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剑傲江湖-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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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不和尚睁圆了双眼,对瞧着他的满楼的客人,嚷道:“看!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没见过和尚?告诉你们,本僧是不法寺的六不和尚,不戒荤、不戒酒、不戒赌、不戒偷、不戒色,不戒杀。”
话音一顿,对伙计喝道:“还不快去拿酒肉来,要是惹怒了本僧,一刀劈了你!”
六不和尚说着,将搁在凳旁的小包袱往桌上一放,插在小包袱里的戒刀,磕得桌面砰然发响。
伙计没敢再多说话,急急躬身退下。
“太不像话了,出家人居然如此不守道规。”有人拍案而起。
望江镇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当然不泛英雄人物。
说话者是个三十多岁,身佩长剑的蓝衫剑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六不和尚突然一声佛号,抓起包袱和竹笠,站起身来。
蓝衫剑客微微一怔。
和尚这架势不像是要打架,难道这和尚只是一杆吓唬人的猎枪,被自己一声轻喝,便吓得要逃走了?
六不和尚穿过堂厅,向徐天良酒桌走来,一边叫道:“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先生,幸会,幸会。”
徐天良不觉皱紧了眉头。
这个讨厌的和尚!
蓝衫剑客的脸色变了。
这个狗和尚,分明在戏弄自己!
蓝衫剑客是望江码头和望江楼的熟客,若不挽回这个面子,日后还如何在望江镇上行走?
他绷紧了脸,手摸向腰间的镖囊。
他囊中九支金镖,很有一点名气,定能给这个酒肉和尚一点教训。
六不和尚已将包袱和竹笠,放到了徐天良坐的桌旁,正待坐下。
蓝衫剑客嘴角绽出一丝笑意。
三支镖打过去,钉在凳子上,准能叫那和尚吓得跳起来哇哇大叫。
他手倏然按住镖囊,手指一扣,刹时,他脸苍白如纸,失去了血色。
镖囊里的九支镖,全都不见了。
能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盗走他镖囊中的金镖,此人身手已远在他之上。
他茫然不知所措。
“大爷,请用酒。”伙计在此时送来了一壶酒。
他坐下来,抓起酒壶,眼中骤然闪过一道光亮。
酒壶底下压着一张纸条。
上面一行小字:“请勿在酒楼闹事,金镖出楼时奉还。”
他惊楞地张大嘴。
望江镇之所以平静,是因为依仗了魏公府势力的保护。
望江楼之所以平静,原来楼内有如此的高手在守护。
他自认是多管闲事。便不再多言。
六不和尚全然不知刚才的危险,在登子上坐下,拱起双手对徐天良道:“先生,你的竹笠,原物奉还。”
徐天良冷冷地道:“竹笠我又有了,这顶竹笠就送给你,从此你我两不亏欠。”
六不和尚摆着手道:“这可不公平。”
徐天良冷缓地道:“我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公平,如果你不愿意接受这顶竹笠,那是你自己的事。”
“就那么容易?我花了二十两银子才替你将竹笠赎了回来。”
“哦。”徐天良似乎对他的话,感到了兴趣。
“喂。”六不和尚弹弹手指,“我又不是没见过你,你与我说话时,能不能把竹笠抢高一些?光看着你的竹笠说话,真不是滋味。”
徐天良拾手将竹笠推过眉缘,用一种陌生人听闲话的口气道:“我很想听听,这顶旧竹笠,怎能值二十两银子?”
六不和尚正了正身子,正色道:“本僧在邯郸正阳街,连人带竹笠落在了府衙手中,几经托人讲情,本僧人是放出来了,可竹笠被扣在衙内,本僧找到韩捕头,答应用一两银子赎回竹笠,可本僧当时身上没有碎银,只有二十两一张的银票,因此……”
徐天良冷冷截住他的话道:“竹笠失掉就算了,你何必这样认真?”
“嚏,你这是什么话?”六不和尚唬起脸,一本正经地道:“人在江湖,讲的就是一个信字。我既然答应你保管这竹笠,别说是二十两银子,就是二百两,二千两,二万两,二十万两……”
徐天良从腰囊中取出一张银票,搁在桌上:“这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算是在下的赔偿,你我不再亏欠,如何?”
他认为这位大不和尚,除了他尚不知道的用意之外,诈他二十两银子,必是其目的。
他想六不和尚一定会拍着手,跳起来笑纳他这张银票,不料,六不和尚的举动,却大出他所料。
六不和尚将银票,推回到徐天良胸前:“你这银票,本僧不要!”
徐天良颇感意外:“为什么?”
六不和尚正色道:“你别竹缘缝里看人低。本僧并非是骗钱的骗子和尚,这区区一百两银子,本僧还未放在眼里。”
徐天良微微一楞,旋即道:“算我是真心相送。”
六不和尚摇着头道:“那也不行。”
徐天良皱起疤痕道:“你曾替我保管过竹笠,我总该谢你。”
六不和尚浅笑道:“你现在已将竹笠送给我,就不用谢了,自己保管自己的东西,怎能还要别人谢?”
“很好。”徐天良冷声道:“你我互不相欠,你可以走了。”
“那可不行。你还欠我一份人情。”六不和尚歪头道。
“此话怎讲?”徐天良凝目道。
“你忘记你在正阳街说过的话了?”六不和尚端然地道。
徐天良沉声道:“我没忘,我曾在一品香酒楼,等了你一个时辰,可你没有来。”
六不和尚低声嚷道:“那可不能怪我,我当时被官兵抓走,正在大堂过审,怎样前来赴约?”
