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卿欢-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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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淮素收买了你来监视我,让你向他汇报我的行踪,那么你现在就去跟他说……”戴柯渐放低声音,对他耳语嘱咐了一番,小玩连连点头,然后照做去了。
小喝担心道:“少爷,这么做行吗?万一惹恼了淮素,派兵包围了这里,我们可就逃不出去了?”
“怕什么?”戴柯渐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伸手推开窗子,把头往西边一偏道:“你们难道没看见?忧忧已经回来了。”
忘忧楼那边的七盏粉红灯笼,果然都亮了,只不过因为是白天,并不明显。
“看来淮素想等的那份圣旨是等不到了,他肯定会很失望。”戴柯渐摸着鼻子道,“走吧,看忧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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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楼里,涵天城第一美人黎忧忧正很没有形象地左手抓着饼右手抓着鸡腿狼吞虎咽,看得主仆四人目瞪口呆。
戴柯渐皱眉道:“你有必要吃得这么急吗?这没人催你。”
“我这还不是因为你害的?就为你的事情,害我赶了三天两夜的路,睡没睡好吃没吃好,生怕来不及……咯!”说得太快,吃得太急,顿时噎住了。
戴柯渐连忙倒了杯茶亲自奉上道:“是是是,知道大小姐你辛苦了……事情办得如何了?”
“我出马,还有不成的吗?”黎忧忧解决完一只鸡腿,用手一抹嘴,再在裙子上擦了擦手。于是脸上、裙上都留下了好大片油污。
戴柯渐啧啧摇头道:“你看看你的样子……就这副德行,说你没疯都没人会信。”
黎忧忧继续瞪眼,“怎么?我就是这个样子的!当初芾摩城主那个老色狼癫蛤蟆想吃天鹅肉,偏舅舅老顽固,非要我嫁他,我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求你帮忙的,要不是当初欠了你那么个人情,我才不管你做不做城主呢。”
“于是我就被人说成是逼奸自己表妹的禽兽……”戴柯渐大叹一声,“真是没天理啊,想我是多么好的人啊,竟被人误传成那样的人。”
“少来了,要不是你平日里就行为不端,人家会这么说?”吃饱了喝足了,黎忧忧打个哈欠,从靴子里抽出把匕首,再从里面抽出封信来递给他道,“呐,风烨给你的信。”
‘他最近好吗?“
“好,有什么不好的,那么年轻就当上了首辅大臣,春风都没他得意!”黎忧忧说着眨眨眼睛道,“你这次的事情他出了不少力,要是淮素知道风烨其实是你的好朋友,估计会气得吐血。”
戴柯渐看完信后一笑,“他说明天就到。也是时候该让淮素知道一些事情了。”
说曹操,曹操到,一声音从楼下朗朗地传了进来:“淮素求见城主,城主在里面吗?”
黎忧忧小声嘀咕道:“我真不明白,你干吗不干脆等风烨来了再把事情都挑明呢?现在还是很危险啊,万一真的动起干戈来……”
戴柯渐挥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而同时小吃领着淮素走上楼来。淮素先是看了坐没坐相的黎忧忧一眼,然后才将目光转向戴柯渐,拱手正要说话,戴柯渐已招手道:“大总管你来得正好,来来来,快陪我下棋!”
“城主……”
“什么事都先等到下完棋再说!”戴柯渐往棋盘旁边一坐,淮素无奈,只得走过去也坐下。
“我执黑子,你执白子好了。小吃,别愣着,快去准备糕点茶水过来。”
“是。”小吃转身进内阁准备茶点。
黎忧忧跟了进去,小声问道:“喂,你家主子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小吃低声答道:“少爷是为了吸引大总管的注意力,把他拖在这里,毕姑娘她们就能顺利过关,前往安罗城了。”
“哦,原来是这样……”黎忧忧回看在笑嘻嘻的下棋的戴柯渐一眼,冷哼道:“这家伙还挺痴情的嘛,为了那个毕妃纤可是把命都搭上了,淮素要是现在发难,我们就惨了。”
“放心吧。少爷算准了大总管生性多疑,没十足的把握不会动手的。”小吃望着少爷,目光中也露出几分叹息,“少爷真的是很喜欢毕姑娘吧……”
午后的阳光从窗格子里照进来,映着戴柯渐一脸的笑意,眼睛亮晶晶。
第十章
安罗城主罗夙有个根深蒂固的习惯──他极信佛,因此每天晚上亥时必会抽出一炷香时间前往明净堂佛前静坐。
这一日他如往常一样,进了明净堂,随行四大保镖负手站在门外,内堂静静,轻香徐燃,只有一个老妪在旁拈珠伺候。
“即是佛身藏,九十九亿恒河沙数诸佛所爱惜故,即是光明藏,一切如来光明照故……”罗夙正在默念经文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他皱起眉头,沉声道:“什么事?”
门外一人答道:“回禀城主,好像是东院那边着火了。”
“派人过去看看。”
“是。”
罗夙低头继续念道:“诵此陀罗尼者,现生能得十大利益:能得安乐,除一切病,延年益寿,常得富饶,灭一切恶业重罪……”
房梁上发出一声轻笑,“如果所有人干了坏事后念念大悲咒就能灭一切恶业重罪,那世界上也就没有比这更便宜的事情了。我决定去卖大悲咒,丫头你说这主意好不?”
