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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记忆的群岛-第2部分

小说: 记忆的群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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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记忆的群岛第一部分(3)
我正想着一个名字究竟意味着什么,突然间,阳光从一面墙跳到了另一面墙上。一个名字,说起来就是一个标签,但不是悬挂在你身上的,除非你是新生儿,因为必须留存某种疑虑,只有名字被写在一本特殊的书中时,这一疑虑才会在明显的事实前消逝。而且,所有人都好像觉得不存在这样一种疑虑。你有一个名字,你就与别人不同。人们怎么能够那么确定?我不明白。在书之外,还有证件,但这不足以解释,因为没有证件,人还是有一个名字。事实上,最简单的是,有人可以认出你来,想起你的名字,或者,为了能够更加确定,有两个名字。但是,一个很久以前就独自远走高飞的人,一个走到没有任何人能认出他来、没有一个会认字的人的地方的人,他的名字又会怎样呢?或者,他必须有另外一个名字?我知道,提出这样的问题,即便是在大白天,也是非常累人的,不值一提的,可能还是愚蠢的,然而我还是无法摆脱与这些“怎样”、“为什么”联系在一起的忧虑。说到底,最好的事情,是根本没有名字,永不遭受这一被命名的暴力,不给自己名字,因为那是无用的、可笑的。我身体的绝大部分器官都有着它们的名字,太阳有名字,叶子与叶子发出的声音都有名字,难道这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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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记忆的群岛第一部分(1)
清晨,有时候,有一种美妙的柔和,会在空气与我的思想中弥漫。最经常的情况是,我在凌晨就醒来,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接着又睡着。于是,梦与遐想混杂在一起,互相追逐,互相照亮,互相交融,进入一种在我身体的所有部位中扩散、弥漫的宁和之中,即便是我身体中最遥远、最被遗忘的部位。每一个部位都会在它形状隐密处的某个地方,保留一种古老、深层的宁和的记忆,来自一种长长的睡眠,带着一种它特有的标记,所有其他部位都可以被辨认出来,因为,其他部位会自愿地、毫不迟疑地互相联起来,在床单白色、揉皱的海洋中形成一片巨大的陆地。此时的梦可以是愉快的,或者严肃的:经常,它们让我想起我已经遗忘了的地方,并让一些不再居住在我记忆之中的人重生。何况,他们真的在我记忆中居住过吗?我经常怀疑。因为,虽然那种意象十分清晰准确,虽然我可以没有任何怀疑地辨认出人与地方,我还是无法发现,在我过去的哪一个时刻,认识了他们。他们好像来自另外一个记忆,可能是一个古老的记忆,或者正相反,来自一个将要出现的记忆。其实,这不重要。这是一种非常温柔的记忆,有时甚至是柔情脉脉,而且,在从湿润的花园中升上来的轻盈空气中留存的,是一种令人欢快的确定性,确定这个世界已经回到了时间之中,世界与时间之间重新建立起了古老的联系,从此以后,或者至少在较长的一段时间内,太阳将不再无缘无故地从一个点跳到另外一个点,它将带着一种抚摸般的、美妙的缓慢,沿着一条连续不断的、长长的曲线而运行。
  随后,由于白天在黑夜中终止,在光线血淋淋的谋杀中,在我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摆脱、才能停止去仇恨的黑色的令人无法承受的非理性中,确定性开始消失,让位给一个比以前更加丑陋、可怕的深渊中:没有任何东西,啊,不,没有任何东西将与以前一样。以前开始消散,背景还是消失,我们不会被摔死,但将一味地坠落,没有尽头。一切都在滑动,失去平衡,在坠落;呻吟与叫喊本身也在充斥着恐惧、害怕与死亡的声音的长长回声中消失。
  书店朝向一个宁静、偏僻的广场。它的门面很窄,玻璃门的两边是两个大小不相等的大玻璃窗,里面有两道书本堆起的墙。同样宽度的三间屋子向纵深处延伸,墙壁在书籍中间几乎没有露出来,但是靠台阶分开,每处有三到四个台阶。在梁柱之下,空间越到里面越小。第二间是最长的一间,也是看着最赏心悦目的一间:它虽然离门很远,却还依然足够明亮,而且让人感觉不到门口的过堂风,中间放着堆满书的桌子和两张椅子。第三间最里面有一个类似小办公室的地方,大小仅放得下一张办公桌和一张椅子,天花板非常低,让在里面工作的女人几乎无法站立,看上去就像一个宁静、顺从的囚犯。她经常是根本不看书店的各个厅里发生的情况,神情总是非常严肃,只能让人看到其侧面,在一个帆布封面的大本子上写着东西。书店老板是一个永远穿着黑色衣服的老头,头发白了,神情总是有点忧伤,即使当他带着激情说到一本紧紧夹在手中的书的时候。他可能是个善良的人,但他的性格却很难讲:往往在人们根本不知道理由,而且看不出他身上出现了任何变化的情况下,他的态度可以一下子变得非常生硬,仿佛变成了一只在一片白色书脊前心情不好的鸟儿,一只手靠在不让人再碰的书架上,眼睛直勾勾地穿过整个书店,向广场望去。
