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此一言-第4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多谢王爷抬爱,”
锦言看了看呈过来的花篮,花属何人本与她无关,只是因为那几位对卫三爷不恭,她才高调了一把,至于接下来,当然还是低调是王道,今天的风头足够了!
她皱了皱可爱的小眉头,敬谢之:“王爷,您给我出难题了!首次参加赏花会,不识花语,这么荣幸的机会,我是心有余力不足……”
这丫头,进退有序啊!
安亲王暗自感概,怎么就配给任昆这个混小子了!
也不知这小子什么时候能收收心!放着明媒正娶的夫人不陪,却……
唉!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真是可惜了!
见锦言说得诚恳,也不勉强,自去公布了各种花的得主,至此,正式开启自由活动模式。
世子妃一把拉住锦言:“好妹妹,真个是深藏不露!事才不知是谁自谦才疏学浅!改天我定要专程去府上求妹妹幅墨宝!”
锦言顺势挽住她的胳膊,不好意思地笑笑:“让姐姐笑话了,就我这两把刷子哪敢称墨宝啊,姐姐就别取笑我了。”
++++++++++++++++++分隔线+++++++++++++++
赏花会后,永安侯夫人成为京城里的焦点人物。
女儿家们被她那日的衣饰所倾倒,一时间那件冰清玉洁的繁花似锦裙被传得美仑美奂,引得京城贵女们趋之若鹜,各府老夫人的箱子底都被折腾了一遍,栗褐这种冷门的颜色成为年轻小姑娘们的新宠。
不知是否心态使然,总觉得自家做出来的裙子不如永安侯夫人那件出彩。
锦言听到类似的八卦,不由暗处得意:
那可是!
你们以为随便取个褐蓝撞色就可以了?
姐姐这件,大到颜色、花型,小到花朵尺寸大小、摆放位置都是有技术含量的,这是专业活儿!
随着那两首诗的传播,沉寂了十几年的东阳卫家重新进入世人眼中。
当年名动天下的才子卫三爷屡被提及,而大才子婴子栗更是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对卫三爷的仰慕。
锦言成了风云人物,最高兴地莫过于长公主。
与锦言弹琴读书种花吃吃喝喝的淡定比起来,长公主却颇觉得激动,有扬眉吐气之感!
你兆和的儿媳妇得一朵花有什么了不起!
昆哥儿媳妇可是得到安亲王亲邀评花的!
自有赏花会而来,有哪家女眷享过这种殊荣?
才不才女的长公主倒不在意,她们这样的人家,这些不过是锦上添花的虚名!
一想到压过兆和,罗杨两家还赔上两个姑娘(赏花会后罗杨三女的事儿被传了出去,罗玉与杨萦以养病为由被送到庄子上避风头),长公主就觉得处处顺心,看什么都顺眼。
最重要的是,锦言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头一次出门应酬就带来这么大的惊喜,她真是满意得很。
与长公主的张扬比起来,驸马和任昆的表现就平淡多了。
在任怀元眼里,锦言有才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是卫三的女儿嘛。
若没有,也实属正常——这孩子在道观里长大,没进过学。
永安侯无甚在意。
之前有过书信接触,知道锦言的字写得不错,实际上的她并不象表面上那么无能,只是没想到一贯低眉顺目的她竟然会在赏花会上高调,心里有那么一丝不悦。
锦言无所谓。
只要向长公主交代了事情的经过,拿回来的诗画也一并上交,这个项目就算结束了。
自己的工作到此为止,老板想怎么玩儿是长公主的事。
至于那上交的诗画,无非是两张纸而已,或留或弃随长公主。
在锦言看来无关紧要的东西,却让长公主吃了只苍蝇。
初时锦言与她讲述事情时,她只顾着高兴,没仔细想,晚上一琢磨:
不对呀,她怎么不知道京里有什么姓水的人家?
安亲王府的赏花会,小门小户的根本进不去,可京城压根就没有姓水的望族!
……
“水公子人很好,君子谦谦,温和有礼,有才而不骄……”
耳边回响起锦言对水公子的评价,长公主的脸就一黑,不会吧?这么巧?!
若是那个姓水的,还显摆什么?
不够丢人现眼的!
取了画要撕掉,驸马正好闻迅赶来,劝她:“殿下这是何必?锦言不知水公子,其他人能不知道吗?就是撕了,难道还能堵住悠悠众口?倒不如坦然相对,毕竟是难得的佳作。”
“难得的佳作?呸!”
长公主气急败坏:“要不是你纵着,万事不管,昆哥儿能那样!有你这样的父亲嘛!”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是有怨有恨,但这话,也忒剜人心了,孩子那幅心性,做父亲的又怎么能不在意?
心有悔意,面上却不肯服软,继续冷着脸。
任怀元半晌没吭声儿,看着怒哼哼的长公主,意外地发现她竟有些色厉内荏,他想起与锦言的一次闲谈。
那时他怜惜她身世凄苦,却还能苦中作乐,整天乐呵呵的。
当时锦言怎么回答的?
