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醉游记-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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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亲王又问道:“听说那天皇子皇孙去了不少?你的人脉倒是挺广。”
锡若越发听得头上冒汗,便伸手抹了一把脑门说道:“都是些小孩子,谈不上什么人脉不人脉的。”
雍亲王冷冷一笑道:“小孩子,难道就不会长大么?”
锡若听得眉头一皱,心道你还真跟小爷杠上了?一赌气也就硬声说道:“王爷要是觉得我是个是非人,以后别让小阿哥登我的门就是了。您这根高枝儿,我攀不上就攀不上!”
话一出口,雍亲王还没怎么样,锡若自己额头上倒先渗出了几滴冷汗。不过他也真有些被这雍亲王惹急了,所以也就硬挺着不说些挽回的话。
雍亲王看了锡若两眼,又转开头漠然说道:“你要是想走我的门路,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锡若木着脸说道:“那王爷挑剔奴才什么?”
雍亲王被锡若问得愣了一下,沉吟了一下以后又说道:“是你自己见着我就躲的。”说着又瞟了锡若一眼,补充道:“如果你是希望我对你另眼相看,那你确实做到了。”
锡若心里简直哭笑不得。自己明明是希望他压根儿就记不起紫禁城里有自己这号人物才好,什么时候变成希望引起他的注意了?这玩笑可真开大了!
雍亲王却兀自在那边自说自话道:“原本我也只当你是十四弟那边的人,明里暗里地还有些向着老八,可偏偏你又和十三弟合得来,连他都三番五次地在我面前保你。你说你这个人,是不是八面玲珑,各处讨好?”
锡若听得心里头的火气一拱一拱的,又不敢真的发作,便冷了脸说道:“如果四王爷是要教导奴才爱惜羽毛,那奴才感谢王爷的教诲。只是奴才现在烧得有些糊涂了,怕错过了王爷的重要指示,能不能请王爷以后再教训奴才?”说罢就闭了眼装睡。
雍亲王被锡若噎得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锡若听见他一声冷笑,又听见他悉悉索索下床的声音。锡若这会儿真是打定主意,天塌下来也不管了,便由得他去,过了一会儿又听见门板“啪”地一响,顿时松了口气睁开眼来,冷不防却和雍亲王对了个正眼,惊得往后仰身一倒,后脑勺正磕在窗格上,疼得他眼前一阵金星乱冒。
呜……故意的,故意的,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锡若摸着后脑勺上飞速发展起来的大包,咬牙切齿地想道。
雍亲王眼中却露出一种难得的高兴之色,端详着锡若惊怒交加的面孔,慢悠悠地说道:“你脑子不是烧糊涂了吗?那我就跟你说几句糊涂话,你听过就算了。要是胆敢往外传,非但你的脑袋保不住了,就是你想保的那些人,也一并要跟着倒霉!”
锡若惊得脸色发白地问道:“你既然不愿意我说出去,又为什么偏要告诉我?”
雍亲王阴恻侧地一笑说道:“因为王爷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一定要把你这个站在河岸上看戏的人拉下水!”
锡若委屈得只想把眼前这人一脚踢下炕去。我招你了惹你了?不就是平常对你发自内心的巴结少了几分吗?你犯得着因此就让我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提心吊胆地过活?再说,再说我现在哪儿还有闲心站在岸上看戏?老早就在你们兄弟这汪混水里扑腾着了!
雍亲王看着锡若阴晴不定的脸色,渐渐地嘴边竟绽出了一丝笑意。那笑意在他的唇边越扩越大,最后竟变成了一个大笑。雍亲王抬手在锡若脑门上叩了一记,随即往后退开一步,施施然说道:“你好好养病吧。等你有精神了,本王再慢慢教训你。”说着竟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去了。
锡若惊魂未定地看着雍亲王离去的方向,心里回味着他刚才留下的话,自动将之翻译成:你现在精神不济,折腾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本王等你恢复了精神,再慢慢地消遣你。最后得出一结论,看来自己是真的上了未来BOSS的黑名单了。要跑路就趁早,不然真的会跟自己以前说的那样,只怕是杀头掉脑袋也不能收场了。开什么国际玩笑?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才不要变成几百个肉包子去喂狗咧!
七喜
十三阿哥从康熙那里回来,见锡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缩在棉被里哆嗦,连忙几步跨了过来紧声问道:“你怎么了?又难受了?”
锡若对着十三阿哥苦笑了一下,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跟雍亲王之间的这笔糊涂帐,便只摇着头不说话。十三阿哥见他这样,以为他是真的又病情加重了,连忙又问道:“要不我再去找太医?”
锡若连忙从棉被里伸出手来摆了摆,转开话题朝十三阿哥问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皇上又派你差事了?”
十三阿哥一听见“差事”二字,却看着锡若呵呵地笑了起来。锡若摸不透他是什么意思,连忙问道:“你笑什么?”
十三阿哥笑了半晌,突然朝锡若拱手道:“恭喜你多年的心愿就要得偿了。”
锡若错愕地问道:“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十三阿哥伸手拍了锡若的脑门子一记,笑道:“可见真是烧糊涂了,平常早该猜到了。”
锡若心里一动,一把抓住十三阿哥的手问道:“是不是……是不是皇上定了我跟十六格格的婚期了?”
十三阿哥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皇上说了,等四月你的守孝期一过,就让礼部给你和十六妹挑个好日子完婚。”他见锡若一副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又安慰他道:“你放心,皇上知道你常年不在家,如今父母又不在了,婚礼的事情他让我安排一个可靠的人去筹办,公主府的建造也不劳你费心。十三爷一定让你的婚礼办得风风光光,漂漂亮亮!”
