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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当时错-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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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下停下!小心真掉下去!”昊天这回换了正经语气,怕她真掉下去,又把她整个人颠颠正,然后才继续赶路。
  
  好一阵子都听不见背上之人唧唧喳喳,袁昊天以为她困了,便也不再吵她。
  
  “昊哥哥,你说,是不是普天下的男子都喜欢身在花丛?难道就没有一个能从一而终的吗?”一直沉默的茜柔忽然出声,问道。
  
  “怎么突然这么问?”昊天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突然有此一问,颇为疑惑地反问。
  
  茜柔伏在他背上,长长一声叹息,道:“我姨娘说,爹爹年轻的时候,可谓是‘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就连苏纤纤也是他的红颜知己。”
  
  “就是那个洛阳名妓?!”袁昊天吃惊不小,挑眉问道。
  
  “别的不知道,这个你倒知道得很清楚!”茜柔在他背上捶了一记,咕哝道。
  
  “咳!不过偶尔听说嘛。她与师傅怎么了?”袁昊天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忙转回正题。
  
  “嗯!姨娘说,苏纤纤曾经为爹爹闭门谢客,洗尽铅华,穿麻钗荆要从良。”茜柔也不真与他计较,毕竟,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的,遂继续道:“本来,爹爹也是要娶她,可是,爷爷不许,怕他一时任性胡来,便匆匆为他娶了妻室。”
  
  “依着师傅的性子,定是不从的吧?”袁昊天轻点了一下头,陆闻庭的古怪性子,他可是领受得比谁都深了!
  
  “嗯,姨娘说,爹爹从来不给娘亲好脸色看的。娘亲也是直到嫁过去以后,才知道爹爹的为人。”可能是从小丧母的缘故,每回一说起母亲,茜柔总是陡生伤感。
  
  “那师娘定是伤心地每日以泪洗面吧?”袁昊天也是一声轻叹。
  
  “哼!才不是呢!”茜柔手肘抵在他肩上,傲气十足地道:“爹爹以游学为名,长期流连在洛阳,那时候娘亲独居在临安,一年也难见上爹爹一面。所以,娘亲就去对爷爷提出,要去洛阳将爹爹找回来。”
  
  “师公肯定不同意!这于理不合啊!”昊天略微一惊,忙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嘿嘿!你猜错了哦,爷爷同意了呢!”茜柔轻笑一声,好不得意。
  
  “啊?!师娘究竟怎么说服的师公啊?”
  
  “我也不知道,姨娘没跟我说,因为,她也不知道。”茜柔轻轻地摇着头道。
  
  “那后来呢?”袁昊天的好奇心完全被带动了,连连追问。
  
  “后来,娘亲到了洛阳,却没有直接去找爹爹。她也没有住进洛阳的别院,而是住在客栈里。”
  
  “好计策!师娘这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啊!”袁昊天若不是双手不得闲,几乎要为其鼓掌了。
  
  “嘿嘿,这回算你猜对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师娘竟是个女诸葛!”昊天仰望夜空苍紫,感佩一叹。
  
  “哼,你想不到的还在后头呢!”茜柔鼻中一哼,道:“娘亲在洛阳整整住了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才表明身份,用陆家嫡长媳的身份,包下了洛阳最负盛名的风雅之地,又广发请帖,请来了几乎所有洛阳的士绅名流和家眷,还有洛阳的才子,名妓,自然,其中包括了苏纤纤。”
  
  “师娘这是要做什么?”
  
  “娘亲当日请来的这么多的名流来当见证,与苏纤纤比试。”
  
  “比试?!”袁昊天音调陡升,显然是吓了一跳。他怎么也不敢想一个名门夫人居然会当众抛头露面与一个出身风尘的卑微女子比试。
  
  “是啊,比试!苏纤纤是洛阳城最红的诗妓,人道曹子建七步成诗,她苏纤纤也能十步成诗,竟只让才高八斗的曹子建三步!娘亲以诗书画三项与她公平比试,尔后由现场诸位德高望重的稽老评判。”
  
  “师娘定是技高一筹!”
  
  “那是自然的!”茜柔无比骄傲地扬起头颅,脸上带着对母亲恍如神祗的崇拜。
  
  “那师傅呢?”
  
  “爹爹当时也在场,他是陪苏纤纤去的。他以为娘亲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本来是想借这个机会羞辱娘亲,也算是个他休妻寻个正当借口。可是没想到……”茜柔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袁昊天抢过了话头去:
  
  “可是没想到师娘居然是这般才华的女子!师傅定是悔不当初!”
  
  昊天说完,茜柔却并未急着接话,反倒是一脸沉吟。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可悲。自己的妻子,他却连面目也没有认仔细。娘亲那日轻纱遮面,直到比完了,众人皆惊叹中,娘亲又转回书案,提笔疾书,而后径直走到爹爹面前,将纸笺掷到他脸上,然后转身翩然离去,只留下傻傻的目瞪口呆的爹爹,还有无地自容的苏纤纤。”
  
  “啊?!”袁昊天不禁倒抽一口气,对茜柔之母这般惊世骇俗的举动彻底惊得哑口无言。
  
  听见袁昊天的抽气声,茜柔嘴边漾开温馨幸福的微笑,声音柔和恬静:“昊哥哥,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娘亲……虽然娘亲那么早就离开了我,但是,每回一想到我是娘亲的女儿,我就好高兴,好高兴的……”
  
