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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宋词鉴赏辞典-第174部分

小说: 宋词鉴赏辞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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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客吴皋。正试霜夜冷,枫落长桥。望天不尽,背城渐杳;离亭黯黯,恨水迢迢。翠香零落红衣老,暮愁锁、残柳眉梢。念瘦腰,沈郎旧日,曾系兰桡。仙人凤咽琼箫,怅断魂送远,《九辩》难招。醉鬟留盼,小窗翦烛;歌云载恨,飞上银霄。素秋不解随船去,败红趁、一叶寒涛。梦翠翘。怨鸿料过南谯。

  这是吴文英饯别好友尹惟晓的一首词。“送客吴皋”三句,以实叙开头,点明“送客”;长桥,即吴江垂虹桥,见《吴郡志》。“试霜”、“枫落”,点出时间是在秋天霜夜枫落之时。唐崔信明有“枫落吴江冷”佳句传世。此用之,以写出送别时的凄清景色。下面几句乃着意渲染“望天不尽”四句以对偶形式出之,极写水行相送,伤离惜别的情景,情致绵邈。客船面向水天而去,而无有尽头,向后一望,则离城越来越远了。主客离别之处已隐约可见,意味着分袂在即;而一水迢迢,充满离恨,也像水天远去无尽。前“望天”二句写景,而景中含情;后“离亭”二句写情,而情中带景:深得景语情语浓淡相间之妙。“翠香零落”以下五句,写水中、岸上所见景物,进一步描绘离情。“红衣”,指荷花,翠叶凋零,花老香消,情兼比兴。李璟《浣溪沙》有句云:“菡萏香消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王国维以为有美人迟暮之感。“残柳”是岸上之物,它枝叶黄落,愁烟笼罩,也似替人惜别。睹凋荷而伤年华,见残柳而添离恨,迟暮之嗟,离别之恨,于此交织交融,令人难以为怀了。“念瘦腰”三句,再从“残柳”生发,感旧伤今,今昔映衬,愈增离思。“沈郎”,原指沈约,用其瘦腰事,此词人自喻。过去也曾小泊江边,傍柳系舟,但心情不同,以昔乐衬今苦,而离别黯然消魂之情状愈加突出。

  上片写送客的情景,下片则写僧窗夜饮惜别的情景。饯别席上,当地人姓赵的主簿命小妓歌清真词侑尊,所唱可能有别词,如《兰陵王》(柳阴直)、《夜飞鹊》(河桥送人处)、《尉迟杯》(隋堤路)、《浪淘沙慢》(昼阴重)等都是。换头“仙人”三句,用萧史弄玉吹箫,其后夫妇成仙事,此只喻倚箫唱清真词的小妓,歌声美妙,好似弄玉吹箫作凤鸣一般。《九辩》传为宋玉所作,开头有“憭慄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之句。这里把弄玉、宋玉两个典故联系起来,意谓即使有像弄玉吹凤箫那样悲咽(即指小妓所歌清真词),作《九辩》的宋玉那样的才华情思,那也无法招悲痛欲绝的送客断魂。这断魂,分天上地下两路随飞云、随寒涛流驶而去。一方面小妓之歌,载着离恨,飞上云霄(醉鬟即指小妓,她也同情离别,故云留盼),这是说断魂化为歌云而飞上天去;另一方面,客人还是要乘船而去。素秋指悲秋伤别之情,不可能因客去而消失,只有一缕断魂,趁着寒涛败叶,一直跟客船远至天涯而已。写得真是离魂踯躅,别思飞扬。梦窗生花妙笔,善于把抽象的思想感情化为具体可感的、甚至可以触着的生动形象,所谓情景结合之妙,就表现在这些地方。结句“梦翠翘,怨鸿料过南谯”,更是神思缥缈。翠翘指所思女子,可能词人因“醉鬟留盼”而联想到所思之情人。他梦想远方的情侣,但不能相见,我这颗离心恐也会随过南楼的悲鸿而远去吧?这化用赵嘏“乡心正无限,一雁过南楼”的诗意。陈洵《海绡说词》说此词“题外有事”,可能就是指这些地方。

