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醉游记-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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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祭祀的最后一个程序“献酒”,司祝官儿总算宣布大典结束。锡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作势就要往堆放祚肉的地方冲过去,因为按例这些肉都要分给众人吃掉的,不想小辫子又被雍亲王一把捞住,还听见耳边传来阴森森的一句,“不许在这里丢人现眼!”
锡若只能被雍亲王完全没有商量余地地拖着离祚肉越来越远,心里的悲愤之情如同泛滥的黄河水般汹涌澎湃,都已经顾不上自己被拖着走的样子是不是像驴了。
周围的侍卫和典礼官们都使劲地压抑着不敢放声笑,个个忍笑忍出来一副内伤的表情,弄得原本应该无比肃穆庄严的冬至祭天典礼现场,时不时传出不合时宜的闷笑声。锡若在他们的表情里回过神来,连忙回身从雍亲王手里,把自己的辫子抢救了出来。
回到紫禁城里以后,锡若和雍亲王都被老康叫了过去,可是下场却大不相同。雍亲王是被老康温言款语地慰问了一番辛劳,锡若则被老康勒令在乾清宫暖阁里头罚站,弄得他鼻子一酸,差点又想唱“小白菜呀,地里黄啊;没有娘啊,被人踩哪”了。
老康慰问完雍亲王以后,回过头来看见锡若一副被后妈虐待的继子模样,和雍亲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一直紧盯着老康的锡若自然不会放过他们的这次眼神交流,心里不禁暗道不妙,哭丧着脸想道,下次再碰巧穿越,绝对不给皇帝打工!这当皇帝的和要当皇帝的,就没有是一个厚道的,呜……
不过锡若哀叹归哀叹,他并没有忽视老康这些举动背后的意义。派雍亲王代自己出席最重要的冬祭大典,对雍亲王又格外地和颜悦色,人前人后都几乎不肯驳了雍亲王的脸面,对他的儿子弘历也是青眼有加……这是不是代表,老康此时心中,已经对日后传大位于谁初步有了定论?
锡若想到这里,不由得又走了神,等到老康唤回他的魂儿时,才发现雍亲王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锡若连忙动了动站得发麻的腿,免得老康嫌自己磕头的时候动作不够流畅优美,弄得自己离盼望了很久的开斋宴又远了一步。
老康却不言声地紧盯了锡若一会儿,倒是没再说他有失大臣体统一类的话,反倒问道:“饿了?”锡若赶紧点了点头。
老康脸上透出来一丝笑意,转头让李德全摆饭,又指了指自己身前的凳子说道:“坐这儿吧。”锡若已经被老康罚站了一下午,也就懒得再跟他客气,连忙谢恩坐了下来。
老康端详着锡若脸上的神气,又问道:“你又在心里偷偷地骂朕?”
锡若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就顺口说了声“是”,还好话到嘴边时瞥见了老康那副“等你跳坑”的表情,硬生生地刹住了那个行将出口的“是”,用一种怪异的声调说道:“当然……不敢。”
老康哼了一声,说道:“你连在祭天大典上都敢失仪,还有什么不敢的?”
锡若听得后背上冷汗直冒。老康这顶帽子可扣得不小,莫非他真的想通了,准备摘了自己这棵墙头草的脑袋了?
老康看着锡若那副面如土色的表情,却非常不厚道地不再说话,反倒一个劲儿地催着李德全上菜,害得锡若差点就生出了这是临刑前“最后的晚餐”的错觉,连他最爱的东坡肘子吃到嘴里都险些不知道是啥滋味儿了。
不过几口瓷实的肘子肉下肚,锡若终于又找回了自己的IQ,一边吃着他的小肉儿,一边偷偷打量着老康的脸色,慢慢地就放下了心来,胃口又情不自禁地好转了。
这边老康却只吃了几口玉兰片之后,就有些厌厌的样子。锡若见李德全拼命地朝自己打眼色,略一思忖之后便故意大赞桌上的什么什么菜好吃,还壮起胆子跟老康讨离自己远的菜。多讨了几回,老康果然也被勾起了一点食欲,随着锡若把几个菜都尝了一遍,又勉强吃了一小碗米饭之后,终究还是搁了筷子。
锡若只觉得心里一沉,脸上却故意扯出一个笑容来说道:“皇上越来越疼奴才了,把这么一大桌子菜都让给奴才吃了。”
老康听得呵呵一笑,却以一种异常慈和的目光看着锡若说道:“想吃你就多吃点吧。你跟着雍亲王斋戒了好几天,肯定早就馋急了吧?”
