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简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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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是哪位?
艾亚脸的笑容僵硬,幸好利文跑过来说:“贝茜,有没有吃的?这赶了一天的路,我们都饿了。”
——原来叫贝茜!这个名字隐约有印象,算是对简爱勉强算是好的一位女仆。
之后的事情就变得顺畅起来,因为时间太晚,艾亚被安排到明天再去见病重中的里德太太还有她的两个女儿。而且,这位贝茜话很多,在吃晚饭的这段时间里,艾亚对盖茨赫德府的大部分情况了解得七七八八了,人名也记住了一些,到时即使弄混也不碍事,毕竟离开也有八九年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艾亚天亮起床时,整个盖茨赫德还处于一片宁静中,显然,盖茨赫德没有了女主人的撑场,所有人都慢了下来。一直到十一点,贝茜才说小姐们要见艾亚。艾亚对于这种慢待有过心理准备,不以为然。反正她到这里来的目的不过是来面对一群NPC,然后得到一个关于巨额遗产的消息。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NPC,艾亚不放在心上,如果她们刻意恶待自己,艾亚也不介意得罪她们。
一切如想像般无聊。在餐室里的两位小姐,长得……照这个时代的审美应该还算不错,不过,傲慢把她们脸上的甜美气息消散一空,好象艾亚是什么脏东西,她们不过是忍耐。艾亚自然也不会与她们客气,直接皱着眉离开,在两位小姐讶异的目光中叫贝茜去通知里德太太自己来了。
重病病人的房间总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里德太太的房间更加严重,连光都透不进来,一进屋就有种闷热湿重的感觉,很不舒服。里德太太躺在四柱在床上,只露了张脸,脸色腊黄,整个人处于一种灰蒙蒙的颓败状态。
艾亚走过去,仔细地看她的脸,法令纹很深,下巴坚硬。这种特征长在男人脸上还算得上是一种特色,可长在女人脸上除了刻薄苍老就没有别的说法了。
这个女人,从某个层面上来说,是非常可悲的。没一个人爱她,无论是她爱的还是她恨的,都对她毫无感情。她最爱的儿子约翰除了问她要钱根本不理她,最后还死了。两个女儿只想嫁个有钱男人,对这个母亲更是残酷,住在一个屋檐下,据贝茜说也很少过来看望。到最后,反而是这个完全没有关系的艾亚来给她送终了。
虽然,她的性格不值得怜悯,甚至她也根本不屑于艾亚的怜悯,但,艾亚还是认真地坐下来,细细地听一个病人絮絮叨叨。从简·爱从小如何恶劣,如何不讨人喜欢,到简·爱的父母更让人讨厌,从自家的儿女多可爱,一直说到约翰的死亡就开始要哭不哭地沉默下来。
艾亚也不催她,由着她发挥——也许这是她人生最后一次任性了。最后,她突然发起疯来,处于狂乱状态地说起了自己的梦境,那些可怕的吃人的梦。然后贝茜直接用镇定剂打断了她的狂想。
有些失望的,竟然没直接到达终点。艾亚就这样在盖茨赫德住了下来。自那天没给两位小姐好脸色之后,那两位竟然对艾亚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最少傲慢的表情收了起来,虽然眼底还是存在,但是艾亚不在乎,自然也不会把心思放在她们身上,她们愿意与自己说说话,艾亚也乐意奉陪,做为一个作者,任何人都可能成为主角。于是,伦敦的社交季节的活动就成了两个梦幻少女的主要话题。
那些靡靡的音乐,暧昧的眼神,隐晦的追求,还有甜蜜而暗藏残酷的情话……也许是受到这些新鲜事物的启发,艾亚开始着笔写一个关于爱情与遗产的连环杀人案。一直到大纲完善下来,里德太太终于撑不住了,在某个草长莺飞的下午,在她昏昏沉沉的房间里,恶狠狠地,不甘愿地说到了巨额遗产的事情。
