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天阙-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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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生平头一次的泄阴快感,舒服的连喘息声都似化入了蜜汁般甘甜…
虽因鄱阳三凤出事,致使正道联军士气大挫,但也因此使得众人更加清楚,若不早解决天门问题,下一个倒楣的就不知是那个门派了,故各派均捐弃成见,一切以军发天门为先,虽说时值夏季,盛夏兴兵未得天时,行军之间最是艰难,又为了及早到达天门,众人奔行极速,一日便行了两日路途,待得众人进入天门所在山区之时,人马均已疲惫不堪,连报仇心盛的郑平亚都得先好生休息再说。如果不是有职司天门耳目的白宁枫掩护,使天门得不到他们进犯的消息,以他们现下的疲累,别说击破天门了,若消息外泄,惨遭天门急袭,怕全军覆没的可能性都是有的呢!
以郑平亚原先的看法,我方实力远较天门坚强,又有白宁枫做内应,白宁枫的席云堂驻守天门总堂的西向大桥,虽不若面南大桥那般坚固宽阔,但若要将全军送过去,不管面南大桥的季韶和费清瑜两堂人马,以及东向大桥的阴风堂阴京常所部,直捣天门总堂,擒贼先擒王,先解决杨乾和杨逖等人,在天门中人毫无防备,又有白宁枫照拂的情形之下,该不是毫无可能的。
这计策表面上有些急进,若是白宁枫临时动摇,又或者他掌控不住所属,席云堂内有人暗向总堂告变,让杨乾及时抽调季韶或阴京常部属回援,恐怕胜负难定,几可说是冒上极大风险,但说实在话,不只各派中的少壮人马,连向来稳沉的赵平予都蛮赞成这一招,一来我专敌分,容易见功,二来一举摧敌首脑,总堂既破,任季韶、费清瑜和阴京常再有能为,也无回天之力,说不定还能劝降三人归伏於白宁枫麾下,收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己方的损失也可大幅减少。
但这计画一提出来,却马上给尚光弘和梁虹琦否决了,竟连向来对赵平予百依百顺的蓝洁芸,都没发话支持赵平予,余人更不敢拂逆这几位年高德邵的前辈意旨。反正己方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探到了天门近处,在白宁枫的掩护下,全没给杨乾等人发觉形迹,又何必冒此奇险孤军深入?依尚光弘和少林空灵大师彻夜研商的看法,我方可分兵三路,各走一桥,一口气将天门联外的道路全盘封闭,然后三路大军齐发,在天门总堂处会师,那威势光吓都可以把天门中人吓死一半,到时候我众敌寡,失了三桥后天门气势又再难提振,杨乾虽有盖世武功,又岂能与我方争锋?
这个计画虽较为万全,一来天门对我方仍无半分戒备,季韶所部实力虽强,在奇袭之下我方却是可保必胜,二来己方势力强盛,白宁枫又已和原属其下的阴风堂副堂主沈世珍通了气,着他在阴京常与我方大战时里应外合,内外受敌下阴京常势必难支,只要佔了天门联外三座桥樑,足以保持进可攻、退可守的道路,我方已可算是胜券在握,实不必孤注一掷、险中求胜,但赵平予却是怎么也不想赞成,其实他也知道,这样坚持实则为了自己的私心,赵平予绝不希望正面和阴京常冲突,更不希望在激战中迫得要和天山派的项家姐妹动手,但无论如何他就是松不了口。
听赵平予和尚光弘等人辩论着开战方略,本该为自己的想法辩护的郑平亚却在此时沉默了,等到赵平予一番话说完,这才不阴不阳地开了口,“师父和大师所言思虑深远、计画缜密,远非平亚初出茅庐所及,平亚自应依从。平予啊,你就别硬撑了,这样孤军深入急进那能成功呢?”