锡若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谢过了十三阿哥,心里真是庆幸交到了他这样一个好朋友。只是看到十三阿哥,难免让他想起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雍亲王,心里又有几分惧怕,脸上的欢喜之情不觉淡了下来。
十三阿哥见锡若忽然静了下来,以为他是想到过世的父母,又好言劝慰了几句,然后又交代在隔间里守着锡若的七喜好生照料他,这才辞出宫去了。
七喜等十三阿哥走远了以后,却立刻钻进了锡若屋里,返身把门关好了以后,面露忧色地对锡若说道:“奴才刚才想送药进来的时候,却发现大人的房门关了,不小心就听到了雍王爷和大人说的话。”说着便停了下来去看锡若的脸色。
锡若眼皮一跳,低头接过七喜手里的药碗,又挥了挥空着的那只手说道:“听见了就听见了。四王爷刚才就和我开玩笑,没什么打紧的。”
“奴才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七喜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他略显紧张地朝外面看了一眼,刻意地压低了声音,语调却仍旧很急促地说道:“八爷要我提醒您,比起太子,更需防范的人就是四王爷!他还说四王爷……”
“别说了!”锡若把药碗朝炕桌上一墩,死死地盯住七喜说道,“我不管这些话是不是八爷要你说的。总之以后在我面前,不许再提四爷或是任何一位爷的不是!”
七喜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了起来。他退开一步,语气颤巍巍地说道:“大人以为,七喜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才对大人说这番话的吗?”
锡若一愣,嘴唇跟着动了动,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七喜惨然一笑道:“原来我在大人的心里,就是这么个东西。七喜明白了,以后一定不再打搅大人的清静……”说着掩面便走。
“七喜!”锡若猛地跳下床,总算抢在七喜出门之前拦住了他。他拉开七喜掩面的手,发觉往常那张总是低眉顺目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不禁有些尴尬地搔了搔头皮说道:“虽说是我不好,可你也不至于这样就砸金豆儿了吧?怎么说也是个男人……”
这话刚一出口,锡若立刻就后悔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七喜已经不是“男人”了……
可是七喜听见锡若的这句话,反倒擦了擦脸说道:“大人说得对!我是不该动不动就掉眼泪。”说着又凝视着锡若说道:“在这宫里头,也只有大人真把我跟其他的太监当个人看待,有时候还会在主子们面前替我们兜揽错处。大家面上虽然不说,可是背地里都夸您是个有菩萨心肠的人。我伺候您,固然是因为八爷的吩咐,可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的心!”
锡若听得心里一阵热乎乎的,连忙一把拉住了七喜说道:“你别说了。总归是我今天说错了话,改天等我病好了,一定特置一席给你赔罪!”
七喜摆摆手说道:“不敢当。有大人的这份心就够了。”说着又走到门边屏息静气地听了一会,这才走回来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边上看着,觉得您虽然聪明,却终究还是心肠太软。我不愿意看见您这样的一个人,为了阿哥们的皇位之争,最后落到不如意的地步。所以我就对自己说,只要我七喜在乾清宫里杵着一天,就要护您的周全一天。”
锡若闻言只能苦笑。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似老实沉默的七喜,心里头竟然藏着这么多话,便拉着七喜在桌边坐了下来,又给各自倒了一杯茶,准备听七喜难得的长篇大论。
七喜接过锡若手里的茶,道了声谢后呷了一口,才又接着说道:“我是个太监,这辈子已经是个废人,也没读过多少书,可是‘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也还是知道的。我瞧着您对十四爷,仿佛也是这份心思,可七喜还是要劝您一句,皇子终归是皇子。他们就算在斗争当中失势了,落败了,也始终是龙子凤孙,天家骨血,好歹也能留一个全尸,可是他们身边的人,不是凌迟就是处斩,甚至死得更惨。”
锡若听得心里阵阵发寒,却也不得不承认七喜说得有道理。其实七喜的这些话,他心里头何尝没想过,只是从来没有人对他说得这样明白透彻。他对七喜和其他太监好,其实也只是同情他们处在紫禁城这个社会的最底层,另外也未尝没有帮助自己在紫禁城里站稳脚跟的意图,想不到却换来七喜的一片真心相待,让他简直无地自容地想要撞墙。
七喜见锡若面露愧色,却安慰他道:“大人不必因为我的话而有什么负担。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大人,我也得不到八爷的重用,在乾清宫也不能混到今天的样子。凡事有果必有因,大人只需和从前一样,一切顺其自然,在有些事情上多留点心就更好了。七喜相信,苍天一定会庇佑好人的。”说罢端起锡若递给他的茶杯一饮而尽,又端起刚才送药碗来的托盘,朝锡若伏了伏身子,就和平常一样,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锡若却坐在原地发怔。他原以为自己在皇宫里混了十年,不说全部,至少也看懂了紫禁城的八分,如此才知道,原来自己看到的,仍然不过是这座深宫大院的表皮而已。这里看似平凡甚至是低贱的每一个人,他们每个人其实都有着自己的想法、贪念和欲望,或许也都有着自己拼死也不愿意去忘记和打碎的东西。想着想着,他竟然情不自禁地汗流浃背,连裹着棉被捂汗都省了。
“你怎么不在床上待着,反倒坐在这里发呆?快躺回去!回头病得更重了,又说是爷害的你!”
锡若一听见这个声音,立刻收起了脸上的愁容,转过头朝门口处正大跨步进来的人笑道:“难道不是你害的?”
年大将军
锡若转过头笑道:“不是你说什么‘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