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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四季如歌-第15部分

小说: 四季如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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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大?”他恨恨地说。

  “有时候我们对生活的印象由不得我们看到真实就先入为主了。于是对我们来说,这样现实反而成了虚假的想像。我知道,要改变这种印象很难,可这是必须要做的,或者,只能抛弃、远离。我不是梨花,你要清楚,不要对我想像加工,独自静坐只因为我没有能力与人交往罢了。所以,中止想像。看看现实再看看我。你是否要养一盆你可能根本养不活的风信子。”

  “结婚。早点结婚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他说。

  “你太任性了。我不可能给你带来你想要的单纯的快乐。”

  “那我更要改造你……”

  “但是这样的代价也是巨大的。”我打断他:“对你,对余晖都是不可能。但愿你不要后悔。你没有这个能力,不要哄骗自己——就像不要强迫自己相信你现在身上的睡衣是属于你的。”

  “那又如何?你自己知道这件睡衣给谁有无意义。”他说:“是你自己不相信,你自己都不相信怎么会有希望?就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不动不行吗?”一刹那我想到这句我对余晖说过的话,现在却有人这样对我说,只是用意不同,多么巧妙的角色转换!

  我无法对自己说过的话喊“不”,于是我说:“好。”

  秦远是家里兄弟三人中最小的一个,带人回家,老太太甚是欢喜。他的两个哥哥因为个在外地工作定居,家里难得热闹。好在老夫妇两都是开朗活泼的人,看得出的宠爱秦远,见到我也毫不生分。很好相处,老太太做饭,我去帮忙,倒是秦远什么都插不上手。

  “伯母的手艺不错呢。”

  “是吗?”

  “恩。”

  “以后我做的菜时间长着呢!秦远要和我们住。”

  秦远并不说话,只是尴尬地朝我笑了笑。

  “你妈真会说话。”

  “怎么了?”

  “感觉有些叫人害怕。既叫人听着舒服,又让你心里有数。现在就示威了,有点早。”

  “这不疼我吗?”

  “我可不敢老跟你待在一起。跟打仗似的,天天说话都要算计着。真要是结婚那可得搬出去住。”

  “你看你现在就说这种话,叫我妈听了多不高兴!”

  “不知道你的人绝对猜不出你是干什么的。”

  “怎么?”

  “你在外出差不会想家?”

  “想家?”

  “恋母啊!”

  他笑起来。

  “其实你一点也不适合跌宕。”

  “为什么?”

  “因为你想得太多。杂念那么多,怎么走得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周而复始,如同纪念
“老爷”对我越来越疏远。秦远喂它比我还勤快。秦远在离我单位不远的地方买了公寓。我下班给阳台上的花浇浇水,打扫,准备午饭和晚饭,把衣服抱去洗,再熨平,和秦远、“老爷”坐在沙发是看电视。他早上买来早点叫我,下班帮我洗菜,突如其来地送意想不到的礼物,与我分享作品获奖的喜悦,假期出游。闲暇时他并不聊天而我一直保持着两个月更换一次网友的习惯。本来就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何必保存无所谓的交情?这样的友谊刚刚好。过了火候反而破坏了这份美好。说得通的用同样的语言解释清楚,说不清楚的也不至于浪费口舌。

  秦远总是一边翻看杂志一边笑我聊得起劲。他觉得和陌生人讲话本身浪费时间且无趣。但他并不反对我的喜好,还会主动让电脑,相反,他看足球起劲我却总是想睡觉。

  有时吵架,但他总是一生气就坐到书房翻书,然后出来说:“该做晚饭了。”

  这样的日子应该说是值得满足的,也很充实。虽然在不断地重复,可我习惯这样的重复。况且,人必须要习惯重复。秦远经常要出差,我觉得很自在,可是“老爷”总是不舒服,它会无聊地爬到窗帘或是柜子下,怎么都不肯吃我喂的食物,有时甚至一连饿一两个月等秦远回来。

  我带秦远回家几次。母亲很是高兴,父亲虽然没有表示也没有异议,他们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母亲提出让我和秦远搬出去住,说是怕我束手束脚,我知道实际上她是怕我这种性格不能容忍。秦远妈很是不高兴,但还是答应了。秦远跟她说是工作原因,可是公寓离他单位并不近多少,老太太何尝不知道,但舍不得儿子为难,好下台阶也就信了,嘴里不说,心里始终疙疙瘩瘩的,隔三岔五地跑来视察,或者干脆住上几天,生怕我亏待了她儿子,为了省她跑腿,秦远只有往那跑得更加勤快。

  早上拖地时不小心跌倒,头摔在椅子上,撞得昏糊糊的,头上黏稠的液体糊在眉和睫毛上,睁不开眼,秦远吓得连忙把我抱着奔出去,恍惚我睡着了,醒来看到秦远坐在旁边,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病床上。隐约感到额头右边不对劲,一摸,一块大纱布。

  “别摸!”秦远连忙把我的手拿下来。

  “真疼。”

  “不疼才怪,缝了十几针。”

  “看看你做点事就这样。”

  “只是不小心。”

  “你什么时候小心过?”

  “结婚吧。”这是他得出的结论。我不知道是什么逻辑。

  阿土在做什么?每当我遇到这样难以给予答案问题的时候,总是本能地想到她。习惯在遇见的棘手的东西推给她。我对她总是太过依赖。

  我拨通电话:“阿土。”

  “落泽?什么事?”

  “我有话要跟你讲。”

  “什么事?……我下课再给你打电话,现在在上课,挂了啊!”