  此词幻与真结合,隐与显结合,虚与实结合。上片“送客吴皋,正试霜夜冷,枫落长桥。望天不尽,背城渐杳,离亭黯黯,恨水迢迢”,是实叙,写实景,故易懂。“翠香零落红衣老,暮愁锁、残柳眉梢”,寄离愁于枯荷残柳,得情景交融之妙,已是虚实结合,似显而隐了。“念瘦腰,沈朗旧日,曾系兰桡”,不着重写今日的吴江小泊,而追溯旧日之在此系船,今昔映衬,虚实结合,表现灵魂深处隐微、复杂的感情,看似写旧日,实是加倍写今日。下片写僧窗惜别,是实,但别思飞扬,如“《九辩》难招”,“歌云载恨,飞上云霄”,“素秋不解随船去,败红趁、一叶寒涛”等都是幻想飞翔,而又不离实事实景。结句似乎离开了题目,想到自己身上去了,但此由自己与梅津的离别之苦,联系到自己与情人久离之苦,在形象上还是有其内在的联系的。梦窗词往往幻多于真,醉多于醒,虚多于实,所以似乎隐晦,有些难读,但如反复吟味,注意其虚实结合处,那么不但可以自隐至显,由虚返实,而且其感情的脉络线索也是可以把握的。(万云骏)

          浣溪沙
        吴文英   

  门隔花深梦旧游,夕阳无语燕归愁。玉纤香动小帘钩。落絮无声春堕泪,行云有影月含羞。东风临夜冷于秋。

  这是怀人感梦之词,所怀所梦何人,难以查考。旧日情人,一度缱绻,而今离隔,欲见无由。思之深故形之于梦,不写回忆旧游如何,而写所梦如何,已是深入了一层。

  “门隔花深”,指所梦旧游之地。当时花径通幽,春意浓郁。不料我去寻访她时,本拟欢聚,却成话别。为什么要离别,词中并未明说。时则斜照在庭,燕子方归,也因同情人们离别之故,黯然无语,相对生愁。不写人的伤别,而写惨淡的自然环境,正是烘云托月的妙笔。前结“玉纤香动小帘钩”,则已是二人即将分手的情景了。伊人纤手开帘,二人相偕出户,彼此留恋,不忍分离。“造分携而衔涕,感寂寞而伤神”(江淹《别赋》)。下片就是深入刻画这种离别的痛苦。

  下片用的是兴、比兼陈的艺术手法。“落絮无声春堕泪”,这兼有两个方面的形象,一是写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柳永《雨霖铃》),是写离别时人的吞声饮泣。但这略去了。絮花在空中飘落,好像替人无声堕泪,这是写春的堕泪,而人即包含其中。“行云有影月含羞”,和上句相同,也是一个形象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是写人,“别君时,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韦庄《女冠子》),是写妇女言别时的形象,以手遮面,主要倒不是为了含羞,而是为了掩泪怕被人知,增加对方的悲伤。二是写自然,行云遮月,地上便有影子,云遮月是由于月含羞。刘熙载说:“词之妙,莫妙于以不言言之,非不言也,寄言也。”(《艺概·词曲概》)又说:“词以不犯本位为高。”(同上)此词“落絮”、“行云”一联就是“寄言”,就是“不犯本位”。表面是写自然,骨子里是写人。词人把人的感情移入自然界的“落絮”与“行云”,造成了人化的大自然。而大自然的“堕泪”与“含羞”,也正是表现了人的离别悲感的深度,那就是说二人离别,连大自然也深深感动了。这两句把离愁幻化成情天泪海,真乃广深而又迷离的至美的艺术境界。“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九歌·少司命》),“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杜甫《梦李白》)。这种黯然消魂、心折骨惊的离情,怎么能忘怀呢!有所思,故有所梦;有所梦,更有所思。无明无夜,度日如年,这刻骨相思是够受的。

  如此心情,如此环境,自然完全感觉不到一丝春意,所以临夜的东风吹来,比萧瑟凄冷的秋天还萧瑟凄冷了。这是当日离别时的情景,也是梦中的情景。而且也是今日梦醒时的情景。古人有暖然如春、凄然如秋的话,词人因离愁的沉重,他的主观感觉却把它倒转过来,语极警策。