  我感觉以前在这家书店里面待过许多时间,就像一只蜜蜂钻入一朵花的花蕊中一样,钻进它的一间间房子。在里面看书,但有时也悄悄地,乘书店老板没注意,看最里面的那个女人。就好像恋爱一样,或者假装如此。而且永远也不知道,在这个空间内假装有一种永远不可能实现的爱情有什么意义。这个充斥着不断扩充的知识的空间,最后仅仅缩小为这个脸无表情的雕塑般的女神的居所,而我那温顺的目光永远都无法使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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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记忆的群岛第一部分(2)
我在那一天的梦中,完全认出了那家书店,里面的三间屋子,它那上过蜡的地板,白色的天花板,以及只要墙壁的宽度与高度允许,到处拥挤地堆放在一起的书。我觉得那些书比以前的色彩更加丰富,大小也不一,但这些细微的区别仿佛只是在向我保证,我确确实实地回到了这个以前非常熟悉的地方。那年轻女人老了不少。她穿着灰色的衣服,站在书店的第二间屋子里,神情倦怠,可能还非常悲伤。她告诉我说,书店老板已经去世了。
  岁月让她的脸深陷,好像已经没有嘴唇。脸部还保留了它的柔情,但已失去了以前让人毫无理性根据地觉得有着一种可以永远存在下去的、丰富的柔情的那种光泽。我想象不出,在她的裙子底下还有身体,一个可以紧紧拥抱,让它裸体,可以插入的身体。老人的去世,让她在年龄与空间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筋斗,一切都凝固在了疲惫的、毫无变化的微笑之中,明显地表明,她可以去想象自己裸体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既然涉及到的是我,我知道,她不会在没有我同意的情况下,宣布我的死亡,但她询问了有关我的情欲的将来,因为她好像让我不要忘记,我以前从未能够从一个女人那里得到快感。
  书店的墙壁依然在那里,留下的,还有读书的快乐,以及将来的空间的缩小。这个夜晚,这个梦,这个专注于非真实的欲望的清晨,这一切都在夜晚奇异的血的飞溅之中消失。
  每当我看到红色的太阳在地平线上落下或升起,总会感到一种焦虑。除非到傍晚看见它是红色的时候,我还能够记起,它在早晨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的。我感到,能够看到另一端,让人踏实,而且可以想象,在一个看不见的空间中,在最低矮的灌木之上,这两端也许可以相互靠近,而且毫无问题地重新焊接在一起。但是更多的情况下,我没有任何记忆,于是,我就无法忍受看到这一最后的、毫无希望的伤口:我在别处,在天空中,到地平线上,甚至到厚厚的叶子里面,去寻找一种在伤口渐进的恐惧之外可以让人有所指望的东西。
  为什么会有这一焦虑,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并非一直都有这种焦虑的。相反,我总是带着兴趣,甚至乐趣,去解密这个世界的组织,而我的钥匙就是圆形。这是一个几乎普遍性的,可以无限扩展或者缩小的形象。有意思的是,假如我坚持要去记起我当时的所有发现,那会是一件非常困难、甚至痛苦的事情。但是,我可以非常精确地想起在我发现这一知识的基本形状的时候的喜悦与快乐:每一个人,在其所有的动作、所有的移动过程中都带着两个水平的、内向的圆形:他脑袋的圆形与水平线的圆形。有人有一次还对我说了一件让我震惊的事情,我事后还经常想起:人身体的各个部位在垂直方向上的最大剖面都是圆形的,当然也有极少几个例外,比如说耳朵与鼻子,它们当然是重要的部位,但它们在大小上却不太起眼。脚也是个例外,但假如我们将它暂时忽略不计,我们就可以想得更远,并自问,是否在圆形与人性之间,存在一种隐密的、甚至构成性的关系。人身体上的孔都是圆形的,排泄物也是圆形的:这难道不很令人惊讶吗,尿在渐渐远离身体的时候,也渐渐失去它圆形的形状,就好像,随着远离身体,它也远离了人性(至少是男人的身体;说真的,我不知道在这一方面,在女性身上是怎样的情形,尤其是,尿的形状,在女性那里,最初是否也是圆形的)。从此以后,我一直都对嘴巴抱有怀疑之心,因为虽然它在许多情况下都会呈现圆形,却在闭上时成为一条直线。更怀疑女性的生殖器,它将其圆形的特征隐藏到隐密的私处,还在它封闭上后的直线外,堂而皇之地加上其他几道平行的细片。可能,这是一个证据,说明在女性身上还有着一种明显的动物性。反正,这一点是令人担忧的。
  回到太阳上来,当我看到它红红地落下时,我还想到蜥蜴被割下的器官,人们说,它们可以重新长出,至少是尾巴,但其它部位可能也可以。究竟是什么让蜥蜴可以做到这样?是它们有一种更强的意志,更加强烈的欲望?还是说,它们的伤口可以分泌出一种特殊的液体,迫使器官复合?红色是否也是人不能再生器官的原因之一?我们是否也可以同样做到,假如我们能够让血液失去红色?而且,为什么,是的,为什么,这个问题会来扰乱我的漠然与无动于衷?
  

二、记忆的群岛第一部分(3)
我希望能够回到以前的时光,那段在混沌中终结的时光。我觉得那是一个对我更加合适的时光。在我做梦的时候,我有这样一种感觉:我经常可以感到一种不属于醒来的时间的那种平静与安详,而是另外一种时间,是它平时隐藏了的,而在那时突然出现,就像是从一个伤口中出现。有时,好像是用刀子粗暴地、一下一下地在时间的织布上划出刀痕,并随后从相反方向拉扯:每一个切口都张开了,刀痕的边微微地卷起来,之前的时间轻轻地从这些条缝中流出,声音轻到了几乎听不见。梦变得非常的温柔。有时,因为拉扯得太重了一些,或者因为有一道切痕比其它的要长得多,划痕形成的网也消失了,一大片时间被解脱了出来,美妙地呈现给梦。
  有时,一些回忆会给我类似的感觉,但总是以一种瞬间即逝的方式,几乎就是在一道极其厚重、密集的布料上用一根大头针戳出的小洞,而且很快就会重新合上。但是,虽然它只是那么一点零星的出现,这一时光,带着一道随机的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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