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语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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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有一只先回来了!”
魏真急忙提扯树藤,嘴里跟着发出“啾啾”的啼鸣,这是两人早先约定好的紧急暗号。
此时孙六猴刚好落脚长岩,一股子兴奋之间,哪里顾得去听和看其它。
“来不及了!”魏真暗叫糟糕,天空的黑影越加清晰了。
魏真急得直跺脚,再也顾不得多想,三两下扯开衣物,将一对手掌牢牢裹住了,然后紧紧握住树藤,脚尖往下一夹,眼睛随即跟着死死一闭,身子直接往下坠落而去。
这样一来,他的速度自然比孙六猴要快了数倍,危险程度却也增加了许多。
魏真急坠的那一刻,只觉剧烈的山风猛然从口耳鼻间灌入,五官感识似乎离体而去,他却并不敢睁眼相看。
孙六猴终于发现了上面传来的动静,见到那道急坠的身影,心头骇然一跳,急呼道:“师弟,师弟!”。
魏真恍惚间听到有人出声呼唤,不由大着胆子睁开眼睛。
孙六猴已疾步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他急坠的身体,只听扑通一声,两人触不及防下一块摔落到了岩石的边缘上。
“你怎么下来了?”孙六猴急问道。
“回来了!”魏真只来得及说出三个字,二人头顶天空已是一暗。
孙六猴此时就算再笨,业已明白魏真冒着生命危险赶下来的原因了。
他拉起魏真,四处一瞅,发见在这块长岩与山体相接的地方尚有一道石隙,二人立时急急钻入了进去。
两人身子刚刚藏好,头顶一阵旋风遽然刮下,一尊青色的巨雕身影恰恰落在了长岩的正中间。
正是其中的一只风雕,它睁起硕大的眼睛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口鼻吸合间,一束厉芒在雕眼中闪烁,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孙六猴心里直叫苦,盯着魏真血肉模糊的双掌,既是心疼,又是害怕,心想着若只是自己丢了性命还好,连累了小师弟却是千不该万不该了。
风雕又抽动了几下鼻息,冷厉的眼神在岩石间几点若梅花印般的血滴上一扫而过,便迈动大步,一步一步向魏真和孙六猴藏身的地方走近,双翅微张,已然作出了攻击的姿态。
孙六猴眼见躲不过,心下一横,疾向魏真打了几个眼色,身体陡然从石隙间跳出来,口里大呼道:“爷爷我就在这里,还怕你这畜生不成?”
他右手一扬,打出一个“火球符”,符纸直朝风雕飞去,将要靠近间在空中燃烧开来,化作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火球。
一丝极度的不屑在风雕冷目间闪过,它长喙一张,一口腥风吹出,便将这脸盆大小的火球吹散了开去。
它已然认出了眼前这个人类就是上次偷走黑蛋的人,口中顿时厉啸连连。
孙六猴被它的这股威势唬得心胆皆散,脚下立时一个不稳,一屁股跌坐在了岩石上。
魏真躲在石隙后面,只觉自己的心跳越发加快。他见着风雕一步一步地朝着孙六猴逼近,眼中凶光随之加盛,锋锐的长喙似乎随时都会狠狠啄下。
这一下若啄中了,猴儿师兄哪会有命在。
他几乎没有多想,身体一个纵跃,突然挡在了孙六猴身前——既然师兄可以为保护他甘愿送命,自己自然也可以牺牲性命保护师兄。
孙六猴眼看巨喙当头,自己却连动一下都不能,心里连连叫苦道:“完了,完了。奶奶的,没想到要葬身妖兽腹中,真是报应!可惜——”
魏真这一突兀的现身,却几乎把他吓得从地上跳了起来,只是阻挡为时已晚。
风雕的巨喙缓缓落下,孙六猴不忍直看,认命般闭上了眼,心道:“小师弟死了,自己赔上他一条命,也不算亏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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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起因
时间于这一瞬仿佛被拉得无限之长,孙六猴明明觉得自己数过了好几个十息,但想象中小师弟临死前的那一声惨叫却迟迟未发出。
“难道被生吞了?”他心底蓦然蹦出这样一个残忍的念头,忍不住睁开眼来,那种血腥而惨不忍睹的场景并未发生。
风雕退开几步,瞪起一双硕大的青色眼珠正细细打量着魏真,又伸出如刀锋一般的长喙在他身上闻嗅了几番。
慢慢地,它眼中的警惕疑惑全然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母兽见到小兽的慈爱表情,左翅一张,轻轻将魏真卷到左翼之下,大脑袋开始在魏真面上摩挲。
“真见鬼了!”孙六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掐了一把大腿,见魏真在风雕的羽翼下正对他不住地眨眼,齿间吐出一个细微的发音。
他是心思机敏的人,看魏真的嘴型便已知道什么意思,心中顿时了然一切。魏真吃了黑壳的风雕蛋,身体之内有了黑蛋的气息,所以风雕将他误当作了自己的雏鸟。
魏真又接连比划,示意孙六猴先回去搬了救兵再来救自己。
孙六猴稍稍一想,觉得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让小师弟先糊弄糊弄,自己一上去便打开“求救符”,等待宗门救援。
谁知他刚一迈步,那只风雕巨眼立即一瞪,作势欲扑,魏真身子跳出挡在了前方,风雕瞬间变得迟疑起来,喉咙间发出低沉啸音。它毕竟还只是一只雏丹妖兽,灵智尚未完全开启。
孙六猴哪还敢犹豫半分,知道机不可失,连忙顺着树藤攀援直上。
“小真子,你等着!师兄很快就回来!”
