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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部分

当时错-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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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抱着一件衣服,守着廊下的风灯等他回来。她要他折进垂花门,第
  
  一个看到的,便是自己。
  
  明日开始,又要轮到他入宫‘守阁’去了……
  
  *****************
  
  霍纲今日处理完公务,刚要打道回府时,清和宫里忽然来人说小皇帝
  
  病了,太后急得没了章法,叫他赶紧去看看。
  
  皇帝年纪尚小,身体却很健康,不似一般贵胄家的孩子那般羸弱,平
  
  时也甚少生病,于是霍纲一听,也是一急,匆忙收拾了,火速奔往后宫。
  
  一到清和宫,刚想让门谒进去先通传一声,不料慕容桑儿的贴身婢女
  
  早已守在中门,一见他便引了进去。
  
  到了内殿,只看到太后抱着儿子已经哭得两眼通红,太医院所有的太
  
  医都在了,一帮子人围在床边;一屋子奴才抄方的、取药的、进进出出
  
  端盆送水的,场面混乱得一塌糊涂。
  
  慕容桑儿一看见他,霍地一下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未语泪先流,看
  
  得他一阵心疼,回头便朝太医们大喝一声:“皇上到底怎么了?!”
  
  ******************
  
  忙忙乱乱,到了这个时辰才回府。本来慕容桑儿不肯放他回来,但是
  
  他总觉得那样做得太过了,终究不妥,便安慰她太医们轮守,不会有事,
  
  还是抽身回来了。
  
  满身疲惫之下,从藤廊上走过,远远地,便看见妻子站在庭中,一个
  
  人默默地出神。
  
  这一幕,不禁叫他有点想逃的冲动。于心有愧,实在不知,该怎样面
  
  对她了……
  
  春儿也已经看见了他,当场绽开笑颜,走上两步去迎他,还是那经久
  
  不变的一句话:“累不累?”
  
  霍纲也依旧一尘不变地微微摇头,轻轻抚着她的肩头,道:“以后别
  
  站在外面了,小心着凉。”边说着,便带着她一道往卧房走。
  
  两个人都坐定下来,春儿怕他饿,说要叫厨房做宵夜,霍纲道不用,
  
  忙了一天,他现在只觉得累,只想休息了,什么也吃不下。
  
  案头上摆着一盏绢纱灯,幽幽的烛光隔着纱制的灯罩透出来,照着他
  
  正一品金丝银线的蟒袍折射出五彩光芒,映在眼里,格外地璀璨夺目。
  
  可是,此刻,春儿的眼里却完全看不到那些,她只看得见,他胸前斜襟
  
  上,那一抹极淡的却完全可以被确认的脂粉痕迹。若不是近身依偎,这
  
  敷在脸上的宫粉,是决计不可能擦得到他的袍子上的。
  
  他每夜晚归,她刻刻相守。
  
  一时能忍,难道,她真的要忍一世吗?
  
  丫鬟们进来侍候他净面、泡脚,一番收拾以后,又都静静地退下去了。
  
  霍纲站起身来,自己解着襟扣,一边往床榻走去,看她还是一动不动
  
  地坐着,便问道:“怎么了?”
  
  ********************
  
  结发夫妻,十载恩情,岂是那一张相似的脸面可比?
  
  孟良胤言犹在耳,一声声,与那一道明艳的脂粉痕迹,一起焦灼着
  
  她的心,一点一点燃起,越烧越旺,越烧越旺,摧枯拉朽,几乎要将
  
  她逼疯了!
  
  “你明天,可不可以不要再守阁了?”最后一丝隐忍,已经被那一
  
  条胭脂痕全部抹煞烧毁,隔了近三年,她终于第一次向他说出了口。
  
  霍纲仿佛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微微楞了一下,平静
  
  地道:“五日一轮值,是内阁的制度,怎么能不去?”言毕,已将外
  
  袍脱下,走了两步,径自挂到紫檀木衣架上去。
  
  “孟相已经将这制度拟定废除了,你为何要反对?!”春儿犹自坐
  
  在那里,侧低着头,语气虽竭力隐忍,却依旧无法平静。
  
  霍纲听了这话,不禁怔怔地看她,须臾间已经明白了过来,想来是
  
  孟良胤那番话自己没有听从,他便到她这里来下功夫。他素来不喜女
  
  人干政,不但总是叫手下官员约束自己家的夫人,自己更是以身作则
  
  ,不许春儿在国事上插嘴。‘牝鸡司晨,国之将亡。’这一点,他深
  
  信不疑。
  
  他本就对孟良胤心存嫌隙,如今春儿又开门见山,谈到这个问题,
  
  况他今日心情又糟透,几番因由下来,他当即沉下脸来,声音颇重,
  
  道:“这是朝廷的事!你不要管!”
  
  春儿定定地坐在那里,绝望地一声冷笑,那件‘天水碧’长袍犹
  
  自抱在怀里,她本是想进房来,亲自帮他穿上试试大小的,南唐的
  
  旧方,中庭夜露加丹青染就的,价比千金,他素来不喜欢奢华的颜
  
  色,她费尽心思挑的,一针一线缝的,穿上了他的身,到头来,还
  
  是会叫那女人靠在这件衣服上,好比是一脚一脚,踏在她脸上,踩
  
  在她心上……
  
  她双手死死地攥着这件新衣,猛地一个站起,将袍子狠命地掷向
  
  霍纲,歇斯底里地一声吼道:“难道当朝宰辅夜宿太后寝宫也是朝
  
  廷的事?!!”
  
