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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盛唐风流-第26部分

小说: 盛唐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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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调提醒了一句,语音虽是平淡,可内里明显蕴藏着丝戏谑。
  我勒个去的,要考验咱?那就来好了,看您老能变出啥花样来!那名队正话语里的戏谑意味虽不明显,可李显却敏锐无比地察觉到了,心中一动,已然明白了苏老爷子摆出如此架势的用心何在,却也不放在心上,撇了撇嘴,也不回话,大步跟在那名队正的身后,向大帐所在地行了过去。
  “举刀!”
  果然不出李显所料,就在李显走到那两列兵丁附近之际,一名身着中军官服饰的将领突然大吼了一声,但听一阵“锵然”之声大作,旋即两列军士各自上前两步,彼此将刀锋架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刀下的通道,阳光耀眼间,刀光寒,杀气骤然大起,令人很有种战栗的冲动。
  切,小样,跟咱来上这么一手,无聊,咱就不信尔等还真敢刺王杀驾了?李显一见诸军做作如此,心中冷笑不已,压根儿就没将刀阵放在眼中,可也没急着进帐,只是稳稳地站在离刀阵不到三尺处,神情漠然之至,似乎浑然没瞅见诸军的举动一般。
  “殿下,请!”那名陪着李显到了刀阵旁的队正见李显居然没被吓着,不由地便多看了李显几眼,沉吟了一下之后,一摆手,示意李显自行进帐。
  进便进,又能如何!李显哈哈一笑,毫不在意地便抬脚走向了刀阵,也不理会头顶上寒光闪闪的刀锋,昂首挺胸便行向了帐门,一派闲庭信步般的悠闲,反倒令摆足了架势的一众军士们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撤刀!”
  眼瞅着吓阻不住李显,那名中军官的脸色立马就精彩了起来,一咬牙,再次断喝了一嗓子,霎那间,一片“锵然”之声再次暴响而起,无数的刀光划空闪烁,不少刀光就这么晃悠地从李显身旁掠过,带起的刀风刮面生疼,饶是如此,李显依旧面不改色,脚步也依旧沉稳如常,不管不顾地大步前行,直趋帐门,那等沉稳如山般的样子令诸军脸上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惊异之色,看向李显的目光里很明显地闪烁着敬佩的光芒。
  不怕?那才怪了!纵使李显神经再粗大,面对着这等眼前刀锋翻飞不已的场景,也一样是心跳得简直快蹦出嗓子眼了,当然了,他倒不是担心诸军敢当场下杀手,怕的是这帮家伙里有谁失了手,真要是一个不小心就此被灭了,难道还真能重生一回不成?显然不太可能,至少李显本人不认为还有如此之好运,他之所以能面不改色,不过是仗着前生搏杀宦海时历练出来的演技而已,其实背心处的汗水早就冒得跟泉涌一般,只不过因着衣服厚且多,旁人看不出来罢了。
  好你个老苏头,你等着,咱要是不扳回个本来,这事就不算完!李显虽不是小肚鸡肠之辈,可也不是啥好好先生,被人接二连三地如此戏耍个没完,又岂能不恼火,暗自在心里赌咒了一把,脚下却并未稍停,径直行进了大帐之中,入眼便见一全身披挂整齐的老者高坐上首,只一看,李显便已认出了此人正是威风八面的苏定方、苏大将军。
  “苏老将军在上,小王李显有礼了!”
