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若初,曲如故-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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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衣服我替你送去修文殿,你帮我为太原王做好的衣服送去昭信殿可好?”
听闻此话,宫女收了声,疑惑的盯着她看,问道:“真的?”
蓝鸢无奈的笑了笑,这不废话么。“嗯,这事怪我,不能让你挨顿板子。”
宫女破涕为笑,感激的抱了她一下,便提步走进浣衣司领衣服去了。
目送宫女走远,蓝鸢抱着衣服轻轻放在台阶上,仔细检查了下脏处。
只是沾了点尘土而已,就哭成这样,真是吓死她了!
她一件一件的把土拍干净,又整齐的叠在托盘上,向着修文殿迈去。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她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哭丧着脸跌坐在回廊的栏杆旁。
她哪里知道修文殿在什么地方嘛。
伸手揉了揉酸痛的双腿,寂静的回廊中只有寒风呼呼吹过。
拂过蓝鸢的身子,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刚走了半天出了一身热汗,再吹下去她又该是病号了。不再多做逗留,站起身端着托盘快步走向不远处挺立的侍卫。
在宫里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修文殿的宫门前。
她仰头看着这三个字,复杂的心绪涌上心头。
蓝鸢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她只是过来送衣服而已。
这样想着,便迈步走了进去。
还未走到殿门前,就听到门“吱呀”的一声开了,蓝鸢连忙迎了上去说:“姑娘,这是浣衣司为殿下……”看到来人,便止了声。
那人也惊讶的看向她,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
蓝鸢笑了笑继续说:“这是浣衣司为殿下做好的衣服,奴婢给殿下送了来。烦请姑娘交给殿下,奴婢这就告退。”说着,把托盘递给她,转身就走。
“蓝鸢……”檀香出声叫她。
她站定身子,微微侧过头,“姑娘还有何吩咐?”
“我……”檀香的话被殿内女子的笑声打断。
蓝鸢转过身子看向虚掩的殿门,隐约看到高湛坐于銮上,几名舞妓环绕在他周围。
她苦涩的笑了笑,这才是历史上的高湛。
无心再去细看高湛的神情,也不理会立在一旁的檀香,转身快步跑开。
檀香叹了口气,端着衣服走回了殿内。只见高湛一脸冷漠的喝着酒,对身边的舞妓看都不看一眼,想来,蓝鸢必定误会殿下了。
蓝鸢一路跑到太湖边,坐在石凳上大口喘气。
她为什么要失落?为什么看到刚刚的那一幕她要那么难受?
不管他做什么,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关系的。
她平复了下心情,催眠着自己只是看不惯而已,仅此而已。
殊不知她眼底的黯然已悄然泄露了她的哀痛。
☆、19。 心安即归处。
积雪融化,樱花含苞,短短几日,已是冬去春来。
今日下了早朝后,太后娘娘的父亲李希宗大人过来看望女儿,太后思索再三,将宫女们屏退左右,只留蓝鸢一人在殿外候着。
虽说已是初春,但不见得暖和多少,冷风拂过她的身子,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蓝鸢一面搓着双手取暖一面思索着李希宗何故来寻李太后。
想来想去,多半还是为了高殷。
废帝高殷被高演囚禁在地牢里,下旨不准任何人探视。思儿心切的李祖娥已经多次向皇上求情,但均被敷衍拒绝了。无奈之下,只能传召李大人前来商讨。
过了半会儿,李希宗从殿内走了出来,蓝鸢赶忙曲身行礼。
他停下步子,怅然的盯着蓝鸢看了几眼,说道:“听闻娘娘对你甚好,不要辜负她的一片苦心啊。”说罢,提步就走。
蓝鸢不明缘由,只得目送他离开。
待她走进殿内,太后已经卧塌而眠。蓝鸢将外衫轻轻盖在她身上,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这时,腊月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拽住她的胳膊气喘吁吁的说:“用……用勤院……”
蓝鸢心底一惊,怕是又因为她出了什么事,道了声感谢拔脚就向用勤院奔去。由于跑的太快,后半句的“有人等你”被消散在半空。
院内站立在树前赏着早樱的男子听闻急迫跑来的脚步声,慢慢的回过了头。
蓝鸢跑进院子,弯腰扶着膝盖略微平复了下呼吸,抬起头来却见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她呆愣了一下,大脑里急速的搜索着这张脸,然后定格在嘉荣王府。
“你……”这不就是当初她在嘉荣王府醒来见到的那个侍卫嘛!!他怎么会在这里?!