那封信中,让简·爱去马德里,小有财产的约翰·爱先生想要收养侄女简·爱。后面还附有地址。
看到这封信,艾亚心情复杂。只因为这封信,艾亚从此就脱离了家庭教师与女伴的可悲命运。马德拉……也许自己应该去一趟。虽然艾亚不会葡萄牙语,但艾亚很想见一见这位恐怕也不久于人世的约翰·爱先生,算得上是艾亚的亲人与恩人了,在这个世界当孤儿太久,以至于一想到会有一个亲人在身边的生活,艾亚几乎马上就激动起来。也许……住在马德拉也不错,相比之下,英国太冷了。
后天出发去马德拉
在从盖茨赫德回伦敦的马车上,艾亚沉静沉默,背挺得笔直,两眼微垂,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哀伤,毋宁说是肃穆。
——她在伤心。
梅米太太给艾亚这样下了定义。毕竟参加完丧礼之后,有这样的表现,谁都会往这个方向猜测。于是,梅米太太非常知趣地没有去打扰艾亚的忧思,安静地坐在一边,拿出一团毛线编织起来。
可,其实对里德太太毫无感情的艾亚又怎么会为她伤心?虽然会因为一个生命的逝去感叹人生无常,感叹命运难料,却绝不会产生哀伤这种情绪。艾亚之所以会如此消沉,只在于她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发现了一个让她足够恐惧的事实——她竟然在思念那位爱德华·罗切斯特先生。
是的,这个消息让她不愿相信,却在每一次无意识沉思,清醒过来时的思绪一次一次被验证,她想的人确实是罗切斯特,想他对自己说的话,那些低沉的只徘徊在他们两人之间的私语。想他的声音,每一个音调起伏似乎都藏着难以言明的复杂意味。想他的眼睛,黑色的,深沉的,如深渊般让人沉醉的眼睛……这一切让她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承认的过程很痛苦,但艾亚一旦承认了,就决定要面对。这个事实让艾亚更坚定了要离开桑菲尔德,离开罗切斯特,离开英国的决心。
怎么会这样?!艾亚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怎么可能会这样?!人性怎么会如此不可解?从知道自己成为简爱开始,就时不时想起罗切斯特这个名字,真正面对了,存的也是防备之心,怎么会防着防着就防到心里去了呢?
这还不是爱情,艾亚心里知道。虽然会想念,但不会痛,不会觉得离开就活不了。是吧?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孤独得太久,以至于遇见一个难得的交流对象就不知不觉地把他摆在了重要的位置。
自己还是见的人太少了,见的世面太少了,太孤独了。艾亚轻轻揉着自己的手指,在心里给自己找着理由。无论如何,这一次非得离开不可了。
到达罗切斯特伦敦寓所时已经是下午。开门的女仆看见艾亚微微一笑,还没说话,看见艾亚身后的梅米太太笑容立刻放大了一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爱小姐,梅米太太。”
艾亚没说话,做为主管的梅米太太到了自己的地头很放松,直接一摆手:“带爱小姐上去休整一下。对了,主人在不在?”
本来艾亚已经转身,听见后一句话,步子一顿,就听见另一个女仆的声音:“主人昨日刚回来。现在正在书房。”
后面的话艾亚没听见,因为她跟着前一个女仆上了楼。只是——“回来”是什么意思?罗切斯特到哪里去了?他的脚伤……
这一个月来,罗切斯特给艾亚的那张写着地址的便笺完全没有派上用场,两人没有任何联系,甚至连梅米太太在盖茨赫德也没有提到罗切斯特的名字。空荡荡的一个月,现在再次听见,艾亚几乎有种小老鼠从冬日的地窑里爬出来重见天日的感觉。
“请问……”艾亚在进房门之前回过身来,疑惑地问带自己上来的女仆:“这一个月来,罗切斯特先生不在伦敦吗?”
