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醉游记-第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锡若看着无论何时都是一脸高深莫测的四阿哥,忽然眨巴着眼睛问道:“你吃了没?”
皇帝的女儿
四阿哥被锡若那个“你”字弄得一愣,不过却没说什么,反倒看着桌上的菜肴说道:“没有。”
锡若笑了笑问道:“用御膳招待你,不算慢客了吧?”
四阿哥眉头动了一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奢侈的笑意来。
锡若见状,便又起身去找了一副碗筷,当着四阿哥的面把所有的菜都尝了一口,这才向他伸手道:“请!”
四阿哥也不多话,提起筷子就开始吃饭。根据锡若的细心观察,饭量还很不错,全无辫子戏里那副食难下咽的样子。他暗笑了一下,也就不再拘束,大大方方地享用起老康同志送上门的福利来。
等到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以后,锡若又站起来收拾桌上的碗筷。四阿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没有下人帮你做这些吗?那个何可乐呢?”
锡若一边把餐盘杯盏放回食盒里,等着过一会御膳房的人来取,一边回答道:“那小子实在太啰唆,我就打发他回家了。他倒是会定期过来给我送点东西,剃剃头什么的。反正这里饭也有人做,衣服也有人洗,其实并没有多少杂务。”心里却想这里可比二十一世纪的男生宿舍强多了。
四阿哥默了一会,忽然说道:“你真不像个亲贵子弟。”
锡若在心里扮了个鬼脸,暗想我本来就不是,再草根不过的一个二十一世纪平民罢了,脸上却笑嘻嘻地说道:“不过是个人习惯不同罢了。”
四阿哥“嗯”了一声,便不再说闲话,抽出康熙那里拿来的折子,又向锡若讨教了起来。锡若见他问得认真,索性翻出了原文来,两厢对照着给他细讲。
一直讲到后半夜,锡若终于困得熬不住,趴在桌子上就睡了过去,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是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身上还盖着棉被,不觉有些发怔。他回想起昨晚的事情,连忙跳起来打开门,叫过值夜的七喜问道:“昨晚四爷什么时候走的?”
七喜抬起头瞥了锡若一眼,又低下头说道:“四更天从大人房里出来的,在下屋里洗了把脸就走了。”
锡若心里暗道惭愧,看来这雍正大大勤政的习惯,现在就已经现了端倪。他见七喜望着自己欲言又止,一敲七喜的脑袋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学人挤眉弄眼儿的,我不待见。后半夜是你把我弄上床去的?”
七喜点点头,又摸了摸自己被敲的脑门,压低声音说道:“大人和四爷走得这么近,谨防背后有小人言。”
锡若扬了扬眉毛,有意无意地对着外面说道:“四爷是奉旨问话,我也是奉旨回话罢了。谁敢乱嚼舌头?”七喜终是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又慢慢地走回自己屋里补觉去了。
锡若在屋里洗漱完毕,又被康熙叫进了东暖阁里。康熙瞅了瞅他有些发乌的眼圈,问道:“昨晚和四阿哥都是一晚没睡?”
锡若点点头,同时克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哈欠,连忙抱歉地笑了笑。
康熙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巴着炕桌的边缘问道:“我记得你是三月初三的生日?”
锡若连忙应是,心想王母娘娘开蟠桃会的日子,多吉利啊,却又忍不住猜测老康同志的“圣意”。
康熙却低头沉思道:“那很快就十七了。”下一句话却让锡若脸上的喜色尽褪,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老康同志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家人丁虽旺,可是长寿的却不多。现在你身边也该有个人伺候着了。”他见锡若一副傻眼的表情,又补充道:“朕知道你和十六格格亲密,可是她终究还小。其他的格格里,你若是还有喜欢的,不妨告诉朕。朕要是觉得合适的话,就给你们指婚。”
锡若的嘴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最后终于挤出一句话来,却是“我可以等……”
康熙皱眉道:“福琳还有几年才能出嫁,朕也想多留她几年在朕的身边。朕不想因此而误了你的终身大事,也耽误了你尽孝。”
锡若拧着眉头说道:“可其他的格格,锡若还真是没有怎么留意过,如何谈得上喜欢不喜欢呢?”
康熙瞟了他一眼,问道:“朕听说你和十五格格也很要好?你们两个的岁数倒是差不太多。”
锡若心里“咯噔”一下,暗叫道老康同志你可别怂恿我爬墙啊!回头你那宝贝女儿福琳非抓了我去跟永定河里的王八作伴儿不可!
他主意打定,便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气说道:“奴才小时候算过一卦,不宜早娶,请万岁爷成全。”
康熙眉头一剔,问道:“真的?”
锡若咽了口口水,哭丧着脸说道:“假的。”
“你好大的胆子!”康熙猛地一拍炕桌,喝道,“朕的面前也敢随口胡说八道,你是打量朕不会要你的脑袋么?朕的女儿,哪一个配不上你?!”
锡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回皇上的话,都配得起都配得起,是奴才配不起她们,不敢误了格格们的终身。”
康熙面色稍缓,紧接着又问道:“那你就不怕误了十六格格的终身吗?”
锡若伏在地上愣了一下,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她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早知道奴才什么德性儿,也不怕奴才耽误了她。”
康熙紧皱着眉头看了锡若一会,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出来吧。”
锡若猛地一惊,偷偷抬起头来,却瞥见十公主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眼圈已是红了。他脑子里顿时轰然一声,连康熙接下来的话都没听清楚,只能傻愣愣地看着十公主朝自己走来,蹲下,咬牙说道:“我也不怕你耽误了我!”
