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低头(又名:枪手·手枪)-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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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点点头:“不错他一向不是傻小子他绝不会用自己的脑袋去撞石头因为他知道石头一定比脑袋硬。”
波波笑了。
黑豹也笑了。
波波笑着道:“其实他也并不是个真的傻小子。”
“哦。”
“他总是说你非但一点也不傻而且比谁都聪明谁若认为你是傻小子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傻小子。”
“你相信他的话?”
“我当然相信。”波波的笑容又明朗起来道:“你们一起长大一起练功夫一起打架谁也没有他了解你。”
“他的确很了解我。”黑豹同意道:“因为他比我强。”
“但你们打架的时候他总是打不过你。”
黑豹笑了笑:“可是我们打架的法子却有一大半是他刨出来的。”
他们练的功夫叫“反手道。”
那意思就是说他们用的招式全是反的。
在拳法中本来应该用左手他们偏偏要用右脚。
应该用左腿的时候他就偏偏要右手。
“你们打架的那种法子我也学过。”这一点波波一向觉得很得意。
“只要你练得好那种法子的确是一种有效的法子。”
波波也同意。她刚才就看见了用那种法子来打人的威风。
黑豹微笑着:“只可惜你并没有练好所以你千万不能再去多管别人的闲事尤其是在这里这里的人吃人是绝不会被骨头噎死的。”
“为什么?”波波噘起了嘴满脸都是不服气的样子。
“因为他们吃人的时候就会连骨头也都一起吞下去。”
波波还是不服气但想起刚才“拼命七郎”的那柄刀也只好将嘴里要说的话咽下去
何况她心里边有一句更重要的话要问。
“我爹爹在哪里?”
“你在问我?”黑豹好像觉得很奇怪。
“我当然是在问你你已来了七年难道从来也没有听见他的消息?”
“从来也没有。”
波波第一次皱起了眉但很快的就又展开。
黑豹当然不会知道他爹爹的消息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阶层的人当然也不会生活在同一个圈子里。
“你是来我你爹爹的?”
“嗯。”
“那只怕并不容易“黑约在替她担心:“这是个很大的地方人很多。”
“没关系。”波波自己并不担心。反正我今天才刚到时间还多得很。
“你准备住在哪里?”
“现在我还不知道反正总有地方住的。”这世上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能让她担心的事。
黑豹又笑了。
这次他笑的时候波波才真正看见七年前那个傻小子。
所以她笑得更开心“反正现在已找到了你你总有地方让我住的。”二
这个旅馆并不能算很大但房间却很干净雪白的床单亮的镜子还有两张大沙。
沙软极了波波一坐下去就再也不想站起来。
黑豹却好像还是觉得有点抱歉:“时候太晚我已经只能找到这地方。”
“这地方已经比我家舒服一百倍了。”波波的确觉得很满意因为她已经现床比沙更软
“你既然喜欢就可以往这里住下来高兴住多久就住多久。”
“这地方是不是很贵?”
“不算贵才一块钱一天。”
“一块大洋?”波波吓得跳了起来。
黑豹却在微笑:“可是你用不着付一毛钱这地方的老板是我朋友。”
波波看着他有点羡慕也有点为他骄傲:“看起来你现在已变成了个很有办法的人。”
黑豹只笑了笑。
“你刚才说的那位二爷呢?”
“他也许已经可以算是这地方最有办法的人。”
“他姓什么?”
“姓金有的人叫他金二爷也有的人叫他金二先生。”
“大爷是谁呢?”波波心里又充满希望——大爷会不会是赵大爷?
“没有大爷大爷已死了。”
“怎么死的?”波波的希望变成了好奇。
“有人说是病死的也有人说是被金二爷杀死的。”黑豹的脸又变得冷漠无情:“我说过这里是个人吃人的世界。”
像波波这么大女孩子听到这种事本来应该觉得害怕的。
可是她反而笑了道:“幸好你还没有被他们吃下去。”
她笑的时候绝不像是辆汽车。
事实上她全身上下唯一像汽车的地方就是她的一双眼睛。
她的眼睛有时真亮得像是汽车前的两盏灯。
“你是金二爷的朋友?”她忽然又问。
“不是。”
“是他的什么人?”
“是他的保镖。”
“保镖
“保镖的意思就是打手就是专门替他去打架的人。”
黑豹的眼睛仿佛露出种很悲伤的表情:“一个人为了要吃饭什么事都得做的。”
波波忽然跳起来用力拍他的肩大声道:“做保镖也好做打手也好都没关系反正你还年轻将来说不定也会有人叫你黑二爷的。”
黑豹这次没有笑反而转过身。
窗子外面黑得很连霓红灯的光都看不见了。
黑暗的世界黑暗的城市。
黑豹忽然道“这城市敢跟金二爷作对的只有一个人。”
“谁?”
“喜鹊。”
“喜鹊?一只鸟?”波波又在笑
“不是鸟是个人。”黑豹的表情却很严肃:“是个很奇怪的人。”
“你见过他?”
