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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妃子不善 坏妃晚晚-第50部分

小说: 妃子不善 坏妃晚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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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傻的卿恒啊。

缓缓地,又想起千绿来。

她今日能出来替他求情,岂止千绯,连我也是,吃惊不小。

忽而,又想起那时候我们还是桑府,顾卿恒要我嫁给他,我拒绝了,她曾说:顾少爷如此赤诚的心,你居然不要?桑梓,你究竟想要什么?”

那是我第一次,瞧见如此沉不住气的千绿。

两次了,皆是为了他。

为了顾卿恒。

心下微动,本能地翻身起来。

千绿她,爱的人,是顾卿恒。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微微握紧了双拳,不然,她何以如此反常啊?千绿和千绯不一样,她的心思一直很深很深的,在宫里,每走一步,她都要处处算计,事事小心的。而今日的她……

好几次,她拉着千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其实,早该想到了。

回想起昨日,我对夏侯子衿说的,这世上,有两件事,是忍不住的。

第一,咳嗽。

我并不是要骗他。

第二.便是情。

所谓的情不自禁,怕便是这样。

所以,听闻太后说要打他一百大板,千绿才会惊得昏厥过去。

恐怕此刻,她也与我一样的后悔,我们的自作聪明,将无辜的卿恒卷了进来。若是真的害他丢了性命,我与她这辈子,都将不会安心于此。

偏偏如今,卿恒还不知,他今日瞧见的,并不是他给我的那一盒药膏!

还有千绯呢?她又该如何和顾大人交待此事?

“娘娘。”朝晨进来,瞧见我坐着,皱眉道,“您怎的不休息呢?”

我摇摇头,开口道:“睡不着。”

闻言,她也未说什么,过来半跪于榻前道:“药膏取来了,奴婢给您涂上。

我“嗯”了声,伸出手来。她用指腹沾了,小心地为我涂上去。此刻已经没有之前疼了,只要不用力,便已经感觉不出疼痛。

本想问问她晚凉如何,想了想,终是作罢。

二人在暖阁内又待了会儿,便听得外头眷儿的声音传来:“朝晨,娘娘起了么?”

我扶了朝晨的手出去,道:“本宫早就醒了,太后要过佛堂去了么?”

眷儿见出去的是我,忙低头让至一旁,小声道:“太后休息好了,让奴婢来请了娘娘,一道过去。”

“那便走吧。”我抬步出去。

她应了声,忙跟上来。

太后此刻换上了素色的衣服,连着头上繁复的头饰都拆了去。她瞧我一眼,倒是也未说什么,只扶了宫婢的手朝前走去。

我跟在她的身后,穿过她寝宫前的院子,到了后面的轩阁。

只见太后挥手屏退了宫婢,我朝朝晨看了一眼,她忙放开我的手,不再上前。此刻,只我与太后二人上前,入内,才瞧见正中一间便是佛堂。

正南的墙上,一个硕大的“禅”字,笔锋凌厉,颇有龙飞凤舞的势头。

太后过蒲团上跪下,取了一旁的念珠,又一手敲打起木鱼,低声道:“哀家的左边放了佛经,檀妃在那里抄。”

我才瞧见,那里已经放置了矮桌,后面也置了一个蒲团。桌面上,早就备了文房四宝,连墨都已经为我研好。那佛经放在最上面,有些惊讶,只一本《四十二章经》,并未瞧见厚厚一叠的恐怖场面来。

我轻声过去坐了,取了一旁的笔,蘸上墨水,用戒尺重新压平了宣纸,翻开经书的第一页,才下笔。

手腕处用不了力,不过下了一笔,便觉疼痛。

咬着牙,一笔一划地写着。

芳涵说,要我不必与太后提及我手伤的事情,我不知,她究竟是想到了什么

摇摇头,吃力地写着。

勉强抄了一页,兀自浅笑,这字可真不像是我写的。

悄然看一眼太后,见她闭着眼睛,专心地敲打着木鱼,一手缓缓地拨弄着手上的念珠,口中念念有词。

整个轩阁之中,除了太后口中发出的细微的声响,便再听不见任何声音。我不自觉地,连呼吸声都放轻了些许。

安静下来,不免,又要想起顾卿恒。

责罚已过,我不知,他究竟如何了?

