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来种菊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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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们都是崇尚武力的人,这么一来心中对青年的偏见倒一消而散了。
“请吧。”老者微微一笑,率先走进这个黑漆漆的洞口领路。
顾天钺留下几名护卫照看马匹,其余人就跟着走了进去。
狭窄的洞里漆黑一片,阳光造不进来,好在前方总有一个白色的透光点。
苏合在黑暗里边走边摸着身旁的石壁,从手上传来的感觉是嶙峋起伏,不像是人工开凿的山洞。难道是自然形成的?感觉也不像,苏合心里很快否定了。
“非墨,点火。”这时,顾天钺的声音响起。
黑暗的山洞里突然亮起一抹火光,顾非墨手里拿着火折子,火光投到山壁上,把周围照得清清楚楚。
顾天钺走在最前面,他这一停下,后面的人就不得不跟着排排站。
苏合正研究着这个山洞,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而顾非墨的火光透了过来,不由仔细打量起这个山洞,然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山洞的顶部,竟然有植物的根茎垂落下来。
山洞有二米半高,那些植物根茎就在他们的头顶交错横杂,缠绕着整个山洞的顶部。如果有人再仔细看去,还会发现这个山洞不同于寻常山洞,常见的山洞是呈半圆,而这个山洞却是方的。
顾天钺举起一手往上一掏,不费任何力气从山洞顶部拿下来一块碎石头。
所有人茫然抬起头,果真,那些被树根缠绕着不就是一块块或大或小的石头吗?大的有四五米宽,而小的也有拳头般大小。
“……本王记得这座山壁有一百多米高。”顾天钺把玩着碎石头,喃喃自语,像在想着什么事。
“各位无需担心,这处山洞自我有记忆起将近存在一百年了,从未坍塌过。”老者看见火光亮起,便不再往前走了,转身看到人们从茫然到目瞪口呆的转变,不由慢慢捋着胡子,边笑边安慰。
“本王可否这样猜测,我们的头顶上方,在很久以前是空的?”顾天钺把研究完的石头往脚边一丢,双手抱臂道。
“呵呵,不错不错。”老者笑眯眯道,“王爷真敢猜测啊。”
“……”护卫们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了,说他们现在所在的山洞其实是空的?洞顶根本不存在?不过虽然不敢相信,他们脸上却没有疑惑。因为王爷的话永远都是对的,错的是他们不能理解。
“这处山壁从中裂开一条缝,呈一线天之状。”老者灰色的眼眸在火光中微闪,回忆道,“我祖先炸山凿石,开辟家园,多余的碎石便用来填这处山缝,先选择大的石块,固定在五米的高度,然后一点点往里填碎石块。而最下面的石块也因为不断增加的重量一点点往下沉,直到现在的高度。”
顾天钺看了眼脚边的碎石块,“如果多是这样大小的石块,搬运起来的确不费力。”
老者不以为意地摸着胡子,“最后,先人撒下植物种子。来年春天便开始发芽,一开始只是山头多了一层绿色,后来植物越长越大,根须蔓延,专往石缝中穿,渐渐把一堆碎石固定在一起。”
众人想到这山壁的确郁郁葱葱,不由纷纷感叹。
老者继续道,“其实这没什么,先人布下迷阵花费十年,穿石成音花费十年,凿山垦石花费二十年,励精图治数十载,而这小小一个山洞不过才几月。”
石头炸碎没地方放,所以用来填这处山缝吗?苏合觉得他好像听出了那老者的话外之意,默默低下头,不过心中还是不由得感叹,这真是鬼斧神工一样的杰作。或许等哪天他回到师门,可以提供一下这个方法。
青年因为要把洞口的巨石重新堵上,所以走在一行人的最后,见前面堵了半天,又听到顾天钺和他师父的对话,不由得意起来,感觉像扳回一局似的,催促道,“都看傻了呢?快走。”
差不多看傻了的人把视线拉回来,转身往最后面瞪去。
等到从山洞出来后,前面是一片树林。
“穿过树林就到了。”老者在青年的搀扶下走着。
众人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大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茂密的树林渐渐退去,眼前豁然开朗。众人齐齐一惊,不知不觉他们竟到了山谷深处。山谷呈半月牙的状态,衡氏的祖先把坚壁四野的峭壁炸开一半,在留下的那一弯里建起了一个小村落。
“如果从山顶往下看,是看不到这里的。”老者解释道,因为那峭壁把从山顶看下来的视线挡住了。
村落口有几个小孩在玩耍,看到老者和青年带了许多陌生人进来,不由愣愣地看着他们。
青年避如蛇蝎,上前把孩子们赶走,“都回家去。”
孩子们立刻一哄而散,跑回家报信去了。
很快,村里的人都知道老者带着不认识的人进来了,不过老者在村里得高望重,倒没人反对,只围着顾天钺一行指指点点。
老者向村民们和蔼地点点头,道,“都散去都散去,来了些客人,做你们的事去。”
不过话虽这么说,村民们还是不肯走。
老者也没劝说,把顾天钺一行带到自己的屋子。屋子由竹子搭建,是每一代被予以守山重责的人居住的地方。住在这里不用为生计而忙碌,他们只需把村中的书籍都看完,拦住闯过阵的冒险者,而村民们会把家中最好的食物送过来。
老者引众人进屋,不过进屋的只有顾天钺和跟在旁边的顾非墨。其余护卫在外面守候,或者散开。
苏合倒想去听壁角,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过去。反正想了解这里的事,问村民也是一样。
而且这种事不劳他费心,就像他刚在一处花丛前停下,李平就跑了过来,嚷嚷道,“你知道那个老头儿叫什么吗?”不等苏合回答,他又道,“这里的人都姓衡,那老头叫衡椴。”
“咳。”苏合用咳嗽掩饰了一下。
“叫横断!”李平哈哈大笑,“还有,村里的人称呼他为衡老。”
不料苏合却翻了一个白眼,“没什么好笑,不过是尊称。”
“那你刚才还笑?”李平不信道。
“我是想之前的那个青年,”苏合认真道,“那老头儿一个劲阿山阿山的叫,难不成他叫衡山?”
