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将军误终身-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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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呢?”他的目光灼灼,紧紧盯着我,眼眸一眨都不不眨,“她会怎样?”
我一时无语,无人把握得了赫连云笙这样的女子,将军都不能,我又如何可以一语中的?
他挣脱我的手,举起酒斛仰头向口中倒去,清酒如流,涓涓滴落进他的口中,待我将酒斛抢将下来的时候,那壶酒已经空了。
“若是她不爱我,为何一见面就要我做他的男人?”方才月下初见时的痛苦神色又出现在他的眼眸中,摧人欲狂,“若是她爱我,为何又要这般对我?”
那一刻,我有几次冲动想要告诉他,杀害玉蔻,毁去她容颜的或许另有其人,这个消息可能会让将军心中好过很多,但是我还是强自按下了这个念头。
若那个将军口中的萼儿,真的是青阳郡主李萼,那么这个假借云笙之手,戮害玉蔻尸身的人也许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保守那个惊天的秘密,保护云麾将军。
将军府发生命案,朝中不时有人造访,包括大理寺的仵作,玉蔻容颜已毁,即便她是那位李萼郡主,也不会再有人认得她出来,所以我必须保持缄默,什么都不能说。
扶着四爷回去的路上,他的身形有些踉跄,语声却十分清醒,“前几个月老夫人同我商量过要放一些年长的大丫头出去。”我心中猛地一颤,四爷这话的意思是……
“你已经十七了,又同流苏不一样,虽是个通房丫头,却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我有个贴身的校尉与你年龄相当,家室笃厚,人品一流,还未曾婚娶,若我来为你做媒,必是正妻不做侧室。”
他稳住身形,立在月下静静望着我,“我还你卖身契约,许你一世姻缘,凝眉,你可愿意?”
我的头轰然作响,胸臆之间气血翻腾,面上却没有丝毫动容,不露出一丝的情绪,四爷居然要将我打发出去嫁人,一时之间,让我怔立在那里,茫然失措。
他就那样默默等着我的回答,冷风拂过他的白色衣袂,衬得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深深呼吸了几口清冷的空气,才让头脑渐渐清明,咬了咬嘴唇,舌尖有些腥甜的气息,对着他缓缓跪下,“四爷既说出这话,必是已为凝眉考虑周全,凝眉拜谢四爷恩典,谢四爷成全。”
夜色中,泪水滴滴滚落在他的鞋尖之上,犹如没入暗夜的珍珠,只有瞬间的光芒一闪,便杳无痕迹。
如同他心中的赫连云笙,四爷是我根本把握不了的男人,我从来就没有走进过他的心里,就像那天际皎皎的朗月,只可远观,无法触摸,与其整日望洋兴叹,莫若学会放弃,远远地歆享。
我爱将军,整整五年的光景,不亚于这府中的任何一个女人,正如我说的,女人的爱各显人生百态,而顺从他的心意,让自己放手,让他觉得对我没有任何的歉疚,就是我对爱的表达方式。
他拉着我起来,手掌已经有了一丝的暖意,朦朦月色下,他第一次仔仔细细看着我的容颜,如初见那日,唇角一弯,露出让人心神俱醉的笑意。
“经过这一切,我依旧可以做个纵横驰骋的将军,却再无法给身边的女人幸福,凝眉是个兰心慧质的聪明女子,你终身有靠,也了却我的一桩心事。”
他仰头看看天上的月色,语声中似有无限感慨,“这一阵子,展府笼罩着太多的愁云惨雾,是该有些喜事冲一冲了,我会为你准备丰厚的嫁妆,让你风光体面的出阁,你出嫁的那天,我亲自送你。”
将军向来一诺千金,可是他为我许下的诺言最终却没有实现。
在老夫人和展府众人无限的惋惜和唏嘘声中,在众人的团团簇拥之下,我上了迎亲的花轿。
将军以展府嫁女的规格为我办了嫁妆,我未来的夫君果然是一表人才,人品出众的青年才俊,我不停的偷偷掀起盖头左右顾盼,可是直到我坐进花轿的时候,都没有看见四爷的身影。
听得流苏说,四爷得到了西域回来的消息,说失踪三个月之久的西域将军秦默和那个让四爷爱恨交织的女人赫连云笙居然一起出现在野离部落的荒原之上!