丫头没有答话,罗夙已冷冷一笑,制住惊慌欲呼的老妪道:“好好的东院莫名起火,我就知道必是有高人来访,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不敢相见?”
“见?我老人家跟你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没什么好见的,这里就留给你们父女两个好好叙旧吧。”说着人影一闪,竟将那老妪风一般地带了出去。
四大保镖立刻警觉,大喝一声:“是谁?”然后追踪而去。佛堂一下子静了下来。
罗夙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扬眉道:“是妃纤吗?”
身前的供案帷幕被人掀起,一女子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纤长身躯深邃眉眼,正是毕妃纤。
罗夙勾起唇角,笑容颇多自嘲,“没想到淮素最终还是让你给逃了出来。”
毕妃纤直直地望着他,低声道:“你没有其他话要跟我说吗?”
“有。”罗夙将佛珠往供案上一放,站起身来,沉声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是不是觉得自己受了愚弄和欺骗?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你会告诉我答案吗?”
罗夙回视着她,原本就冷峻的面庞变得更加严肃,使他看上去充满威严,也更加不可亲近。他负手踱了几步道:“你长得很像你娘。”
“我没她美。”她说的是实话,她母亲未疯前容色甚至不逊于罗依。
“你为什么从没想过,你长得像你娘,却一点都不像我?”
罗夙淡淡一句话,在毕妃纤心中掀起了千层巨浪,她的脸“刷”地变得惨白,不禁踉跄向后退了几步,咬住下唇道:“你……你是想告诉我……我、我、我不是……”
“没错,你不是我的女儿。”罗夙冷冷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都不喜欢你,以及冷落你娘的原因。”
“不可能!不可能!我娘不会做那种事情,我娘不会红杏出墙!你骗我的!”毕妃纤一步一步地后退,脊背“砰”的一下撞到供桌,一直蕴含在眼眶里的眼泪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掉了出来。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事实。”
“那你告诉我,我亲生爹爹是谁?”
“他死了。”罗夙冷笑,“你以为我会允许那种给我绿帽子戴的人活在世上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你原原本本地告诉我,请你告诉我!”毕妃纤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袍,却在对上他的目光时手颤了一下,退缩松开。眼前这个人居然不是她爹?眼前这个思慕了一十八年的男人居然不是她爹!老天真会开玩笑,永远懂得在人心最薄弱的时候狠狠地划上一刀!
罗夙的声音低沉,每个字都说得很慢,像是在她的伤口上慢慢撒盐,“我娶了四个妻子,你娘进门最晚,她这个人懦弱胆小,从不敢跟几个姐姐争,在家里一直是受委屈的那个。也因此,我反而比其他三个更怜惜她些。可是谁知──”
罗夙说到此处,面色突地一沉,变得说不出的恐怖吓人,恨声道:“二十年前,我在围场遭人行刺,虽然保住性命,但从此不能人道。”
毕妃纤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那四个贱人枉我平时对她们恩宠有加,可我遭遇到这样不幸,她们一个个表面上虽然还对我奉承有加,背地里却和其他男人有了私情──你,以及罗依,根本就都不是我的孩子!”
那凌厉愤恨的目光,像把刀子,一下插进心里来。她几乎可以看见心里有血流出来,不停地一直一直流出来,可是,无力去挡,亦无力去补救。
罗夙放声大笑道:“罗依的生母是天朝公主,我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并对罗依格外宠溺,纵容她为所欲为,成了一个放荡虚荣的女子。而你娘未待我有所追究便自个儿疯了,她倒是个有福气的人,一疯百了。可是,背叛我的人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不会放过,虽然对你娘我是无可奈何,但还有你,不是吗?我知道她与神机阁主乃是世交,于是她一死就送你去那,你学的东西越多,对我成就大业就越有利。果然,我等了十年,整整十年,终于等到这么一个时机,派你和罗依都去涵天城,夺城的同时,顺便把你们两根眼中针肉中刺一起拔除……现在,你一切都清楚了吗?”
毕妃纤以手扶住供桌,全身颤抖,眼睛又酸又疼,可是却没有眼泪了。原来到了最悲伤绝望时,人反而是没有眼泪可流的。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坦白地把这些事告诉你?”
毕妃纤凄然道:“因为你不会让我继续活着。”
罗夙一笑道:“不错。我不能人道的事情天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又怎能容许你继续活下去?”他朝她走了几步,却见她丝毫不动,就那样站着,没有半点要反抗的意思。如此一来,他反而狐疑,眯起眼睛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毕妃纤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乌眸流转,凄楚难当。罗夙突然呆了一下,依稀许多年前,那个有相同眼睛的女子也曾这样雾蒙蒙地看过他,看了他这样一眼,然后长声大笑,最后──她疯了。
罗夙不禁快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入手的那只手冰凉纤细,处处透露着柔软无依,不知为何,他心中一悸。
“有,我有话要说。”毕纪纤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想跟你说──对不起。”
罗夙的手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