  李显用眼光的余角飞快地扫了一番帐篷里的情形,见两旁侍立着的数十名将校中李伯瑶这个正主儿赫然在列,心头立马稍微一松,并不敢多耽搁,几个大步行到帐中,躬身拱手为礼地招呼了一声。
  “嗯。”
  苏定方显然没想到李显竟能如此顺利地连过两关,对李显的沉稳气度不禁稍起了些好感,然则这么点好感尚不足以让其改变初衷——早在接到高宗明诏公告天下之际,苏定方便已上了本章,坚决反对李显拜师左骁卫,只因在其看来,左骁卫众将乃是社稷之将,并非北衙那等皇家私兵,主要责任乃是领兵作战,而不是陪一个年幼的亲王瞎胡闹,可惜高宗不肯纳谏,反倒好言好语地劝慰了苏定方一番,又是拜托,又是封赏补偿,闹得苏定方没了法子,只好默许了李显前来左骁卫的事情,但却暗中安排了种种手段,欲逼李显自行退缩,可惜前两桩安排都已落到了空处,此时见李显已然站在了帐中,苏定方纵使再不情愿,也只能面对了,这便不置可否地从鼻孔了哼出了一声,算是答了李显的礼。
  啧啧,架子真有够大的,得,咱就不信摆平您老!李显等了片刻,见苏定方除了吭了一声之外,再无别的反应,心头顿时一沉,但却不慌,眼珠子微微一转,心中已然有了定计,但见李显突地一击掌,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良久不歇,直笑得满帐将领们全都傻了眼,面面相觑不已,愣是不晓得李显这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线来着
  第三十二章考验(下)
  抛除李显头上那顶令人望而生畏的亲王帽子不论的话,他也不过就是个小屁孩而已,尽管其身材在十龄少年中算是高大的了,可在一帮子拳头上能站人、胳膊上能跑马的将领们面前,李显还是显得有些不够看,也就是个小豆丁罢了,值其进帐之际,甭管一众将领们脸上的神情是虚假的恭谨也好,无所谓的冷漠也罢,内心里其实对李显本人都重视不到哪去,甚至少有正眼相看的,可眼下被李显这么一闹,却全都被整糊涂了,一个个眼睛全瞪得跟铜铃似地,满腹的疑问却偏生都不敢贸然开口询问,不单是因李显顶着个亲王的名份,实容不得等闲之辈随意冒犯,更因着高坐上首的苏老爷子居然没有出言打断李显那放肆的大笑声。
  “嗯?”
  苏定方何等样人,那可是久经沙场之辈,啥样的阴谋算计没见识过,要想蒙骗于其,又谈何容易,这不,李显方才一发笑,他便已看穿了李显这是招“反客为主”的伎俩——但消苏定方开了口,无论是喝斥还是询问,主动权必然要落到李显的手中,以苏定方之老辣,自不可能会上这么个当,这便任由李显表演个够,直到李显笑不下去了,方才不动声色地轻吭了一声,脸色却是漠然依旧。
  “苏老将军海涵,小王失礼了,呵呵,实是因想起了李淳风、李太史临别留言之所致,惭愧,惭愧。”李显旁的或许不行,可脸皮的厚度却是经历后世官场千锤百炼出来的,眼瞅着“反客为主”之计被识破,李显却一点都不慌乱,呵呵一笑,随手又抖出了个包袱来。
  “哦?此言怎讲?”旁人的话苏定方可以不在意,哪怕是圣旨,苏定方认为不妥时,也敢当面驳回,可对于李淳风这么个半仙似的人之言,苏定方却不敢掉以轻心,这便眉头一皱,有些个不情愿地开口问了一句道。
  嘿,开口了,哈哈,表演时刻到了!这一见苏定方总算不再保持沉默,李显心里头的得意可就是没得说的了,然则并没敢带到脸上来,只是笑眯眯地一拱手道:“好叫老将军得知,李太史曾谓小王曰:兴我大唐者,必是左骁卫,小王早先并不敢全信,今日得见苏老将军精神抖擞,诸位将军英武非凡,实信矣,一念及小王将有幸拜师于此,欣喜若狂之下,竟至失态,勿怪,勿怪。”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显这么番吹捧之言下来,一众将领们自是全都喜笑颜开,哪怕明知道李显这话不实的成分居多,可又有谁是不想听好话来者,纵使是苏老爷子这么个耿直的人物,也一样听得有些忍俊不住。
