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神的夏天-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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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刀老大抽完一支烟,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眼神略带疲倦。
沉默了一阵,我问道:“对了,能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吗?”
“谁?那家伙?”
“嗯。”我点点头。
鬼刀笑起来,微微眯起的眼缝中夹杂着一丝自嘲的意味:“她叫芙蕾,芙蕾?库斯塔索。”
走在回程的途中,我的心异常凌乱。
午后的站台内人群稀少,但还是能够听到杂乱的交谈声在我左右耳交替回响着,我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
事情竟然有了如此微妙而可怕的联系,让我始料未及。从鬼刀老大那里“买来”的情报,让我对那个从未有过深入交谈的同住人感到不寒而栗。根据鬼刀老大所说的,他在军队服役大概是五年多前,如果那个时候芙蕾只有十四岁,那么她没有死的话,现在也快要将近二十岁了,这和小旅馆内的那个芙蕾的年纪大致相仿。更重要的是,我昨晚莫名其妙的死亡,和她确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回想起芙蕾身上时时透出的古板、严肃和不善言语的气质……是的,那种和梅莓城普通女子不一样的感觉,正是她浑身散发出的冷漠的军人气质。
“二号站台的乘客请注意,列车即将进站,请退到黄线后站队,注意安全。”
橘色的亮光从我的左眼侧边缓缓亮起。列车和铁轨的摩擦声越来越响,地板开始轻微的震动起来,周围松散的人群纷纷簇拥到我身边等待列车进站。
脖子有点冷,不知道是列车驶进站带来的冷风还是一种寒意,我突然感到心头一凉。
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的后背,我刚想回头,身后涌来的人群又把我的视线冲淡。一阵由远及近的轰鸣,我突然感到一个冰冷的触感抵上了我的背脊。
那突然而来的力量将我轻轻一推,我的身子惯性地倒向前方。当凌乱的脚步失去平衡的时候,我看到了左眼旁那道顿时变得刺目起来的光。
“啊,当心!”有人在我的身后大叫,但那声音很快被行驶过来的列车轰鸣声淹没。
嘶——
刺耳的刹车声吞没了我的听觉,巨大的冲击力将我的身体弹飞。滑落的过程中,我的余角瞥见那道定格在反射板上的身影,那个慢慢淡出人群的那个身影。啊,亚麻色的辫子,格子长裙,是她……
“啊!有人掉下去了!”
“是个女孩子!她被列车撞到了!”
“天哪,身体都被撞碎了吧,人间惨剧啊!”
“真可怜……”
身体疼得要命,我分不清自己的四肢是不是还连在身子恰当的部位。就要这样又死一次吗?耳畔响起来了嘈杂的声音。站台的广播还在播报着下一班次的列车进站时间,冷眼旁观的人群围了满满的一个半圆。
第一次觉得,世界真吵。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被安放在一个临时的“停尸间”内。我撩开身上盖着的那块白布,活动了几下筋骨,手还是手,腿还是腿,看来没有和鬼刀老大一样堕落到残疾人的队伍中去。
跳下那张安放我“尸体”的桌子,我左右张望了几番。
这应该是一个类似储藏室的地方,四周堆放着不少货柜,显得安放我“尸体”的那张桌子有些突兀。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刚想开门,便听到门外传来了交谈声。
“头儿也太可恶了,竟然让我们在这里看守尸体,还好现在不是晚上,我可最怕鬼了。”
“没让你小子去清理现场算不错的了。刚刚杰克回来说,那地方简直太恐怖了,血溅得到处都是,我看他的手套上还沾着血呢,摊上了这么个活,他可真够倒霉的。”
“呵!我宁愿去干清扫现场的事也不要在这里和尸体共眠。神呐,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赶快把那东西弄走。”
“喂喂,对死者太不敬了吧,当心半夜鬼上身。”
“你少吓唬我,要上也先上你的身。”
“哈哈哈……”
隔着一道门,两个看守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虽然我不是有意的,但毕竟又是出动警车,又是要别人清理现场的,平添了这么多人的工作量,实在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我现在冲出去的话,非把门外二位吓成傻子不可。考虑到不是人人都能像暮隐家或者鬼刀老大一样接受死而复活这种事,如今作为一具“尸体”的我还是少在普通人面前露脸比较好。
正想着,门外又传来了第三个声音:“喂,你们两个,过来帮忙清理!”
“可是头儿,这里还有具尸体需要我们看着呢。”
“叫你们过来帮忙就过来,少在那给我废话!”
“是!是!走吧,当心晚上真的有鬼上你的身,哈哈。”
脚步声远了,外面似乎没有什么多余的声音。我悄悄地打开门向外张望了两眼,除了一个刚好路过的老太太好奇地看了我一眼,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我这具“尸体”偷偷地溜走了。我想明天造成的《梅莓早报》的头版一定是关于我的尸体神秘消失的新闻。哎,看来想低调也不行了。这个梅莓城也快要呆不下去了呢。
抬起手臂看了看那深红色的记号,果然又变了形状。根据鬼刀老大说的,恐怕现在这个字符正是亚陆族古文字中的“三”吧。我还有三条命,哎,挥霍得真快。
我想我应该不会认错那个将我推下站台的人,都说人的感官在死亡逼近的刹那将会到达极致,所以我确信,我当时看到的那个人,除了芙蕾,不会是别人。
如果一切的猜想都是对的,芙蕾是国家的军人,既然为政府和皇室卖命,那身为国家A级通缉犯的暮隐家族自然是她的敌人。但疑点还是存在,第一,她为什么要对我动手?第二,鬼刀确实说过,她死了。那个叫芙蕾?库斯塔索的女人已经死了。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那个芙蕾究竟是谁?
