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逼追妻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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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说,那让我告诉你怎样?”
那人的眼光集中在赫燕霞的脸上,看着她的眼,仿佛想从中探究什么一般,可是那沉沉如墨的黑眸中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叫穆紫杉,你师妹叫梁锦月,你们的师父叫殷明枫,你们都是被天禹门派来的……你和我说是还是不是?”
赫燕霞兀自在笑,被铁锁绑在木桩上的人却顿时瞳孔紧缩。
穆紫杉看着面前的人,秋水般明眸,艳红似要滴血般的朱唇,柳叶眉笑起来如月牙一般,可是这笑容却如此阴寒,这两个月她可以受尽折磨也不哼一声,可以见到人人闻之色变的大魔头也不低头,可是听着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她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凝结,周身冰冻般寒冷。
2契约(二)
听到那些名字从她嘴里说出,仿佛一生中最大的噩梦。
一个细作的底细,若是被敌人挖出来,这是比他被人杀死更可怕的情形。
穆紫杉被赫燕霞这一句话惊得头脑一片空白,却见赫燕霞只是笑,像是在观赏什么有趣的玩物一般看着自己,穆紫杉的神情越是紧张,她便越觉得兴味十足,仿佛面前这人的心惊胆颤是这世上少有的趣味,非要她细细把玩才能享受到其中完全的乐趣。
穆紫杉很想确认什么,可是却不敢开口,只怕自己一开口便露了破绽。
她被这些魔教的人折磨也好,最后被他们杀掉也好,从被抓住的时候她便早已认命。她不指望自己能够活着离开,她只希望那个人,起码她能够安全回到师门。
可是刚才赫燕霞所说……
穆紫杉盯着她的眼睛,却没办法从里面发现丝毫的情绪,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那瞳孔中的深黑墨色所掩盖,那种拼命探寻却一无所知的感觉让穆紫杉很害怕。
“害怕么?”赫燕霞轻声询问,说话时隐隐带着笑意,虽然语气无比温柔,可是神色依旧没有温度。
“你……”穆紫杉想问她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只因她刚才的话一激她便有些乱了阵脚,说话时也忍不住激动而愤怒,可是话到嘴边,还是犹豫着没有问出口,只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会牵扯到她。
赫燕霞玩味地看着穆紫杉紧张的表情,白皙而修长的指尖拂上她锁骨处被烙出的血芙蓉上,赫燕霞很懂得怎样减轻疼痛,也知道怎样让疼痛的感觉更剧烈,她也知道力道用在什么地方会让感觉更强。找准了地方轻轻一按,便让穆紫杉疼得忍不住轻哼,看着她疼痛的样子,赫燕霞却笑了。
“这么在意那个小师妹?”
穆紫杉没有说话,赫燕霞也只是看着她轻笑。
穆紫杉身上有凌乱的青紫和皮开肉绽的伤口,布满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有种奇异的绮靡,赫燕霞的手指拂过她的伤口,指尖甚至探入那些绽开的伤口之中,引得穆紫杉阵阵剧痛难忍,却死活不肯开口叫一声,只有咬紧牙关身子阵阵地紧缩。
赫燕霞觉得这个人死要面子的样子实在是很有趣,想把她的脸抬起来看看她脸上是怎样的表情,穆紫杉却猛地别开了脸,仿佛赫燕霞长着一张恶鬼的脸,让她不愿再看,只不过赫燕霞的下一句话却又让她猛地抬起头来,盯着赫燕霞看了很久也没有回过神。
“别犯傻,你小师妹还在我手上。”
穆紫杉一直盯着她看,仿佛巴不得用眼睛将她生吞一般,赫燕霞却还是笑,只伸手拍了拍穆紫杉的脸,便提步离开了那个阴湿又黑暗的地牢。
穆紫杉有一大堆的问题想揪着赫燕霞问清楚,可是看着她走出去却一个也问不出来。
为什么小师妹也会被他们抓回来,她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把小师妹送出谷外,而且时间也已经过了两个多月,按理她早就该回了师门,可是赫燕霞又说……
还是说,刚才赫燕霞说的那一句,根本就是骗人的?
