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风雨飘摇-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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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停下来瞪着他,“你这小猴崽子怎的畏手畏脚的?你若怕罚,就老老实实跟着我,其余你都不用管,我自然不会让你蒙受不白之冤。”
他只好苦着脸在后面跟着我,的确是不远,走了一会儿就到了,我站在山谷口却踌躇不前,明明怀念却害怕再一次面对这份感情,我想我永远是矛盾的,一边期盼着,一边抗拒着,害怕失去、害怕受伤,原来我不过也是个怯懦的人,即使它近在眼前,我往前一步就能再次看到,却迟迟的不敢踏出这一步,受不了触景生情。
思虑半晌,我终于毅然决然的转身,身后的小太监一脸疑惑,“福晋,您为什么不进去?”
我苦笑着回答他,“你有过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吗?它叫作‘近乡情怯’。”
你问我答
回到房里时,十二爷已经坐在桌前了,他正喝着茶用余光瞟着我,放下茶盏后又定定地注视着我,直看得我浑身发毛。
自从新婚之夜我的举止让他明白了我的用意后,他便很尊重我的意愿,时常来我这屋里坐坐,讨几杯茶喝,却并无半点越矩的行为,对我也是以礼相待,我感激他是我救命恩人,敬他是个正人君子,也许我们能一辈子做朋友,顶着个十二福晋的帽子安安稳稳的终此一生,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边摇头边发出“啧啧”的声音,“你看你一身的泥点子,好好的一身儿衣裳啊,就这么被你糟蹋了。”
我窘迫的低头去查看自己惨不忍睹的境况,耳根红得快要滴出血来,那原本光鲜亮丽的绸缎面上不知何时多了好些张牙舞爪的泥点子,有些还被风干在了上面,结成了硬块,正可谓是大煞风景。
“穿着这么好的衣裳,却偏偏往那泥地里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多腐败,有钱烧的绫罗绸缎都能当粗布衣服使了。”我用我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望着他,“看它被我毁成这样,我还真是挺心疼的。可我也没想到那路况这么差,我要是早知道的话,就换身旧的出去了。”
他笑着摆手,“你也别自责了,我也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不过是逗逗你罢了,你还傻乎乎的当真了。”
我径自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口大口的往下咽,脑子里就有一个字“渴”,走了这么半天,却压根儿连目的地都没进去,那个小太监心里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白跑了一趟就罢了,还把这身名贵衣裳连累了,阿弥陀佛,真是罪过罪过。
他一把拽住我的杯子,迫使它脱离我的唇瓣,“人家都喝茶都是用来品的,你这么狼吞虎咽的能品出味道吗?”
“茶不就是水加了点儿叶子吗?说到底不就是水吗?水不就是用来给人解渴的吗?讲就那么多做什么?自己活得舒坦就好了呀。”我夺过杯子继续大言不惭,“当嫡福晋就是累啊,一言一行都得仔仔细细的,她们还真以为我是什么大家闺秀,其实啊,我也就是个市井小民,天天自由自在的想干什么干什么,多好!”
他叹了口气,“可惜人生下来就是要受苦的,这一生平平顺顺的还有什么意思?生在帝王家,荣耀和富贵是与生俱来的,可你知道当一个皇子有多累吗?从六岁起,每日寅时就要出来早读,每年只放五天假,元旦、端阳、中秋、万寿、自寿,其余时间全部要上书房,直到十五岁开衙建府才好些。”
十五减六是……这不跟九年义务教育差不多嘛,胤祥也是这么过来的吧,我们现代人上学一年有寒暑假,每周有周末,另外还有几个节日也能休息,刨去这些后,其实也剩不了几天了。但即使这样大多数同学还抱怨连连,当然了,这些人中自然也少不了我。
我张了张嘴,却又闭住了,有件很重要的事,我总在犹豫着要不要问一问,后世都说十二阿哥淡泊名利、不屑于皇位之争,可事实真的如此吗?无上的权力摆在眼前,他真的从来都没有心动过吗?
他好奇的在一旁打量着我,“看你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
“嗯,这个……”我暗自纠结着,后宫不得干政啊,要是问出来他会不会大发雷霆呢?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顾虑,严肃道,“绮梅、素荷,你们先下去吧,把门也关上,我跟你们主子有话要说。”
“现在可以说了吗?”他在一旁耐心的询问。
不管了,先求个恩典再说,“十二爷,我想问您个问题,我要是问了,您可不能生气啊!”
他一脸好好先生的样子,“行,我答应你,我不生气。”
“您……想要皇位吗?”后面的话越说越快,声音越说越小,像只蚊子哼哼,我都怀疑他是否听见了。
他沉默了一阵子,屋里的气温骤降,紧张的氛围压抑的我快喘不过气来,这才是皇子的气场,无论平时他再怎样平易近人,终归还是皇上的儿子,天威所在,让人不容小觑。
我伸出手去在他眼前晃晃,“您生气了?”
他回过神来,冲我勉强一笑,“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一个女人家,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想起来这么问?”
