行!顾衣被陷害了,我得去救她。”
“祈星哥哥!就算她入了狱定了罪,皇上也有办法给她换个身份继续做事啊!你冷静一点。”叶然尽力劝道。
哪料到他摇摇头说:“不,顾衣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陪伴在皇上身边,做他的妃子。如今这个梦被打碎了,她那样固执的一个人定会做傻事的。”
叶然檀口微张,有些吃惊地看着祈星。自己喜欢的人心中有了别人,他丝毫不介意,还一心想成全她。他越是了解她,心中越苦吧。
“让我去救她吧。”叶然忽然下定了决心,“我有办法救她。”
太极宫内,云嫔还在抱着沈子墨梨花带雨地哭泣,玉昭容在一旁心有不忍地劝解道:“妹妹别哭了,小产后哭对身子伤害极大。”
这话刚说完,便听见李公公的惊呼声,
“陌尘郡主?!您怎么回来了?”
沈子墨听到这句话,面色大变,松开挂在身上的云嫔,“腾”地站了起来。
李公公快速走进来道:“皇上,陌尘郡主求见。”
“传。”沈子墨的喉咙有些发干,声音都颤了起来。
叶然迈着轻盈的步子从门口走进了寝殿,众人皆眼前一亮。
当年后宫得意第一人,在场的都见过,若说一年前的她是个粉雕玉琢的俏佳人,那如今已有了倾国倾城的架势。她周身萦绕着清灵的仙气,眼波似流水,好似这俗世没有什么能留住她。
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
“叶儿?”朝思暮想的人就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些日子里,他时常问自己,如果可以回到从前,还会不会让她独自上路去昆仑,江山真的对他有那么重要么?
他多想让她留在身边,不再相思刻骨,只有夜夜在梦中相见。
叶然福了一礼,有些羞涩地笑着说:“皇兄,是我。”
这一声“皇兄”喊出,沈子墨的笑容变得苦涩起来。他凝望着眼前的女孩儿,却如隔着前山万水。
“平安回来就好。”
叶然的眼圈有些发红,他说这句便是不管她有没有拿到《归一云》,他都愿接受这个妹妹。
“叶儿回来时听说了云嫔的事,以往和她也很有些交情,她出了这样的事,叶儿很难过。”她红红的眼睛显得这话格外真诚。
之前,叶然对她一直不冷不热,方才的这番话让云嫔十分受宠若惊。
云嫔的脸上出现一点潮红,“劳郡主担忧,实在是嫔妾的过失。”
叶然站到她的身旁,关切地说:“如今已是秋天,你跪了那么长时间,恐怕寒气入骨。我之前一直病着,也算久病成医了。让我帮你看看膝盖,若有个闪失也好立刻补救。”
云嫔本有了三分笑意的脸僵住了,下意识地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不用了,太医已经给我包扎过了。”
“请的哪位太医?”
“太医院的陈医女。”这次说话的是玉昭容。
叶然佯装疑惑,问道:“这位是?以前似是没见过呢。”
玉昭容见此模样,心中微微安定,软语回道:“玉娘曾随家母入宫,见过郡主的天姿国色,那时我木讷怕羞,郡主没有注意到我实属平常。如今侥幸入宫,被皇上封为昭容。”
“原来是玉昭容。”叶然点点头,不再与她纠缠,回过头对云嫔道:“陈太医非太医院首辅,云儿你刚经历嗓子之痛,更要注意身体才是,我看一下,若无大碍,也好放心。”
沈子墨立刻觉察到她的意图,心中豁然开朗,“叶儿说的对,朕也十分担忧。你若不信郡主的微末伎俩,朕便请女医官来。来人,请张太医火速赶来。”
云嫔手绞着被子十分不安。
皇上急诏,张太医丝毫不敢怠慢,提着诊箱一路小跑而来,很快就到了。
“这。。。”打开包扎伤口的油纱布,抹去覆在上面的天竺葵药膏,张太医看着伤口十分吃惊。
“张太医,有话不妨直说,我要听实话。”沈子墨淡淡道。
“回皇上的话,久跪之下血脉流通不畅,穴道封住,会使两膝青紫,有较深压痕,甚至关节处突出。可是云嫔的膝盖。。。”她没再敢往下说。
众人看向她的膝盖,青紫和压痕没见到,因为那里一片血肉模糊。
“云嫔,你的膝盖怎会这样?”
“我。。。”她有些结巴,“我在石阶边跪了一会儿,身子有些支撑不住,就往旁边滑了下去,膝盖全都磨破了。幸得玉姐姐拉我,才没从石阶上栽下去,但拉扯之下还是撞到了肚子。。。”
难为云嫔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还能将谎话编的如此圆满。
却并非滴水不漏。
叶然讶道:“原来是这样?”
云嫔点头。
“你跪了一会儿就小产了么?可是我听说的怎么是跪了一个下午?”她将脸转向玉昭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何变成了是你拉扯她才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