二十分钟后,他气喘嘘嘘地爬上了崖顶,顾不得休息,掏出三张红色纸符来,出指连点,三道红光霎时冲上云端,远远望去如烟花燃空一般。
茅山大殿的一间密室内,三道身影端坐,一支长烛点于桌上,烛火摇曳不定,映照得三人脸色时暗时明。
当中之人,正是茅一清,他看似神态淡然,但常日积压于眉底的阴郁此时不知是否因光线的原因,看上去又浓重了几分。
坐在右首之人,是平阳客栈的岳掌柜,那是他明面上的身份,不过用来掩人耳目,便于打探外界的消息罢了。他于昨日子夜时分方匆匆赶回茅山宗,宗里知道他回来的人不多。他左手握持一杆烟枪,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雾弥漫间,让人看不清面容,只有偶尔闪现的烟丝火光,才会短暂的映照出那一张隐藏在烟雾下、布满黑斑皱纹的老脸。
坐在他对面的是莫宗年,神情阴沉不定,眼光闪烁,不知心底在想些什么。
“想不到这些人竟已追查到了赤地界?他们当真是要赶尽杀绝方肯罢休。也不知师祖当年到底做出了什么事?”
茅一清有些迷离的声音打破了密室内凝重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的沉寂。
一个月前,岳掌柜奉了他的命令,前往野狗镇暗中调查魏老头的真正死因。之所以拖延一段时间才派人去,就是怕有心人注意,到时查由不成反而入了人家早就准备好的瓮毂。
魏真毕竟年幼,事发之时又不在当场,一些具体细节便说不上来。岳掌柜此行,暗中拜访了杜锁匠和赵郎中二人,终于将那日发生之事原原本本摸了个一清二楚。
魏老头受人之激,贸然使出了“隐身符”,表面上看去是死于力有不逮。而故意激难魏老头的两个神秘年轻人,在杜赵二者眼里,虽非本地人,却不过是游玩到此的贵家公子。
但在茅一清等人眼里,此事就绝非那么简单了。在茅山宗衰落迹象初露端倪之时,宗内出现了激烈的争执,争执者划为泾渭分明的两派,一派认为应该保守本分,继续专注研究符阵之法,绝不可数典忘祖。另一派则认为应随顺外界大势,以精研灵技为主,研用符阵为辅,方能保持门派长远昌盛不衰。争执的结果是,两派谁也不服谁,所以才有了十五个分宗的出现。祁山分宗恰属于重灵技的一派,而且偏离符阵之道愈来愈远,所有弟子不再炼制属于自己的“符盘”,等如丢弃了符宗弟子的身份标记。这也是当日魏老头使出“隐身符”时,那两个神秘的年轻人未察觉他就是茅山分宗之人,只当他是一个使用障眼法、欺骗乡野愚民的野修。
“宗主,此事你有几成把握?”莫宗年的问话将茅一清从有些久远恍惚的记忆中拉了回来。
茅一清淡淡扫视了他一眼,低下双眉,不急不缓说道:“十年前的一天,我不知为何倍感心惊肉跳,遂违了师门祖训以本宗秘术——天演之术,自损阳寿二十年,强行推算,勉强算知数年内本宗必有灭门之祸降临,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动作如此之快!”
听到“天演之术”四个字,莫宗年眼角明显地一缩,转瞬又恢复了正常,语意沉凝道:“难道这真是天意?天非要亡我茅山宗!”
他将双拳握得咯咯作响,气势中蓦然多出了一股悲愤之意。
“一切皆有定数!”久久不曾开口说话的岳掌柜,敲了敲左手中的烟杆,淡然道:“我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死也该死在这里,不希望临终还落个客死异乡。”
“难道这里就是我等故乡?”莫宗年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分。
岳掌柜亦不与他争辩,只是道:“宗主,事已至此,我们也该提前准备准备了!”
茅一清沉思几许,正要答话,密室之外骤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报声。
三人眉头俱是一皱,步出密室,回到了正殿之内。
大弟子黄隆正一脸焦急地等候在那,见到三人,连忙开口道:“宗主,骆山方向有弟子发出了三个‘求救符’。”
茅一清与岳莫二人对过一眼,看出了彼此的心思,难道仇敌这么快就寻来了?
此时却容不得多想,他匆匆吩咐一声“大家准备迎敌”,脚底符光一闪,人已飞上半空,急朝着骆山方向赶去了。驾驭灵器飞行,这是灵尉独有的技能了。
飞到半路上,茅一清才猛觉不对,这个方向应是风雕的老巢所在。他瞬间想到了——难道是那两个臭小子又去招惹风雕了?
赶至崖顶时,只见孙六猴垂头丧气地歪坐在那里,一见到他,顿时喜出望外,随即又低下了头去。
“哼!”茅一清一声冷哼。“你师弟呢?”
“他还在下面”。孙六猴耷拉着脑袋不敢抬起来,声音低细得犹如初次见人的小媳妇。
“你这个师兄当得真好!”茅一清的语气不由又重了几分。
孙六猴见师父动了真怒,不敢有所隐瞒,急将事情起因经过细讲了一遍。
茅一清听完后,眉头直皱,却也知道魏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心中的担忧减去了几分。
“回去再好好跟你算账。”
他脚踏符光,向着绝壁下方稳稳落去。
不多时,他便远远地瞧见,那突兀伸出山体的长岩石上,不知何时升起了一堆火,火面上正架着一只百斤重的野猪在翻烤,小弟子魏真正在前后左右地忙来忙去。
见到这样一幕,即便以茅一清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