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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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走?”若薇反问。
弈之厉邪眼底带着嘲弄:“你确定今夜从这里出去,不会遭人怀疑?”
“怀疑什么?”若薇不明就里。
弈之厉邪看着若薇,忽然觉得若薇傻的可以,作为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与一个美丽的女人共处一室,事后怎么可能还让女人半途离开?除非这个男人床第之事太过无能。
弈之厉邪施施然的从她身上翻下来,动手整理刚刚情急之下褪去的衣袍,然后大步走出去唤来纪云,吩咐他去若薇房里取衣服过来。返回时睨了缩在床头的若薇一眼,语气嘲讽:“放心,本王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纪云很快的把衣服送过来放在门口,弈之厉邪捡起衣服,大步走向床边,扔到她面前,动作轻蔑。
“穿上!”他依旧是那般桀骜不驯的姿态。
若薇也懒得鸟他,穿好衣服便坐在一边倒水喝,外面陆陆续续听见不远处禁卫军走动的脚步声。偷东西的贼还未抓到,整个安国皇宫已经不再平静。
若薇捏着杯子思索着要不要将段微偷取《推背图》的事向他禀告一下。却见弈之厉邪背对着她,仰望着窗外朦胧的月亮。他的背影十分挺拔,如同一颗巍然不动的青松屹立在山前,一头青丝有条不紊的垂在腰际。外面的雾气若有若无的从窗口滑进来,此时看他颇有些即将乘风归去的仙人一般。
可他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一股莫名的戾气,令他看起来有几分阴狠。
若薇有些想不通,一个人怎么可以拥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一个温文尔雅,沉着稳重,一个却暴戾无常,残忍阴郁。
可不知道为什么,温文尔雅的那个弈之厉邪给人的感觉总是不真实,他对人的好叫人有些看不透,说白了,就是莫名其妙。
反观这个倒令她省心不少,最起码他想做什么并不会掩饰。
弈之厉邪就这么静静的站在窗前,也不理会若薇,也不说话,若薇轻轻的放下茶杯,一点一点挪动到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她其实也很无聊,刚才前思后想之后发觉弈之厉邪说的对,她还不能离开,贼还没抓到,四周一定布满了暗卫,如果她现在就出去一定会遭人怀疑。
外面什么都没有,雾蒙蒙的,月亮很圆不过都被雾气遮住了,所以只能看见一个圆圆的轮廓,见弈之厉邪看的那么仔细,她心里纳闷极了,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不一会,她看见弈之厉邪从袖口掏出一样东西,定睛一看,是一个类似平安符的东西,雕工不错,看样子是狻猊,四大神兽中最为凶猛的一种,世人将它刻下来挂在身上用于辟邪,狻猊枕性格残暴,一般邪物不敢靠近,有时候也当做平安符赠给远行的亲人,弈之厉邪怎么会有这玩意。
“你看什么?”弈之厉邪忽然转身,看向若薇。
若薇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东西,脱口而出:“这狻猊雕的不错!”
听见这句话,阴冷暴戾的眸子居然出现一丝温暖。
没想到这句客套的赞美意外取悦了这个分裂的灵魂,他将护身符吊在手上似乎想炫耀般:“这是本王的王弟雕的!他才十岁!”
再冷血的人内心都有一块地方是柔软的,这个暴戾的男子也不例外,他手上拿的是他弟弟奕之厉阳临行前送给他的护身符。十年前的一个月圆之夜,他的弟弟奕之厉阳降生到这个世界,在这个躯壳里他待了二十年,二十年来他一直孤孤单单,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孩子,什么都没有。与他共用身体的弈之厉邪每当月圆之前,都会喝下一碗令身体疲惫不已的汤药,所以他醒来都身心疲惫,不能做任何事,只能呆在寝宫内吃饭睡觉,有时候帮着处理一些琐碎的小事。日子久了,他渐渐麻木,他像一只被缩在笼子里的猛兽,任何事都能让他变得焦躁不已。性情也变得暴躁变得冷血。
却在一个偶然的夜晚,他从梦中醒过来,发现床边上趴着一个圆圆的脑袋,好奇的看着他。
只有两岁的奕之厉阳居然从摇篮里爬出来,爬到了他的宫殿里,那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那个鲜活的生命如此纯洁,如此干净,傻乎乎的流着口水看着他。
冷硬的心被什么撞击一下,突然间变得柔软,变得温暖。
仿佛孤单了那么久的心终于找到了寄托,找到了归宿,那个纯洁的灵魂全心依赖的躺在他怀里睡觉,以后的每个月,他都会去找奕之厉阳,给他说故事,做些好玩的东西送给他。虽然只有短短三天的相处时间,却让他觉得无比美妙充实。
但现实总是残酷,在他以为每个月可以跟小弟弟一起轻轻松松玩耍就是幸福的时候,皇宫的其他哥哥却在迫不及待的窥视着王位,直到有一天,奕之厉阳成为了他们注意的目标,为了少一个竞争者,他们无所不用,甚至想到下毒这种卑劣的手段。
那个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弱小,他能给的不过是一些没用的小玩意,这些东西既不能吃,也不能保命,他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也是在那一刻,他明白一件事,他与弈之厉邪是同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弈之厉邪昌盛,他便昌盛,弈之厉邪损落,他便陨落。
所以,他与弈之厉邪达成协议,这十年来,他拼命的学习弈之厉邪需要学的东西,帮他坐稳江山,帮他称霸朝野,这一切的一切,他只为能够强大起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奕之厉阳,让他不再受人加害。之而久之,他与弈之厉邪有了默契。而弈之厉邪也很守信用,登上帝位之后并没有对奕之厉阳怎么样,反而让他在宫里一直成长到十六岁。
再过半月,便是奕之厉阳十七岁生辰,他答应过要回去帮他庆生的。
思绪停顿,弈之厉邪忽然笑了。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弈之厉邪居然将手里的护身符递过去:“你要不要看一下?”
