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郎憔悴-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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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雨春!你也不要再装了你的一切现在我都知道了我真恨我当初……”
他冷笑了一声。
“你不要误会今夜我并不是救你才伤她父女二人那是他二人和我原本有仇;至于我和你我实在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说到此尚雨春已嘤嘤哭了起来如同是一枝带雨的梨花。照夕略微皱眉才又接下去道:“我实在想不到你会是一个这样的人。”
哭声音更大了可是照夕仍然接下去。
“你不要哭事实上我并不会要你怎么样因为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没有一些关系。你还是当你的贼我决不管你。可是有一天一定有人会制服你;不过那也就不关我的事了。”
雨春哭着道:“管大哥……你不能!不能这么对我……我可以改过自新……”
照夕心中略有些软了可是由于他对她的突然改观这种突然失望的情绪并不是马上可以恢复的所以看来他仍像无动于衷。
他冷笑了一声。
“那是你自己的事在以往我一直把和你的那段友谊引以为荣可是今夜之后那是一种羞耻我是不会放在心里了现在你去吧!”
雨春紧紧地咬着下唇她脸色苍白仍然站在那里全身颤抖着这一刹那她感到一种生平莫大的羞辱面对着照夕这些正义严辞她又能说什么呢?照夕又挥了一下手冷冷地道:“你走吧!”
雨春忍不住又哭了可是照夕并没有理她却往金福老身边走去。尚雨春立了一会觉得脸上的眼泪被风吹得凉凉地腿都麻了可是那狠心的人儿连看她一眼也不看四周的蟋蟀鸣声天上的星星也都像是在笑她她实在受不住就慢慢转过了身子走了。
狠心的管照夕他一直是把背朝着尚雨春他知道她哭也知道她伤心可是他并不回头其实他内心早已为她动人的哭声软化了他那看来无情的手也很想为她拭去脸上的泪可是他并没有。
一个人有时候确会逆已而行事的事后自己常常会很后悔自己也不能很有理地去分析这种心理这是每一个人都有的经验并不是只有照夕一人。
一切都宁静之后照夕才回过头来已没有雨春的影子了他长叹了一声心中很是懊丧对于白雪尚雨春他确实很失望但是还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总是想起来就烦人。
在月亮底下他站了一会方想自去无意之间却瞧见了地上的两个人他吃了一惊剑眉微频道。
“这两个宝贝该怎么处置呢?”
想着他就走到九天旗金福老身前先想了想才蹲下去。一只手扣在了金福老左手脉门之上为他解开了穴道这老头子打了哈欠就像是才睡了一觉似的在地上翻身坐起可是他立刻接触到另一张冷峻的脸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同时也使他立刻忆起了是怎么一回事同时右手脉门一麻几乎又把他送到瘫软的来路上去了。他冷笑而吃惊地道:“你你想怎么样?”
照夕微微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美丽的牙齿他轻轻道:“你放心我不杀你不过你一生为恶太多我却不能再叫你去害人你明不明白?”
金福老摇了摇头茫然地表示了一个“并不明白”的姿式可是立刻他就明白了。
因为照夕另一只手正在他背后第七节骨筋处摸索着凡是练功夫之人没有不知道这处地方的特殊效能的。他吓得挺了一下身子可是照夕扣在他脉门上使他全身软绵绵地他颤抖着。
“你不……不能把我功夫废了……我求求你喂!喂……”
就在最后的一声“喂”余音尚未完结之前他已变成了另一个人了。
由地上跳起的金福老其实只觉得手脚有些笨重别的并没感到如何。
他已经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他咆哮着用掌和拳往照夕身上打着后者的体会就像是接受一个盲者的按摩。
他根本就不理会他他走到了金五姑身前照样伏下了身子可是当他指尖已伸出来预备也同样地把金五姑功夫废了时他的心竟感到有些不忍下手再怎么这个女人当初对自己曾有过恩惠。虽然她是无耻的女人可是自己到底不忍亲自这么对她下手他犹豫了一阵才长叹了一声目光炯炯地看着金福老。
“你女儿已受了伤我也不忍心再废她功夫了你快背她回去吧!”
然后他又冷笑。
“今后谅你也不能为恶了不过你可要传话给你女儿她如果再不痛改前非再次落到我手里可就没有她的活命了。”
九天旗金福老只坐在地上愣张着嘴沙哑的低低嘶着像哭又像叫。
照夕说完了话觉得这么处置并没有什么不当遂展开身形一路飞驰而去。
这寒风嗖嗖的冷夜里他疾疾地行着心中并不曾因为这种义举而感到松快;相反地却似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紧紧地偎着他。
他知道那是因为尚雨春的关系想到了雨春似乎也觉得方才自己也太残酷了。
“为什么我拒绝和一个自新的人来往呢?我的心也太狠了。”
他又想到方才她那悲痛伤心的样子心里也就更觉得烦闷不安。这么跑着想着不一刻已到了自己住宿的那一间小客栈正当他要窜身越墙而过的当儿似觉得身侧树梢上拔起了一条黑影直向客栈顶上落去。他不由吃了一惊当时用“一鹤冲天”的轻功绝技也腾身到了房顶四下观望了一阵静悄悄的哪有什么人迹?
他心中微微动了动。
“莫非我看错了?今夜的怪事也太多了。”
想着又看了看确实不再看到什么可疑之处他才飘身下地由窗子回到自己房内见灯光仍明着他把灯光拨得小如萤尾;然后和衣上床把宝剑压在枕下。心中想着离家第二天竟会生了这件令自己扫兴不愉快的事。
远处的梆子叭、叭的敲着似乎已到了四更天了天上又下着小雨了他就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了些昏倦的睡意。
可是一声很清晰的瓦响令他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立刻现了一个黑忽忽的影子在窗口探视着他不由吃了一惊那睡意立刻消失了个干净。定神再看时果然他看见一双手抓在窗台上慢慢升上了一个人的影子那是一个鸡皮鹤的老婆婆。
照夕心中冷笑。
“好大胆的东西我倒要看看你意欲何为?”
