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郎憔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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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他就笑着出来了。
老和尚请了不少能人报仇嘿!一样被他老人家杀得落花流水。
你说他怪比他怪的人还有!
秋末从远处来了一个少年公子由口音上猜大概是京里来的这公子姓管也不知他为什么来反正他找了半天于是就在洗老对面搭了一个小草房住下了。
洗老很不高兴认为他这间草房离自己太近了但也没有理由撵人家只好任人家住下来。
这少年公子人品学识都是顶尖儿;尤其是那份长相更是英俊儒雅。
因此他一来这附近的大姑娘都迷上他了每天洗菜打水就连淘个米都借故由他门前绕上一趟递个眼波笑一笑也是舒服。
这么一来洗老爷子可烦了有时候连门都不开了一天到晚间在屋里。
管公子真有一股子磨劲他找过洗老两次被骂出来两次可是他仍是笑嘻嘻的也不急也不气反正洗老读书他也读书好在他带来的书也不少要说掉文他作的诗比洗老还强呢!
日子久了洗老爷子不由也慢慢注意他了。
少年人奇怪的地方也很多。
第一他明明像是一个阔家子弟却偏要一个人住在这里受穷;
第二他像是从北京来的。好家伙!北京离这里可远了他一个年轻的人跑到这里干什么?他口口声声对外说是应考的举子可是入秋了也该上路啦他这边却连一点动身的意思也没有;
第三这姓管的少年似乎每天都盯着自己他把房子也搭在这里硬守着自己你说他是安着什么心?
这么一想洗老爷子平日就更小心了他本来是爱在太阳下面捉花上的小虫的;可是有一次因为那少年多事要帮着捉洗老爷一气就从此不再捉了弄得少年也很扫兴。
这一日洗老穿了一件黑丝长袍戴着瓜皮小帽拿着一把布伞到白云寺去玩耍一进门就见那姓管的少年正在里面和老方丈交谈甚欢。洗老扭身就走却为智法老方丈追出来硬给请回去了。
少年由位子站起对洗老打了一躬道:
“真是幸会想不到在这里又遇到你老人家了。”
洗老点了点头道:“我是常常来的。”
少年微笑道:“洗老来此是拜佛还是问经呢?”
洗老摇头道:“我是来下围棋的和他。”
说着用手一指智法方丈老方丈忙笑道:
“洗檀越棋艺太高我总是败……”
他忽然笑问少年道:“管公子你行么?”
少年尚未说话洗老已摇头不耐道:
“他们年轻人就是会也不精哪能同我下。来!来!我们来手谈。”
智法老方丈点着头笑着陪洗老到了庙廊下面那里设着棋盘二人坐下年轻的管公子却在老方丈身后站下来了。
小沙弥端上了一碟脆梨一碟月饼是翻毛枣泥馅的这盘棋就开始了。
往常洗老总是要让几个子儿的可是今天那少年却笑着说:
“不要紧我帮助你来玩玩。”
洗老嘴角带着不屑可是半个时辰之后他的态度全改了过来。
本来老和尚该输的棋经这姓管的少年一指引马上就变过来了洗老反而处处受了困一局棋下到了日落竟是不分胜负。
洗老爷子惊于少年高棋艺不由大为赞叹当时搁下棋子道:
“明天再下今天晚了。”
少年也笑道:“洗老棋艺太高我今夜要仔细想想明天好出奇兵制胜。”
智法老和尚更是惊叹不止对少年赞不绝口坚留二人在寺里用晚膳二人自然都答应了。
饭间老方丈问少年道:“少施主住处离此远不远?”
洗老点了点头道:“他就在我对门也是一个人。”
少年连连点头道:“是的!我就在洗老对门……”
老方丈呵呵笑道:“真巧呀!”
洗老心说:“一点也不巧他是成心的!”
想着不由一双深凹在目眶里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少年咳了一声道:“管先生大名是……”
少年受宠若惊道:“不敢小侄名照夕。”
洗老轻轻念了声“管照夕”觉得名字很陌生自己从没认识过姓管的人当时就很放心地笑了笑道:“你的棋艺不错啊!是和谁学的?”
照夕弯身道:“小侄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从前常和家父下下肤浅得很以后老先生要多指教。”
“不敢不敢。”
饭后老方丈拿出布施簿子来照夕在上面写了纹银三十两老方丈很高兴洗老怕天下雨就告辞照夕忙也告辞而去。
老方丈一直把二人送至庙门口道了声再见才回转身去。
照夕方要和洗老凑凑近不想他老人却扬长而去照夕忙跟上想不到走了百十步天上果然下起小雨来了洗老张开伞踽踽行着。
照夕忙叫道:“洗老借伞用用吧!”
不想那老头子却装着没听见转过几棵树就往山下走了。
照夕追上却见他一只手拉着长袍一只手打着伞微微弯着身子走得很快。
照夕又叫了两声洗老已走远了他跟着洗老踽踽后影不由怔住了。
这时他衣服全湿透了水珠子顺着头流在脸上他紧紧咬着嘴唇想道:
“他也太狠心了……这半年来我吃了多少苦可是又得到了什么?”
想着他不禁流下两行泪想到自己留信离家曾下志愿不学成绝技绝不返家可是这异人到哪里去找啊!
他又想到了洗老虽然他怪处极多可是自己搬来这两个月日夕观察他就没见过一些本领自己怎可断定他是一位身怀绝技的人?
