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安笔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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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吗?”老公把头歪向我这边,抽出我挽他的那条胳膊抱紧我。我们穿过由奇形怪状石头切成石阶,高跟鞋与落叶摩擦产生出“啪嚓”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快到了。”老公气喘吁吁的说,他肥大的身躯是不适合走山路的。山路很窄,只有并排三人那么宽。
我抬头沿着向上看去,远处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正沿着阶梯往下走。于是我便思量着那么窄的路怎么走,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终于大概相距两米的时候,我转到老公后面走。
过了一回,老公停止了脚步。“冯阳?”这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我惊讶地我扭过脸去,——叶小艾,这个女人居然是叶小艾。她顺直下垂的长发随风舞动着,嘴角带着浅然的微笑,比两年前显的更加成熟稳重了许多,确切的说是略显苍老了。
这是我最怕看到的一张脸。而此时我却不得不面对它。此时老公正向她介绍我,“这位是我爱人。”我走向前去。我们对视着。我的脑袋里很乱,我最恐惧的事情就是哪天再让我见到她,谁知这一天还是来了。
“俞夭,我们认识。”她似乎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语无轮次,“很好,冯阳——你们在一块很好。”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表,接着说“得会儿还有事,我该走了,再见!”。
她匆匆从我身边而过,视线盯着远方,没有看我一眼,她也许是对我赶到愧疚,我思量着,我想我们的帐算是清了,我六年前因一时的失误葬送了她的男友,而她在四年前却夺走了我的男友。而现在在这里,也就是在这座城市里,我又见到了她,这让我不知错所。
我跟在阳后面慢慢的走着,思绪混乱不得平息。
“你认识她?”我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我以前的一个同事。”他没回头。
“哦。你不想问我们怎么认识?”我追问道。
“你要是想说不等我问。”他回答很干脆。
我没再说什么,两人都沉默不语,各走各的路。
到达墓地时,阳仍旧愣愣地,似乎心事重重,我们祭拜了婆婆后,他仍旧没理我。山顶虽然不高,但风很大,在我弯腰起身期间遮阳帽不慎被风吹走,轻盈的帽子随风滚动,我只好一路追赶。
帽子刚好驻留在一座墓碑前,新鲜的百合花挡住了帽子奔跑的方向,我随即弯身去捡,就在这时,一个醒目的名字映入我的眼帘“张莫”,我再次把视线所向坟墓,上面分明刻着:张莫之墓。我呆住了,内心是撕心裂肺的疼痛,突然疑惑起两年前他的执意离开,以及刘怡的突然疏远,这分明是他们两个人的圈套,我似乎进入了一个揪扯不清的迷宫,答案就写在这座墓碑的上面:二零零七年七月九日。
救赎(5)
叶小艾
七月九日的是莫的祭日。我每年会到两个不同的城市为两个逝去的人祭奠,对他们的思念已经成为一种习惯,陆宇是我遗失了的爱;莫是的无法忘却的割舍。他们在走进我生活的时候就注定会带来伤痕,我排斥繁杂的一切,却总逃不过他们给我遗留下来的结。
在莫和俞夭来找我之前,莫曾经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得了白血病,医生告诉他时日不多,他不想连累俞夭,于是便找我帮忙。他提出的要求,我一时无法接受,我为俞夭惋惜,更为自己艰难的处境感到不知所措。可就在我困惑的时候,莫竟然找上门来,他告诉我他已经向俞夭“坦白”他喜欢上了我,对此,我再也没有其他的退路。我没看到俞夭痛苦表情,但我能够感受得到俞夭撕心裂肺的心痛,正如当初的陆宇。
这种突如其来的我没有预料到的游戏,抹杀了我和俞夭十年的感情,致使我和俞夭彻底的决裂。不过我想只要她能像忘记陆宇一样忘记我和莫,那么俞夭就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过的幸福,而我渴望她过得幸福。
我和莫离开那天,我和阳联系过,我要他好好照顾每天在我楼下徘徊的女孩子,那个背着吉他像受伤的羔羊一样舔舐伤口的孩子,他欣然答应。我信任阳不亚于信任莫和俞夭,阳是我在踏入社会之后,唯一一个朋友,他对我很好,直至我直接决绝了他的表白。
而在莫的忌日那天令我没有想到事情发生了,我居然在莫的家乡见到了阳和俞夭。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我很高兴,但唯一无法面对的是俞夭对我的态度,而我又莫名其妙的对她感到愧疚,于是,来不及寒暄,便迅速离开了。
那天我在莫的城市转悠了很久,等乘机回到家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四点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便打开邮箱回复客户的邮件,我无意识的打开第一封,然后往下翻,翻到最后一行,上面分明写着俞夭两个字,我倒过来重看,是俞夭写给我的,很长很长的一封信。
最后,她说:亲爱的,请原谅我过去的一切错误,我在爱情与友情之间纠缠,最终却因为爱情而舍弃了友情,而现在我明白了,无论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多远,我都离不开友情的牵绊。如果你不介意我们还是好朋友。
——迷失的俞夭。
作者题外话:下篇《影子》,那年那样的故事——
影子(1)
那个季节的风拂过长满青苔的窗台,仿佛是生命伊始,周围的一切从荒芜颓废进入流光溢彩,这一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课堂也是一片尧天舜日的天地。
我伸了个懒腰,隔着厚厚的玻璃窗眺望窗外,突然间一个很熟悉的面孔迎进我的眼帘,她正站在报栏旁微笑着朝我看着,“语默”,我不自觉地喊出那个女孩子的名字,数学老师眼神犀利的瞪了我一眼。拿起粉笔狠狠地点击了一下黑板,然后背对着我们发出极具威严的声音:“注意”,我收回盯着老师的那双暗淡的眼睛,开始了我的脑海畅游。
初次见她,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女孩子,瞳仁漆黑微泛深邃之态,鼻梁微微隆起稍微些许桀骜之气,嘴角却似乎总有挥之不去的微笑,上着黑色线织毛衣,下穿洗得泛白的蓝色牛仔裤,她向我走过来,“你好,我叫语默——”她向我伸出一只手,我握住它,一种似曾触摸过的感觉,与她相比,我的是冰凉的,而且特别僵硬的那种,尽管这还不是冬季。
“我认识你的,我们曾经在哪见过,对吗?”她用肯定的眼神盯着我看。
我不解,摇摇头,迷惑地对她笑笑。
“可是我感觉之前见过你,你笑的很美,为什么总是紧绷着脸蛋呢?”
