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旗再扬-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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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起来,内心里暗暗地佩服起自己来。开党员大会前,他对自己做了一个透彻地分析,无论是镇党委任命也好,还是全村党员选举也好,兰城村的书记他是板上钉钉——当定了。
这事也怨他爹。他爹犯了一个什么错误呢?也是他自私自利造成的。鲁华明第二次当支部书记一连当了十三年。在这十三年里,他一个党员都没发展,生怕发展了,有人夺了他的权。你想想,十几年不发展党员,党员队伍里哪还有新鲜血液?原来的五十五名党员,十几年死了六个,又回复到他第一次当书记的人数。这四十九名党员中除了鲁含三十八岁,那些都是七老八十的年龄,选书记还是任命书记,不叫鲁含干还能叫谁干?所以,鲁含分析的对。当天晚上,他怀里揣着五百块钱,就一分不少的交给了武壮。一是感激他帮忙告他爹;二是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往外说那些事。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半个月之后,鲁华明知道了自己倒台的原因,气得摔桌子砸板凳,要死要活。打那本着脸,不理鲁含,并叫他媳妇郑花枝与儿子分家,想彻底断绝父子关系。
郑花枝看着孙子虎头虎脑的样子,哪舍得分家,就出来打圆场这边说说,那边劝劝,一个劲的往一块捏合。她对鲁华明说:“你看你,心眼多小,当书记的又不是别人?书记在你身上,还是在儿子的身上,还不都性鲁。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书记又不是叫别人给争去了,你生哪门子气呀?”媳妇这一说,他气消了一半。
那边她又劝儿子,说:“含儿,你这孩子真不懂事,你爹的书记干得好好的,你说你,你给他争个什么劲啊!爷俩谁敢不是干?你快去给你爹赔个理,要不他气死了,你也不好看。”
当即那天晚上,鲁含就给他爹赔了礼道了歉,双膝跪了一晚上。于是,鲁华明又消去了另一半的气。第二天早晨醒来,他爹就和他和好如初了。在吃早饭的时候,他就把他当书记的锦囊妙计一一的传给了儿子。鲁含以后在工作上一试,他爹说的那些招还真管用。一连几年,爷儿俩配合地相当默契,兰城的书记算是两个人当的。
早几年的工作,鲁含干得还算可以。可是,到后来就不行了,小尾巴越翘越高。在家里,他脱离了他爹鲁华明,失去了高参。在外边,他脱离了群众,失去了人心。于是,工作就越干越走下坡路。最后鲁含被镇党委撤了职,开除了党籍。
鲁含被撤职那天掐着脚指头算了算,他一共干了五年半书记,给他爹先闹别扭一年,谁不理谁。后来他又给党员群众闹别扭,一闹又是一年。你说,他在任上还能干出什么成绩来?
官不当了,鲁含就投资购买了一台收割机,原本打算是自己种地用的,不知是谁给他说了那么一句,这玩意也能挣钱。于是,他就开出去给人家割起了麦。一割还行,那一年他挣了有两万块钱。
一个麻油吃香了嘴,第二年,他就到银行贷了款,一下子又买来了两台收割机。几年下来,他小子馿打滚,一下子干大发了。今天中午,他又买来了两台收割机,家里一共有了八台。这条路还真叫他走准了。眼下老百姓的收入年年增高,已经没有人再像过去那样,弯腰撅腚手拿镰刀一把一把地割麦了。哪怕麦子熟透了,没有收割机,人们也不会去用镰刀割麦的。时下是能叫人闲死,不能叫人累死。以人为本吗!
第三章 嘱托 (七)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鲁含是瞎猫碰个死老鼠也好,他是与时俱进了,与时俱进者,进步也!发财也!
鲁含看着那么多的人围着收割机看热闹,心里那个蜜哟!他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风光过,就连当村支部书记的时候也不行。那时候,哪有这么多人到他家里来,即使来了几个人,也是说完事就走。看来,人还是有钱好,有钱有时候比有权都好。在农村即使有权,又能办多大的事?他想到了这里,赶紧地走了过去。他看了看大伙,嘴一咧,笑了笑,掏出了一包好烟。
他打开烟盒盖,一颗一颗地散起烟来:“大伙,吸烟!吸烟!烟不好,凑乎吸。”不一会儿,一包烟散了了,武壮又给他拿来了两包,他打开烟盒盖,继续散着。会吸烟的人,都接过了他的烟。
“大伙,吃过饭了吗?”他首先打破沉默。
“吃过了。”宋金山说:“鲁含,你这两台收割机是才买的?”
“今天中午刚接来。”他一听有人问他收割机的事,可高兴死了。他摆的这阵势,就是想向众人炫耀自己,同时借马家散伙之际,气气马家。以此,来树立鲁家的威望。
“这两台收割机真好。”宋金山说完,走到了两台收割机的跟前看了起来。
“这是新款式,今年刚生产的。”他既是对着宋金山说,又是对着大伙说:“马力大,还省油。”
“多少钱一台?”
“九万九一台。”
“那不算十万块钱一台了?”
“对,对,你说得对。”鲁含喜笑颜开,说:“就算十万块钱吧。你想想,十万块钱,得多少麦子呀!”