想着一时又愕住了就连脸上的雨水也忘了擦了他不由又想道:
“常闻人说凡是身怀绝技之人是决不轻易露出来的。半年来我虽是失望了好几次可是这一次我却要有始有终不可轻易放弃我要忍一个时期把他摸个清楚。”
想着把脸上的水擦了一下一个人失神落魄地朝山下走去。
他来到了草房之中才坐下来却见洗老拿了一块很大的干毛巾打着伞走了过来照夕忙自迎上洗老只把毛巾丢过来道:
“你淋了雨要用力把身子擦干换上干衣服才不会生病……年轻人要爱惜身子。”
说着转过身子又回到他那所小屋中去了。
照夕拿着毛巾心中又喜又惊暗忖:
“他可真是一个怪人既是这么好心方才把伞给我合打一下也就没事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想着把门关上脱下湿衣把身子擦干换了一身干衣服忽然他心中一动暗道:“有了等一会儿我可借故还他毛巾到他房内看一看定可看出一点名堂。”
想到此心中很高兴当时拿上了毛巾又等了一会儿雨也小些了。
再过一会儿洗老房中已亮起了灯琅琅的读书声由他房中传了出来管照夕不由又有些失望心想:“我自己就是一个书呆子不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再找着一个老书呆子那才真冤呢!”皱了会眉暗忖:“管他呢过去看看再说。”
想着轻轻把门关上走了过去他轻着步子慢慢走进了洗老的花园心中想到这里平常是不能随便进来的。忽然他又想道:“我何不轻轻地走到他门边看看他屋里情形反正他也不知道。”
想着就轻着脚步悄悄走到了洗老窗前方要由窗缝向里窥视读书声忽止。
照夕忙往后退了几步却见洗老已在门口出现了。他看了照夕一眼道:
“你进来干什么?”
照夕红着脸道:“我是来还毛巾的。”
洗老鼻中哼了一声伸手把毛巾接了过去他看着管照夕道:
“以后不可随便进来门口有一个拉铃你可以拉铃知不知道?”
照夕连连点头道:“是!是!”
他说着方要往前走一步不想洗老却点了点头道:
“我要读书了你不要打搅我。”
说着很快地转身而入那扇小门遂又关上了管照夕不由怔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转身而回。那琅琅的声音又由老人房中传了出来。
照夕徘徊在斗室之内心绪重重他想:
“要是这么等下去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看出他的真面目来。”
他又想到方才自己已走路极轻居然离他窗口甚远就被他觉了可见此老听觉极灵他的心不由又激动了。
暗想来此已两个月了如果就此离去非但前功尽弃而且心也未甘。
因为他认为这姓洗的老人定是一非常人对于这种非常人自然要特别不同尤其是要有耐心。过去他也读过不少的书深深知道要学惊人技需下苦功夫。当初张良在桥下为老人穿鞋就是一个例子他是很明白的;因此他考虑的结果仍是留下来。
十一月的天在这苍前岭可是很冷了。
洗老院子里堆满了落叶天还未明照夕已早早起来他轻轻推开了老人的门用扫帚把落叶扫成了一堆忽然用手捧了出去。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恐吵了洗老睡眠;然后他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一个月以来每天都是如此从不间断有时候在庙里遇到了洗老就下下棋可是洗老从不与他多话。
管照夕既已下了决心要以至诚打动这位老爷子的心所以也就不如以前那么急躁了。
这一日清晨天还不十分明照夕按照往常的规矩又早早起来了。
他又轻轻走到了老人花园之中当他把枯黄的落叶一捧捧送出门之时忽见老人门前放着一个锦袋照夕心中一动暗想:“这老爷子真粗心钱袋也不好好收着掉在外面了。”
随手捡起来觉得挺重打开袋口一看照夕吃了一惊。
原来竟是整整一袋子珍珠带有十来块翡翠光华夺目照夕忙把袋子收好心想:
“这些东西洗老竟不小心真是糊涂透了。”
想着马上走过去方要用手敲门可是转念一想不由又把手放了下来暗忖:
“他是不准人进来的我又何必自讨无趣。算了还是偷偷给他放进去吧!”
想着见门下有三四寸空隙照夕就把这钱袋用手轻轻推了进去又用棍子往里送了送心想洗老起身之后定会现的。
想着这才又把枯叶扫尽一个人低着头回到了草舍之中不想他一进门顿时就怔住了。
原来不知何时洗老竟坐在了他的屋中他那双深陷在眶子里的眸子紧紧地看着照夕。
管照夕不由脸一红讷讷道:“你老人家已经起来了?”
洗老点了点头他用手一指椅子道:“你坐下!”
照夕忙坐了下来心中猜不透这位老爷子要说些什么不由得有些惊慌失措。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洗老的脸色比平常好多了;而且还有一丝笑容。
他点了点头对照夕道:“这一个月来你每天早晨扫地的事我都知道……很是难得。”
他咬了一声又道:“其实在你起身之前我早已起来了我喜欢天不亮出去散步因为空气好。”
照夕心中惊异可是不敢说什么他只用惊怔的眼睛看着老人。
洗老忽然站起了身子在小室里走了一转他那双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搓了搓那雪团似的一双眉毛倏地皱了起来。
他走了一转站住了脚皱眉道:
“在你初来之时我就对你很注意;而且很奇怪我真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他点了点头又叹息了一声道:“现在我总算知道了你定是有所为而来。”
说着他坐在了椅子上朗声道:“现在你坦自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求我做呢?”
他又追了一句道:“一定是有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