蓝鸢暗叫不好,他来肯定是那老不死吩咐的,指不定威胁她要做什么事情。这样想着,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几步。
男子浅笑,对着她作了个揖:“蓝鸢姑娘近来可好?”
“你不出现我会更好。”
没有理会她的嘲讽,站直身子道:“王爷差我前来……”
“不好意思!”蓝鸢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奴婢感谢王爷的收留,但奴婢仅仅是一名宫女,恐怕为王爷出不了什么力,还请……呃……这位公子请回吧。”
“我叫乔叶繁。”男子皱了皱眉,报出自己的名字。
我管你叫什么,蓝鸢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里是内宫,私闯内宫可是死罪。”是不是死罪她不知道,反正古代做什么都是死罪,刚好拿出来敷衍一下。
似是想到行为有些不妥,也不再多说什么,从怀中探出一封信递予她,“王爷想说的话都写在里面了,告辞。”说完,绕过她慢慢走了出去。
蓝鸢目送他走远,两手轻轻一扯,信封便被撕成两半。
她才不要看!肯定没什么好事!眼不见为净!
再撕了几下,随手扔进了简易垃圾桶里,拍了拍手便跨步走进了通铺房。
一个身影闪进用勤院,快速的拣起那几张碎片,消失在门边。
夜色渐浓,侍婢为男子点燃了桌边的蜡烛,立在一旁看着他将碎片拼好。
不大会儿,字迹逐渐清晰。男子看了一眼,便将碎纸片揉烂,问道:“她有没有看过这封信?”
侍婢垂首而立曰,“没有,随手就撕掉了。”
男子点点头,随意的摆了摆手,侍婢顺从安静的退了出去。
他向后靠了靠,脑袋枕在椅背上,轻轻的叹了口气。
次日,天还未大亮时,蓝鸢就被门外一声声的叫唤吵醒。
她半眯着眼睛,摸索着下了床,随手扯过一件外套披在了身上,迷迷糊糊的开了门。
门外萧瑟的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瞬间睡意全无。门外站着的赫然是一位眼生的宫女。
宫女见她清醒便说:“今日姑娘不当值,主子请姑娘到殿内一叙。”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出了上次敬婉娘娘的事,蓝鸢自然是多了个心眼。她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宫女,脸上和善的笑容总让她觉得这又是一个陷阱。
“敢问你家主子是哪位?”若是恨她入骨的安贵妃,她要是去了,这不自投罗网么。
宫女为难的皱了皱眉,开口道:“主子再三吩咐不能泄露身份,姑娘跟我走一趟便知。”
既然如此……蓝鸢对着她暖暖的笑了笑,“那请告知你的主子,没时间。”随后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留下门外的宫女在风中凌乱了……
吃了闭门羹的秋菊一脸无奈的回头看向站在宫门外的男子,后者没有多说什么,秋菊便欠身退下。
重新钻进被窝里的蓝鸢折腾了大半会儿,确定自己已经了无睡意后翻身下床洗漱。
她捧起水泼到自己脸上,洗净后拽过抹布擦净,一边擦一边咒骂那个扰她清梦的宫女。
待到收拾好自己后,已是日上三竿。
今日不当值,天气又冷,实在是懒得挪动。
想到这,蓝鸢又重新倒回床榻上。
暖暖的阳光从窗户间照进来,耀得让她睁不开眼,渐渐的,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朦胧中,感觉自己被人抱上了马车,随后便是一阵颠颠颇颇的震动。
蓝鸢暗想不好,一个激灵跃身而起,却不想脑袋正好撞到了某人的下巴。
她一面揉着被撞痛的脑袋一面抬眼打量着被她连累的人,看到他的脸,蓝鸢就呆住了。
坐在她旁边揉着下巴一脸痛楚的人居然是高湛!