  “师娘到底写了什么啊?”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袁昊天番外蒹葭苍苍
  《诗经·国风·秦风》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将军!”铁甲振振,一阵寒光耀眼,孙章平行至袁昊天侧后方,俯首抱拳,行了一个军礼。
  
  “章平,你来了。”袁昊天依旧举目远眺城外,北风将松明火把吹得呼喇喇直响,劈啪劈啪,火光跳个不停,仿佛一个寒冷饥饿中的人,因为痛苦而战栗抽搐一般。
  
  城下一片火光辉煌,那是段潇鸣代天讨伐的‘义军’。
  
  “章平,你说,是不是我真的老了……我怎么竟看见霜儿在望我呢……”袁昊天低低一哂,可是还没待那声音笑出来,便已经先噎住了,就那样哽在喉咙里,却是上不得,下不得,仿佛笙箫埙乐里的一股幽咽之气,塞于腹中,久久徘徊在那里。
  
  “将军……您……”孙章平不由觉得悲从中来。他们精心准备,竟这样就化为了乌有!胡骑迅猛剽悍,如狂风暴雨,卷地而来。他率部奋力迎敌却频频失利!如今力竭兵稀,重围难解,孤城残败,怎叫人不心中凄凉?!
  
  “章平,我们在这凉州城,有多少年了?”袁昊天侧转过头来,霜白的两鬓梳理得整整齐齐,连一根散发也无,眼角虽堆满了皱痕,却丝毫精光不减,炯炯有神。
  
  “回将军,整整十五年了!”孙章平也抬起头来看他。
  
  “十五年了,十五年了啊!原来,竟已经有这么久了……”袁昊天仰天长长舒了一口气,呵出浓浓白雾,迅速便被寒冷所吞噬。
  
  “咱们走的时候,霜儿才只有三岁,抱在怀里,还只有那么一丁点大。如今,却……”袁昊天眉间蹙成了一个深深的‘山’字,左手搭在剑柄上,转身回望城下灯火阑珊,低低道了一句:“其实,霜儿这孩子,跟她母亲是极像的。” 
  
  孙章平低垂着头,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一如此生,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忠心不二地紧随左右。
  
  两人皆沉默着,汲取此刻这狂风暴雪前的宁静。明日,段军将会攻城。
  
  天下起了小雪,一点一点地,落下来,落到了甲胄上,凝成了一层薄冰。两个人站在城堞前,仿佛,都已化作了雕像。
  
  十五年,他们几乎夜夜这样守望,忠诚地恪守一个臣子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可是,却没有人能说明白,他们到底是为谁在尽这项义务,他们的责任,到底是谁强加给予的?
  
  孙章平站在那里,忽然觉得眼前光线一明一暗,顺着眼角余光望去,却见他迟钝地抬起右手,伸进了胸前盔甲底下里衣的暗袋里,摸出一个什么东西握在手里。
  
  他定睛细眼一瞧,忽地眼中一涩,堂堂七尺之躯,竟也险些落下泪来。
  
  袁昊天手里握的不是其他,正是那绞断了的半节宝蓝色剑穗。
  
  他曾经在茜柔将剑穗亲手佩上剑柄的时候答应过她,今生,要永远带着它。于是,他便真的,带了一世,半刻都未曾离身。
  
  他知道她恨他入骨,不然,她那夜不会绝望地抽出他的佩剑要自尽。她那样柔婉的一个人,却是被他姓袁的一家逼上了绝路,试问,她一个弱女子,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啊,她哭着问他,她做错了什么。
  
  他又何尝不是这样问自己,她做错了什么。
  
  十二岁的元夕,他背着她去看生平的第一次花灯,亦是最后一次。那晚回去的路上,他背着她一路在山间走。清华如水,从茂密的叶间斑斑点点地投下,勉强照着崎岖山路。
  
  他那时虽已十五岁了,心中却是后怕极了。万一有个什么山野猛兽窜出来了,还真不好对付。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怕,嘻嘻笑闹了大半路,后来终是撑不住,伏在他背上睡着了。
  
  温温热热的气息伏在他后颈上,如兰馨,如桂魄,带着十二岁少女的甜美芳华,从皮肤渗到肉里,再从肉里渗到血里,一层一层,最后深入到了心底,将他所有意气风发的年少风华,全都圈禁定格在了这一个瞬间里。
  
  他还记得他们安然回到陆家以后,他站在廊子下,目送她回房。廊檐上斜下的月光浸透了她半幅罗裙,‘吱呀’一声开了门,她却还不进去,转过腰身来,嫣然顾盼,那样笑着看他。
  
  那一夜的明月,是他与她今生最后一次圆满。
  
  不久之后,她便被陆闻庭送到她姨娘家教养。表面说是她幼年丧母,没有人扶持教导。其实,袁昊天自然知道,陆闻庭定是看出来了。他这个人向来孤僻古怪,不与大家攀亲带故,决不会愿意看见女儿与袁昊天这样身份的人有瓜葛,所以,便急急将她送走了。
  
  “昊哥哥,将来,无论如何,也让我死在你前头,要是你死了,千万要带着我一块儿,好不好?”
  
  他记得,她半身沐着月光,乌沉莹亮的一双眸子看着自己,却是说了这句。
  
  她害怕像她爹爹那样,失去了娘亲,还要一个人孤单地活着。
  
  听了她这句,他心中一时百传千折,千丝万缕从心头挠过,却是一个也抓不住。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她与他讲这么多她爹娘的事意欲何为,他不是不知道她这么看着自己是在担心什么,期盼什么,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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