赫然闭了眼睛,手猛地一颤,又惊诧地睁开,才瞧见底下的宣纸上被长长地划了一条墨印。心中大骇,忙换了一张新的,重新抄了一遍。

抄了好几篇了,手腕处似乎越来越疼了,我咬紧了牙关,抬手擦去额角的汗

忽然,听太后开口道:“檀妃,何为‘口四者’?”

我吃了一惊,忙答:“两舌。恶口。妄言。绮语。”

她又问:“两舌又是何解?”

我虽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也只好回答道:“臣妾以为,两舌即指两头话。”两舌并不是指一个人两个舌头,而是指一人说两种话。好得好听点,便是圆滑。说得难听点,便是搬弄是非。

太后轻笑着,又道:“哀家以为檀妃对此见解很深啊。”

我噤了声,佛经我不过是第一次接触,又哪里来的见解很深?莫不是我方才说的话,有问题么?

隔了半晌,听她才又开了口,却是道:“哀家听闻昨夜皇上去了你宫里。”

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先应了声:“是。”

她又问:“皇上的病如何?”

握着笔杆的手微微用力,腕处传来一阵痛。我才知,太后也是要试探我,所以才先警告我不要说两头话。只是昨日夏侯子衿便说,这一次,想看看太后会否心软。

思忖着,究竟该如何答话。

那木鱼声依旧,她自顾自道:“今早哀家听说皇上并未缺席了早朝,想必他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其实,太后还是关心他的,我只是不知他们母子之间究竟有着什么事情,需要两厢不妥协。

便开口:“今早皇上离开的时候还发着烧,李公公原先想要皇上歇息的,只是皇上执意不肯。”

太后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睁眼瞧着我,皱眉道:“那可有宣了太医来瞧?”

我忙道:“臣妾起了便来了熙宁宫,此事臣妾不知。”

“那药呢?”

“昨夜咳的厉害,臣妾喂他喝了止咳的汤药。”

闻言,太后便也不再说话。那木鱼声再次响起来,她又闭了眼睛,只是口中.不再念念有词。

我亦不再说话,这件事到底牵扯到什么,我还不清楚,所以我不能妄自去揣摩。

整个下午,都不曾听见太后再说话,桌上的宣纸被我用完了一张又一张。

直到过了申时,才听太后叹息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我忙起身去扶她,她倒是未过去看我抄的东西,便转身出门。

出了轩阁,便见一个太监上前来道:“太后,顾大人求见,在宫外等候多时了。”

我心下一惊,不过转念又一想,顾卿恒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爹会来,再正常不过。

眷儿上前来扶了太后,听太后道:“知道了,让他去厅内等着,哀家去换了衣服便去。”

“是,奴才这就去。”太监躬身退下去。

太后复又看向我,开口道:“檀妃回去歇着吧,明日再陪哀家。”

“是。”我点了头,便由朝晨扶着回了东暖阁。

关了门,朝晨才急着道:“娘娘,太后没问您手伤的事情吧?”

我摇头:“我抄的经文太后连瞧都未瞧,不过我不说,她也不知。”我还是认真抄的,不过是慢了点儿,再者,那字稍稍难看了些罢了。

也许芳涵说的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闻言,朝晨才算放了心。

扶我过桌边坐了,她帮我倒了水,才小声道:“娘娘,奴婢也是才知,原来白日里被拖出去那侍卫,竟然是顾大人的公子啊。”

她的话,说得我一惊,杯中的茶水差点便洒了出来。

朝晨轻呼一声,忙帮我端住茶杯,她只以为我是手上无力所以才会这样。

朝她瞧了一眼,顾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那么想必方才传话的公公,也站了许久了。朝展会听到一些情况,也属正常。

搁下了茶杯,我轻声道:“无碍。”

她取了棉布,小心地将桌面上的水渍吸干,才又侍立于一旁。

开口欲问她,又想起芳涵告诫我的话,她希望此事,我不要再管。可,终是忍不住啊。

深吸了口气道:“本宫与太后在轩阁待了一下午了,顾大人也等了一下午么?”