“一座麦山。”宋金山用手一比划。
“一亩地,按产小麦一千斤算,得多少地呀。”他高兴地继续引导着。
“一亩地一千,十亩地一万。”他默算着:“得一百亩地的产量。这不龙王搬家,厉害(离海)了。”
“这帐,还真叫你给算对了。”
“所以啊,一般人买不起。老百姓谁有那么多的麦子卖?”说完,宋金山转起了圈子,一个劲地看收割机,好像他第一次见到这玩意似的。
这时,孙怀秀、赵慧英、梅花三个女人嘻嘻哈哈手扯手地从人堆里钻了进来,进来后像看西洋镜似的,这儿瞅瞅那儿看看。当看着一台台收割机整齐地摆放在那里的时候,一下子愣了。愣了半天,才又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赵慧英喝得满脸通红,像鸡下蛋似的。鼻子一囊,说:“乖乖,这下厉害了,**毛上了天。”说完,看着她们俩。
孙怀秀装作没听见,把双眼瞟向了一边。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得,自从她和鲁含好了之后,在公共场合,她从不和别人说鲁含。哪怕是好话也不说。
梅花接话了,她不接不行,要是再不接,那话就掉到地上了。向来,她们三个人在一起,话是不能叫掉到地上的。要是那样,就不是好姐妹了。她说:“**毛能了天,公狗下了蛋。”
哈哈哈哈!两个女人哈哈地笑了起来。接着,孙怀秀也笑了起来。笑完,她骂了一句:两个**。
鲁含看着三个女人,心里非常高兴,直瞅着她们三个人笑。笑笑,也算是给她们打了招呼。接着他没话找话地说:“三位美女,请参观指导。”
“鲁兄弟,你真厉害。”赵慧英说完,拉起梅花的手就走。一下,把孙怀秀凉在了那里。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鲁含没有觉察到孙怀秀的尴尬,认为是和她说话的好机会。他问:“秀,怎么样?”
孙怀秀看了一眼远去的赵慧英和梅花,接着先向他抛了一个媚眼,然后说:“这就是你那天说得,给我的惊喜?”
他点点头,说:“是,今天中午刚买来。”
她抬起两双妩媚的眼,看了一下两台新买来的收割机,说:“一下子就买来了两台,真惊人。”说完,两眼火辣辣地看着他。
他听着她的赞扬,心里就像谁给放进了蜜糖一样。他给她送去了一个秋波,接着转移了话题:“最近我约你,想你了。”后边这句话,他说的声音很小,但是,孙怀秀听见了。她转脸看看人,一看吓坏了,旁边正站着一位青年。于是,她赶紧地转身,朝赵慧英她们那儿走去。
不远处,鲁华明在他老伴郑花枝和他儿媳妇朱玉霞两个人的搀扶下,蹒跚地走了过来。尽管有两个人扶着,但是,他走得还是很慢。身子一走一歪巴,一走一歪巴。
人越围越多,简直全村的人都来了。但是来的人很有次序,一点也不乱,静静地听鲁含讲着。他讲了一会,觉得没有什么话可讲了。但是,来的人还是站在那里老实的听着,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于是,他又讲开了。
他觉得自己今天讲的话很好,当书记的时候也没有讲出这么高的水平来。他边讲边想,人真是怪了,怎么高兴了,话就多了呢?想讲什么就能讲出什么来?甚至平常想不到的话,这时候也能想起来。下面,他还有很多话要讲,他要讲到所有来的人不想听为止。哪怕只还剩下一个人,他也要讲下去。
这时,哐得一声,锣响了起来,比刚才武壮敲得声音要响得多。人们一听,愣了起来。鲁含正讲到兴头上,咯噔一下停了下来,他觉得是武壮不小心敲得,正要熊他的时候,锣哐得一声又敲响了。
这时,人们像冲开大坝的曹水一样,呼啦一下都转了过去,一下子围在了一个老头的周围。大家一看,只见王有财手里牵着一头毛馿,拿着一面锣,耍起了毛馿。
他用鞭子抽了一下毛馿,边走边唱了起来:“快来看啊!快来看!叫馿今天下了蛋。”
哄得一声,人们笑了,大家笑他王有财有意思。成天见有玩猴的人,还从来没有见过玩毛馿的人呢。
宋金山笑得两眼掉眼泪,他两眼一眨,就知道王有财气不顺,给鲁家捣蛋来了。
还真叫宋金山猜对了,王有财就是气不顺故意过来给鲁含搅局的。
下午,待人们从马家走了之后,王有财是最后一个从马继成那里离开的。他刚一出马家的门,就被西边的吵杂声给吸引了。他到那里一看,鲁含正眉飞色舞地讲演呢。一听,就知道他是显摆。他想,不能叫鲁含这小子嚣张,得搓搓他的锐气。于是就赶紧地回去,拿了过去他买的铜锣,从他老表曹明亮那里牵来一头毛馿,就耍了起来。
哐!锣又被王有财敲了起来。接着他又用鞭子狠狠地抽了两下叫馿。那叫馿身上一疼又跑了起来,他被叫馿拉得乱转圈子。转了两圈之后,他又唱:“快来瞧啊!快来瞧!叫馿今天能下羔。能下羔,能下羔,下了一窝黄鼠羔。黄鼠羔,满地爬,一窝下了整八个。”唱完,王有财的嘴还往停收割机的地方努了努。他这一努,人们有不明白的,这下都明白了。
他一唱完,人们的嬉笑声又响了起来。
鲁华明听着笑声,叫他老伴和儿媳妇架着走了过来。
虽然鲁含离王有财的距离有点远,但是,他听得清清楚楚。心想,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今天作践起我来了,看我揍轻你管换。他牙一咬,攥起两个皮锤,就往王有财那儿走去。
“真捣蛋,真捣蛋,风水轮流转。”王有财又唱了起来:“轮流转,轮流转,好马不如叫馿蛋。”他这最后一句唱词,彻底地掲开了谜底,被瘸了倒地赶来的鲁华明听得清清楚楚。
鲁家四口人真是气疯了。鲁华明气得浑身打颤,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