  “我要结婚了,”我脱口而出这句话:“……我要结婚了。”我是那样害怕不被她重视。

  “……,我下课打给你,挂了。”

  手机那边传来“嘟嘟”的响声,急促地不肯停歇。明明知道阿土此刻定是忙不开,可脑子始终往失落处想。或许我们的确到了为自己的前程分道扬镳的时候了,或许,是她累了。想到尚铭说过的话,我一直向阿土堆放垃圾,并认为理所当然,把一切自己打不开的死结一股脑儿推给她,包括现在,我都有这个想法。

  嫁给秦远有什么不好?我说得出千千万万个和他一起喂“老爷”的原因却挑不出一条不嫁给他的理由。我不是很习惯和他一块的日子吗?不是也认为很舒适、惬意吗?嫁,当然嫁。为什么不嫁,如所有认识我们的人所认为的,该嫁。

  可我还是想听阿土说好,说恭喜,说很好。我握着电话,我要它在想起的第一声接到,然后听电话里说:“恭喜。”不知道多久,但那肯定是等了很久,我想阿土一定是拖课了,一定是毕业班太紧张了。我想一定是,要不然怎么会那么久。我很着急,太着急了,以至眼睛都干了,我想湿润它,可是我的眼睛里没有储存一滴水。我果然在电话响起的第一声接到,我对它说:“喂?”

  “恭喜你。”果然,阿土说这句话。我应该高兴,可我的神经却像是被人一把抓起。真是太奇怪了,人真是太奇怪了,怎么才知道满足?这个时候我明明应该很高兴,我想像她看得到我的表情,于是我微笑着回答:“谢谢。”可怎么我说这两个字的时候那么难过,可能是我从没跟她说这两个字,所以一时不习惯,可能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多么希望阿土在电话那头能说话,越多越好,可是她怎么偏偏沉默了?怎么沉默了?她非得逆我的希望做,我应该很高兴的,不,应该是幸福的。于是我赶忙对她说:“周末到我家来。”她是知道秦远的,我应该让她知道我的现状多么好,不止像她想像的好。可是她却只给我一个字:“好。”她明明应该骂我的,她以前不是责骂我吗?她为什么不管我了?我那么依附她,她有权哪怕鄙视我——这是她的义务,我恨她此时的冷漠,那么冷漠,像对待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我忍不住,可我不知道怎么表达,于是我让电话空白着,她却只是站在电话那头,也不挂上电话,也不吭声,等我累了。我骂她,用刻薄的话骂她,她等我再次累了,再也说不动了回答我:“落泽,你应该过正常的生活,不要再糟蹋自己了。有人好好待你,我真的为你高兴,不要再浪费时间找什么了。真的,什么都找不到。平平静静地活着,说不定到最后你会发现什么,也肯相信不是只有冲击的东西才好。落泽,安定下来,不要那么自私,为身边的人考虑考虑。”

  “如果不呢?你想终止寻找吗?”我笑她:“一旦踏上旅途的人还能停下来吗?你以为你真的还能停下来吗?你休想。”

  “是。可就算这样我也要向你表示我脱离这样生活的决心。我发觉我以前错了,你知道真正的寻找并不是你以为的这样,”她舒了口气:“我能说的就能这么多。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我不能鼓励你,那样只会纵容。”

  “还是你只是想离开我独自行走?阿土……”

  “这个周末,说好了,我带尚铭去你们家,希望你不要不欢迎。”她打断我的话:“真的,落泽,疼惜自己,也对关心你的人好一点。”她轻轻搁上电话。

  她总是那么守信用,就像这个周末她来了,和尚铭一起来的,秦远不知道为什么,只当是我朋友前来做客,很高兴,还亲自下厨做上我生病时的汤包、豆腐,吃饭的时候我问秦远:“你不是说订婚吗?问老太太还是直接我们自己定个时间?”

  “啊?”秦远并没料到我会提起这件事情。

  阿土惊了一下,瞥了我一眼,很快反应过来似的:“订婚是好事啊,只是落泽要你照顾了。”

  秦远只是笑笑。我知道我伤到了他的自尊,可是他不想承认,也不想责怪。

  阿土临走前对我说:“不要这样对待别人,也别开自己玩笑。”

  今晚秦远没有看电视,他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说我不知道。事实上我的确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我来说都一样。他专注于他的事时并不会注意到我,这也是他的事,他想了半天,决定还是让他母亲决定。

  老太太很高兴,虽然她谈不上喜欢我,她一直认为我在与她夺她儿子而不考虑我同他儿子在一起时她的感受。但是她还是很高兴,因为盼望已久,儿子终于对她提及成家。于是她说她要在这儿多住些日子——因为她高兴。

  可是,这却增加了秦远的负担,我不希望她住在这儿。并不是说我不愿意孝顺她,只是我不愿与她发生联系,就如同阿土见到秦远时无话可说,这种情况对我和她都是尴尬,而婚姻本身却根本就是一种联系。我不得不思量阿土的话,这到底是否真的符合我。可是我选择这样一种联系,应付她就是我的义务,她不喜欢我不可能比这再合乎常理。因为对着她我真的无话可说,更不必说讨她欢心,仿佛跑路,一时坚持还可以,我只适合短跑。我宁愿一天之中为她做很多事而不必有她四目相接和交流的时候。可这个年纪,谈话是她的特长与爱好,因此这段日子对我来说只有三个字可以概括:“活受罪”。

  曾妤昨晚打电话,听得出的努力压制着情绪。不知道发生了了什么,但无疑与陆离有关。她是知道我和陆离大学时候关系的,但一向都没有介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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