  陈廷焯《白雨斋词话》:“《浣溪沙》结句贵情余言外,含蓄不尽,如吴梦窗之‘东风临夜冷于秋’,贺方回之‘行云可是渡江难’,皆耐人玩味。”薛道衡《奉和月夜听军乐应诏》诗:“月冷疑秋夜”。韩偓《惜春》诗:“节过清明却似秋。”春天月夜风冷,是自然现象;加上人的凄寂,是心理现象,二者交织交融,就酿成了“东风临夜冷于秋”的萧瑟凄冷的景象,这种气氛笼罩全篇,这是《浣溪沙》一词在结构上得力的地方。(万云骏)

          霜叶飞
           重九
          吴文英

  断烟离绪。关心事,斜阳红隐霜树。半壶秋水荐黄花,香噀西风雨。纵玉勒、轻飞迅羽,凄凉谁吊荒台古?记醉蹋南屏,彩扇咽寒蝉,倦梦不知蛮素。 

  聊对旧节传杯,尘笺蠹管,断阕经岁慵赋。小蟾斜影转东篱,夜冷残蛩语。早白发、缘愁万缕,惊飙从卷乌纱去。谩细将、茱萸看,但约明年,翠微高处。

此是梦窗节日忆亡姬之作。“断烟离绪”,起四字情景双起,精炼而形象,笼照全篇。“断烟”是景,“离绪”是情。“斜阳红隐霜树”是写重九日间风雨,因风雨,故傍晚还不见斜阳,隐没于霜树之中。凄凉的心情,逢着凄凉的时节,已把满腔情怀初步托出。重阳佳节,正是菊花盛开之时,词人在风雨中从东篱折来数枝黄花,插在壶中,花的香气还在带雨喷出。但是孤坐对着黄花,不免无聊。而且在此风风雨雨之中谁还会骤马去登上荒台吊古呢?“谁”包括词人自己在内;“吊古”,则包括伤逝之痛。这样,又不禁回忆起当年与姬人重九登高相处时的歌舞之乐。当时伊人执扇清歌,扇底歌声与寒蝉共咽(意谓其声悲凉)而我则酒酣倦梦,几乎忘却姬人在旁。上片写双双登高的情景如此。

  下片转入今情。如今人已逝矣,事已去矣,对此佳节,还有什么赏心乐事?还有什么心情“传杯”饮酒?但无“传杯”的心情而仍复“传杯”者,无聊之极思也。(参见陈匪石《宋词举》)“沉饮聊自遣,放歌破愁绝”(杜甫《咏怀》五百字),饮酒可以忘忧,写词可以抒闷,但心灰意懒之极,自从姬亡之后,连未写完的歌词(断阕)也没有心情再续,何况重写新词呢!天气入夜转晴,月影斜照东篱,寒蛩宵语,似亦向人诉说心事。“早白发、缘愁万缕,惊飙从卷乌纱去”。这是从杜甫《九日蓝田崔氏庄》“羞将短发还吹帽,笑倩旁人为正冠”二句脱化而来。重九日晋人孟嘉落帽的故事,后世传为美谈。杜甫这两句的意思是:如果登高时风吹帽落,露出了满头白发,我就把帽子重新戴上,加以遮掩,并且还会请旁人给我整理一下。这两句诗表现杜甫的洒脱旷达的态度。但是梦窗这两句词意思和杜甫不同。梦窗已经不以风吹帽落、露出满头白发为可羞了;他这两句的意思是,反正人亡身老,无一可欢,一切都随它去吧!这表现了词人极端沉痛的心情。结语“谩细将、茱萸看,但约明年,翠微高处”三句也化用杜诗(同上):“明年此会知谁健,笑把茱萸仔细看。”杜诗之意谓今年重九,强乐自宽,但不知明年此会何如耳。梦窗今年未能登高,但空想明年能有机会。老杜细看茱萸,梦窗虽也看茱萸,着一“谩”字,就自觉无谓。那么明年翠微高处之约,也不过说说而已。杜甫逢佳节而强作欢笑,梦窗则欲强作欢笑而不能,其无聊、沉痛,实更倍于少陵,这也是时代、身世使然。

  吴梅《蔡嵩云〈乐府指迷笺释〉序》:“吴词潜气内转,上下映带,有天梯石栈之妙。”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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