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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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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你要给妾身做主呀,妾身怎么可能害年妹妹,那茶——那茶——”
  “王爷,只有李侧福晋曾近过侧福粳的身,也只有她沾过我家侧福晋的吃食,王爷定要惩治恶人,还我家侧福晋一个公道呀——”
  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等待王爷的裁决。
  “王爷——”竹清挑了帘子立在帘下,“若是再止不住血……”
  竹清脸上的那种泣凉感染了压迫着夏桃。
  史上那独宠后宫、死后以贵妃之身得与皇帝同葬的年素尧便真的要这般去了?
  “你等就没有法子止血?”
  止血,止血,止血……突然一个名词跳入夏桃的脑海。
  “乌贼骨,乌贼骨能不能止血?”胤禛转首便见夏桃直视着地上跪的大夫们。
  “乌贼骨?”那老大夫想了须臾回道,“《黄帝内经》开篇和《本草纲目》上到都说过此物可止血,只是——”他看了看他们的大夫,“并无人真的试过。”
  夏桃想想也是,当初听国学堂一期广播上也说过,古方虽多却苦于无后人敢验,于是便多是失传。
  “那就试试。”
  众人没想到王爷竟然如此裁定,便是夏桃也不敢相信,皱起了眉头。
  这毕竟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哪里是这么容易便定论的?
  “不用便是死,用了却还有一分机会。做与不做可能是一个结果,却总能给伤者一个生机,活者一份心安。去吧,越快越好。”
  夏桃突然就有一份感动。虽然他未必对年氏有几分情谊,可他的决定却总是立世的警言。
  太多次我们徘徊在做与不做,往往权衡的不是生死转折此等大事,不过是颜面可光、利益可保、安逸可在。
  我们在乎得越来越多,付出得却越来越少,于是便在希望——止步——再希望——再止步间,无休止的徘徊、失落、自卑、渺小着。
  也许,从今往后她便要承受一个生命消逝的沉重,却好过见死漠然的无为。我们做过了,才有收获;我们不做,便永远都只是守株待兔的投机。
  于是,便坦然地忐忑。
  天亮时,御医赶到,几针下去再吃了 
 91、第九十一章 落红;似锦 。。。 
 
 
  一幅药,血彻底止住了。白日里又是强灌下一幅药几碗药膳,到日落夕阳红极之时,雍亲王府的四格格诞生了。
  胤禛出得室来,见那霞光如锦,渲染在身后之人愉悦的脸上。于是四格格得名:似锦。
  
  年侧福晋死里逃生,虽只得了个女儿,却叫王爷极是高兴,当日抱着小格格便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据说茶水里参了可出血的芦荟汗,虽量不过几滴却是年氏的身子受不住的。这都是李氏身边一个婢子招供的。
  那李云霞失势之身本是想寻个近乎沾沾年氏的身家,却不想由此惹了从未有过的是非,累得她终康熙朝再没能出得所居西居。因着投毒之事,连见一眼亲子三阿哥都只是逢年过节才能得的恩典。
  开始数月,西居还时常传来李云霞的哭诉、冤念。再往后,便什么也没有了。奴才、婢女们便料想李侧福晋此次是心灰意冷再难意动了。
  夏桃也听过她的哭冤诉,透过高高的院墙从那一端传来。也曾有义愤填膺地骂世,也曾有情意绵绵的情初,也曾有恳恳切切的自醒,也曾有凄凄哀哀的求饶……
  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多久?又能有几多李氏的起起落落?
  她本是株普通的矮杏,却偏要当那独压枝头的牡丹。
  人群往往,几多痴人。为名、为利、为权、为人——不是他们,永远不知这一切值或不值?只存一缕唏嘘。
  “在想什么?”看她一人坐在檐下看那绯红的枝头,胤禛悄悄来到身后。
  “你相信是她吗?”
  “……是与不是,还重要吗?”
  “为什么不重要?至少对她很重要,不是吗?”
  胤禛对她的傻气存着此许的纵容:“每个人都觉得唯有自己是最重要。其实,不过是他人盘中的鱼肉。分的,不过是谁人当熊掌、谁人是草蕨。若想入世,便得清醒。便是死了,也要维持鱼肉的泰然……守一份尊严,无论生死。这——便是我们的世界。”
  忽然便泪由心来。
  她是小人物,安逸着小人物的生活,于是便等不到所谓的神铭。
  他们是掌权者,连尊严都拿来豪赌,于是生死不再重要,斗一个神的最终存在。
  原来,一切都只是战争。区别只是,我们的战场无波,他们的战场风起云涌、沙飞雾漫。
  选择了平淡,便要耐得住寂寞。选择了风沙,便只能在吞蚀中吞蚀他人或被人吞蚀。
  两种战争,并世并存,却遥遥相隔。
  因为他,她第一次离天界很近。因为他,她第一次替他们悲伤。
  “傻。”他看见她眼中的泪光,却更愿意看那枝头的艳红。像生命一样的绚烂,像人生一样的悲壮。
  当你我选择了天路,便消磨了情感。李氏她始终不明白,才如此失败,总是失败。曾今美丽枝头 
 91、第九十一章 落红;似锦 。。。 
 
 
  的杏花,也不得不凋落枝下,萎腐土中。
  她傻?或许真是吧。太容易感动,太容易感情用事,太容易上当,太容易原谅,太容易——一切都太容易,唯有生活太不容易。于是便学着容易些。也曾怒过,也曾恨过,也曾痛苦过,最后都不过是自己心里的一根刺,图需自己以血化之。
  李氏,也是如此。自己种的因,只能图个去化解,由不得他人。
   