“哦,对啊,我怎么会这么问呢?”我拍拍自己的脑袋,胡乱的打着马虎眼,对他傻呵呵的笑着,眼神颇为无辜,总是一句话,装得很傻很天真。
他站起来,背着手在屋里缓步绕着圈转悠,“其实以前年轻气盛的时候我也想过,我也是皇阿玛的儿子,有朝一日我们兄弟中势必有人会坐上那个最高的位子,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他说到这儿的时候顿住了,似乎在等待我的评论。
“那您去争取过吗?”我大着胆子问。
“争取?”他冷笑一声,“怎么争取?我没有太子的身份贵重,没有四哥的态度严谨,没有八哥的势力庞大,没有九哥的家财万贯……我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这么大的诱惑摆在眼前,我不敢说我从来都没有动摇过,几乎每个男人的心里都藏着一头雄狮,我们有欲望,有贪念,只不过有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来罢了,但并不能说它就不存在,真正坐怀不乱的能有几个?”
“那您现在呢?您还想要吗?”
他的情绪缓和了一点,笑得自嘲,“想不想的吧,有什么分别?这种好事是不会落到我头上了。我只是想开了而已,毕竟我也是个贪生怕死之人,既然生来就能荣华富贵吃喝不愁,我何必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争夺一份并不属于我的虚妄呢?一旦失败,这风险也太大了些,我觉得不值得。”
我忍不住笑出来,“我还以为您一直是清心寡欲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高估我了。”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一眼,“难道有人生下来就是和尚吗?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看破红尘啊。”
我竖起一根大拇指,“好在您及时悬崖勒马了,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他失笑,“我还以为你要撺掇我去争皇位,给你个皇后当当呢?”
我稍稍嘟起了嘴,“哪儿能啊?我和您一样,都比较惜命。”
他点头,“那还差不多,知道秦桧为什么大奸大恶吗?有一半是他妻子王氏撺掇的。”
我两只手往旁边一摊,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哎呀,这叫做什么?家有恶妻嘛。”
他找个凳子坐下,顺手给我倒了杯茶,戏谑地看着我,“这么说,我可比秦桧幸运多了。”
我丝毫不客气的一口气喝光了他给我倒的茶,“那可不是吗?他对你羡慕嫉妒恨呢!”
他皱了眉,显然不习惯我的说话方式,“什么羡慕嫉妒恨?”
“哎呦喂,不就是把三个词连在一块说嘛,就图个省事罢了,不必深究、不必深究!”我急着辩解,却不想忽然岔一口气呛得我连连咳嗽。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他忙不迭伸过手来给我拍拍背,力道恰到好处,不轻也不重,又问体贴地问我“好点儿了没有?”不知为何,我竟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和胤祥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那么温柔地替我拍着背,那么仔细地嘘寒问暖。果然兄弟间总是有一些地方是相同的,这就是血缘使然。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耻,眼睛看到他的时候,却想起胤祥来,在不经意间就利用十二爷了来怀念他的弟弟,人总是不希望作为别人的影子活着,他若是知道后,心里估计也是不好受的吧。
看来我是要一直活在过去的回忆里了,其实我比谁都明白,太执着与过去的人,是很难向前看的。谁来告诉我,要怎么才能忘了,让我把以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只有忘了,才不会永远痛苦。
他人嫁衣
吃完饭,十二爷一反常态的进了我的屋,我直起眼睛来警惕地看着他,又从旁边抄起本书来,一边假装读着,一边耗着时间等他离开,他竟恍若未觉,打开门把德顺唤来让他到书房给自己拿了几本书,我们分坐在桌子的两边,一人捧着一本书看,颇有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是如坐针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却丝毫没有想要起身离开的意思,我不禁有些恼了,眼皮子也不争气的上下打架,在打了第N个大大的哈欠后,我索性撂了书不疾不徐地开口提醒他,“十二爷,天儿不早了,我得歇了,您也早点儿回去歇着吧,明儿还上朝呢。”
我把“回去”这两个字的音咬得极重,话里的逐客意味明显,我不信他会听不出来,结果他淡淡道:“你歇着吧,我不困。”
“你在这儿我怎么歇?”这句话差点儿被我脱口而出,好在大脑及时恢复了理智,我强忍着怒意咽了口唾沫,略略压下心火,继续把刚才放下的书拿起来看。
看了一会儿,我终是沉不住气,“今儿十二爷是去哪位姐姐屋里?这时辰姐姐们想必都歇了,要不我让素荷先去给您通传一声?”
见他沉默不语,我接着试探着问道,“十二爷这么晚还看着书,是不是朝廷上的事儿还没落听?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您处理公务了。”我不等他答话,便向外边嚷着,“素荷,送爷回书房——”
他放下书无可奈何的看了看我,略叹了口气,素荷已推了门进来,用那种带着遗憾的目光同情地望着我,嗬,这小丫头,她在担心我久日无宠吧?正寻思着好容易十二爷愿意在我这儿待一会儿,可转眼又要走了。
十二爷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背影落寞萧索,冷不防他临出门前忽然转过身来,我心一惊,忙恭恭敬敬的问道,“爷还有何吩咐?”
“哦对了,十三弟这几日便要大婚了,得让下面备点儿礼送过去,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礼单子就不用给我过目了。”
这话对我无疑是晴天霹雳!
“哦……是……”我竭力伪装着,咬着牙硬是撑着吐出了这个字,脊背因过度紧绷而变得僵硬起来,他有些奇怪的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终是如旧转身离去。
在听到关门声的那一刹那,我跌坐在床上,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面目表情开始抽搐,竟是情不自禁的连连苦笑。
好啊,好啊,这一天终于是要来临了。
十二爷大婚之后,可不就轮到他了吗?
他终于要娶了那个今后会给他生了七个孩子的女人。
今后陪在她身边的会是她,为他生儿育女的会是她,给他操持家务的会是她,兆佳氏——那个无数清穿小说中爱新觉罗胤祥一生中最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