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鞋弃妃-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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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觉得他应该又睡下了,才慢慢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虽然房间里的光线十分的昏暗,只有月光透着窗户缝钻进来的一点光亮让她可以勉强视物。从棉被起伏的程度,她判断出凤翎应该是又睡下了,顿时松了口气。她蹑手蹑脚地凭着记忆走到了梳妆台前,小心翼翼地坐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让坐在凳子上,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勇气十足地伸出了手……当手快要触及的时候,床上那个比鬼还要讨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想刷牙的话, 就刷吧。”
岚西叹口气,悲愤之至后边平静了,心里对自己说:让他说吧,让他说吧,他长这么大年纪,被一个醉鬼调戏了还不说,还摊上一个不认账的,已经够可怜了。不让他说个尽兴,不是憋死他吗?
岚西决定无论他再说什么,都以沉默应对,她整了整被他打断的“一鼓作气”。趁着再而衰之前赶忙伸手再次往梳妆台上的镜子抓起。这一次,她终于抓到了它,心里却越发紧张,慢慢地,慢慢地把镜子往她这边挪了过来。
“我劝你还是不要看的好。”凤翎少了调侃的声音平平道来。
岚西本来不想理会他,可是被他说中了要害,不由地窒了一下。她早就猜到她现在的脸肯定肿得很难看,就是想知道到底肿到了什么程度而已。他的话让她的猜测得到验证,却也让她愈发想看看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德性。
她又吸了口气,毅然地把椭圆形的镜子拿到了脸前,接着淡淡的月光看了进去。
她左眼角有颗痣,镜子里的她右眼角有颗痣。
她眨了眨眼,镜子里的她也眨了眨眼。
她惊讶地张大了嘴,镜子里的她也跟着惊讶地张大了嘴。
很好!
岚西毅然地把镜子扣到了梳妆台上,欲哭无泪。
镜子里面的那个猪头三居然会是她!?
凤族篇 113 夜半交谈
镜子里面的那个猪头三居然会是她!?
她想到刚刚在镜子里看到的那个好像再次穿越的自己就要崩溃。
那根本就是在上演《瘦身男女》嘛!而且演的还是瘦身前爆肥的郑秀文。泪奔~
瞧瞧,上下眼皮浮肿的跟两个鹌鹑蛋似的,一向自豪的大眼睛被眼皮挤压成了阴险的眯眯眼。鼻头红红的,好像喝多了酒变成酒糟鼻一般。嘴唇肿得像两条香肠。而脸颊大概因为靠近创口的缘故,看起来更可怕,非但好似长痱子一般红成一片,更是如同吹气球一样地膨胀了成了一个圆球,那皮肤上紧绷的感觉仿佛过熟的水果随时都有可能爆开似的。
太可怕了,岚西几乎不敢去回忆刚刚看到的那张脸。是谁说老天爷貌似对她还不算太坏的?这根本就是错觉!它没招呼穿越大神给她紫霞仙子一般的容貌也就罢了,居然还安排给她穿越到猪八戒身上的见鬼情节(注:关于紫霞仙子穿越到猪八戒体内的情节,请看《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这实在是,实在是……
太欺负人了!
她咬牙切齿、横眉冷目地想着。
这时候再回头去想她上次醒来时凤翎是怎么周到地服侍她,那感觉又完全不一样了。
额就……她囧囧地黑了脸。这个原来在她脑海中挺温情的画面,从这一刻起一下子便代换成了美公子抱着猪头三的场景,惊悚程度简直堪比至尊宝和猪八戒站在一起谈情说爱。
她被她想想象力寒得脸上爬满黑线,心中对凤翎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不过,还是不能告诉他,免得他太得意了。
想到这里,她轻轻咬了咬香肠一般的下唇,不得不说,在她恶寒自己的猪头脸的同时,对于凤翎能不在意她的美丑,对她如一,心里还是有几分甜蜜以及得意的。难怪在西式的婚礼上,牧师总是那么问那神坛之前的新人:“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嫁给这个男人)吗?爱她(他)、忠诚于她(他),无论她(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doyou(你愿意吗)?”男女之间,所以莫过如此……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决定大人有大量地原谅他之前的调侃奚落。
她微撇过头,往床的方向看去,没想到这一看,反而把她吓了一大跳,原来不知道何时凤翎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身边,雪白的中衣在黑暗中尤为醒目。若不是她早知道这房中有别人,怕是要以为她见鬼了。
岚西无奈的叹息,心道:知道你轻功厉害,走路跟猫似的,但也不用这么显摆吧?
她抬头对上他在黑暗中几乎跟猫眼一样亮的双眸,试图将她的不满传达过去。
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装傻,只是一霎不霎地看着她,却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
这么对视久了。岚西反倒退却了,若是平时她好好的,自然也不怕他看,但是她现在丑得像个猪头三,又怎么受得了他一直看着她的脸。所谓“女卫悦己者容”,这句流传千年,总是代表了大多数女性的想法,岚西亦不能免俗——这已经和凤翎在不在乎她这个样子或是他是不是对她如一无关,是她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她微嘟着香肠嘴,把头转了回去,背对着他,像是询问却又略带娇嗔地说道:“你不睡觉,起来做什么?”她顿了一顿,忍不住故意讽刺了他一句:“难不成你也要去茅房?”
“没关系的。”他答非所问地声音自背后传来,修长的手指搭上她的肩膀,引来让细微的轻颤,“我最难看的样子你也看过,不是吗?”
