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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一见将军误终身-第63部分

小说: 一见将军误终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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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但愿,她永远听不到她父亲的这句话。
    “欢颜也好,宁羽也罢,现下都不重要了,”我冷冷勾了唇,“既然走出这一步,我自然做了最坏的打算,展若寒,放我离开展府,否则我便将宁羽与我们母子三人的性命都丢在这里。”
    他静静凝视着我,黑得泛着幽邃冰蓝的眼眸竟是一片的空洞……
    我见过他的浅笑嫣然,见过他的孤寂清冷,见过他的微嗔薄愠,见过他的雷霆万钧,惟独从未见过这样的展若寒,那眸底深深的,浓浓的,俱是一种情绪,哀莫大于心死。
    他就站在那里,身后围着满满的人群,却似俨然无物,孤星般寥落,就连黑眸中总是粲然迸射的星芒都失去了神彩,黑黑的瞳仁都黯淡了琥珀样的光泽。
    那一瞬,我的心竟不可抑制地刺痛了几下,但是却丝毫没有软化自己伪装的坚强,这一步迈出便再没有回头之路,冷冷咬紧牙关,握着珠钗的手心都渐渐渗出了汗水。
    “你走吧。”他的头微微垂了垂,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底已经平静无波,就连那空洞的寥落也找不见了,无嗔无怒,无悲无喜,“我所做的一切,包括腹中的孩子都留不住你,我留着你的人还有什么意义……”
    “好,”我咬咬牙,“我需要一辆四乘马车,出了这院子,离开洛阳城我就会将宁羽放下来,将军只能派一名家仆跟着我,待我们离开,他才可以将宁羽安然带回来。”
    “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讲条件?”流苏忽然又暴怒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腰刀,尖声叫骂着,“赫连云笙,识相的快点放下宁羽,不然将你碎尸万段!”
    “照她说的做!”他冷冷截住了她的话头,对着府丁下了命令,府丁们忙领命离去,家眷们面面相觑,唯有老夫人暗叹一声,顿了顿拐杖,点点头,“,冤孽,冤孽……既是这样,早些散了也就罢了。”
    我持着珠钗紧紧抵着宁羽的咽喉,盯着展若寒谨慎地迈出了大门,他做了个手势,众人纷纷闪出一条路来,我一步步踏上了院落中的青砖路。
    雪后的小径虽然打扫过,却仍是有些微微的冰滑,我必须步步小心,宁羽和欢颜都已经五岁多了,身量渐重,背负着他们行走对我来说仍旧颇为吃力。
    身心又是那般的紧张,背心已经被汗水湿透,刚把宁羽渐沉的身子向上托了托,却觉得腹中忽然一阵的抽痛……
    心头一惊,阵痛来得不是时候,蹙起了眉头,咬紧唇,抑制住这突如其来的疼痛,面上没有露出任何神情,豆大的汗滴却不自禁地顺着鬓角坠落。
    半转着身子,我警惕着身后跟着人群一步步向将军府的大门口走去,素日里不过一盏茶光景的路程竟似遥遥无期……
    他缓缓跟在身后,幽邃的眸光只是看着我,我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不断倾泻的汗水终于凝起了他的眉心,“赫连云笙!”他忽然低低唤了我一声。
    声音还没有落下,院门口处的小径上忽然穿来了急促的奔跑声音,下意识地回头看去,两个府丁顺着大门口的小路气喘吁吁跑过来,一叠声儿的回复,“四爷,车子在大门口备好了!”
    “流苏,你敢!”展若寒的声音却在那一刻骤然响起,就是这一分神的瞬间,一股冰冷的刀风竟劈面而来,蓦然回首,却见一缕寒芒已袭至面前!