作者有话要说:对李氏;我总有着太多感情;觉得她就是我;是我身边的人;是太多太多人的挣扎。一步步向前走;去向以为美好的上层;却挣不脱骨子里的本性;不论是三百年前还是三百年后的现在;求一个飞煌腾达的生机。
有些亲看出;我就是以一个穿越女的生活写现今的生活;时境不同;心境相同;各色人物的挣扎同样的原于出身、经历、婚姻、子女……

佛青头

兰花紫




92

92、第九十二章 为什么爱? 。。。 
 
 
  人过二十,眼角出现细纹;人到二十五,胃肠不再如旧硬实;人至三十,一场病去便知生命的消减。
  这场半月才见好的略好的风寒划去了夏桃的力气。没有白加黑,连APC都没有,只是一碗碗腻恶的中药便使她立志保重好自己。
  于是开始每天两次早晚的练太极,极认真地回想招式,极认真地使力开四肢百穴,到真的每每练出一身热汗来。
  “夏姑姑,你练的这个我见过。”那二等婢女负责院内打扫的小意是个活泼的十三岁女孩,一张童贞的脸庞还显得稚嫩的天真。她见夏桃耍了几式,也顾不上别人耍没耍玩,极欲一吐为快。
  “小意,没见姑姑正练着,有什么事等姑姑练完再说。这回子没个分寸,传到别人耳里不是叫人看姑姑的笑话。”那小如年纪最长,也最是严谨,本立在院中看小意和小玉打扫,见她扰了夏桃“晨练”忙出声制止。
  夏桃虽面带微笑却四肢未停,直把这套太极拳练完了,才接过小如递上帕子拭汗。
  “姑姑——”院子已扫完一圈的小意拉把着扫帚又巡了回来,“我现在能说了吧?”
  小如被她气得不行,倒是夏桃扶着她的胳膊叫她不好上前去打那小意。
  “哦?你在哪里见过?”
  “小意果真是见过的,真的。就是那年年侧福晋的长兄住到我们府里客房,我那时刚到府里便在客房里打扫,便见那年家大人每日早起练这套把式呢。原来姑姑也会。”
  夏桃听她这么一提,到果真没错的。虽然现代太极拳已是颇为流行的健身项目,自己也屡次想学,可每每总是懒得花时间。而大学里体育课上学的也早已丢给老师。
  刚刚她打的这套便是允恭所教。当年一路相挟,永宁相知,多的是花前月下、嬉戏伴游。
  夏桃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笑而过,退回后院去洗面净身。
  有些人你注定错过。
  互有好感也只是一段午后的春光。任何时候想来,不痛,只是浅浅的一阵春风。再多,便什么也未曾留下。
  这日傍晚,王爷去福晋院里用膳。
  今天不是她当值,夏桃啃过一个苹果便摆个架子打起太极来。打完一圈已是极累,夏日最后一天灰红夹着偶至的风丝,一屁股坐在檐下便不想再动。
  “想什么?”
  看着像在想什么,其实不过是享受这一刻的平静。
  可他的脸上却传导着一种怒火。
  “在想什么?!”
  拍拍屁股站起来正要行礼,却被突然上至前来的他狠狠地钳住左臂拉至相依。
  “为什么想他?”
  他的字字里夹着寒刀,刹时间冰着夏桃的心神,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发火。
  “为什么要想他?为什么还要想他?为什么?!”
  夏桃最终还是从他狰狞的脸上看 
 92、第九十二章 为什么爱? 。。。 
 
 
  尽一种痛苦,不知为何连自己的心也被他的那抹痛纠裂开来,一胀胀地痛。
  胤禛很痛苦。他原以为,只要她在身边,每日里见上几面,哪怕彼此之间无情无份也很满足,待到对她的情动慢慢淡去便各自归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感情似乎真的变成了习惯,只要她在视线里便再没什么激烈的情愫,仿佛料想的那般,二人间愈加若有似无。
  可心绞却如此突如其来。原来她还在想他,原来他们就是不见也还是如此如胶似漆,原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念“他”,原来她的心从来没有一刻爱过自己!为什么?他很想问她为什么不爱自己?可他说不出口。更见不得她心里没有他。
  难道他对她不好吗?他宠着她像个小姐似的在院里无所事事,他纵着她长不大般好吃懒作,他替她每晚一次次地盖被子,他为她守着一个香红雨远离分争,他为她疏亲子、远戴铎……即便是恨她弃他、离他、瞒他之时,他也只要她近在眼前便既往不咎。他本以为她对他还是有情的,不然不会心甘情愿成长起来为他应下香红雨的一切是非,却不想她竟然以练太极为名、行与那年希尧的旧情。
  他真的对她不好吗?他虽然脾气坏了点,虽然不曾给过她多少好脸色,虽然按不住嫉妒强要过她,虽然把她大暴在整府众人之前,可他真的是很喜欢她的!如果不是喜欢,他根本不会显了本性对她喜怒以形,不会一夜夜如此近得只是看着她,不会明明已经得了她却怕她再如当初那般怕着、哭着……
  他真的很喜欢她。只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叫她知道。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才是正确的……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要如何爱一个人。
  他知道,爱一个人绝不是像皇父那般情多,不然皇额娘不会那般痛苦而逝。也不是老八般刻纵放任,养出个母老虎。
  可喜欢一个人终竟该如何,他却真的无从下手啊。
  一个人痛,是种寂寞。感他人之痛,是种缘份。
  夏桃能够敏感传导入胤禛的痛。这是种不敢相信的心灵感应。他在忌妒吗?
  嫉妒而起的先是怒火,再是痛苦,其次是深深不得解脱的荒芜与落漠。这些感觉都太陌生,他没有办法一次次抵抗却再一次次愈加沉沦。他想求个痛快,只求一个痛快,不要再受她的影响,不要再受她的影响!
  胤禛在吻她。却不如说是在咬她。他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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