想着他微微闭上了眼睛仅留一线的目光注视着这人的动作他双手紧紧地按着床面这姿态可以应付任何突来的局面。
然后他就更注意地观察这个人果然这老婆婆全身都进来了。
昏暗的油灯照着老婆婆那一张马脸尤其有一半的颜色就像是被墨染了一般。管照夕立刻认出了她正是若干年以前自己掌底游魂乌头婆想不到在这里居然又遇到了!
乌头婆进室之后略微定了定神就见她陡然自怀中抽出了一口短刀双手握着向外一抽暗室之内立刻闪出了一道青光竟是一口青光闪烁的利刃照夕不由惊心。
“好个乌头婆你莫非还要行刺我不成?”
一念未完就见乌头婆猛地向前一哈腰已如同疾风似的扑到了床前掌中剑照着照夕心窝就扎只听见“喳”的一声短剑实实地全没入石灰的床面去了。乌头婆倏地旋转身子却在身后现了那怒容满面的青年她大吃了一惊当时二次回手掌中剑“顺水推舟”猛然朝照夕腹部就扎。
管照夕冷冷道:“乌头婆今夜可是你自来送死怨不得我了!”
他口说着身子已如同正月的走马灯滴溜溜转到了乌头婆身边用“粘”字诀向内一凑身。雁先生绝学果然不凡那乌头婆几乎还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凑进来的顿时觉得那只持剑的手一麻短剑“当”的一声已落在地下。
她不禁吓了个魂飞九天大脚向外一划用“过桥问府”的招式把身子窜了出去。可是她却没想到这是室内哪里有许多地势给她施展只听见“碰”的一声她整个身子撞在墙上。别看她头硬这一头撞了她个头昏眼花口中“啊唷”了一声噗通一下栽倒地上。方想翻身起来却被照夕上前一脚踩在肩上一口冷森森的长剑已比在她的胸前吓得她又是一声鬼叫只是翻着一双怪眼看着照夕。那张马脸上更是带着无比惊吓之色照夕哼了一声:
“乌头婆!你好大的胆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没有?”
乌头婆阴森森地一笑。
“管照夕你就算今夜把我杀了也并不会显得你是多了不起的英雄……因为比我厉害的人还多得很你能制服他们么?”
照夕冷笑了一声。
“你这说的简直是屁话别人和我并没有仇我又为什么要制服他们?倒是你这老东西今夜我却是饶你不得!”
他一面说着剑尖微微向下一扎乌头婆已吓得鬼叫连天她怪叫道:“管照……管照夕!你可知道我是去赴淮上三子的约筵去的你要是把我杀了三子是不会与你甘休的你可要小心一点!”
她大着胆说了这些话牙关喀喀颤抖不已自问是活不成了想不到管照夕听了这话之后果然把欲刺下的剑往回一提他后退了一步剑眉一竖。
“你说什么?”
乌头婆不由心中一松当时胆子立刻大了许多她冷笑道:“我是说淮上三子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我死在你手上他们三人一定会为我复仇的。你要晓得他们三人是如今武林中最厉害的人物。”
管照夕哈哈大笑了几声乌头婆不由吓得马上闭嘴她确实被管照夕打怕了当时抖颤颤地看着照夕又加了一句:“这是实话。”
照夕呸地啐了一口乌头婆又怪叫了一声照夕忽然哈哈一笑道:
“你既然这么说我倒是真的不能杀你了!”
乌头婆大喜当时皱着那一双秃秃的眉毛说:“这是你聪明的地方!”
照夕厉叱了声:“住口!”
乌头婆吓得马上又不敢多说了管照夕用手中剑一指她。
“我不杀你并不是怕淮上三子相反地我是叫你给我带个信给他们你明白么?”
乌头婆迷糊了。
“带信……带什么信……信?”
照夕冷冷地道:“我这次出来目的正是要去找他们三个老东西你既是他们约去的朋友那就再好不过了。你去告诉他们说我管照夕多则二月少则……这么吧你干脆告诉他们就说中秋午夜我一定拜访叫他们三人等着我。”
乌头婆怔道:“这……我一定为你把这个信带到只是他们认识你么?”
照夕一时气血上冲脱口道:“你就告诉他们说雁先生嫡传弟子管照夕要与他们一清师门旧仇。”
这个“雁先生”三字甫一出口乌头婆不禁吓得打了一个寒颤她结结巴巴道:“哦……你原来是雁……雁老……的弟子……啊!怪不得!怪不得……”
照夕话说出口心中微微有些后悔可是转念一想也觉干脆了当当时冷冷一笑道:“你可听清楚了?”
乌头婆此刻可真是柔若绵羊一般她连连点头。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然后她眼睛就偷看着照夕手中的那口宝剑只觉青光刺目冷气逼人正与传说中的当初雁先生那口“霜潭”宝刃一般一样。她心中更相信照夕所说是真的了当时那张黑脸上怪态万千。照夕说完了话胸有成竹当时又走近了一步冷笑道:“可是我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你!你得留一点记号才行!”
乌头婆方自害怕只觉人影一闪同时左耳一凉似有一物由面前落下。低头看时竟是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再用手一摸自己左耳不由吓得“啊呀”了一声这才感觉左耳痛楚难当那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