听郑平亚这话,等於把提出急进论的策略责任全推到了赵平予身上,赵平予便修养再好,也不由气恼,我这番激辩,可是在帮你的想法说话,你却在此时拆我的后台,还指自己愚鲁硬撑,实在是…心中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赵平予气的满脸通红,若非蓝洁芸偷偷地扯了扯他的衣袖,着他先坐下来,怕赵平予的怒气真忍不住要当场爆发。
见赵平予虽坐了下来,脸上神情仍是气鼓鼓的,蓝洁芸纤手不由得轻轻按住了他的手。
“对不起…”
“没…没关系…”
虽是一肚子火,但无论如何,赵平予也不会向蓝洁芸生气的,只要平心静气一想就知道,她是真的为自己着想,赵平予虽曾是郑平亚师弟,又和尚光弘通家之好,终究只是武林中的年轻小辈,若在此时因怒失态,一来传扬出去对赵平予的将来绝非好事,二来郑平亚对他的不满已溢於言表,若非忌着尚光弘和赵平予的关系,怕早已寻事发作,此时绝不是赵平予可以使性子耍脾气,让尚光弘也闹得没脸的时候。“我知道…是平予失态,平予会忍着点的…”
“不只是什么失态的问题,”
附耳在赵平予耳边,蓝洁芸的声音放得极轻,一点儿都不想让第三人听到,“其实是因为你刚刚的一句话,让郑平亚改变了主意,所以他才支持缓进的。”
“我说的话?怎么会?”
听得眉头一皱,赵平予仔细回想,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让郑平亚改变了主意,竟让自己变成孤军奋战,差点和尚光弘起了冲突。
“就是平予你说,“一口气摧敌首脑,总堂既破,任季韶等人再有能为,也无回天之力,说不定还能劝降三人归伏於白宁枫麾下,收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的这句话。”
见赵平予仍挠首苦思,怎么也想不透其中关键,蓝洁芸柔柔一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郑平亚对天门恨入骨髓,因为破敌事大,才勉强答应白宁枫的条件,让日后以他和杨巨初为中心重整天门。他既如此深恨天门,又岂容得白宁枫兵不血刃地收降三大堂主,重整天门势力?尚前辈和空灵大师也看出了此点,为了减少日后又一个强大天门的可能性,才要缓缓而进,逐步将天门势力歼灭。”
“原…原来如此,”
原本绷起的肩膀松了下来,赵平予点了点头,他也不得不承认,蓝洁芸的看法其实有其道理,尚光弘的战法虽可能造成我方较多死伤,却是为了日后打算,郑平亚的想法感觉上虽有些儿因私害公,却也是正正当当的,只这想法绝不能公开言明就是了,尤其不能让白宁枫知道,“洁芸还是比平予聪明,平予怎么想还是身在庐山,完全猜不到其中关键。”
身为与天门最深仇大恨的郑平亚既转了向,少壮派的急进论登时失去了声音,立时便从战法的选择进入了工作分配的阶段,只没想到在这儿又出了状况。
原本在尚光弘的老谋深算当中,白宁枫算是己方的人,西向大桥该不用分配多少兵力;天门的实力以面南大桥这边最强,五大堂主中的季韶与费清瑜两堂人马皆驻守於此,故己方该把主力放在面南大桥这边,趁敌人对我方潜入之事尚不知情的时候,於卫哨守兵戒心最懈的凌晨时分发动突袭,一口气解决季韶主力;东向大桥那边的阴京常属下有副堂主之尊的沈世珍作内应,只要动手之时沈世珍没有临时胆怯,战胜应是举手之劳,因此阴京常这边不用摆上尚光弘这般名列风云录的高手,只要多放几个派门,看来兵多将广、威仪盛壮,便可使沈世珍不致於临阵退却。