伦敦的女仆明显比桑菲尔德庄园的女仆要活泼得多,一笑还有两个酒窝。也许是接待过很多女宾,所以对艾亚的问题一点也不觉得突兀,笑得灿烂:“是的,爱小姐。五天前,有个姓梅森的先生来拜访主人,然后主人就和他一起回了桑菲尔德。昨天,主人一个人回来了。”
——梅森?!
艾亚几乎是本能地皱起眉来,迅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间的轨道已经运行到梅森来看姐姐这一段了吗?可怜的梅森,现在一定是重伤在身,被罗切斯特运了出去。这些纷杂的想法只是一瞬,抬起头来,艾亚对着女仆微微一笑:“谢谢你带我上来。请帮我准备洗澡水好吗?”
“好的,爱小姐。”应该是得到过命令,这位女仆对于一个身份是家庭教师的艾亚表现出了过度的尊重,知无不言,而且把艾亚的请求当做命令。
这个澡洗得很累。一想到罗切斯特就在楼下,一想到一会儿就要去与他道别,还有他可能会纠缠不清的话语,艾亚就打心底里觉得累,而且抗拒。
磨磨蹭蹭磨磨蹭蹭,还是听见了女仆的敲门声。
“进来。”艾亚迅速地把头发挽起来,回过身来。
还是送她上楼的女仆,对着她一行礼:“爱小姐,主人请您共进晚餐。”
“好的,谢谢。”艾亚悄悄吸了一口气,站起来,跟着女仆下了楼。
站在餐厅前足足顿了三四秒,艾亚才推开门进去。见到罗切斯特的一瞬,之前的忐忑瞬间无存,剩下的只是讶异与担忧。罗切斯特的样子……实在太惊人了。整个人又黑又瘦,两眼凹进去,显得眼睛更深更憔悴更疲惫。看着艾亚的目光没有了从前的肆无忌惮,一触即回,好象在恐惧什么。垂着眼帘,看着面前的餐桌,僵硬地摆了摆手:“爱小姐,坐吧。”声音很哑,而且,没有生气,干巴巴的,比艾亚在桑菲尔德的山野里初遇他时还要绝望的感觉,让艾亚心为之一揪。
木愣愣地坐在了罗切斯特的对面,由着仆人上菜。但显然,两人都食不下咽,一个比一个往嘴里填的动作慢,足足过了十分钟,罗切斯特终于忍不住,放下刀叉,扯掉餐巾,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速度很快,偌大个餐厅就剩下艾亚和罗切斯特两个人,连餐桌上都是光溜溜的,只留了一瓶酒,两只杯子。
罗切斯特起身,把两杯都倒满了,自顾自先喝了一口,停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来,看了眼艾亚,又迅速地移开目光,看着不知道哪个虚无之处,声音低沉暗哑:“爱小姐,一切可顺利?”
“是的,谢谢先生。梅米太太帮了很大的忙。”这倒是实话,盖茨赫德庄园已经没有管事的了,没有了主人之后,那位贝茜也在忙着带着她的一家子另找活路,如果没有对一切事务都管理得井井有条的梅米太太,艾亚恐怕还要半个月才能回得来。
“那就好。”罗切斯特的口气完全没有“那就好”的意思,明显有些神思不属,过了好一会儿,又问了句废话:“里德太太过世了?”
“是的,先生。”艾亚盯着这样的罗切斯特心绪纷乱,想说的话全提在胸口,却不知如何开口,也跟着他嘴上客套。
“那……”罗切斯特也许知道艾亚在盯着他,他微微侧了侧身,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酒,顿了一下,才道:“那么,明天我让人送你回桑菲尔德。”
一听这话,艾亚终于舒了口气,终于找到可以接话的口了,连忙躬了躬身:“抱歉,先生。我不打算回去了。”见罗切斯特闻言猛地转过头来盯着自己的样子,艾亚抿了下唇,拿出那封自家堂叔写的信递过去:“我打算去马德拉。所以,向您辞职并辞行。”
罗切斯特沉默着接过信,信纸在他接过时发出一阵细细的“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