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剑傲江湖-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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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
唯一有可能与西门复抗衡的人,是那个神秘的圣火教教主易天凡,但是,自从雁荡山劫难这后,并未受到任何损失的圣火教突然停止了活动,圣火教出头露面的狼帮也奇迹般地消失了。廖天奎数次想找易天凡联手对西门复,却怎么也找不到他。
谁知道这个易天凡,又安的什么心?
华山派掌门黄明道已接下了朝圣令,想必阎王娘娘宫也不会是块安静之地,西门复不日之内,必会找上门来。
到时候,到底该如何对付?
她心事重重,喟然一声长叹。
然而,还有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上,一直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单凭这一困境,还压不倒她这个奇女子,使她无法振作起来,终日意气消沉的是另一个原因。
她发觉她虽已嫁给了徐天良,但徐天良并不爱她。
这就是压在她心上的巨石。
她很后悔那一夜,与徐天良“暴风雨”的结合。
她对幸福的追求,却原来是幻影,她只是具个一厢情愿的失意人。
失意人?她凄然一笑,秀眉居然绽开。
人间该有多少失意人?母亲廖红玫是,钱小晴是,白素绢是,花容容是,孙三娘当年也是。
人间失意者又何尝限于女性!徐天良是,闽少南是,关世杰是,宋志傲是,霍长青是,闽佳汝也是。
她樱唇轻抿,一首读之哀怨的诗句,脱口而出:“桃李摧残风雨春,天孙河鼓隔天津,主恩不与妍华尽,何限人间失意人!”
不觉间,玉臂伸到书台上,一支竹笛横上香唇。
笛声悠悠而起,逾窗而出,回荡在夜空,如怨如艾,如泣如诉。
绣楼的另一端竹房中,窗旁坐着白素绢。
她长发披肩,眉目如画,身着一件红艳如火的衣裙,显得光彩照人。
她膝上搁着那件徐天良送给钱小晴,钱小晴又转送给她的灰毛狼皮袄。
她双手轻抚着皮袄,目光凝视着夜空,神情却是出奇地平静。
她是阎王娘娘宫内,或许是整个武林中,唯一坚信徐天良没死的人。
她无数次地与孙三娘,严阴阳,廖天奎和关世杰争吵,她一口咬定徐天良决不会死。
她说徐天良没死,自有她的理由。
第一,她替徐天良看过手相,徐天良该有八十九岁的寿命,他今年才十九岁,怎会死去?
第二,这件灰毛狼皮袄是件灵性宝衣,能向主人告警,自然能报主人凶吉,皮袄的狼毛从未竖起过,毫无凶兆,徐天良怎会丧命?
因此,她仍红装艳服,整日里活蹦乱跳地嬉笑着,等侯徐天良归来。
朝圣令的事,她也没放在心上,只要徐天良回来了,一切麻烦都可迎刃而解。
徐天良回来了,她还有重要的问题要问他。
他怎会知道自已内红兜上有缀白莲心蕊的事?
她已经向师傅孙三娘问过自已的身世了,孙三娘对她说,那内红衣兜就是当年包裹她的衣服,估计该是她娘的,但她娘是谁,孙三娘却也不知道。
自已的爹娘究竟是谁?
她眯起了眸子,眼中一片迷茫。
突然间,她身子颤抖了一下,眼里猝然涌上两颗晶莹的泪珠。
她想起了狼山深山涧的爹驼背老头,还有那石屋里画像上的女人。
他们是不是自已的爹娘?
不,绝对不会!她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不知为什么,此刻她十分地想念他们。
她睁大眼,努力地将绪回到徐天良身上来。
徐天良没死,为什么不回来?
这是她近日来苦苦思索的问题,也是孙三娘坚信徐天良已死的原因。
“这个负心郎,没天良没人性的狼崽!”她扁着嘴忿忿地骂着,但在骂中又流露一丝高兴。
徐天良不回来,说明他并不爱、也不关心廖小瑶!
只要徐天良不爱廖小瑶,她就还有占有他的希望。
她抚摸着皮袄,灰毛狼的狼毛柔软而细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柔。
狼毛如此柔顺,徐天良一定没事!
她目光灼灼发亮,咬着牙暗自道:“狼崽,你与本姑娘还有一践之诺,你若回来,本姑娘就要强迫你娶我,哪怕做小也行,你若再以死相逼,哼,咱们走着瞧!”
绣楼窗外,是个小花园。
花园的竹林深处,隐着一阁小屋。
屋内漆黑的,没点灯,但灰白的月光下,仍可见宋志傲端坐在屋内窗下。
他在雁荡山脚葫芦口,中了汤千秋的毒坠下深沟后,挣扎着爬到沟壑边便昏死过去,一名农夫发现了他,把他背回家中,到了第三天下午,他便断了气。
农夫将他背到葫芦口荒地上,挖个坑,打算把他埋了,也许他命不该绝,恰适此时逍遥仙宫和阎王娘娘宫的人马,火速往雁荡山赶来,逍遥仙宫的白羽裳女子湘琴发现了他……
孙三娘替他解了毒,并把他带回了阎王娘娘宫。
现在他就在阎王娘娘宫的客房里。
他面色阴沉,目光呆滞地望着灰蒙蒙的夜色,身子一动也不动,如同木雕。
良久,他低沉地叹息一声,眼中落下两行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这是伤心之泪,无奈之泪,也是绝望之泪。
江湖风云突变,铁血旗散而复合却又投靠了朝延,三叔钱百灯身负重伤,生死不明,钱小晴随闽佳汝逃亡,不知去向,铁血旗的旗帜虽然还在飘扬,却已成了万人唾骂的鹰犬。
这怎不叫他伤心之极?