徐天良冷哼道:“我已经等过了,你没来,只能怨你。”
六不和尚像只斗鸡,把脖子伸得老长:“我为你吃官司被抓不能赴约,这不能怪我!”
徐天良声音一沉,脸上疤痕像冻结的冰山,透出一抹寒气道:“胡说,你到底想找我干什么?”
六不和尚眯起眼道:“好!明人不做暗事,我就直说了,我想与你交个朋友。”
徐天良眼中闪着困惑的光,冷冰冰地道:“你配吗?”
这是轻蔑对方的,带几分侮辱的表示。
六不和尚却全不计较,居然笑着道:“配,当然配。你是丑得不能再丑的丑八怪,我是不守法规的疯和尚,咱们都是别人瞧不起的人,只有被别人瞧不起的人,才会是真正的朋友。”
徐天良冷芒一闪:“我没有朋友。”
六不和尚翘起嘴:“没有朋友,可以交朋友。”
徐天良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我此刻想的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请你走?”
六不和尚毗着牙道:“除非你还我一个人情。”
徐天良任务在身,又不能离开这里,只得耐着性子道:“稍刻,你的这顿酒饭由我付帐,这可行了吧。”
“这就对啦。”六不和尚拍着巴掌,话音一顿,又道:“不行,本僧为了你吃了官司,又一路辛苦,追寻你到此,总还得要付一点儿利息才对。”
徐天良抿抿嘴唇,想了想道:“我替你看个相吧。”
六不和尚立即凑过身去:“请先生直言无妨。”
徐天良略略瞟了他一眼,即道:“你印堂带暗,眉心一团晦气,隐有血光之灾,是大凶之相,轻则伤身,重则伤命,今天你最好当心。”
“哎呀!先生看得对极了。”六不和尚瞪起眼道:“今天一大早,我就眼皮跳,心发慌,出门就闻乌鸦叫,果然是大凶之日,请问不知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灾祸?”
徐天良凝视着他,缓缓吐出四个字;“少管闲事。”
六不和尚拍拍后脑勺傻乎乎地笑道:“对啦,少管闲事,今天就是头上的天坍下来,本僧也得去管。”
徐天良缓声道:“如果是这样,我保证你活不过今天。”
伙计送来了酒菜。
狗肉、猪头、猪心、猪肺搁满了一桌。
六不和尚又替徐天良要了一壶酒,请他共同进餐。
反正要等,多个六不和尚作伴,也可作个掩护。
只是六不和尚,耍尽花招接近自己,究竟有何企图?
徐天良疤脸上罩上一层阴云。
“好香好香阿!”六不和尚呀呀叫着,捧起酒坛子一阵猛喝,然后挟起一大块狗肉,塞入口中。
徐天良目光瞟向江面。
远处,一行帆船黑影,正向望江码头驶来。
翻江河马马大哈终于来了。
他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来,来!再来一盘。”六不和尚替徐天良把酒斟满。
徐天良脸上绽出一丝冷笑。
六不和尚左手执着酒盅,右手拍着猪头道:“俗话说:同船共渡,要五百年的修行,咱俩一张桌子上吃饭,大概也要三百年吧。”
徐天良淡淡地道:“也许。”
六不和尚摆开油渍渍的手:“凭这三百年的修行,本僧能否请教先生尊姓?”
徐天良神色凝重地道:“我没姓。”
“哦!”六不和尚失口叫道:“瞧我这记性,先生早就说过。你就是你,谁也不是,我怎么给忘了?”
徐天良没吭声,把脸转向长街。
两头蝎孙千钩,也该行动了。
六不和尚抱住卤猪头在啃,嘴里随便问道:“你从那来?”
徐天良顺口道:“从远处来。”
六不和尚接口道:“本僧若猜得不错,你一定要到别处去。”
“不”徐天良冷声道:“我要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
“杀人。”
“杀谁?”
“杀多嘴的人。”
六不和尚赶紧低下头,一个劲地啃猪头:“我没……没多嘴。”
突然,长街上响起了醒耳的锣声。
接着,是咆喝声,“有敌来犯,全镇各店清场!”
刹时间,长街上一片嘈杂之声。
楼堂口出现了一个身着黄色衣装的大汉,“各位不要惊慌,请在堂继续饮酒,孙爷很快地会将事摆平。”
大汉说完话,登登地下楼走了。
楼堂的客人骚乱了一下,又迅即恢复了宁静,不过,宁静之中略带一种不安。
毕竟望江镇,几年来没有交过仗了。
锣声很快终止。
喧哗的望江镇,顿变得一片沉寂。
江边码头上的货船,船家全都躲进了船舱内。
繁闹的长街上,家家都已关门闭户,街上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
徐天良对望江镇的快速反应,感到有些惊讶。
六不和尚咕着嘴道:“望江镇的人,这种场面见的多了,很有应付的能力,若是有想趁乱打劫的人,恐怕一进店就准得挨上一刀子……”
长街上涌出一大群人。
人群迅速在街上散开。有的占据墙角,有的爬上屋顶,有的在街心站定。
从他们的熟练的动作上,可得知这是一群训练有素、十分熟悉镇子地形的打手。
一张太师椅,搁在街心。
两头蝎孙千钧面对码头,犹如一尊石雕,端坐在太师椅上。
他身旁站着一位身背长剑,穿着道袍的道士。
椅子后面站着十几名面目凶狠的劲装大汉。
孙千钧冷峻的目光,缓缓地扫过街面。
该上屋的已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