只他却没有想到,本想将华山、终南和衡山三派人马放在东路的计画,竟会遭到华山派掌门长孙宗的反对。在长孙宗以为,东路这边阴风堂人马并不多,阴京常武功又是五大堂主之末,对付他根本不必放置太多兵力,便是沈世珍临阵退缩,敌方的实力也不够看,只要华山派的战力就足以控制情势,处置阴京常等人而有余;至於终南和衡山两派的人马,就不用参与东路之战了,让他们参与面南大桥这硬碰硬的突破,增加己方惟一一场硬战方面的实力,才是当务之急。
心中暗骂长孙宗此议未免太过轻敌,但尚光弘其实也知道,长孙宗意在争功,又不想付出太多门人损伤的代价,才想一肩担起对付阴风堂的任务,反正有沈世珍卧底,阴风堂战力又弱,若交战之中沈世珍能一举袭杀阴京常,继统阴风堂人众,华山派佔领这座桥樑的任务可就轻松多了,或许还能兵不血刃,一举破敌,可远比面南大桥这一路以少林派为主的激战容易建功。
本来阴风堂中还有个阴风十八军的建制,可阴京常虽没明白表示,但那神神秘秘的阴风十八军,据白宁枫所说,根本只是瞒骗外人的名目而已,实际上根本没这支战力的存在。光从阴京常口中所说阴风十八军的训练地叠云塔,白宁枫便曾暗地里亲自去探过,只见塔中机关满佈,却没半个人影儿,更没一点儿有人出入之迹,显见这阴风十八军恐怕仅有名目,纯是用以欺骗外人而已,只是阴京常处事小心,竟连自己人也瞒着,口头上怎也不肯承认这“虚张声势”之计。
不过华山派向为各儒家宗派之首,又兼地近关中,和朝廷来往密切,不少藩王子女都在华山习艺,朝廷威严虽在几十年前的大乱中丧失不少,地方上全由节度使当家,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已衰微但朝廷仍有些影响力,财力上支援不缺,华山派的声威也仍是武林一方之霸,绝不可轻易得罪,反正阴风堂的实力不强,实不足入众人法眼,让华山派满足於这头功也就罢了。
更重要的是,连终南和衡山两派,竟也赞成华山此议。这原教郑平亚着实吃惊,阴风堂那边人马最弱,又有人里应外合,照理说是最好立功的地方,听到长孙宗之意时,他原本还在担心两派会出言反对,没想到两派竟是异口同声,宁可担负面南大桥这边最为危险的攻坚任务,弄得尚光弘和郑平亚就算想要反对,还想增兵此路,最后也只有妥协,让华山派独当此任。
其实仔细想想,倒也不难想出端倪,华山派向来自恃甚高,虽在联军之中,言谈行动之中还是摆着架子,还不只是掌门长孙宗而已,连其余弟子也是一幅眼高於顶的骄傲样子,想必华山恃有朝廷这雄厚的后盾,和其余各派处得并不好,连少林这佛门之首,受过策封的天下第一大派都不怎么放在眼内,其余各派更是一路受气,若非尚光弘等人从中斡旋,调停争端,怕早有萧墙之忧,怪不得终南和衡山两派宁可选择较有损伤的任务,也不愿佔这好处,和华山派一同出手。
换了是郑平亚也不想和华山一道,若非此次联军太过浩大,虽是尽量行事低调,仍不免惹人猜疑,如果不把和朝廷关系较好的华山派拉进来,好安抚朝廷方面,一旦给他们误会联军并非要对付天门,而是群集造反,意图争夺大唐天下,那时要收拾残局可就难了,最惨的还可能消息外漏给天门知道,到时候可就偷鸡不着蚀把米,权衡之下也只有和这惹人烦厌的华山派一路,订立计画之时还得特别当心,不但要把首功让给华山派,还要小心不让他们受创太重呢!
时已入夜,正值戌时中,一条纤细的人影儿犹似化成了一缕轻烟,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入了阴风堂中。一来那人影轻功极其高明,二来阴风堂这一边所处较为偏僻,卫哨的戒心也不高,再加上今夜乃新月之夜,顶上只有几粒星光在闪,厅堂灯光之外几已是一片黑暗,最利武林高手伺机而动,除非心有定见、特意警备,否则光只靠肉眼做平常的巡视,根本看不出有人偷入的痕迹。
沾地的手足轻若貍猫,一点儿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