我看着她,在她的目光里我看到了一丝柔意,那是掺有一种叫友谊的东西在里面的信任。
我们并肩站在阳台上,很默契地看着远处的景象,一幢高耸起来的教学楼挡住了我们的视线,以致感觉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狭隘,我告诉她我很想家,所以总会觉得闷闷不乐。
她一脸惘然的表情,转过脸来对我咧嘴一笑,“习惯了就好了——”
“你难道就不想家吗?”我问她。
她低下头,很长时间没有回答我,过了会儿,她抬起头,眼睛眺望着前方,确切的说她在盯着前面那幢楼的窗子,对着我们的那扇窗子是关着的,但隐约能看到坐在窗前的人半侧着身子,他像是朝着这边看着,很沉静。
“我是个没家的孩子,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家是什么味道的,想家,但也只是想有个家,听过《哪里有我的家》吗?”语默突然说出了上面的话,她侧过脸来看着我。
我点点头,我听到过这首歌,而且小时候总爱唱,“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记得当时,我坐在妈妈的自行车后座上慢悠悠地穿过街,那时候似乎满大街都在放这首歌,而且每次经过那个音像店,我总会不自觉地跟着录音带哼着唱,只知道妈妈总是会一脸的不高兴,她喊停,我怯怯地闭上嘴巴。
“这是我小时候最爱听的一首歌,就好像它是专门唱给我的,后来听潘美辰的《我想有个家》,也是会有同样的感觉,我太渴望有个家了,我七岁进的收容所,进去后,不仅没有朋友,而且还总是被一群孩子欺负,里面的人是不怎么不管的,这在后来,它让我想起了达尔文的进化论——适者生存,不仅社会人是,连孩子也是,他们说我冰冷,这一点我在初一时才意识到——”她停下来,长吁了口气,看了一眼表,说道,“该上课了——”然后就拉着我回了班级。
上课铃是在我们坐下来之后响起来的,她朝我做了个鬼脸,并勾着身子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我忽然间感觉这孩子就像变化无常的天气一样多变。
作者题外话:《影子》本该属于“恒久留影”的所以转到这里,给大家带来的不方面,请宽恕—— 。。
影子(2)
“知道吗,生命就是那么脆弱,像我,甘受欺辱,却自得其乐,我们之所以能够坚强的活着,就是因为我们一直痴痴的相信一定有美好的东西存在,你知道它是啥吗?”等下了课,语默很神秘的问我。
我真的想不明白一个头脑发育还不是很健全的孩子哪里会有那么多哲理性的问题要问,似乎突然间感觉我们两个的世界相差太远了,甚至连最起码的正常沟通都无法进行了,于是,我也只得摇摇头。
“其实,美好的东西也就是一个让你能倾诉心肠的知己,遇到他,意味着你有立于社会的价值与意义,这个世界太假了,你难道就不觉得吗?”她表情严肃,钢笔在手中不停地旋转着,见我对她的问题仍然持不解的表情,她又接着说,“小时候听到过俞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于是,爱上了《高山流水》的曲子,一直到现在还是那么的喜欢,可惜我连一次都没听过,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呀——”她说着,朝我微微一笑,继续往下说:
去年我在一个医院里见到一个年轻的护士,那天下午她陪我聊天,我躺在那儿说个不停,她配合的很好,听到尽兴处,她也跟着我乐呵呵的笑;听到悲凉处,她温声细语地安慰我,她是我长这么大第一个能听我把话说完的人,我的确把话说完了,从我的家庭到我成长的环境,再到我的校园生活,我挑着说,几乎也没什么重点,说我妈是如何对待我和我爸;说同伴们如何把管理员发给我的气球扎破;说我平时很少有人愿意与我做朋友。她都会很耐心的听。也是她让我明白,不能总想着让别人都适应你,而是想法设法让自己迎合别人,这应该是交际的规则吧,反正我是不太懂。
她很美,温柔纯净的那种美,比我大一岁,听说她是那家医院的实习生,当然这我也能看的出来,自然那天下午我们也便成了朋友。可是,我没想到的是第二次见面居然是她的死别,我们是在玉泉街碰面的,我之前就很讨厌那条街,人车混杂,连个正式的路灯都没有。她骑着自行车匆匆忙忙地从我身边经过,看到我,她就那么一扭头朝我微微一下,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辆飞奔而来的汽车撞向她,把她推向两米多远,最终倒栽着头摔了下来。而那辆汽车几乎没有停下来,就飞猛地加速逃跑了。
我眼睁睁看着她在血泊中奋力挣扎祈求着生还的样子,鲜血染红了她的白上衣,而我却站在她跟前束手无策,周围几乎没人理会,我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