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醉游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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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锡若挪动身体下了床,又踉踉跄跄地打开房门朝后院里走去。守在门口的小厮已经睡着,锡若独自一个人在这不知是清晨还是暗夜的时分,居然也摸到了自己小时候溺水的那个池塘。他怔怔地站在池塘边,看着池水里那个似真似幻的倒影,像是受到某种蛊惑似的朝池水跨出了一步,然后又是一步……
梦醒时分
“你别想走。”
身后突然传出的声音,冷静异常,却又带着某种毫不掩饰的愤怒。
锡若心头悚然一惊,灵台顿时一片清明,立刻从池水退开了一步,额头上跟着沁出了一层冷汗,这才省起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回过身时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苦笑,说道:“原来你没睡着。”
十四阿哥哼了一声,说道:“就算真的睡着了,被你这样笨手笨脚地挪来挪去,死人也该醒了。”一边眼睛却下意识地去瞟锡若身后的池塘,终于还是怒声问道:“你又想跳进去?!”
“啊?不是,我只是……”锡若觑了一眼十四阿哥的脸色,脑子终于又恢复了运转,苦于嗓子还是很干渴,只得声嘶力竭地说道,“我只是很渴,想去喝口水。”这倒也不是假话,他现在真的渴得要死,恨不能把脑袋钻进池塘里大喝一气。
十四阿哥瞪了锡若一会,突然拉起他就朝院子外面走去。锡若一边被他拉着走,一边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对这里,比我还熟悉几分?”
十四阿哥也不答话,只是闷头往前走,锡若只得住了嘴,不一会被十四阿哥拉到了厨房里。锡若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拿起水缸里的水瓢就开始“咕咚咕咚”地灌水。十四阿哥看了他几眼,突然走到外面大吼道:“人都死绝了吗?你们主子要喝水,还要自己跑到厨房里来找!”
不一会,下屋里的灯就全亮了起来。何可乐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手里拎着把茶壶,一边跑一边朝身后的小厮骂道:“我不过走开了一会儿,你就连二位爷去了哪里都不知道。懒骨头,看我回头不揭了你的皮!”
锡若喝饱了水,又把脑袋伸进水缸里搅合了几下,顿时觉得清醒了很多,这才心满意足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转眼却看见何可乐正在拎着方才守门的小厮喊打喊杀,十四阿哥则在一旁横眉竖目地看着。
锡若想了想,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却让何可乐放开了那个看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的孩子,一边接过旁人递来的毛巾擦着,一边朝那孩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瞧着你眼生?”
那小厮一头跪倒在地,哽咽着说道:“回四爷的话,小人名叫张望乡,本是山东人氏,因为前些年黄河发大水,和父母弟妹一道逃难来到了京城,现在父母都已经过世了,我做工养不活弟弟妹妹,就把他们寄放在远方亲戚那里,自己卖身到贵府上,希望能给弟妹挣出一条活路来。今天何管家嘱咐我给四爷守夜,不想一时竟睡了过去,让四爷挨渴找水,小人罪该万死,请四爷责罚……”
锡若不想他一口气竟说出这么多话来,一时间倒有些愣住了。张望乡以为他不肯原谅自己,头磕得越发急了,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请四爷看在我还有弟妹要养的份上,不要把我从府里撵出去。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四爷的大恩大德……”
锡若听得心中恻然,连忙上前去扶了张望乡起来,细细打量了他几眼,觉得是一副老实忠厚的相貌,便朝他笑道:“我刚才是被你一口气说出那么多话给吓着了,不是在怪你。”见张望乡还是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脸色越发地缓和,伸手拍了拍张望乡道:“你这个年纪本来就是贪睡的年龄,睡过去一会儿又有什么稀奇?也没见得就渴死了我。”
十四阿哥却在旁边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也太放纵你府里的下人了。所以才会连口水都喝不上!”显然还是认为锡若差点在醉梦中掉进池塘里淹死,都是这个小厮的错。
张望乡看向十四阿哥的时候,表情越发地紧张,竟不等十四阿哥发话,就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旁边的人也都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锡若这才发现原来十四阿哥吓人的功夫比自己厉害多了,根本就不用直接发作什么人,只要把脸一板,再冷哼那么几声,就很有戏里的县太爷一拍惊堂木的效果。锡若又联想十四阿哥的亲哥哥那副脸孔和老康发火时的样子,甚至是八阿哥、九阿哥和十三阿哥他们的样子,不禁暗道这一家子还真是都挺适合当领导的啊……
何可乐觑着十四阿哥的脸色,又见锡若只是发呆,便过来拉了张望乡想去打他板子。锡若回过神来,连忙叫道:“站住!”
何可乐立刻应声站住,原地一个转身回来,朝锡若点头哈腰地问道:“爷还有什么吩咐?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省得他以后当差的时候不上心。”
锡若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我让你打他了吗?什么时候你在这府里说话,比我还管用了?”
何可乐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拉着张望乡的手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请爷作主。不过教训他,也是……”他偷瞟了十四阿哥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便又壮起胆子说道,“教训他也是十四爷的意思啊。”
锡若看着何可乐,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么说你是准备把我撇到一边,直接认准十四爷当你主子了?”
何可乐被锡若挤兑得一脸苦相,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只得看看锡若,又看看十四阿哥,盼着他们两个先决出一个下达命令的先后次序来。
十四阿哥掏出怀里的金表看了一眼,转头朝自己的贴身随从长福说道:“差不多是上朝的时候了。朝服朝珠送过来了吗?”