  积压了三年,或许是更为长久的怨气,终于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
  
  来,她本以为不会有这一天,这一刻,即使真的到了这一天,她定
  
  会软弱无助地嚎啕大哭。可是,她错了,她远远想不到,自己会这
  
  般坚强,坚强到超出自己的想象,坚强到挺直了脊梁站在他面前而
  
  不流半滴眼泪。
  
  十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他妻子,而不是卑微的奴婢。
  
  ********************
  
  那一件碧袍,轻轻盈盈地展在空中,缭绕的青色,像雨雾笼着的
  
  远山,浮在水上,飘在空中,隐隐如春天幽深的潭水,绽动着碧绿
  
  的波纹,绵薄而柔软,丝丝缕缕,无不是十载夫妻情薄的恨与痛,
  
  哀婉落地,仿佛是这一桩婚姻的悲歌。
  
  霍纲站着看着她,不动不语。似乎,连神色都没有变。
  
  春儿亦是这样看着他,这个她从少女青涩到如今,一直深爱着的
  
  男人,曾经的恋慕对象,如今的夫婿良人。
  
  豆蔻年华,那似懂非懂的少女情怀,对爱情充满幻想与憧憬的时
  
  代,是他走进了她的视线,走进了那一方粉色的下着缤纷花雨的小
  
  天地。
  
  情窦初开,却也不是那般不谙世事,他眼里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她不是没有觉察到。可是,她不怕,她自信他会爱上自己,正如袁
  
  泠霜对她说的那样:体贴他,爱他,包容他,陪伴他,把自己一点
  
  一点融入到他的生命里去,深入骨髓,那,你就已经成为了他最珍
  
  贵不可缺少的另一个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春儿是春儿,今欢是今欢,春儿终究不能走上跟今欢同样的路。或许,是因为怀忠没有遇上慕容桑儿,而霍纲却遇上了。但是从性格上来讲,怀忠不似霍纲般‘闷葫芦’,他是执着,却没有霍纲执拗!怀忠对泠霜的感情,是少年时代的天真烂漫,那时候,大多还是美好的。而霍纲不同,他遇到的泠霜,早已不是一个花季少女,而是一个受尽苦难,看尽家族丑态炎凉的心智成熟的女性。所以,这就注定了这两对夫妻不同的宿命,不同的结局。
大家还记得那夜今欢毅然决然地脱衣服以死相救吗?我想,换作春儿,也完全能做到,所以,同为付出的一方,春儿与今欢没有多大的差距或区别,但是作为承受的一方,怀忠与霍纲却有着天壤之别。所以说,选老公的话,还是要选怀忠这样的哦~~~嘿嘿嘿嘿嘿O(∩_∩)O~
怀忠小朋友是憨憨厚厚,虽然也是个不吭声的,虽然他心里或许还有一个她,但是却也能给你全心全意的体贴关怀,细心呵护你。而霍纲小朋友呢,沉稳地跟木头一样,冷情,却不闷骚,认死理的人,戳死他都不吭一声,唉,叹气,真是该扒光了他吊到树上去抽打!((*^__^*) 嘻嘻……) 1 
                  《当时错》阿黎 ˇ曲终人散两不知ˇ 
  袁泠霜死了,他的心也死了。
  
  可是,她不灰心,不害怕。她有足够的耐心与毅力,让他长出另一颗
  
  心来,一颗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心。
  
  她可以等,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哪怕等到地老天荒,她也还
  
  能等他……也还愿意等他……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她发现自己的等待因了那个女人而变得毫
  
  无意义,她苦心孤诣维护了十年的婚姻,在他们晦暗的见不得光的感情
  
  下被嘲讽地体无完肤……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
  
  ****************
  
  “主子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不是主子!她不是!!!”她的
  
  嗓子已然嘶哑,可她仍是一遍一遍地狂吼着,直到声嘶力竭,再也吼不
  
  出声音来,无声抽泣,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霍纲站在她几步开外,始终站得如一尊雕塑一般,望着她,沉定地如
  
  同一个死人。
  
  他双手死死地攥成拳,目光沉痛,幽幽低下头去,片刻之后,终于复
  
  又抬起,目光炯炯,直直逼视她,眼中无限怅恨幽怨,灼灼凝拢来,用
  
  极低极低压着的声音吼道:“她是!她是!!……”
  
  “她不是……不是!”春儿终于再也忍不下去,扑到他身上,扯着他
  
  的衣襟猛力地摇着他,仿佛寄希望于用这样的方式将他摇醒一般。
  
  霍纲一动不懂任她发泄,仰天闭上了双眼。
  
  正在这时,门上突然传来敲门声,管家的声音从外面透进来,道:“
  
  老爷,宫里来人,说皇上不大好了,太后宣您立刻进宫去!”
  
  霍纲浑身一凛,心中担心小皇帝安危,慕容桑儿是个没有大主意的人,
  
  可别真有个万一,那就是天下大乱的事情!一时间忧心如焚,也管不得
  
  眼下这点事,拂开了妻子拽着他的手,转身就往衣架上去抓了官府下来
  
  要穿。
  
  春儿不知道情由,只觉得如今她跟他说到这个地步,他还是被那个女
  
  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心中恨到极处,几步抢上去拽住他的袖子,喝
  
  道:“我不准你去!”
  
  霍纲一时之间大怒,只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狠狠地甩开她的手,披
  
  上官袍,道:“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呵呵!竟是我无理取闹?!”春儿怒极反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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