在震天动地的锣鼓喜乐之中,花轿在长安的街道之上缓缓前行,路旁传来流星赶月般密集的马蹄声,掀开轿帘竟看到了四爷率领一众龙武军向长安城门疾驰的侧影!
他的目光径直盯着前方,视线中再没有别的人和物,那一度没有焦点双瞳仿佛又被星火点亮,黑眸中似乎燃起的灼烈的火焰,有仇恨,有痛苦,有激越,有期待,也许,更多的是不死不休的那一种情绪,那是我永远在他身上得不到东西,是深深的爱恋……
情如火,为情执着的人何尝不是那扑火的蝶,四爷,赫连云笙,展府的一众女子,哪个不是如此,在那个瞬间只看到了绚丽耀目的光彩乍现,却顾不得烈火焚身的痛楚。
阖上轿帘,放下我的盖头,在喜乐声中听着那马蹄声渐行渐远,两行清泪顺着盖头滑落,打湿了我娇艳无匹的大红色喜服,鲜红的印渍,像情人心头流出的血。
别了,我的青藤缠绕的少女时光,别了,我的魂牵梦系的白衣将军,一别两地人生,此后各自珍重……
☆、第43章 云笙的筹码
“你掌握的秘密是足以将我诛杀九族的大罪,赫连云笙,你知道吗?”他平静的审视着我,清冷的眼神中有一抹哀大于心死的悲凉,让我微微移开了目光。
“所以,我的筹码对你来说很划算,我只要顾南风平安,这些密信就永远会是秘密。”我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神。
他冷冷一笑,笑声中深蕴着一分苍凉,“一直以来,我总想弥补玉蔻给你带来的伤害,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能让你这般对我……”
“为了顾南风你居然可以如此……赫连云笙,我常常在想,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究竟还有没有心……”他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胸襟,将我狠狠推在冰冷的墙壁之上,我的面颊清晰感受到他呼出的灼热气息。
“只是有件事情只怕你还不知晓,”他凝视着我,眸底的烈火一点一点升腾起来,“你杀死玉蔻之后,我已经将她火化骨灰埋进展家祖坟,并设法让于阗公孙胜的王妃知晓了这个讯息,你既然如此聪慧,能猜到后面的事情吗?”
他控制着我的身体,嘲讽的笑了笑,手缓缓抚上了我的面颊,冰凉的手指轻轻摩擦着我的唇,长长睫毛忽闪着,眼神一点点幽暗下来。
“于阗王妃居然也发生了意外,她的房屋忽然在夜间走水,人不及逃出来,被大火烧得只剩下焦黑的骸骨……”他的声音低而魅惑,熟悉的清冷味道包裹着我,在一室的血腥气味中显得格外冷冽。
我的心中巨震,青阳郡主李萼和婢女交换身份,由婢女代嫁给于阗藩王公孙胜,玉蔻刚刚被杀,做了公孙胜王妃的婢女就死于大火,这意味着……
“玉蔻的确是瞒天过海,她不想嫁给远在西域的藩王,接到皇命之后就在暗中策划李代桃僵,但是作为于阗王妃必然会有宗族画像,若是代嫁的人长得和她不一样,即便计策再完美,终究会有破绽。”
“所以她精选了陪她一同赴番的贴身婢女,那婢女的眉眼身形和她本人竟有七分的神似。”看着我震惊的模样,他的唇角微勾,一抹嘲弄的神情。
“还是拜你所赐,毁去玉蔻面容的几十道刀伤让她面目难辨,于阗王妃知晓玉蔻这样的死讯,只道事情败露,为了不祸及九族遂引火*,也彻底毁去了自己的形容……”他轻轻叹息了一声,眸光深深凝睇着我。
“她们的身材容颜本就相近,这样的遗骨只怕连自己的娘亲也分辨不出,赫连云笙,现在除了我,你也是知晓事情真相的人,只可惜是唯一的一个。”他的手绕过我的脖颈,抓着我的头发迫使我抬起头来。
“你真的很有心,只字不识的女匪居然可以学会这十几个字,可是现在既知道了这一切,赫连云笙,你告诉我,你的筹码在我心中究竟还有多大的价值?”他微微笑了,脸离我很近,眸影中深深都是我溅着血迹的苍白的面庞。
半晌无语,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若展若寒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拿出的杀手锏根本没有点到他的死穴,只是有一事我还是不明白,玉蔻的脸上怎会有几十道的刀伤?