锡若被老康那种目光看得心里一烫,险些没把一滴眼泪砸在了碗里头,连忙背过身去用袖子揩着眼睛,嘴里掩饰着说道:“是馋急了,连菜汁儿都溅到眼睛里了。”老康听他这么一说,却立刻让李德全过来帮他看眼睛。
李德全在一旁其实早将一切看得明明白白,却也装模做样地过来给锡若擦眼睛,等到了他身旁的时候,却背朝着老康压低了声音说道:“额附爷您忍着点儿。皇上最近心绪都不好,您千万别勾起他的伤心。”
锡若听得一愣,仰起头正想问李德全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却又听见老康在桌子对面说道:“李德全,你又背着朕捣什么鬼?”
李德全闻声,连忙回过头去笑道:“皇上,老奴没捣鬼。老奴是让额附爷现在先忍着点儿,回头再找点珍珠冰片儿泡的水洗洗。”老康听了他的话,却站起身走了过来,端详着锡若红红的眼睛问道:“这么疼么?要不要朕传太医来看看?”
锡若一听,慌忙摆手道:“不过是一点菜汤罢了,不用传太医不用传太医。”
老康这才露出放心的表情来,却又背着手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这么不当心。难怪胤禛看你看得那么紧了。”说着又回过头来看着锡若说道,“知道么?雍亲王同朕说,你一直以来都太顺了,恐怕还需要狠狠地搓磨一番,才有望成大器。”
锡若听得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雍正大大,我最近没得罪你吧?第二反应却是垂下了头,领悟到雍亲王的话自有他的道理,可是老康接下来的那句话,却让他差点没趴在了肘子盘里。
老康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从明天起,朕就把你交给雍亲王历练。你再犯了什么错儿,朕也不袒护你了。你自己多留点儿神吧。”
非暴力不合作
“般若菠萝蜜,般若菠萝蜜,般若菠――萝――蜜――!”
十四阿哥刚一跨进公主府,看见的就是锡若手指月亮跳脚大喊、旁边连同福琳在内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画面。
“你撞什么邪了?”十四阿哥又好气又好笑地一把拽过那个还在跟月亮较劲的人较劲,却见他一副垂头丧气、仿佛就要被拉去砍头的表情,不觉怔住了,声音也跟着放缓了问道,“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事了?要是真有,说出来爷帮你参详参详。”
锡若抬起头看着十四阿哥,脸上仿佛要挤出水来似的说道:“皇上……把我交给雍亲王历练了。”
“什么?”十四阿哥吃了一惊,随即却皱紧了眉头,又挥手让福琳以外的其他人退开,这才说道,“你不是在内阁里当差当得好好的吗?皇上为什么突然把你调到我四哥身边去?……不行,我看这事儿透着古怪。明儿个我就去见皇上,当面儿问个清楚!”
“千万别!”锡若连忙摆摆手说道,“皇上听雍王爷说我一直当官儿当得太顺当,要好好搓磨搓磨我,这才把我发配去了四爷身边。你可千万别替我出这个头,回头皇上也想着搓磨你一下就麻烦了。”
十四阿哥听得脸色阵阵发暗,握紧了拳头说道:“为什么?我身边就这么个知己的人,四哥他还要夺了去?……我去找他理论!”说着就想往公主府外面走。
锡若连忙一把扯住了十四阿哥,又好笑又有几分感动地说道:“我去四哥身边当差,同你我交好又有什么关系?咱们两家离得这么近,想见的时候随时都能见着。四爷他总不能不让我回家吧?”