    那柄腰刀脱手而出,笔直地向我的面门飞来,辨准方向,侧身,抬腕,在千钧一发之间伸出两指准确地拨在刀柄之上,那柄腰刀便轻巧地回转了方向,向那始作俑者激射而去。
    众人一声惊叫,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已经挡在流苏的身前,挥剑隔开了那柄去势若流星的腰刀,腰刀径直扎入了不远处的一棵古松,扑簌簌震落了满树晶莹的雪花儿。
    她躲在他的身后,脸上虽已经变色,却也未见得十分的惊惶,他冷厉地看了她一眼,“在赫连云笙的面前耍飞刀,简直就是班门弄斧,你也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虽是班门弄斧,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和孩童却已是绰绰有余!”我缓缓接了口,这句话一出,她才是真正的面无人色,方才的嚣张跋扈彻底不见了,整个人不自觉地瑟缩在展若寒的身后,躲闪着我犀利如锥的清冷眸光。
    “只可惜流沙坳的三姑娘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展若寒淡淡道,却忽然神色一凛,犹如电掣一般住了口,“赫连云笙,你想说什么?”
    这一番动作让我的腹痛更加剧烈,眼前几乎是金星直冒,强自稳定了身形,几乎咬破了嘴唇,怀中的宁羽已经越来越重,臂膀酸涩难当。
    “我被你掳掠到这座院子的时候就对你说过,展若寒,你大可不必这般恨我,害死你那心上人的另有其人,只不过,这合府的人都希望那个凶手是我而已。”
    他的身体倏地一震,回头看向流苏,流苏苍白着脸一步步倒退,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是我,不是我!四爷……这个贱人的话如何信得?”
    “四爷,玉蔻却是死在赫连云笙手中,管家余妈等十几个下人亲眼目睹,不要信她的话,她不过是穷途末路才诳语离间!没得为了这个贱人伤了我们一家人的和气!”邱蔚迎上来,斜睇着我,眸光炯炯。
    微微挑挑唇角,我越过众人看着流苏紧紧隐藏入人群的身影,这一刀的凌厉攻势不容小觑,练准飞刀之类的小型刃器自是不易,却难得她可以将一柄随手夺来的腰刀使得如飞刀一般的精准。
    往事在脑海中若电光般闪过,杀死玉蔻的人,必是知晓她身份的人。
    玉蔻与我挑明身份的那一天,余妈曾让流苏给我送一篓新下的石榴,而那日我送玉蔻离开后,却只在院子中发现了那篓石榴,并未看到流苏的身影,想必是她在院中听到了我和与玉蔻的对话,知晓了玉蔻的真实身份。
    青阳郡主被杀的那日,老夫人,邱蔚,绿柳皆不在府中,而是前往秦翰林府奔丧,而流苏却留在了云麾将军府。
    这个当日云麾将军府的通房丫头,本就是一名薛性府丁的女儿,自幼也随着父亲学了一身的本事,若她是杀害玉蔻的凶手,那么一切疑团皆是迎刃而解。
    冷眼看去,提及玉蔻的名字,竟颇有几个人神色紧张,老夫人,夫人邱蔚俱有些神色惴惴,想起当日玉蔻临死前对我的求肯,李代桃僵,婢子代嫁本就是灭族之罪,可展若寒毕竟是欢颜的父亲,即便当日为了解救顾南风我对他进行要挟,也没有想真正让他祸及九族。
    “究竟是谁杀了你的心上人是你的家事,我没兴趣过问,只不过有一个人,却是不同。”我缓缓抬起手臂,绕过展若寒,手指直直指向了人群中神色阴晴不定的流苏。
    “薛流苏,我不在乎是不是你杀了玉蔻,但若被我得知欢颜落水是你的所为,再有相见之时便是你的死期!”我一字一顿,她闪闪躲躲着目光,一点点失去了脸上所有的血色。
    看看我又看看流苏,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着,紫色的长衫都在粼粼抖动,显是心绪不宁,提及了玉蔻,竟然让他在方才那种万念俱灰的状态中复苏过来。
    不敢再多做纠缠,厚厚长袍之下我的双腿都在微微的颤抖,绞痛一阵阵袭来,似有一股热流缓缓自腿间流下,低不可抑的呻/吟之声几乎从唇齿之间溢出。
    坚持着一步步退出到大门口,看到了那辆四乘马车的时候,我几乎要虚脱得倒下去,还好棉衣很长遮住了下身,但是那滚烫的热流让我知晓了即将发生什么……

