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低头(又名:枪手·手枪)-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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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还不能确定。”高登的声音更冷:“我只希望你不要逼我杀你。”
黑豹看着他:“你还希望我怎么样?”
“我希望你留在这里陪我然后再陪我上船去有你陪着我才放心。”
“你也该知道我是个忙人。”
高登冷冷的看着他:“死人就不会再忙了。”
他们互相凝视着就像是两根针针锋相对。
过了很久黑豹才慢慢的说:“你说的每句话好像都很有道理。”
“因为我说的是实话。”高登道“实话都是有道理的。”
“你难道从来没有说过谎?”
“你听见我说过谎。”
“只有一次。”
“哪一次?”
“你说你不杀我是因为我是罗烈的朋友。”黑豹的声音也很冷。
“这是谎话?”
黑豹点点头:“你不杀我只因为你根本没有把握能杀我。”
高登又笑了“我的确没有把握可是我手枪里的子弹却很有把握。”
“你知不知道以前中国有很多种可怕的暗器?”黑豹淡淡道:“在我这种人面前所有的暗器都像是废铁。”
“手枪并不是暗器。”
“手枪当然不是暗器但手枪的性质却还是跟袖箭那一类的暗器是同样的。”黑豹说话的姿势就像是个大学教授:“手枪比神箭可怕只因为手枪里射出来的子弹度比神箭快得多。”
高登在听着虽然并不十分同意他的话又不能不承认他说的也有些道理。
“所以子弹也并不是完全不能闪避问题只不过是你能不能有那么快的动作?”
“谁也不会有那么快的动作谁也躲不开手枪里射出来的子弹!”高登的脸色已更为苍白。
黑豹冷笑:“你真的有把握?”
就在这一刹那间他的人已突然豹子般跃起向高登扑了过去。
高登的枪也已响起。
没有人能分辨是高登的枪先响?还是黑豹先开始动作。
黑豹的动作几乎也快得像是一颗从手枪里射出去子弹。
他的左腿上突然有鲜血飞溅一颗予弹已射入他的腿。
但也就在这同一刹那间他的右腿已重重的踢在高登手腕上。
高登手里的枪飞出然后就听见自己肋骨碎裂的声音。
黑豹的拳头已击上他胸膛。
这一拳的力量远比子弹可怕得多。
高登整个人都被打得重重的靠在墙上不停的咳嗽嘴角不停的流血。
他想掏枪但这时他的动作已远不及平时快了。
黑豹已窜过来握住了他的右腕用另一只手替他掏出了枪。
高登身上永远带着四柄枪最后的一柄枪是藏在裤子里的。
现在连这柄枪都被黑豹搜出来抛出窗外。
然后黑豹就慢慢的后退坐到后面的沙上冷冷的看着他。
高登倚在墙上掏出口袋里插着的和领带同色的丝帕擦干了嘴角的血迹。
黑豹突然笑了笑:“现在你能不能再从身上掏出一把枪来?”
高登居然也笑了笑:“我并不是个魔术家。”
“像你这种人身上若是已没有手枪会有什么感觉?”
“就好像没有穿衣服的感觉一样。”高登叹了口气“我现在简直就觉得好像赤裸裸的站在一个陌生生的大姑娘面前。”
“这譬喻用得很好。”黑豹又开始微笑“你本该写小说的。”
“我也希望我以前选的是笔不是枪。”高登苦笑“只可惜用笔远比用枪难得多。”
“也安全得多。”
“的确安全得多。”高登承认“所以聪明人选择的都是笔不是枪。”
黑豹冷冷的看着他:“我现在还可以让你有一次选择。”
“选择什么?”
“你可以转过头从窗口跳出去。”黑豹的表情残酷得就像是一只食尸鹰“你也可以用你的拳头扑过来跟我拼命。”
他拍了拍手又道:“你看我们的手都是空着的我们身上都受了伤所以这本是很公平的打斗谁也没有占谁的便宜。”
高登又笑了:“只可惜我一向都是个君子。”
“君子?”黑豹不懂得他的意思。
“君子是动口不动手的。”
黑豹也笑了“你只动口?”
“我只动口枪口。”高登慢慢的将那块染了血的丝中插回衣袋里“我不但是个君子而且也是文明人。”
“文明人?”
高登淡淡的微笑着:“你几时看过一个文明人赤手空拳去跟野兽拼命的。”
“我的确没有看过”黑豹冷笑“我只看过文明人跳楼。”
高登叹了口气:“跳楼的文明人倒的确不少。”
他整了整领带和衣襟苍白原脸上居然带着那种充满讥刺的微笑。
“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只有一样事觉得很遗憾。”
“什么事?”
高登的声音仿佛忽然变得很优雅:“幕已落了这里却没有掌声。”
他微微鞠躬动作也优雅得像是位正在舞台前谢幕的伟大演员。
然后他就从窗口跳了下去。
他跳下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黑豹的掌声。
“不管是怎么样这个人来得很漂亮走得也很漂亮。”
幕既已落了有没有掌声岂非都一样?四
九点二十分。
黑豹回来的时候现波波已坐在客厅的沙上身上穿的是沈春雪的丝绒和旗袍脸上擦着沈春雪留下的脂粉甚至连头都用夹子高高的挽了起来。
她跷着腿坐在那里故意将修长的腿从旗袍开叉中露出来。
她已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黑豹冷冷的看着她突然大吼:“快去洗干净。”
“洗什么?”波波眨着眼尽量在模仿着沈春雪的表情。
“洗洗你这张猴子屁股一样的脸。”
“为什么要洗?”波波媚笑着:“婊子岂非都是这么样打扮的?”
