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不善 坏妃晚晚-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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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吸了口气,此事,权当它已经过去吧。
“怎的不睡?”他突然低低问着。
我怔了下,他又道:“你现在有了孩子了,应该多休息。朕难得有空过来陪你,你倒是好,一点面子也不给朕。”
我笑言:“皇上又是燕窝,又是陪睡,倒让我觉得不适了。”其实,有了孩子,还和以前一样啊,只是他太紧张了。
他却皱眉道: “朕昨日和二弟三弟赏月饮酒了整晚,如今正困得很。你若是不睡,朕也只能不睡。可是朕不睡,好累啊。”
好笑地看着他,这几日处理着姚行年的事情,他哪里有时间和两位王爷赏月饮酒?他如此,不过是想逼着我睡罢了。
抬手抚上他的脸颊,低语着:“我知道了,皇上快点睡吧。”
他却霍地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有些窘迫,他拧着眉:“朕看着你,还不睡?”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样的夏侯子衿!
无奈地闭上眼睛,忍不住便想笑。
他终也是笑一声,收紧了抱着我的双臂。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睡意真的便上来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待醒来,他果真还在我的身边。
有些吃惊,他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我。
我咬着唇:“皇上看着我作甚?”
他却敛起了笑,不悦道:“真小气,朕不过看了一眼。”
我抿唇笑着,不想理他。这些日子,他越来越孩子气了,处理完前朝的事务,便要来粘着我。
他又靠过来,叹一声道:“你可知,你去大宣的日子,朕一个人多难熬。”
他的俊眉紧蹙,说话的时候,亦是用上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心头微震,低头道:“那时候不选皇上,转向宣皇的事情,皇上却从来不问我。”
他的大掌伸过来,将我的手紧紧地包裹起来,柔软的唇触及我的额角,听他轻言:“朕决定爱你的那一刻,便告诉自己,死不相问。”
一句话,眼泪突然忍不住滑出眼角。
死不相问。
所以,他从来不怀疑什么。即便我与苏暮寒相处,他亦只是吃醋,只是生着闷气。却能一如既往地相信我。
“皇上……”哽咽地唤他。
他却突然狠狠地蹙眉,咬着牙道:“不许孔努一见你孔努朕这里就疼。”修长的手指,指向他的心窝。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还以为他要说,不许孔努我哭起来,很丑。
宣皇说的对,皇家,也是有真情的。
这样一个值得我去深爱的男子,我还有什么不能包容他的呢?
三宫六院非他所愿,却是他作为一个帝王所不可避免的。如果我因为这个不爱,那么普天之下的帝王,不都是可悲的么?
没有人,会不渴望真爱。
他为了我,可以连命都不要。甚至是,命在旦夕,还能千方百计地为我铺好今后的路,桑梓啊,你还求什么呢?
他瞧着我,突然一句“好疼”,我才猛地发现,眼泪依旧涌了出来。
边哭着,边笑着:“皇上真的疼么?”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继而一头栽了过来:“痛死了,你还不收手?”
我亲亲他的脸,骂道:“皇上,你真无赖!”
他往我身上蹭了蹭,得意地道:“你若是舍得,就让朕痛死算了。”
我咬着唇不说话,他拉着我的手,贴在他的胸口,皱眉道:“你不心疼胱努朕……”他突然脸色一变,猛地低下头去。
我吃了一惊,忙扶住他道:“皇上怎么了?”
他这才“嘿嘿”笑起来,抬眸看着我,笑道:“没怎么,就看看你到底心疼不心疼朕。”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多大的人了,还玩这样的把戏!
他仿佛很开心,又粘过来,呼出的气暖暖的。只一会儿,突然翻身起来,又伸手来拉我,一面道:“朕饿了,陪朕吃东西。”
我愕然,他这是拿我当什么养啊。
点心上来了,他却吃得很少,非得逼着我吃。
对着他,我真的又好气又好笑。
这样的感觉,叫做幸福吧。
原来,这就是他爱人的方式,这就是他所期待的孩子。
翌日,两位王爷分别回了封地去。我与夏侯子衿携手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我终于,得以瞧见晚凉。她走在晋王的身侧,抬眸朝我瞧来。
隔了好远,我根本,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可,我却仿佛,瞧见了她眸中的泪水。
微微别过脸,他突然低下头来看我。将我身上的裘袍襄得更紧了,拥住我,低声问:“冷么?”
笑着摇头:“皇上在身边呢,怎么会觉得冷?”
他轻笑着,伸手捏捏我的鼻子,开口:“朕发现,你越来越会拍朕的马屁了。 ”
我瞧着他,皱眉道:“那皇上究竟是喜欢听呢,还是不喜欢?”
他微微亨一声道:“朕不是昏君。”
握住他的手,目光又朝城楼下瞧去,浅声开口:“皇上是,难得糊涂。”
否则,他又何以真的会放过晚凉?虽然,晚凉不过只是一个弱女子,是无法给他再构成任何威胁的。只是,若是他以往的脾气,亦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作的人。
他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咬牙切齿地传来:“放肆……”
我轻笑着,放肆了,他还能如何?