有太多问题想不明白,时间也不早了,看样子得赶回去和星樊、七月商量一下,并且早日离开梅莓城。毕竟被盯上的不只是我,他们可能更加危险吧。
溜出站台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太阳晒得正大,由于中央列车撞了人正在停运阶段,站台外聚集了不少无法乘车的旅客。我顿时又感到一阵自愧,低着头匆匆地闪了。
既然地铁已经不能乘坐了,我准备改换陆上交通。
站台外的等候人群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很多人都开始打电话呼叫出租车。我伸手一摸,不仅一分钱也没有,背包也不知道忘在哪里了。此时正好看到远处驶来一辆棕色马车,我招手拦了拦,那匹棕马吁的一声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长着么大还没试过做马车,毕竟价格又贵,对行驶的道路要求也高。但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虽然我现在身无分文,但可以到了目的地在给钱,不像出租车必须用限时卡来付账。
我毫不犹豫地钻上马车,对车夫说明了小旅馆的方位,那匹棕马便在车夫扬起的马鞭声中喀拉喀拉地小跑了起来。
我心神不宁,仿佛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路边的景色渐渐地荒凉起来,那马跑了一阵,我突然发觉马车的行驶方位与预计的产生了偏差。
“那个,车夫先生,会不会走错路了?这里好像不是回旅馆的路啊。”
车夫压着低低的帽子,苍白的脸沉在帽檐底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马车又在摇晃中跑了一阵,四周出现了高耸的水泥石墙,仿佛一种古建筑的旧址,被废弃了好多年。想不到梅莓城中竟然还有这样荒凉的地方,我感到有些吃惊。
一股冷风漫过我的视线,我突然发现眼前那低着头的车夫帽子里,钻出了一小撮亚麻色的发丝。
眼神被那熟悉的发色定格住,我伸手摘掉了那个车夫的帽子,秀丽的亚麻色长发散开,迎着风飘扬起来。与此同时,我再次听到了马匹的吁声。
“车夫”在那马匹的背脊上顺着摸了两下,以示安抚。一个对动物这么温柔的人,转过身来看向我的眼神却显得如此冷血二残酷。
“你是芙蕾?库斯塔索?”我谨慎地望着那个在一天内杀了我两次的女人。
她的表情中闪过一丝小小的震惊,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血面孔。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想她或许对我的问题并不感兴趣。
她掏出了一块白色的手绢,然后猛然将我压倒在地上,捂住了我的口鼻。
面对这样的她,我几乎无任何还手之力。
手绢上的麻药很快模糊了我的意识,不过在象征性的挣扎中,我第一次看清了她那双充满了冷色调的眼睛。漆黑而无神的双眸,意外地沾满了陈年的伤痕。那真的,是一个二十岁少女的眼睛吗?
我顿时失语。
第五章
那座旧址可能是当年战乱时留下的遗迹,四处都是人去楼空的废墟。十三号踩在一块瓦砾上,那瓦砾瞬间化成了灰烬,冷不防地让他摔了一跤。
他抓着头皮从地上爬起来,侧着脑袋骂了去脏话。暗淡的视线中满目苍凉,手机屏幕小小的微光印在他的脸孔上,才刚过六点,这里的天暗得真早。
十三号又不禁佩服起老大来,料事如神的老大好像知道会出事一样,在笑小姐离开酒店后立刻派他去跟踪。想不到刚跟着进了地铁,竟然发生了那样恐怖的事。
他是第一次见识到那所谓的死后重生这种事,虽然之前有挺老大提起过,但能够这么快亲眼看见实在是他始料未及的。果然这个世界上有比老大还要无敌的人,他以前真是井底之蛙了。
以十三号的判断来说,那不仅仅只是一场事故,分明是有人在暗中下了杀手。不过说到底,笑小姐是暮隐家族的人,有仇家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了。先不说国家的通缉令,就算是在黑道上,那个家族也是出了命的招人嫉妒。想到这里,十三号又不禁庆幸,自己跟着老大真是跟对了。
带走笑小姐的是一辆马车。照理说有马车出现在那种地方实在太诡异了,况且根据他的目击,那马车分明是冲着笑小姐而去的,证据就是之前有另一个陌生的大叔想要上车,车夫理都不理就兀自行驶过去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马车载着笑小姐来到了这个不知名的遗迹之地。陪着老大来梅莓城并不是一两次,他还真没见过这么荒凉的地方,要说没事,那才出鬼了呢。
只不过待他赶来的时候,只看到那马车空空如也地停在空地上,车上一个人都没有。笑小姐八成被那人给带走了吧,他一边深入那堆废墟寻找,一边发短信给老大报告这里的详情。
合上手机,十三号觉得这次一定是笔大买卖。站在他的角度来看,要是救得了暮隐家的人,他们老大还不在道上名声大造!哈哈,想到这里,十三号更加激动了,仿佛光明的未来就在眼前一般。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笑小姐了吧!反正她拥有那种死而复生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