“没有从来也没有人见过他从来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为什么呢?”波波的好奇心又被引来了。
“因为他从来也不露面只是在暗中指挥他的兄弟专门跟金二爷作对。”
“好像有不少。”黑豹道:“刚才你见过的那批用刀的人就全都是他的兄弟。”
“那批人也没什么了不起。”波波撇撇嘴:“除了那个瘦小子还肯拼命之外别的人好像只会挨揍。”
“你错了。”
“哦。”
“他的兄弟里最阴沉的是胡彪老四花样最多的是老二小诸葛功夫最硬的是红旗老幺但最可怕的还是他自己。”
“想不到你也有佩服别人的时候。”
黑豹的表情更严肃:“我只不过告诉你下次遇见他们这批人最好走远些。”
“我才不怕。”波波又昂起了头:“难道他们真能把我吃下去。”
黑豹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现在无论再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他很了解这辆小汽车的毛病
所以他转过身:“我只想要你明白现在我已不能像以前那样天天陪着你。”
“我明白。”波波笑着道:“你既不是我的保镶又不是我的丈夫现在我们又都长大了。”
黑豹已走到门口忽又转身:“你最近有没有他的消息?”
“他“当然就是罗列。
“没有。”
“你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波波摇摇头说道:“他走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他要到哪里去只不过告诉我他一定会回来的。”
她的声音里并没有悲伤只有信心。
她信任罗列就好像罗列信任她一样——“无论等到什么时候我都一定会等你回来的。”
这是他们的山盟海誓月下蜜语她并没有告诉黑豹也不想告诉任何人。
但是黑豹当然听得出她的意思。
他开门走出去。三
门还是开着的。
波波躺在床上心里觉得愉快极了。
她到这城市来才只不过一天虽然还没有找到她的父亲却已找到了老朋友。
这已经是个很好的开始。
何况还有明天呢!
说不定明天她就能打所出她父亲的下落说不定明天她就会得到罗列的消息说不定……
又有谁知道明天会生些什么事。
“明天”永远都充满了希望就因为永远有“明天”所以这世上才有这么多人能活下去。
只可借今天已快结束了。
现在波波只想先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再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你若要叫人做事就按这个铃。”
叫人的铃就在门上。
铃一响就有人来了。
女侍的态度亲切而恭敬旅馆老板跟黑豹的交情好像真不错。
波波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变成了个很有办法的人她实在愉快极了。
浴室就在走廊的尽头虽然是这层楼公用的但是现在别的客人都已经睡了所以波波也用不着等。
女侍放满了一盆水拴起了窗子陪着笑:“毛巾和肥皂都在那边的小柜子里赵小姐假如怕衣服弄湿也可以放到柜子里去。”
波波忽然从身上掏出了一块大洋道:“这给你做小帐。”
她听说过在大城市里有很多地方都得给小帐给一块钱她虽有点心痛但一个人在心情愉快的时候总是会大方些的。
等她脱光了衣服放进柜子再跳进浴盆后她更觉得这一块钱给的一点也不冤枉。
水的温度也刚好。
这城市里简直样样都好极了。
她用脚踢着水。
“波波汽车来了。”
看着她自己健康苗条的躯体她自己也觉得这辆汽车实在不错每样零件都好得很。
事实上她一向是个育很好的女孩子而且育得很早。
所以她又想到罗列。
她的脸忽然红了。
罗列走的那一天是春天。
他们躺在春夜的星光下躺在春风中的草地上。
星光灿烂绿草柔软。甚至仿佛比刚才那张床还要柔软。
罗列的手就停留在她自己的手现在停留的地方。
他的手虽然粗糙但他的动作却是温柔的。
她听得出他的心在跳她自己的心跳得更快。
“我要你我要你……”
其实她也早已愿意将一切全都交给他但她却拒绝了。
“我一定是你的可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才要你等等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天
罗列没有勉强她他从来也没有勉强她做过任何的事。
可是现在她自己反而觉得有点后悔了。
陌生的地方软绵绵的手软绵绵的水……
她忽然从水里跳起来。
水太软也太温暖。
她不敢再泡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
“躺在床上会不会想呢?”
她没有仔细研究反正那已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她只想赶快穿回衣裳。
衣裳已放到那小柜子里去。
她匆匆擦了擦身子打开那小柜子的门
她突然怔住。
小柜子里一双袜子都没有她的衣服已全都不见了。
就好像变魔术一样忽然就不见了。
衣服是她自己放进柜子的这浴室里绝没有别人进来过。
柜子里的衣服哪里去了呢?
她想不通。
想不通的事往往就是可怕的事。
波波已能觉到自己背脊上在冒冷汗。
她当然不会想到这柜子后面还有复壁暗门也不会想到大都市中的旅馆看来无论多华丽干净也总有它黑暗罪恶的一面。
她只觉得恐惧
一个女孩子在赤裸着的时候胆子绝不会像平时那么大的。
幸好门和窗子还都关得很紧但是浴室距离她的房门还有条很长的走廊她这样子怎么能走得出去
她想用毛巾裹住身子毛巾又太短、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