十四阿哥想了又想,脸色终究是转不过来。福琳见状便笑道:“十四哥怎么比我还惦记他?放心吧,要是四哥敢霸占我的相公不还,我就去雍王府登门要人,看四哥要不要驳了我这个妹妹的面子!”
十四阿哥有些惊讶地看着福琳,过了一会便看着锡若用力地点头道:“十六妹说得对。四哥要是敢故意扣住你或者陷害你,还有我跟十六妹呢。你别怕!”
锡若却听得苦笑道:“四爷不是那样的人。跟着他虽然辛苦,但是断然不会有被他抢了功劳或是落井下石的事情发生。你们多虑了。”
十四阿哥听得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我差点忘了。你跟四哥历来都很投缘的。看来我还真是瞎操这份儿心了。”
锡若眼睛一瞪道:“谁说的?我要是真被他罚了,还指着你来救我呢。你到时候可千万别不够意思!”
十四阿哥一拍胸脯道:“你放心。我要是不去救你,就是……”锡若笑着推了他一把,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别老拿那玩意儿形容自己,给人听见了不雅。”
“我也是说顺了口……”十四阿哥多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半光头,福琳却早已在旁边笑得不行。
等真到了雍亲王身边办差,锡若方才知道自己先前估计的形势还是太乐观了。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就是!
OK,每天跟着雍亲王跑断腿,他认了;菜里没几块肉,他忍了;加班加得昏天黑地还没有加班费,他也咬牙挺过来了;可是……可是这冷面王怎么能连家都不让他回、半夜三更地还蹲在户部查账呢?!是可忍,孰不可忍,小爷要杀回家跟老婆亲热造人,嗷嗷嗷!
“你再瞪我,明天也不用回家了。”坐在锡若对面、身前同样放着一堆账本的雍亲王异常冷静地说道。
锡若吞了口口水,眼睛下意识地往门口瞟去,却又听见雍亲王说道:“别看了。皇上下旨了,任何人也不得打搅你跟我办差。你就别想着谁来带你走了。”
锡若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料事如神地简直快成个半仙儿的雍亲王,心里却夜半狼嗥道,嗷嗷嗷嗷,老康你不是吧?就算我真的无意中得罪了你,曾经弄坏过你家的花花草草,打碎过你心爱的坛坛罐罐,你也不用做得这么绝吧?大家好歹都这么熟了,你居然忍心把我往死里整?!
雍亲王看了锡若一会,突然又毫无征兆地一个账本砸了过来。锡若摸着额头上立刻隆起来的大包,脑子里某种久远的记忆又复苏了。他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打死也没有勇气操起一个账本砸回去,只好努力用他最严厉的目光控诉着雍亲王的暴虐行径。
“哟,四哥,锡若,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不看账本儿,反倒盯着互看起来了?”十三阿哥胤祥的适时加入,化解了一场险些酿成非暴力不合作运动的危机。
锡若朝十三阿哥露出一副“你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的表情,拼命地用眼神示意他向对面那个监工提醒一声,现在应该是下班回家抱老婆的点儿啦!
十三阿哥接受到锡若强烈的眼神暗示,连忙咳嗽了一声,朝雍亲王笑道:“四哥,都这时候了,您也该回府安歇了吧?公事虽然要紧,可您也要当心自个儿的身体啊。再说您老这么晚都不回去,四嫂该惦记了。”
雍亲王瞟了锡若一眼,冷声道:“恐怕会惦记的人,不是你四嫂吧?”锡若闻声立刻一头扎进账本堆里装死,仿佛雍亲王说的话跟他毫无瓜葛。
十三阿哥却嘿嘿笑了一声,说道:“什么的都瞒不过四哥。我的确是受十六妹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