岚西愣了一下,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五年前她穿越的那一晚所见到的他,皮肤暗黄没有光泽,左半边脸盘踞着一个形状奇怪的青紫色胎记,几乎占据了半边脸。那时即使脸部轮廓分明,双眸清澈漂亮至极,大多数人也只会把焦点集中在那个可怕的胎记上,而忘记其他弥足可贵的东西……幸好,当时的她,因为前世的生命结束前那段痛苦的经历,比其他的同龄之人在心智上要成熟几分,也因此对于容貌并没有看得太重。……倘若她是在没有生病之前就穿越过来了呢?那她又会是生命样的她?
她的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即又觉得自己十分好笑。现在再去想别的可能性又有什么意思呢?与其去臆想一些不可能改变的过去,还不如好好去珍惜她已经得到的……
凤翎见状岚西一直沉默,大概以为她还在纠结自己的容貌,于是语带安慰地又道:“我记得你说过,你还宁可我是五年前的那副样子。既然你都不在乎,我又怎么会在乎?”
他虽然说得十分平静,但岚西却在一瞬间从他的话中抓住了些什么。她有些了然地眨了一下眼,他说他不在乎,其实他“在乎”,正因为“在乎”,所以就算已经五年过去了,他也一直没忘记哪些人曾在他丑陋的时候、在他势弱的时候狗眼看人低。也许也正因为如此,他明明是性格这么清冷的人, 但对她似乎总要比对别人甚至某些凤家的直系要好一点。……不过,这种事情由她自己来想通,而不是由他亲口来说,还真是少了一分感动呢。
虽然有几分惋惜,但岚西还是很快就想通了:算了,等他这种闷骚的人来告诉她,谁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而现在,虽然她还不知道他对她是不是和她对他一样,但是至少她可以确定一点,她在心中总是有一点和别人不同的地位,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他孩子的娘……
她的嘴角再次勾起了淡淡的笑意,只是笑得肯定丑的很,所以她也没有特意转头笑给他看。
这个时候,她想起了一个已经搁在她心里很久的疑问,之前他曾经说过,若是她想知道,他会找时间与她说。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他好像从来没有找到过时间……还是她不提,他就打算装聋作哑地蒙混过去?
岚西若有所思地扬眉。在漓城的时候,他只告诉她一一的胎毒来自于他,那毒只对男人起效,所以明明她身为中间的媒介,却对她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可是,到底他是怎么中的毒,又是怎么落到柳烟的手中,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她却是至今为止一点也不知道。
现在貌似也是时候问个明白了。否则那个厌恶男人的制毒之人始终会成为她心中的一枚刺,与其在心里怀疑这个制毒之人与他有什么故事,还不如现在就问个明白。
她私定之后,便毅然地开口了:“当年,你是怎么……会落到柳烟手里的?”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寂,沉寂得岚西除了自己的心跳“通通”在耳边响起以外,其他什么也听不到了。
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岚西的心情因为凤翎的沉默起了微妙的变化。她几乎有一种冲动想软言对他说,如果他不想说的话,那就别说了——哎,一个女人在她对一个男人心动的同时,是不是已经注定她处于了弱势?因为她会开始在乎他的心情,在乎他的喜恶,在乎一切他在乎的东西……
岚西不想表现得那么卑微,更不想因为喜欢你上他就把自己看低了,所以就算心里有些忐忑,她还是按捺下了软化的冲动,逼迫自己沉默地等他说。
看了,算是她赢了吧。没过多久,他徐徐的声音终于响起:“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一一的胎毒传男不传女吧?”
“记得。”她应道。
“那个毒名叫‘恨生’。听说是四五十年前,有一对夫妻,男的善于医术,女的善于毒术,本来可算是夫唱妇随,可是那男子后来却变了心,爱上了另一名女子。妻子心中充满愤恨,便制了一种毒,名曰‘恨生’。妻子以共饮的方式骗那丈夫饮下毒酒。丈夫不疑有他,却没想到酒里面的毒只对男子起效。”
听到这里,岚西已经放松了一些,甚至有心情调侃自己居然胡思乱想地吃老古董的醋。
而凤翎还在继续:“二十七年前,有一个女子与那对夫妇颇有些渊源,偶然得到了这种毒,当初她是想下在我爹的身上,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最后我娘服下了‘恨生’。果然‘恨生’对女子无效,所以我娘安然无恙,直到她生下了我。可能是因为我不是直接服下‘恨生’,虽然它让我身体比旁人虚弱,面容上又因为毒素集中形成了一块很大的胎记,但是它已经没有之前的霸道,也不会危害到我的生命。只是我爹、我娘始终对我心怀愧疚,多年来一方面在外搜寻灵丹妙药试图为我解毒,另一方面也尝试着能不能找到什么奇功秘诀或许可以逼出我体内的余毒,最后他们不知从何处寻到了《洗髓经》,加以改良后,交由我修炼。练了《洗髓经》后,虽然我的容貌还是没有变化,但是身体却好了起来。一直到五年前,族中原本的‘暗’叛变了,”他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地补充道,“这个‘暗’就是那个你听说过的‘血剑’。……这么多年来,这还是族里面第一次有‘暗’叛变,当时应该有信任的‘暗’去追杀叛变的‘血剑’,可是当时新的继任者才刚选出两位候选,尚且幼小,根本不可能去执行追杀‘血剑’的任务,因此族长便找上了我。”
岚西知道关键就要来了,便转过了身,抬头看着黑暗中双臂在胸前交叉的他,只见他乌黑的长发随意地用一个丝带松松地扎到了胸前,下巴微扬,凌厉的眼眸半眯着,掩不住其中闪烁的星光。
“当时,大堂哥初为族长,在族中的威信不比现在,‘暗’的叛变让族人都在等着看他的表现。而我自小除了学堂之外,少与族人往来,因此当时族中几乎无人知道我的武功到底如何,只有大堂哥一次偶然见我习武,才知我的修为。我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