她说:“……才没有苦中作乐,我是真快乐好不好?虽然没有父母在身边,但我有师父,有师叔师姐,一样有人关爱。”
那时他爱怜地笑笑,那怎么能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驸马爹爹,拥有快乐的能力,什么样的环境都能过得幸福。何况还有那么多真心对我的人?没有这种能力,再好的日子也过得一团悲苦。”
那日之后他常会自思量,自己半辈子一团糟,究其起点,就是源于这桩尚主的赐婚。
可那么多尚主的,也人没象他这般失败……会不会是自己也有问题?
难道他缺乏象锦言所说的那种快乐的能力?
因此,长公主一言不和又言辞如刀时,他没有象往常那样一声不吭不回答不解释,冷淡地施礼告退。
何况他真心以为长公主说得有道理,这些年,他冷眼旁观自己的生活,几乎是放任不管。
他决定试试。
锦言说良好的沟通是一切的开始,她能在短短这些时日得到长公主的青睐,固然是她乖巧温顺,但与她事事报与长公主相知,凡事都要请教长公主不无关系。
锦言是怎么说的?
噢,她说,一般情况下,没有安全感的人都有控制欲,有控制欲的人就特别强势,什么事都要说了算,什么事都要掌控,所以多请示多汇报,以怀柔安抚。
……
“是,子不教,父之过……”
任怀元没有向往常那样冷淡告退,长公主的怨恨泄愤,说到底不过是焦心儿子罢了。
长公主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任怀元,反常!太反常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昆哥儿的心性由来已久,一时半会儿很难扭转过来,公主不必太心焦,”
任怀元温言劝慰:“如今他长进了不少,娶亲成家,也知道给妻子体面,锦言是个心思聪慧的,假以时日,必会好的。”
“你!”
长公主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呆呆地有些不知所措,“我……”
“这幅画先放我那里,若有人问起,就说我觉得这诗画极好,收起来了,若有风言风语……”
任怀元唇角翘起,略带笑意:“嗯,怕是不会有人敢把话说在当面。”
长公主整个人都凌乱了!
这,这还是任怀元吧?
他居然也有和言悦色的时候?!
第四十四章 水公子名无痕(下)
驸马任怀元受锦言影响,决定尝试着换一种方式与长公主沟通,结果长公主却为这反常举动惊吓过度。
任怀元凝神端详着手中的字,正是那幅江雪,他爱不释手,不由感叹:“好字!好字,不知锦言是怎么练得,竟能自成一家!”
正处当机状态的长公主下意识地喃喃道:“她说是练画符歪打正招。”
什么!
任怀元微惊后顿觉好笑,这明显是锦言的玩笑之词,长公主竟照搬过来!
忍不住唇角上扬,笑了起来。
长公主忘了掩饰,痴痴地不错眼地盯着他: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尤记初相识,他亦是这般长眉微挑,黑眸中碎星点点,与身边人谈笑着。
这俊朗的笑颜就这般在他不自知时撞进她的眸,她苦求父皇,终偿心愿,他却再无一丝笑意,数十年沉默冰冷……
长公主以为自己的心早就死了,不料仍有要跳出胸膛的时候……
原来,他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
画符练出来的!
任怀元失笑摇摇头,这个小丫头!
小心地顺痕折好:“天色已晚,殿下……”
正准备说“天色已晚殿下早些歇息”后就告退,忽然觉得长公主太过安静,不经意抬眼望去,不觉一怔!
那人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地望着自己,素来霸道跋扈的眼神竟透着些期盼和失落!
在他看过去时,那些期盼与失落一闪而逝,又换上贯有的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嗯?
任怀元的心一动,将手里的字画放回案上,回转身来,原先要告退的话就临时改了:“……殿下累了一天,我们早些就寝吧。”
长公主整个儿都木了,呆怔怔地跟着他进了内室……
++++++++++++++++++++分隔线++++++++++++++
春雨绵绵,湿润的空气中透着花草的清香,微不可查的雨丝象调皮的小精灵,偷偷地在发髻上凝出小小的米粒的水晶珠儿。
长公主进宫见太后去了。
锦言看着插在白瓷瓶中粉嫩嫩的桃花儿,不由动了泛舟的念头,往年间这个季节,她和清微没少干这种事——
二龙山处处有水,准备些吃食,拿顶斗笠或者干脆不带雨具,放一只小舟水中游荡,临了狠狠拖上几网,偷偷找后山的守林大嫂借炊具,熬一锅奶白的鱼汤或是烤几尾焦焦的,那叫个香!
洗干净鱼味毁尸灭迹后再若无其事溜回观里,锦言后来知道其实师父早就清楚她们的小把戏,却装作不知。
后来还明着允许她们桃花汛时晒小银鱼干,师父说她们师门不是太介意口腹之欲,并不忌荤,只是大家习惯了,她不是修道之人,自然不必为了讲究这些而忍着……
心动不如行动。
府里园子够大,水道逶迤,与月湖相连。
锦言与任嬷嬷打过招呼,点了水苏、水秀。
走,游湖喽。
至水榭,选了舟,将吃食茶水一应物品搬到小船上,锦言玉手一挥,没等水苏说什么,轻桨划过水面,小船飞快的离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