啊?若薇有些不知所措,跟他第一次见面时的交锋还历历在目,她没有忘记那时他眼中骇然的残暴,居然下令将她的手砍下来,半个月过去,他们再次重逢,虽然气氛上已经没有上次那么剑拔弩张,不过感觉还是怪怪的。毕竟她是正常人,怎么能一下子适应早上还温文尔雅荣辱不惊的一个人到了晚上突然变成一只残忍嗜血的恶魔。
他会那么好心?
若薇的反应依然是谨慎居多,她与这个人不过只有数面之缘,要她对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恶魔产生不同的感觉,那可真是天方夜潭。
所以她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
弈之厉邪的眸子稍微畏缩了一下,仿佛被若薇迟疑的眼神刺痛了什么地方,狠狠缩回手,薄唇吐出一个冷酷的字眼:“滚!”
如此喜怒无常,前一刻还好端端的给她看东西,下一秒立刻换了另一哥嘴脸,若薇在心里暗骂,什么玩意啊!
“你神经病啊!”若薇猛的一甩手,不偏不倚的打在他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腕上。
就在那时,原本捏在手里的护身符忽然飞出去,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只听见啪嗒一声,护身符碎了,碎片在室内光滑的地板上飞散。
若薇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那东西有多珍贵,不过从他刚才的眼神与态度上来看,这个东西一定是对他很重要!
只见弈之厉邪脸色刷的白了,他竟然顾不得追究若薇的责任,慌乱的蹲在地上摸索起来,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是他弟弟送给他的只是送给他!
弈之厉邪跪在地上,双手紧贴在地面上触摸,生怕遗失掉一丁点,他不断的用手将碎片拢在一块,然后开始清点。
若薇看傻了,她从未见过如此慌张的弈之厉邪,这还是那个嗜血无情的男人么?
一股浓浓的愧疚感升上来,若薇立刻提着裙子跟着找起来,可是光线太暗,若薇急忙把旁边的灯盏取下来为他照明,弈之厉邪抬起头,阴狠的瞪着她,如果不是她,弟弟送给他的护身符就不会碎……
“我帮你照着。”
“你给我滚!”弈之厉邪暴怒的推开她。
若薇身体一歪,狼狈的跌爬在地上,她心有愧疚,再说她也不是有意的。
“你给我滚,马上滚!”他指着门,声嘶力竭。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东西碎了我赔给你就走了!”
“你拿什么赔?”弈之厉邪站起来,双眼血红。
若薇愣住,心猛的被弈之厉邪狂怒的样子撞疼了。
“那……那我帮你一起找咯!”若薇底气不足,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唯唯诺诺的回答。
那么大的地方找几片小碎片真的不容易,若薇瞪着大眼,聚精会神的看着每一寸地面,甚至连地上铺的地毯下面前不放过。
终于,她搜寻到一片薄薄的碎片,那一刻的喜悦无以伦比:“找到了!”
若薇将手里捏着的薄片高举,献宝一样的送到弈之厉邪面前,烛火下那张冷气凝聚的脸稍微有了一丝好转。
弈之厉邪默不作声的接过碎片小心的放在桌子上,然后一点一点的拼。所有东西加起来虽然拼的大差不差,可还是缺了一片。
“还少一片!”弈之厉邪冷冷道。
若薇小脸一跨,真是要疯了,她现在恨不得抡起手给自己两嘴巴,叫你手贱,叫你手贱!
“没关系,一定能找的到,反正那玩意也不会长腿跑掉!”若薇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她从地上爬起来,将所有灯罩上的灯盏都取下来放在地上,原本黯淡的地面瞬间光亮如镜子一般。
若薇将滑到耳边的头发拢到耳后,然后弯腰到处摸索着,桌子地上板凳下面她一样也不放过。
弈之厉邪看着她在房间里到处爬来爬去,样子滑稽而可笑。原本暴怒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但依旧冰冷。
若薇在地上跪着找了大半天,爬行时,膝盖处已经有些磨破皮,她拿着灯的手也酸的要死。但她还是锲而不舍的寻找着。
弈之厉邪就这么漠然的看她跪在那,趴着找寻最后一片碎片。
其实能找到这么多已经够了,宫里的工匠一定会用其他东西填补好的。
但若薇却不知道这个,她自知有愧,想着怎么样也要帮他找到才行,而弈之厉邪也不多加言语,她弄坏了自己心爱的东西,受这点罪算什么?
忽然,一声带着喜悦外加兴奋的声音在空旷的寝宫响起来:“哈哈,我找到最后一片了!”
弈之厉邪身体一动,眼底泛起一丝涟漪,没想到她真能找得到。
若薇像是寻到宝藏般,激动的不知所措,玉石太小,能找到已经不容易,若薇捏起来的时候,却不想,那玉石太小又太尖锐,一下子扎进掌心,只留下一半露在外面,另外一半却陷在她的肉里。若薇疼的抽了一口气,不过这没什么。
“怎么了?”弈之厉邪来到她身边,见她捧着手脸色痛苦。
若薇一甩头,毫不在意道:“没什么,就是扎到手了!喏,东西还给你!”
说完,将那陷在掌心中的小碎片拔出来递给他。
看着沾染着她的血的碎片,弈之厉邪冷硬的眸子有一瞬间动摇。
而若薇并没有发现这一切,她急不可耐的冲到桌子边上,看着碎得零零碎碎的护身符,转头道:“既然是我弄坏的,那我就帮你重新修补好怎么样?”
弈之厉邪神色略带疑惑的看着她:“你会修?”
此话引得若薇一阵得瑟:“就算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