蓝鸢立刻慌了神,伸手掀开帘子,果然已出了皇宫。
“殿下……”
“我差人去叫你,不想竟吃了你的闭门羹。”
这不废话么,吃一堑长一智,再愚的人也不可能跟着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走。不过她也开始庆幸,还好是高湛的人。若是其他嫔妃或者皇上、太后什么的,她也就要翘辫子了。
“殿下……”
“今日闲来无事,就出来转转。想来你也进宫有段时间了,一直这么憋着怕你闷出病来。索性也就带上你出来了。”高湛平淡无奇的话却不曾想已激起旁人心底的涟漪。
蓝鸢看着他,眼中似隐着若有若无的情愫,只怕她都未曾发现。
眼前的这个人是北朝有名的禽兽皇帝武成帝,他的残忍凶暴在历史上一直被人诟病。可在她面前的高湛仅仅只是一个清淡如水的男子,他……真的会成为历史上的高湛吗?
像是感觉有人一直在注视着他,高湛转过脑袋,不期然看见蓝鸢一双水眸里竟盈满了忧伤。
他心中一痛,低声询问:“怎么了?”
蓝鸢立刻垂下头收好自己的思绪,摇了摇头,撇开话题问道:“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知道她的小技俩也不拆穿,顺着她的话回答说:“马上就到了。”
蓝鸢点了点头算是知晓,安静的坐在一旁,没一会儿便好奇的掀开帘子向外看去。
自从来到这里,她还从未好好欣赏过古代的风光,就被囚禁在皇宫里半年之久。
若是能下车好好欣赏一番,倒也不辜负她来此一趟。
只是……她瞥头看向一边闭目养神的高湛,犹豫着要不要去求求他。
忽然,高湛睁开眼睛向她看过来,吓得她一激灵,连忙转过头看向车外。
她没有看到高湛的暖心一笑,只是听到他喊停车,便被拽着拉出了马车。
下了车的蓝鸢顾不上被颠到麻木的屁股,连忙跑向附近的一所摊位,伸手拿过一个泼浪鼓在手中把玩。
在现代这仅仅是小孩子的玩具,没想到在古代也能看见。
不远处的高湛望见她没了在皇宫中的矜持,微微一笑,低声吩咐着随从后便向她走来。
蓝鸢玩了一会儿便放回原位,又看见旁边有卖面具的,抓起一个在脸上比划着。看见高湛站在她旁边,玩心忽起,“大胆妖孽,看见本仙人还不束手就擒!”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蓝鸢,高湛呆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顺着她的话作揖,脸上尽是恐惧的神情:“仙人饶命!仙人的话小的哪敢不从。”
蓝鸢听后哈哈大笑,说他的演技太过浮夸了。
虽然听不懂‘浮夸’何意,他只知道,现在的蓝鸢是快乐的,这样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
高湛在心底暗暗发誓,他要守住蓝鸢的快乐,他想要她一直这么开心的笑下去。
两人顺着街道一面走一面玩,玩疯了的蓝鸢根本记不起他的身份,嬉笑着与其打闹。
过了午时,早已饿瘪肚子的蓝鸢可怜兮兮的瞅着高湛求蹭饭。
高湛微微一笑,拉着她走进一家酒楼。两人上了二楼,靠坐在窗边,楼下热闹繁嚷的景象尽收眼底。
刚刚入座的蓝鸢端起茶壶就要倒茶,瞥见对面的高湛,想着他也陪自己玩了那么久,倒好茶后先给他递了过去,然后再给自己倒了一杯,仰着脑袋一饮而尽。
高湛心中一暖,却什么都没说,端起杯子泯了几口。如果蓝鸢细心,就会发现他放在桌上的手微微颤抖。
店小二走了过来,询问着两位客官吃点什么。点菜这事她直接推给了高湛,自己等着吃就好啦。
高湛抿了抿唇角,极力忍住自己快要溢出来的幸福感,“把你们这的特色菜都来一份,再来一壶酒。”
“好咧!”伙计走开一会儿,端了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走了过来,放在他们面前说:“客官慢用,菜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