两位王爷的车队,渐行渐远了。
李公公上前来道:“皇上,娘娘,这里风大,还是快些回宫吧。”
他“唔”了声,拥着我的身子走下城楼。
二人上了御驾,我靠在他的身上,抬眸看他,低声道:“皇上,今日既然出了宫,便允许我去一个地方。”
他皱眉瞧着,很快便答:“好。”
只一个字,甚至都不问我去哪里。
桑府的西郊,有一个坟墓,是我娘亲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死了。我对她的记忆,是很少很少的。那时候,我甚至,是恨她的。也从来,不去想她的好。
是苏暮寒,让我改变了对娘的看法。
下了御驾的时候,御前侍卫欲跟上来,却被夏侯子衿制止了。他携了我的手上前,这里,从来没有人来。坟墓上,杂草丛生。
放开他的手,我上前,伸手将上面的杂草一点一点地拔去。
笑着开口:“娘,女儿是不是很不孝,这么多年了,从未来过。请您不必担心,女儿如今,过得很好。还有……”顿了下,又道,“爹也过得很好。”
我厌恶我的爹,可我却不会鄙夷我娘爱上他的事实。
爱情,有的时候,便是这么不可理喻,不是么?
也许,他千夫所指,可在某个人的眼中,却是最好的。
有些人,说不清哪里好,却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身后之人,只安静地站着,却不上前。
在娘的坟前跪下,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谢谢她生了我,谢谢她赐了我桑梓这样的好名字,谢谢她让我有遇见他的机会……
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娘亲,带给我这么多的感动。
这时,听夏侯子衿冷冷地道了句:“谁?”
我吃了一惊,回头瞧去,见一个人影在前面不远处躲躲藏藏。夏侯子衿警觉地将我拉起,拦在身后,又厉声道:“还不出来!”
那人终是缓缓地走了出来。
待瞧清楚了,我才吃了一惊,爹!
他见了我们,脸色大变,忙踉跄地上前来,跪下道:“草民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皱眉,他如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夏侯子衿朝我看了一眼,冷声道:“大胆,谁准你来这里?”
爹哆嗦着,半晌,才出了声: “回……回皇上,草民是听闻皇上来了……来了桑家主坟地,所以才跟来瞧瞧。”
我好笑地看着他,这里,何时成了桑家的主坟地了?我居然都不知道。
夏侯子衿瞧着他,开口道:“哦?那么,你瞧见什么了?”
爹明显吓了一跳,忙道:“草民……草民什么都没瞧见,什么……都没有听见。”他说这话的时候,壮了胆子看了我一眼,只是极短的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
我方才的话,他该是都听见了。
来这里叫娘的,除了我桑梓,便不会再有其他人。他纵然抵死不信,也由不得他。
很多事情,他都会无法解释。
比如。我的脸。
比如,我如何从檀妃变成了皇后。
比如,当今皇后明明是大宣公主。
好多好多事情,他都想不通。可我知道,他唯一想通的一点便是,我确确实实,是他的女儿,桑梓。
他方才看我的眼神,我便知道了。
想来他会出现在这里,夫人定是功不可没。皇上摆驾前来,很多人便是都知道皇上往这个方向来了。爹定是听了夫人的唆使,来瞧瞧皇上和皇后来作何?
夏侯子衿轻笑一声,开口: “什么都没有看到和听到?很好啊,桑匀。”
爹的身子一震,他大约不曾想到,夏侯子衿居然还记得他的名字。他以额触地,身子瑟瑟颤抖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侯子衿突然朝我伸手:“回宫,朕的皇后。”
抬手,将手放入他的掌心,他紧紧握住,转身朝前走去。
我不免,回头看了爹一眼。方才夏侯子衿是一句“朕的皇后”是否让他悔到肠子都青了呢?
他以为的,连桑府小姐都不配的野丫头,却做了天朝的皇后。
他以为的,不配做他女儿的人,如今是高高的皇后。
这一刻,心里那种感觉,不是激动,却恰恰是,心酸。
身侧之人突然开口:“照理说,皇后的亲爹,朕怎么也得给他安排个一官半职。只可惜了,如今他的女儿却已经不是他的女儿,却是大宣的公主了。”
我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要说我爹那样的人,给他一官半职,他能不能胜任,还是一个问题。其实如今这样,也挺好的。
御驾路过长埭巷的时候,忍不住掀起帘子,透过那悠长的巷子,一直望出去。他没有叫停御驾,只低声道:“那片废墟已经收拾掉了。”
吃了一惊,回眸看着他,他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不过,收拾掉了,又如何?
那雨夜中的小屋,那纱帐后的身影,那嘶哑的声音,那淡淡的气息……
苏慕寒,已经在我的心里。
“要下去么?”他在边上低声问着。
我轻笑一声,摇头道:“不必了,皇上,我们回宫。”
他的目光朝我看来,温柔似水。
伸手,握住我的手,微微收紧,长叹一声道:“朕明白你的心情。”
“皇上。”伸手捂住他的嘴,我轻声道, “皇上不必说,什么都不必说。”
如果可以,他会放过苏暮寒,我知道,我从来,都知道。只是,那一箭,他也未曾能够想得到。
是啊,谁都想不到。
他却拂开我的手,低声说着:“当日他从南诏军营放你回来,便是要朕放过沅贞皇后的命,朕应了,可,朕又食言了。”
他是说,后来又将沅贞皇后交予宣皇的事情吧?
摇着头,其实这事,我不怪他。
他又道:“母后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沅贞皇后在朕的手里,不如给了宣皇,换了他走。”
心头一惊,抬眸瞧着他,他却轻笑一声,阖上双目,抱着我,靠在软垫上。
回想起廖浒的话,苏暮寒的身份,死了也由不得他们带走他。可,宣皇仁慈,应了。我原来不知,这却是夏侯子衿的意思。
他真的,懂我的心情,什么都懂。
感动着,嘴角牵笑。
有夫如此,我还求什么啊?
外头,又下起了雪。
到了皇宫的时候,李公公掀起了帘子,外头,御帐已经候着。他牵了我的手下去,好大的雪啊,漫天飞舞着雪白的一片。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