难道是展若寒毁去她的面容,可是为何又说拜我所赐?
凝神思忖的那一分恍惚被他看在眼里,他的手指猛地捏住我的下颌,眸底是深深的阴影,目光在我的脸上上下下流连着,声音低沉暗哑下来。
“过去的几个月,我日日夜夜都在梦想这样的场景,一度我认为你已经死在了丝路之上,玉蔻和那未出世的孩子就死得不明不白,谢天谢地,赫连云笙,你还活着,让我可以慢慢清算我们之间的这笔帐……”
他的眼神浮现了一种无言的迷离与恍惚,忽然低下头来狠狠噙住我颤抖的唇,就那样肆意的,充满疼痛的吻了下去!
那番厮杀让我的全身脱力,身体被他死死按在墙上,双手被他的坚硬的胸膛和战甲紧紧抵在胸膛之上,他的味道漫天漫地席卷而来,虽带着炼狱怒火般的肆虐,却依旧是清馨如莲。
双唇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不知道是他咬破了我的唇,还是我咬破了他的,他就像是嗜血的野兽,强悍的攻城略地,丝毫没有放松。
我大张着眼睛死死盯着他,他也张着眸子眨也不眨的凝视着我,世间那么多情人的吻,再也不会像这个吻一样,彼此仇视却又抵死纠缠,充满着烈焰焚身的痛楚。
呼吸不畅却无力挣扎,只有泪水扑簌簌倾落,他不知吻了多久,过度地攫取着我口中的空气,让头一晕,眼前发黑,紧绷的身体突然像是断线的玩偶一样骤然松弛下来。
“赫连云笙……”恍惚中好似听到他轻轻叫了我一声,打起精神一看,他已经放开了我,我正顺着墙壁滑落到地上,他依旧站在我的面前,低头冷冷审视着我,犹如俯瞰众生的神,高高在上。
我跌坐在血腥的囚室之中,冰冷的地面上都是滑腻的鲜血,方才拼死激战的时候还不觉得,此刻只感觉一股股刺鼻的血腥之气直冲胸臆,心中剧烈翻腾,身体一侧,竟再控制不住扶着墙壁呕吐起来。
本来没吃多少东西,根本吐不出来什么,只是搜肠刮肚地吐出几口酸水。
他怔怔看着我半晌,目光在我的胸腹之间逡巡着,打量着,忽然蹲下身来,拉开我本来就已经破碎的衣襟,抓住我贴身的小衣猛地用力撕开!
裂帛声后,他呆立在那里,我无力阻挡,只是唇角浮上一丝惨淡的笑意,这个世界真的很讽刺,看着我已经四个多月的身子,看着那已经有些显怀的小腹,他的脸色一点点冷凝,变得飞雪般沧溟。
“你……”他顿了顿,幽邃的深瞳闪着灼灼的火苗,“赫连云笙,你居然有了身孕……”
“这个孩子有多大了,他的父亲是谁?”他的手伸过来,似乎想触摸一下我隆起的腹部,我猛地挥开了他的手把衣襟掩上,肩臂紧紧抵靠着墙壁,手臂牢牢环抱在胸前。
在那一刻我也怔忪了,茫然瞪大了眼睛,潜意识中再想不到他能问出这样的话来。
是了,我和他唯一的一次肌肤之亲是在我逃离将军府的前几日,然后我就在他面前消失了四个多月,他当然会质疑这个孩子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