穆紫杉的头脑快被各式各样的假设撑满,还没来得及仔细想清楚便只听到啪的一声,她的思绪又被一阵剧痛打断,刚才站在房间一角的大汉见赫燕霞离开之后,又举起了鞭子,在她身上一鞭鞭抽了起来。
一鞭鞭重合在旧伤口上,穆紫杉疼得像是身体要一块块裂开一般,痛得想要大声叫出来释放那些**无法承受的创伤,可是却又不想顺遂了这些人的意愿,让他们看到自己痛苦难熬的样子,于是那大汉打一鞭,穆紫杉便大声笑一声,到了后来,穆紫杉的笑声已经是连绵不断响彻山谷,就连远远坐在湖心亭赏花的赫燕霞也听得到地牢里传来的清晰的笑声。
那笑声能够传到自己的耳朵里,想必那人定是痛到了极致,可是便是这样也不肯像其他邢犯那样讨几声饶,甚至连惨叫也不愿让他们听见。
自己被人踩在脚下,却还敢露出那等高傲的神色。
这个人还真是有趣得很,可也实在是愚笨到了极致。
明明身处劣势,却不懂得向决定她命运的人示好讨饶,明明身上受的是比别人更重十倍的刑罚,却还是摆出那副不可侵犯的样子,甚至就连好好地叫一声都不肯。
若此刻是自己处在那人情势,想必早就在心中盘算好了一切,若能靠着低头换取自己一丝生机,这样的生意倒也算不上吃亏。
所以说,会沦落到那种情境的,永远都不会是她赫燕霞。
在这世上不会审时度势的人,下场总没有那些会为自己盘算后路的人那样好。
她倒是想看看这人能够撑到什么程度,也想看看她到了什么时候才会像别人那样对自己跪地求饶。
要知道越是完美不可侵犯的东西,被摧毁的时候就越是会让人觉得有快感。
随手扔了手边的一颗果子入水,池塘里大堆的锦鲤便围成了一堆,拼命地抢食。就像那些要仰望他人决定自己生死的人,只为了一点小小的饵食,便会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上。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这个‘玩具’可以陪自己玩多久……
赫燕霞端着茶杯,静静的观赏湖中池鱼的争抢,修长的指小心地把玩着手中精致的白玉杯,模糊的水汽中,隐隐露出勾起的唇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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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几日里,穆紫杉都没有再见过赫燕霞,就好像是自己这个被抓住的奸细已经被她遗忘在脑后,只不过她虽然没再来地牢,每日却还是有人定时来“赏”她一顿鞭子,就像那是每日必做的功课,虽然下手力度不曾减少,可是比起前段日子,挨打的量已经减轻了很多。
不知道是琼英宫的人是不是对她这种根本套不出话的囚犯失去了耐性,或者,他们已经不再指望从她这里套出任何东西,那即是说自己的死期也不远了。
想到此处,穆紫杉竟然意外地觉得有些轻松,比起这种毫无止境的刑罚,能够让她痛快地死掉她反倒还更乐意一些。
那一日那人说过的话倒是折磨了她很久,可是这些天也没见她来说过任何师妹的消息,若是他们抓到了师妹,定会拿着师妹的性命来要挟她,他们没有这样做便是代表师妹已经逃出这地方了。想必当时那人也只是试探自己,想从自己这里套出一点话来,想到当日差点因为担忧情急之下钻进了他们的圈套,穆紫杉也禁不住觉得后怕。
只希望小师妹现在已经安全脱身,那她也可以放下心来坦然赴死,不必再白白受这群魔教恶鬼的折磨。
所以这天,穆紫杉看着从地牢楼梯上走下的赫燕霞,眼神除了轻蔑外还多了些挑衅的意味,甚至嘴角也带上不屑的笑容。
穆紫杉想若是能激怒这人,让她一刀给自己来个了断也算是赚到了,所以比起往日里不屑看赫燕霞的姿态,这一日穆紫杉倒是主动地盯着那个穿着一身华服下到地牢里探监的琼英宫宫主,仿佛是想用眼神将面前的人凌迟一样。
赫燕霞见她望着自己笑,虽然脸上满是鄙夷与憎恶的神色,可是那人笑起来却是非常好看。
“挨打了这么些日子,你总算是学乖一些了。”赫燕霞说着,手指又捏住她的脸轻轻地朝自己的方向偏了偏,让她从斜视的目光变成了直视。
穆紫杉不知道赫燕霞到底想怎样,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可是力道却大得不得了,被她的几只手指捏着竟然也没有一点办法。
“你笑起来很好看,再给我笑几个?”赫燕霞露出个温柔的笑容,可是那笑容却让穆紫杉感到几分惧怕。
穆紫杉没想到赫燕霞会这样问她,下一句是把她拉出去杀了或者是再给她上二十道大刑都不会让她感到惊讶,可是赫燕霞这句话却让她愣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赫燕霞的手指放开了她的脸,轻轻地拂过她的眉间,脸颊,最后停在她的唇上,穆紫杉这几日受的折磨不少,若不是凭着她这些年的武功修为,她大概也没办法捱过这两个月,只不过这些日子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疼痛又折磨得她的神经几近麻木,身上不断地受伤流血,身体也大量脱水,她的嘴唇早就没了血色,又因为脱水已经开始皲裂,赫燕霞拂过的时候一阵阵细细的刺痛,她脸上的神色却未有丝毫改变。
赫燕霞的手指离开她的脸,手伸回袖里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只精致的紫木盒子,盒子只比鸽子蛋略大一些,盒面镶嵌着白玉,盒身镶着金边,穆紫杉知道这人不管穿衣打扮都爱极致的华丽,看着这个小盒子如此精致,里面的东西或许也不简单,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是江湖上传说的,琼英宫里见血封喉的剧毒之物。
赫燕霞打开那盒子,里面却没有丸药,也没有形貌可怖的蛊虫,只见那里面放着朱红的软膏,晶莹透亮,不知道又是什么奇怪的毒物。
赫燕霞伸出一指在盒子里挑了一些,她的手指如白玉一般;那上面点着一点莹莹的红色,说不出的好看,可是一想到死在那几只手指之下的冤魂不计其数,穆紫杉便觉得无比的反感。
见那赫燕霞的手指挑着一抹殷虹,却递到自己的唇边,或许那人是想用这毒药送自己一程,一想到自己可以免却这些日的苦楚,穆紫杉也不觉得害怕,只等她将那毒药喂进自己的嘴里,可是那人的手指却未再递进,而是将那点嫣红抹在了自己的唇上。
她反复地将那朱红的软膏涂抹开来,穆紫杉不知道这人到底在打算怎样,却闻到唇上的软膏散发出幽幽的香气,却不知道是什么。
“这样好看多了。”赫燕霞抬着穆紫杉的脸仔细打量了一会,看完盈盈一笑,穆紫杉顿时反应过来,原来刚才这女魔头手上的不是毒药,却是女子用来修饰妆容的胭脂。
也不知道这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也不知这胭脂里是否有毒,不过若这胭脂有毒倒也无所谓了,起码可以轻松离开这鬼地方,这些年出生入死的次数不少,她也不像别人那样有多看重自己这条命,便是死了大概也没有几人会在意。
若是小师妹逃出去,以后应该会来给自己上坟吧,只是不知道少了自己的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