  ☆、第69章 永不放过

马车由一名府丁驾驶,稳住身子,我回头望向展若寒,“让府丁下来,我要流苏来驾车,另外,我要你的出城腰牌……”
    突如其来的阵痛改变了我原来的计划,顺着棉布裤腿缓缓流下的那抹灼热意味着展若寒看得重逾性命的那个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心中一痛,眼泪忽然冲进了我的眼帘,模糊了我的视线,他料峭的身形在泪光中浮动着,这个我一度曾经希望堕下的孩子如今真的陨落了,竟让我的心如此痛楚。
    现下我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容我驾车,腹中的绞痛让我的脸已经惨白如纸,浑身透着淋漓的冷汗,我迫不得已改变了原有的计划……
    还好宁羽在我的手中,我选择流苏驾车,因为我知道即便流苏再是对待宁羽脾气粗暴,宁羽却是展若寒的心头肉,既然展若寒让宁羽认流苏为娘亲,自然会因为这个孩子高看她一眼。
    宁羽是她在展府得以安身立命的法宝,对流苏来说宁羽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方才她抢夺府丁的腰刀袭击我也是因为一时之间急怒攻心,如今冷静下来,有了宁羽这分顾忌,想必会比其他人更便于操控。
    “照她的话做。”冰冷的声音中,一块金光灿灿的方形物体破空飞来,挥手接下,巴掌大小的一块牌子,触手尚带着他的体温,是洛阳城防的黄铜腰牌。
    有了上次逃离长安的教训,我知道决不能再挤在人群中出城,一旦有了变故,纷杂的人群就会成为我逃出洛阳的羁绊,有了这块腰牌,我就可以从定鼎门侧供军士进出的辅门径直出城。
    洛阳外郭城的南城墙上开了三个门,分别是定鼎门,长夏门和厚载门,定鼎门居中,长夏门位于东边五里,西边二里处是厚载门。
    从定鼎门向西,走过“宁人”“从政”两个里坊,就到了热热闹闹的大唐东都的西市,所以定鼎门是洛阳与西域通商的必经之路,每日都有熙熙攘攘的胡人和大唐客商进出,巍峨古旧的城楼,宽阔厚重的城门,中朝的子民和往来的胡商人流如织,繁荣着大唐的东都
    长夏门是兵道,驻防很多的大唐官军,厚载门除了祭祀大典等盛大的节日并不轻易开放,出了定鼎门通向西域的商道纵横交织,往来的商贩驼马队络绎不绝,出了城后混迹在人群中更容易逃脱。
    展若寒的命令不容置疑,流苏没有争执,只是狠狠地看着我,登上了车子前方车把式的位置,她自幼精于骑射,驾驶马车应该不在话下。
    只要出了定鼎门我就可以见到前来接应的顾南风,十月十七,定鼎门外三里处的老黄檀古树下,这是我们在暗记中的约定。
    展若寒一行伫立在大门口,身后是老夫人,邱蔚,绿柳和一众的府丁们,背负着欢颜,抱着宁羽我上了车子,汗水顺着睫毛打在我的面颊之上,湿漉漉的黏腻,“薛流苏,驾车,到了我要去的地方我会把宁羽安然无恙交给你。”
    她切齿不语,却把目光望向展若寒,他站在怀化大将军府门口,衣衫头发无风自舞,激荡起的真气在周身缓缓流动,丝丝长发迷离了苍白的面庞,“若是你肯回头,赫连云笙,我还会既往不咎,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的眸光深深凝睇着我,向我缓缓伸出了手,那一刻他的眼中天地万物皆为虚无,只是久久看着我,视线像是要穿透我的身体,星眸中满满俱是一种无言的情绪,声音不高,却是一字一顿,似乎凝注了他所有的力气。
    挑了挑唇角,苍凉一笑,这笑容中浸润了太多的痛意,让我的唇都有些微微发抖,“展若寒,愿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不再相见。”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修长的手臂僵直在空气中,他应该还记得,那是我在佛手峰坠崖之前说过的话,只是经过了五六载的时光,一切仍旧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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