朝晨点头道:“是,此番顾公子出了事情,顾大人又独他一子,太后网开一面,顾大人是来谢恩的。据说前面的责罚才完,他便急急地来,却不想太后过了轩阁去诵经,无人敢扰,他便只能等着。”

听了她的话,悬起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些许。

她一句“责罚才完,他便急急地来”,已经告诉了我,顾卿恒还活着。

活着……

想着,忍不住颤抖,我根本无法想象,他若是挺不过去,我当怎么办?

朝晨已经转身,又取了药膏来为我涂,一面道:“娘娘,奴婢以为,这顾公子还真是痴情之人。听闻庆荣宫的那宫婢都已经死了,他只要一句不认,也犯不着受那么大的罪了。奴婢还听说,杖责之时,他连一声都未吭。八十大板呢,若是常人,哪里还能不呼天抢地的?”

手猛地颤了一下,扯到了伤处,我不禁皱眉。

朝晨吃了一惊,忙跪下道:“娘娘恕罪,奴婢一时失手。”

唤了她起来,我忙道:“太后不是下令一百大板么?如何变成了八十大板了?”

“哦,也不知为何皇上知道了此事,李公公来传了圣谕,说减了二十大板。”朝晨又小心翼翼地替我涂药。

原来,夏侯子衿也知道了此事。

或许,是顾大人去求情,故此他才会要李公公来传口谕的吧?

我也不能再问顾卿恒如何的话,只嘱咐她道:“日后此事再不能提及。”

朝晨未看我,只点了头道:“是,奴婢谨记。”

在房内坐了会儿,觉得太过沉闷,便与朝晨一起出去。

在熙宁宫外头,意外地瞧见了千绿。

她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她还真是娇弱。

见我出去,她的脸色一沉,礼数却依然没有忘记半分,朝我俯身道:“嫔妾参见娘娘。”我正诧异呢,居然未曾瞧见菊韵。

我让她起了身,回头向朝晨道:“你远远地跟着便是,本宫与惜嫔说几句话。”

“是。”朝晨应了声,便退开去。

千绿的眸中有些讶异,我开口道:“今日之事,究竟是你一开始便算计好的.还是如何?”

她咬牙道:“论心计,嫔妾哪及得上娘娘分毫?娘娘的心也不是一般的狠啊,对待自己身边的宫婢也毫不手软!直叫嫔妾惊叹。”

看着她恨极的样子,看来是真的不知。

浅笑一声道:“说起这个,本宫应是还不如荣妃吧?本宫的宫婢不过是关了静闭,她的宫婢那可是直接处死的份啊!”

千绿一时语塞,我瞧着她,又道:“只是本宫最想不通的一点,你们不是顾大人的人么?何苦将祸事牵连至他的身上!”

听我提及顾卿恒,千绿削薄的身子狠狠地一颤,死死地咬着唇。

见她不语,我试探性地开口:“借顾大人的手进了宫,莫非你们姐妹如今想过河拆桥么?”

否则,我再也想不出,千绯如此做的原因了。顾卿恒出事,不管生死,顾大人都绝不会不管的。

她忽然瞪着我,狠声道:“娘娘以为所有人都如您一样心狠么?”

我怔住,不明白她的话是何意,听她又道:“您最是清楚,往日在桑府的时候,顾少爷如何待您?”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唤他,顾少爷。

可,卿恒如何待我,我又怎会不知?他待我,比任何人都好,他疼我,胜过他自己。

然,对着千绿,我只觉得心中有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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