“……”李平这回笑得腰都弯了,死捂着嘴才没出声。
笑完了,李平又跑去听壁角,苏合干脆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随时等待李平来报。然后在等待之余,算着那个椴字五行属木的话,在族中排下来是第几代?再回想一百六十年前姓衡,名字中可能带金的人。
如把阵法运用得不错的人,师门典籍中或许有记载。
再说竹屋那边,被误认为衡山,其实名叫衡青山的青年不甘心地被遣了出去,屋中只剩三人。衡老才慢悠悠道,
“山中乱石林无人能入,而此山虽被传为邪山,但每一二年中总有人会闯入,为的是捕猎,或者听到传言闻名而来的闯山者。先祖布的那第一个阵法都很容易闯过,只要耐心在林中待上几天,不遇野兽不食林中植物,等到迷雾散去,或者能靠着运气闯过迷雾阵。而第二个石音阵,有人在无风之时误入,但山高风大,有风的时间总比无风的时间要长许多,如此一来,那些误入乱石林的人虽然只是一时间晕迷,但要醒过来走出这乱石林,却几乎是不可能。”
顾天钺点了点头,想他们冒然闯入,要不是反应及时,很有可能折损在那里。
桌上一壶清茗,慢慢幽香。衡老沏上一杯,顾天钺见茶色茶香都不错,便没拒绝。
衡老抿了口茶,灰色的眼睛看着大门,出神道,“但是想要不被石音所影响安然无恙的走出乱石林,是有一个办法的。”说着,他弯了弯眼角,白又长的眉须也跟着晃了晃,“当然,王爷闯阵虽然急进,却不失为一个破阵方法。但我等无王爷那般武力,只能另寻他法。”
42第四二章旦夕
“古有矿工因长期在地下工作导致眼盲,聋者亦而。我少年时因无法进入乱石林,便用棉布塞堵耳朵,所有人与我说话,先用笔墨写下,等我学习唇语,再用语言交流。而长久于此,听力便衰落,我再次进入乱石林,石音于我已无大碍。”衡老慢慢地喝着茶,声音平静得好似说的是别人的事。
顾天钺淡然的脸色终于一变,任谁听到这番言语都难以至信,所以脱口而出道,“你为何要这般自残?”
衡老长叹一声,“祖先因避世在山中设下两重阵法,以免外人进入。然而几年下来总有人为了各种原因闯阵,如有人有幸闯过了迷雾,下一个等待他的便是致命的乱石林了。我族因避世而选此山居处,但也没有夺人性命的权力。天道有因果,世道又无常,我恐族人担负的杀戮太多,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如能避免灭族之祸,牺牲我一人的耳朵,又有何妨?”
顾非墨因为跟着顾天钺,两人几乎可以说是见过人心最丑恶的一面,贪婪,冷漠,自私,残忍,遇见这样的人他们有得是办法对付。纵然见到这座和平朴素的村落里竟有一名老者简直如同圣人一般高洁,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你就没有地一点挣扎吗?”顾非墨失语道。
“怎么会没有挣扎?”衡老摇摇头,“更别说少年时心性浮动,贪于世间美好,但我一生都不会走出这座山,我见到的都是纯朴善良的村民们,没有人会说谎,没有人会做恶事,想要守护这么美好的东西,就算有犹豫也会立刻烟消云散。”
顾天钺手指抚着茶杯,思忖半刻,不由释怀一笑,道,“世间最难是牺牲,君之崇高,无愧于心。”
衡老语音轻松道,“我只希望族人能够永世太平。”
顾天钺颔首,“本王承诺,你族今生无战乱之忧。”
顾非墨明白,顾天钺可以说是当今天下的第一人,如果他说没有,就真的没有。
李平听得手脚发麻,然后脸色兴奋地红了起来,手舞足蹈地往远处跑去。
守在门外的护卫们看见了也假装没看见,因为他们也在偷听……
“天天天呐!我我我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了。”李平跑到苏合面前,语无伦次。
苏合默默看着他,“你可以不说。”反正他问其他护卫也可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不不,我一定要说。”李平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平静下来,道,“你知道那个老……人耳聋的原因吗?”
苏合对李平突然接换了称呼挑挑眉,问,“为什么?”
李平眼睛一亮,得瑟道,“你猜!”
“……”苏合默默把头转过去,不准备理他了。
“你别这样,你不听我跟谁说去啊。”李平紧拽着苏合的手臂,把听到的事霹雳哗啦说了一通。
苏合听完,却对着地面发起了愣。
李平本来想着苏合惊讶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