  “殿下过誉了,老朽可当不得如此之言,殿下有心向武,怕不是好的,只是习武艰辛,殿下能持否?”苏定方脸色虽是稍霁,可显然没打算轻易让李显过得关去,这便微微一笑,似有所指地说道。
  艰辛?这话听起来咋那么怪来着,晕,看样子此番要吃苦头了!李显心思机敏得很,只一听便明了了苏老爷子话里的潜台词,心里头立马暗暗叫起苦来,可事情都已到了这个份上,退缩显然是不可能之事,万般无奈之余,也只好强笑着回道:“老将军说的是,小王既存了向武之心,自是不敢有懈怠之情,这一条小王是敢担保的,还望老将军念在小王一派诚心的份上,多多成全,小王感激不尽。”
  “好说,既然殿下都已开了口,苏某又岂敢不从,只是”苏老爷子沉吟地点了点头,一派慨然应允之状,可到了末了却又冒出个根小尾巴来。
  只是?该死的只是,得了,您老就别只是了,开出价码来罢!李显一听此言,额头上立马黑线狂冒,明知道苏老爷子这话不安好心,可也没辙,只能是一派激昂状地回答道:“苏老将军有何顾虑但讲无妨,但凡小王能力所及,自不敢不为。”
  “好,殿下此言大善,既如此,那就请恕老朽放肆了。”一见李显如此表态,苏老爷子一双老眼中掠过一丝狡诘的笑意,霍然而起,一竖大拇指道:“我辈习武者,当以毅力为先,不下苦者,必一无所成,今殿下向武之心既坚,自是能吃苦之辈,老朽也不为难殿下,南校场不大,殿下就先去跑个二十圈好了,老朽自当令人为殿下擂鼓助威!”
  啥?二十圈,我勒个去的,这不是要人命么,靠了,不带这么玩人的!苏老爷子此言一出,李显的眼睛立马瞪得跟铜铃似地,嘴巴也因此张得老大——南校场是不大,可一圈下来的距离可不小,算成公制,那可是六百米开外,二十圈就是一万两千米还多,可怜李显向来就不是此中高手,别说今生前世了,便是后世那会儿读书时也没跑过如此长的距离——当初还在学校里混日子时,李显最怵的便是长跑了,每一回一千五百米跑将下来,都是累得跟死狗一般,非得猛歇上三两日,方能消解,这会儿要他跑二十圈,还不得要了他的小命。
  “殿下若是有难处,那便算了,还是回府歇息罢。”这一见李显傻了眼,苏老爷子嘴角边立马挂起了一丝戏谑的笑容,笑吟吟地出言激了李显一句。
  想让咱退缩?门都没有!李显虽不是真心要习武,可这当口上却绝不肯弱了气势,这便一咬牙,气鼓鼓地横了苏老爷子一眼,咬着牙道:“老将军既然出了考题,小王又岂敢不应,然,小王却有一要求,若是小王能跑完这一遭,还望苏老将军能成全小王拜师习武之事。”
  “好,若是殿下真能成此事,老朽乐见其成!”
  二十圈可不是小数字,别说李显这么个未经风雨的小屁孩了,便是军伍之人跑将下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在苏定方看来,李显这不过是嘴硬罢了,自不怎么放在心上,顺水推舟地便应承了下来。
  豁出去了,是死是活鸟朝上!李显恨恨地瞪了苏老爷子一眼,一扯腰带,顺势将身上的王服解开,只剩下一件贴身的袄子,随手将王服往地上一丢,豪气十足地大步向帐外行了去,一众将领们见状,先是面面相觑地呆站着,而后,七嘴八舌地瞎议论了起来,一时间大帐里竟乱得跟菜市场有得一比了。
  “来人,擂鼓为周王殿下助威!”苏定方还真没想到李显居然说跑就真的去跑了,不由地也为之一愣,再一看帐中诸将皆乱议不止,不禁有些子烦躁了起来,一拍几子,断喝了一声,而后也没管诸将是如何个反应,大步便走出了大帐,诸将见状,自是全都蜂拥地跟在了后头。
  诸将这才一出大帐,入眼便见李显正在帐外又是搓手揉脚,又是弓步,又是旋身地忙活着,一众人等皆不曾见识过这等热身法,不由地又是一通子胡乱议论开了,虽无甚明显的讥讽之语,可戏谑的俏皮话却是不老少,然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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