黑豹握紧双拳似已愤怒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从今天开始我已准备开业了。”波波用眼角瞄着他:“听说你认得的有钱人很多能不能替我介绍几个好户头?”
黑豹突然扑过去拧住了她的手怒吼道:“你这个婊子你去不去洗?”
“不错我是个婊子而且是你要我做婊子的。”波波咬着牙忍住疼还是在媚笑着:“你为什么还要脾气?”
黑豹反手一个耳光掴在她脸上。
波波还是昂着头:“你可以打我因为你的力气比我大可是你最好不要打我的脸我还要靠这张脸吃饭的。”
黑豹看着她的脸厉声喝道:“你真的要想去做婊子?”
波波大笑道:“我本来就是个天生的贱种天生就喜欢做婊子。”
黑豹突然放开手:“好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我不会滚只会走。”
波波站起来拉了拉旗袍昂着头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黑豹看着她扭动的腰肢冷酷的眼睛里似已露出了痛苦之色。
他咬了咬牙突然冷笑:“我还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波波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是不是你现在就想照顾我一次。”
黑豹冷笑道:“我只希望你明白你若想去找罗烈你就错了。”
波波也在冷笑可是她的笑声却已嘶哑:“你怕我去找他?”
“你永远再也找不到罗烈的”黑豹的笑声仿佛也已嘶哑:“罗烈也永远不会再见到你。”
波波突然回头:“我不懂你说的话。”
黑豹慢慢的坐下来神情又变得冷静残酷他是看着敌人已在他面前倒下去的时候脸上才会有这种表情。
他显然已有把握。
波波眼睛忽然露出恐惧之色忍不住又问:“你莫非已有了罗烈的消息!”
黑豹冷冷道:“你想听?”
波波又咬起嘴唇:“我当然想听只要是有关他的消息我都想听。”
黑豹脸上的肌肉似乎已扭曲瞳孔也已收缩过了很久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罗烈已没有消息了从今天以后谁也不会再听到他的消息。”
“为什么?”波波的声音更嘶哑甚至已经有些抖。
“世上只有一种人是永远不会有消息的你应该知道是哪种人。”
波波用力摇头似已说不出话来。
其实她当然已明白黑豹的意思。
“死人!只有死人才永远没有消息。”
她忽然觉得一阵晕眩似已将倒下。
她忽然觉得倒下去。
她用力咬着嘴唇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她的头还是拾着的。
走出门的时候她已听到黑豹的大笑声。
“你放心你没有生意的时候我一定会要我的兄弟去照顾你。”
波波突然也大笑用尽全身力气大笑:“你也只管放心我绝不会没有生意的。”五
黑豹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
他腿上的枪口已不再流血。
这个人全身的肌肉部结实得像铁打的——他的心也是铁打的?
他听见波波的脚步声很快的奔下楼。
他听见波波在楼下吃吃的笑:“今天我已经开业了还是住在老地方欢迎各位随时去找我。”她的笑声真大:“只要是黑豹的朋友我一律半价优待。”
黑豹握紧着双手突然将手里的钥匙用力往腿上的枪口里刺了下去。
然后他就看着鲜血流了出来……
这时正是阴历三月二十日上午九点四十分距离端午节还有三十七天。
………【怪客】………
一
泪已干了枕头却已湿透。
“一个人若已完全绝望了时为什么还要活着?”
波波自己也无法解释。
这也许只因为她还不想死也许因为她还没有真的完全绝望。
“罗烈绝不会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的他就算要死临死前也会来告诉我……”
汽车还停在楼下的街道旁银灰色的光泽看来还是那么灿烂华丽。
那条鲜艳的黄丝中就在枕旁。
但现在波波却情愿将这所有的一切去换取罗烈的一点点消息。
已经两天了。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几乎连动都没有动过也没有吃一粒米。
她苹果般的面颊已陷落了下去亮的眼睛里也布满红丝。
“难道我就这样在这里等死?我这样死了又有谁会知道又有谁会为我流一滴眼泪?”
黑豹当然不会。
她不愿再想黑豹却偏偏不能不想。
恨岂非本来就是种和爱同样深这同样强烈的感情!
爱和恨最大的不同是爱能使人憧憬未来能使人对未来充满希望。
恨却只有使人想到过去那些痛苦的往事。
“以后怎么办呢?”
波波连想都没有去想。
她要活下去却没有想到怎样才能活得下去也没有想过用什么方式活下去。
难道真的去出卖自己?
波波又不是那种女人绝不是!
她想黑豹想罗烈想到她第一次被黑豹占有时的痛苦与甜蜜想到黑豹对她的欺骗和报复她全身都像是在洪炉中受着煎熬。她想看着黑豹死在她面前又希望以后永远不要再见到这个人。
但就在这时黑豹已出现在她面前——门虽然是锁着的她却忘了黑豹有钥匙。
钥匙还是在他手里“叮叮当当”的响。
黑豹还是以前的黑豹骄傲、深沉、冷酷充满了一种原始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