“可我……呃,奴才怕耽误了公主……”锡若现在脑子里只蹦出来了这句话,便不管不顾地说了出去,紧接着便想道,聂小青,我今天要是为你掉了脑袋,也就认了!逢年过节,你可别忘了烧点游戏光盘给我!要RPG有美少女的!
十公主听见锡若的话,眼泪却如同断线珠子一般滚落了下来,锡若却不敢像往常那样抬手去给她擦,只能木着脸跪在原地。
这时屏风后面却又传来“咯噔咯噔”的花盆底走路的声音,锡若心里一动,刚一回头就看见了福琳表情严肃的脸,顿时傻了眼。搞半天,难道这是婚前压力测试?
锡若抬起头,见老康也是一副左右为难的表情,不觉有些同病相怜,心道这年头,做男人也都不容易呀!
十公主抱着胳膊埋首在锡若身前,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锡若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木炭火架上烤着的一根羊肉串, 分分秒秒都是煎熬,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抬起袖子擦了擦十公主的脸,求饶似的低声说道:“你就别再哭了吧。再哭你皇阿玛真要砍了我了。”
十公主抽噎了几下,慢慢地站起身来,朝康熙福了福身子,就失魂落魄地朝外面走去。锡若看她那副摇摇晃晃的样子,本想站起来去追,看了一眼康熙的脸色,又没敢动弹,只是拼命地向福琳使眼色。
福琳狠狠地瞪了锡若一眼,向康熙福了福身子说道:“皇阿玛,儿臣也告退了。”康熙带着一脸头痛的表情挥了挥手。
等到屋子里就剩下两个男人的时候,锡若因为跪得太久膝盖有些发麻,忍不住挪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偷眼去看康熙。老康同志看了他一眼,说道:“起来吧。”
锡若赶紧爬了起来。老康同志觑了他半晌,作结论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朕管不了。你们自己去理清楚这团乱麻吧。”
锡若心道,您以为我不想理清啊?见康熙没有别的话,便朝他告退,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抓着脑袋朝康熙说道:“那个……皇上,您最喜欢的那株白牡丹,被我一不小心……”
康熙抬手指着他说道:“你这个惹祸精……”
锡若吐了吐舌头,赶紧一溜烟地跑了。
热河风波
康熙四十五年暮春时节,十三格格温琳在她二十岁时受封为和硕温恪公主,嫁给了博尔济吉特氏蒙古翁牛特部杜凌郡王仓津。仓津是蒙古翁牛持部札萨克多罗杜凌郡王毕里哀达赍次子,初名班第,赐名仓津,康熙三十二年袭封的郡王。
温恪公主出嫁那天,十公主敦琳哭送到宫门外,最后昏倒在侍女的怀里。十三阿哥胤祥一路护送公主到翁牛特部,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康熙巡幸塞外,便急忙到康熙驻跸的热河行宫缴旨回话。
康熙简单地询问了几句公主大婚的情形,便转过话题问起了蒙古各部的政务。锡若在一旁听着,心里却有些替温琳公主难过。
康熙问完了十三阿哥的话,转过头见到锡若这副拧眉摇头的表情,便奇道:“你又在琢磨些什么?”
锡若愣了一下,可不敢说自己是因为老康同志对他女儿关心不够、在心里对他吐槽,想了想说道:“奴才是在想,蒙古这么多部落,皇上有多少个女儿也不够嫁呀。”
康熙和十三阿哥闻言都是忍俊不禁。老康拍了一下锡若的后脑勺说道:“瞧瞧他说的这孩子话。都十七了,说话还跟个小人儿似的。都是朕把他给惯坏了。”
锡若嘻嘻笑道:“小人儿还好,别是小人就行了。孔夫子都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康熙瞪了他一眼,斥道:“又在朕的跟前儿犯贫!”锡若扮了个鬼脸,又在康熙的身后老老实实地站好。
十三阿哥却有些惊讶地看了锡若一眼,笑着说道:“早听说锡若在皇阿玛跟前得宠,今儿个可算是见识了。”
康熙慈爱地看了锡若一眼,说道:“朕一看见他,就总想起他大哥容若小时候的那些事儿,有时候是放纵了些。”说着又板起脸朝锡若说道:“你可不要仗着朕的宠爱,就在外头胡作非为。要是给朕知道了你狐假虎威,决不轻饶!”
锡若连忙配合地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那表情让人发噱。康熙和十三阿哥看了他一会,终是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锡若走出十三阿哥见驾的房间,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暗想道:“恩威并济这一套,老康同志可真是玩得熟手。伴君如伴虎可真是个再实诚不过的话了。只苦了我这个天天待在老虎身边的人,时不时地就要担心一下,自己的脑袋是不是下一刻就会搬家。看来迟早还是得向小宝哥学习,卷了这里的金银细软,逃到江南去逍遥。媳妇儿嘛,有聂小青一个也就够了,反正估计她也不会让我讨小……”
正胡思乱想间,十三阿哥却从后面赶了上来,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之后笑道:“发什么呆呢?”
锡若想了想,回身做出一副苦巴巴的脸说道:“在担心自己的脑袋什么时候会搬家。”
十三阿哥被锡若的话吓了一跳,诧异地看着他问道:“皇上刚才不是还对你挺好的吗?怎么就担心会掉了脑袋?”想了想,他又皱眉说道:“还是别的什么人给你威胁了?你别怕,说出来我帮你对付他!”
锡若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地看了十三阿哥一眼,暗想道即便自己真的要倒向十四阿哥和八阿哥的阵营,这十三阿哥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加害的。可就算不是十三阿哥,到时候自己真就能对其他认识的人下得去手么?
一想到这里,锡若愈发心浮气躁,更坚定了日后席卷金银细软、带上老婆开溜的决心。十三阿哥见他沉默不语,还以为是被自己猜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