铁血旗一切行动指示,都是他的义父,堡主、旗主兼师傅的钱振宇的主意。
他是个孤儿,从小被钱振宇收留。是钱振宇扶养了他,教他武功,教他诗琴书画,他的一切,甚至于生命都该是属于钱振宇的,他根本就没有指责钱振宇的权利。
他感到万般无奈。
钱振宇为个人利益,为自已升官的私欲,先是出卖了徐天良和闽少南,置女儿钱小晴于不顾,而后又雇汤千秋来杀自已,心目中的偶像义父,原来是这等嘴脸!真令人痛心疾首。
他绝望了,彻底地绝望了。
若不是挂念钱百灯,担心钱小晴,他早就一剑抹了脖子。
生死现在对自己还有什么意义?
他打算明天就离开阎王娘娘宫,去寻找三叔钱百灯,以后再作计较。
空中悠悠传来笛声。
他心格登一跳,身子陡地一颤。
廖小瑶的笛声!
苗声悲凉,凄伤,充满着无限的失意、悲观与绝望。
他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那至今还保留着的,由徐天良转送给他的那支已破碎了的玉笛,他轻扶着玉笛,泪水簌簌而下。
可怜的女人!
他忘掉了自已的处境,心中充满了同情与怜悯。
自从到阎王娘娘宫后,他竭力避天廖小瑶,不与她见面,以免触动自已的情感。
但这苗声,却又使他触音生情。
他想忘掉她,却总也忘不掉,他仍然深深地爱着她。
笛声蓦地中止。
他凝观着夜空,耳边犹似响着荡心的苗声,中口轻轻地吟出一首“浪花”诗句:“一江秋水浸寒空,渔笛无端弄晚吼。厅里波心谁折得?夕阳影里碎残红。”
他眼前幻现出一片幻景。
夕阳倒映在秋水中的影子,就像一朵千瓣嫣红的奇花,江中之浪,浪中之花,欲摘不能,可望而不可及的神秘之感,令人如醉如痴。
他眼前的廖小瑶又何尝是不是如此?
他发出一声沉重而深长的叹息。
“宋公子,还没有歇息么?”门外响起了白羽裳衣女子湘琴的声音。
宋志傲没回头;也没有应声。
门吱地被推开,湘琴端着一只碗走了进来。
“怎么没点灯?”湘琴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碗搁到桌上,“噌”地引火折,点亮了桌上的油灯。
宋志傲依然望着窗外的天空,沉吟不语。
湘琴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走近前去.
她目光触到他手中破碎的玉笛和那裂成两半的佩玉,睑上掠过一片阴云。
她扁扁嘴,低声道:“你又在想她了?”
她知道宋志傲对主人廖小瑶的一片痴情。
宋志傲轻叹道:“想又怎么样。”
她苦苦地笑了笑,劝慰他道:“她已是徐天良的妻子了,你何必还寻烦恼?”
宋志傲望着夜空,两眼放亮:“你错了,我对她已无任何非份之想,我只是同情她实在太不幸了。”
她瞧着他,伤感地道:“命中注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他倏地扭转脸,亮亮的眸子盯着她。
她似乎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双颊飞起一层红晕,垂下了眼帘。
他咬咬嘴唇,沉缓地道:“你多次救了我的性命,对我如此关心照顾,我很感激你,但是,我却不能……”
他已知湘琴对他的感情,那是种痴情的爱,就像他对廖小瑶的感情一样,然而,目前他却无法接受她的爱,是以想对她坦诚地表明自已的态度。
湘琴猛然抬起头,燃烧着火焰的眸子瞧着他,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请你不要说出来,至少使心中还留有一线希望!”
宋志傲喟然长叹:“自古多情空余恨……”
湘琴正色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宋志傲几分困惑的目光盯着她,然后沉缓地摇摇头。
他依照她的要求没有说出来,但却作了断然的回答。
不料,湘琴却道:“徐天良已死,只要你真心待她,也许她会改变主意。”
“你……在说什么?”他瞪圆了双眼,俊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这是不可能的。”
她抿了抿香唇,端然地道:“这也许是不可能的,但绝不是绝不可能,只要有一点可能,就会有可能做得到。”
他摇摇头,沮丧地道:“可我做不到。”
她目光如电,颇为激到:“你一定能做得到!”
他的心猛烈地动荡了一下,随即平静,淡淡地道:“徐天良是在下的朋友,我怎能去追求他妻子?”
她不以为意地道:“可是徐天良已经死了。”
他深吸口气,严肃地道:“他死了,我更不能这么做,除非……”话音陡地顿住。
“除非什么?”
“除非徐天良抛弃了她。”
“其实,老实告诉你,我觉得徐天良并不爱她。”
“我知道,徐天良仍然爱着钱小晴。”
“唉,”她幽幽地轻叹了一声,“命运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人,不让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
他带着几分感叹地道:“无缘对面不成偶,有缘千里一线牵,命运与感情一样,是任何人都无法强求的。”
她眸光闪烁,感动地道:“我很喜欢你,你虽然冷傲、狂妄,有时甚至有些不近情理,但你是我见到的极少的几个正人君子之一。”
他盯着她,坦然地道:“你即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劝我去追求廖小瑶?”
“难道你不觉得她很值得同情吗?”
“你不也令人同情么?”
她抬起晶亮的眸子凝视他片刻,爽快地道:“她是我主人,你是我所爱的人,我则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