长福连忙趋前一步回答道:“回十四爷的话,早就送过来了。轿子也候在外边儿了。”
十四阿哥点点头,又转头朝锡若说道:“你府里的事,你自己拿主意。我就不掺合了。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太过放纵他们,到时候吃苦头的是你自己。”
锡若点头笑道:“我知道了,你赶快上朝去吧。我待会去洗漱洗漱,也就回乾清宫当差去了。”
十四阿哥闻言,皱起眉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味,摇头道:“这样不行。一身酒气地去上朝,会被我皇阿玛训斥的。”
锡若连忙吩咐何可乐去准备热水。十四阿哥却一摆手道:“来不及了。”说罢又转头朝何可乐吩咐道:“给我准备一桶凉水就行了。要快!”何可乐连忙答应着跑开了。
锡若却皱眉道:“现在虽然进了春天,可水还是很凉的。大早上的你用冷水洗澡,回头冻出病来可怎么办?德妃娘娘还不得骂死我?”
十四阿哥却一哂道:“我在外头带兵的时候,寒冬腊月里用冷水洗澡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这会子要是能冻出病来才怪了。”
锡若听十四阿哥这么一说,心中不禁也涌出几许豪情,转头对张望乡吩咐道:“去,也给我备一桶冷水。我也要用冷水洗澡!”
张望乡结结巴巴地问道:“四、四爷不罚我了?”
锡若眼珠子一转,笑道:“你要是赶在何可乐之前把水给我准备好,我就不罚你。”
张望乡听见锡若这一句,立刻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间就已经不见踪影。
锡若失笑道:“他的腿脚倒利索!”
十四阿哥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看来爷跟你说的话,你还是左耳进,右耳出。”
锡若故作严肃地说道:“谁说的?十四爷称赞我的话,我可是全部都记住了的。”
十四阿哥作势要打,锡若却灵巧地一缩脖子避了开去,顷刻间便笑嘻嘻地去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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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以后再也不洗冷水澡来表现自己的男人味了。啊――欠!”
十三阿哥看着那个抱着棉被坐在床上抱怨个不停的人,忍不住笑道:“你的体质也太差了。一个冷水澡就把你洗趴下了,亏你还是个一等侍卫!”
锡若带着浓浓的鼻音反驳道:“抗寒能力跟体质没有必然联系行不行?只是有些人天生就经冻,肯定是皮下脂肪层更厚一些,哼!”
“皮下脂肪层?”十三阿哥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问道,见锡若又没有给他答疑解惑的意思,只好摇头道,“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怪词要从你嘴里冒出来。”
“多了。”锡若忽然一下来了精神,说道,“比如焖锅,水煮鱼,香辣锅,意大利馅饼,慕尼黑烤肠,朝鲜石锅拌饭,哈根达斯……”
“……怎么听起来大部分都是吃的?”
“唔,其实它们全部都是吃的。”
“你很饿吗?我以为生病的人胃口都不好的。”
“我是很饿……啊,四王爷!”锡若接了一句话之后,才觉得周围的温度不大对,转过头果然看见未来的雍正大大正站在门口,仍旧是一副难以捉摸的扑克脸,心里长叹了一声,掀开棉被就想下床请安,却被雍亲王抬手止住了。
“你病着,这些礼数就暂免了。”雍亲王仍旧是冷冷淡淡地说道,又转头看着十三阿哥道,“皇阿玛叫你过去一趟,说是有些军务上的事情要问你。”
十三阿哥连忙偏身下了炕,朝雍亲王点了点头就出门去了。雍亲王自己却朝锡若踱了过来,最后也坐在了炕上。锡若赶紧抱着棉被往旁边挪了挪,尽量不跟这未来的大BOSS抢地方。雍亲王被他的动作逗出了一丝笑意,紧了紧嘴唇说道:“你再挪,就要掉到炕底下去了。”
锡若心道,我就是坐在地上,也比坐在你边上舒服啊,大大!不过也真停止了挪动。先是醉酒,再是感冒,他脑门子到现在还一阵阵地发僵,也就没有多少力气和雍亲王耍心眼儿,只老老实实地像一只冬眠的老熊那样把自己裹紧。雍亲王见他面色潮红,呼吸也有些困难,便皱了眉头问道:“有没有传太医看过?”
锡若点点头说道:“皇上派孙太医来瞧过了,只说是着了风寒,捂出一阵汗来就没事了。”
雍亲王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又盘腿在炕上打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锡若心里却暗自叫苦,心道您老人家要参禅打坐也别挑我这儿啊?就算你不怕我传染给你,我还怕我这病被你冻得好不了了呢……
雍亲王仿佛听到了锡若心里的抱怨,转过头来看着他问道:“你不想我坐在这儿?”
锡若干笑了一声,对这人窥视人心的能耐早已甘拜下风,也就不打算否认。反正现在有老康罩着,这未来的雍正大大一时半会也砍不了他的脑袋。
雍亲王见锡若只是裹在棉被里笑,眼睛里倒是掠过一丝惊讶之色,挪动了一下身体问道:“我听弘时说,你在你生日宴上又是醉酒,又发酒疯的,怎么会闹成这样?”言语之间已经自动换成当年监督锡若棋艺时的教导主任二号的口气。
不过锡若听了这语气倒觉有些亲切,便笑着说道:“古人不是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吗?”
“哦?你很得意吗?”雍亲王表情纹风不动地问道。
坏了,又说错话了!锡若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又连忙打了个哈哈说道:“也不是很得意,只是生日那天兴致好,多灌了几杯黄汤。奴才诗词不精,四王爷也是知道的。”
雍亲王又问道:“听说那天皇子皇孙去了不少?你的人脉倒是挺广。”
锡若越发听得头上冒汗,便伸手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