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遗梦终结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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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凝苦笑……苦笑……唯有苦笑。
现在的自己……不就是这种人吗?
先是陈名夏,自己似乎什么也没做,却的的确确把他推上了死路,接着再拿他的死当做理由来折磨顺治。
因为我善良,因为我不忍,因为我怕害了你,所以……这样折磨你。
瞧,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呀,即使顺治站在面前,也挑不出毛病吧。
但是又是多残忍冷酷的理由。
为什么当初拒绝陈名夏的时候,不想想后果就说出那种话,刺到他最痛的地方,让他一心求死?为什么拒绝顺治的时候又写出那样暖昧的理由。
红颜岂应关大计,英雄不该是多情……
是暗示,是埋怨,还是似拒还迎地软刀子磨人。
原来自己所鄙视的东西,自己全有。
懦弱,天真,虚荣……
好在自己没什么正义感,没有天天出府去无事生非,再天真无邪地瞧着别人收拾摊子,他们收拾着,然后这边再继续正义去……
福临…
我不躲了,也不逃了,我不要变成那样讨厌的女人,我要做我自己,做我想做的事,有自己的灵魂,陪你一起撑起历史的重担。
PS:雨凝眼眶里泛着点点泪光,梦幻地望出书外……
“作者大大,你敢把我写成那样……我,我就不活了。”
“不过在死之前,我要先把顺治折腾死,再去折腾应尚(你好象不认识他吧),还有上本书里藏起来的杰书(没办法,男主角太少了)……全折腾死陪葬?”
“听到没有,赶快把我写得英明武神女中诸葛……”
吐呀吐呀的………………………………………!
第十八章 英雄无奈是多情
“皇上醒了。”
“皇上……”
“福临!”
顺治缓缓睁开眼睛,听到身边嘈杂成一团,眼前无数个人影重叠,只觉得心口烦闷,轻轻一咳却又咳出口紫黑色的血。
“快,快传宋太医来。”
任庄太后怎么精明冷静,此时也露出了慈母本色,她急的眼眶都红了,伸手把顺治搂在怀里,没说话,眼泪先流下来了。
顺治咳出那口血,倒觉得心里松快多了,他瞧瞧床前,围满了嫔妃和几位亲王,郑亲王雪白的胡子微微颤抖,见他瞧过来,只喊了声皇上,眼泪也下来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
顺治强笑道:“朕已经醒了,这不是好好的吗?那个布库呢,没人为难他吧?”
简郡王一愣,皱眉道:“那人竟敢伤害皇上的龙体,奴才已经着内务府把他关起来了。”
顺治又咳了两声,一口血到了嗓子眼,他怕庄太后担心,愣是咽下去了,这才轻声道:“快放他出来,是朕让他真打的,怪只怪朕学艺不精。”
庄太后忙道:“皇上既然这么说了,快放了去,免得皇上又费了神。”
简郡王虽不甘,但也领旨去了,正赶上宋太医进来,他便拉着那宋太医道:“我也有些不舒服,晚上你来我府里帮我把把脉 。”
那宋太医在宫里早混成了人精,赶快抱拳道:“是王爷瞧得起小的,小的晚上一定过去。”
简郡王微微一笑,扬长去了,那宋太医却苦笑着摇摇头,夹着药盒子进了屋,先给太后皇上请了安,这才拿出个丝棉的黄色小枕头,三指悬虚,聚精会神地把起脉来。
庄太后淡淡道:“你们都出去吧,屋子太小憋闷地慌,郑亲王留下就是了。”
宋太医把了半盏茶的功夫,眉头是越锁越紧,顺治只是微笑,偶尔咳嗽两声,庄太后却是愁眉紧锁,不时地和郑亲王交换个眼神。
“回太后的话……”宋太医收回手指,踌躇道:“臣冒犯天威,不知可否多问一句,万岁爷四年前左右,可受过重伤?”
庄太后微微一怔,立刻不自然地瞟了顺治一眼,见顺治合了眼像是又睡着了。她迟疑了一下,轻声道:“宋神医果然好脉息,四年前……皇上是曾受过伤,伤在脾肺。”
宋太医吁出口气,不断捋着自己飘到胸前的胡子,似乎遇见桩极为难解的事情。
郑亲王眼光闪烁,忽然道:“难道是旧伤复发了?”
宋太医弯腰道:“太后请一边说话。”
郑亲王心里一颤,莫非真是不好了,他倒是真心扶持心疼这个侄子,立刻觉得心里发酸,老泪纵流。
庄太后在心里叹口气,带着他走进旁边顺治更衣用的小房间里,轻声道:“如何?”
宋太医叹道:“臣观皇上的脉象,竟是十分奇特,似是十年前受过重伤,且伤在脾处,脾乃生血之源,若是换做他人,恐怕早就血竭而亡,而皇上却不知为何还能活到今日。这次受伤,波及到了旧伤之灶,一般的药石怕是没用了。”
庄太后脸上神色不动,只是静静地凝听,又寻思了半晌,才道:“你回去吧……脉案只说按脉弦细,是血亏之症,若是有人问起来了……”
宋太医如何不懂,忙跪到地下磕头道:“臣谨遵懿旨。”
两人说完了话,便走出房来,郑亲王正急的什么似的,忙迎上来问:“皇上的病,倒底……”
庄太后微微一笑,平静地道:“不过是伤到了脾,还不是老毛病,以前配的药倒还有,拿出一丸吃了就没事了。”
郑亲王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长长了舒了口气,就见庄太后遣了太医,侧坐在床边,轻声唤道:“福临,福临……”
顺治只是闭着眼睛不语,庄太后心里一软,想让他继续睡着,但瞧见他蜡黄的脸面,又不得不硬起心肠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福临,先醒醒来,额娘有话要问你。”
顺治略略张开些眼睛,皱眉道:“额娘……”庄太后叹口气,拿帕子帮他拭干了头上的冷汗,柔声道:“福临,从前配的那丸药呢?还藏在文华殿吗?你把钥匙交给额娘,咱们吃了药就好了。”
顺治忽然睁开眼睛,眼神温柔地瞧着帐顶,竟是微微一笑:“朕送人了。”
郑亲王听到,立刻变了神色,扑过去急道:“皇上说什么?送了人?送了谁了?”
顺治只是微笑,庄太后额头滚下豆大的汗珠来,她忍无可忍地瞪着顺治,忽然扬手一掌扇过去,顺治躲闪不及,脸上火辣辣地留下个掌印。
“太后……不可!”
郑亲王忙伸手拦住,哀求地望着庄太后。
庄太后气得全身打抖,脸色铁青,伸手指着顺治,一字字道:“送给鄂硕家那个南蛮子了不是?怨不得她那样都能活过来?你好大方的人情……”
郑亲王犹是一头雾水,怎么又和鄂硕扯上了关系,又是南蛮子,又是人情,他见顺治脸色苍白,吃力地喘着气,唇边却带着笑意,心里更是不解,忙劝道:“小孩子不懂事也是有的,太后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庄太后眼泪哗地流了下来,顺治几乎没见过她这样失仪,一扫平日里尊贵的气度,像是个平常妇人那样掩着嘴痛哭起来。
“皇上……太后……”
郑亲王夹在中间见他们娘俩一个笑一个哭,急得直搓手。
几位主妃站在外间,听到庄太后的哭声,心道准是顺治不好了,惠妃胆子最大,也顾不得规矩,掀开帘子就冲进来,红着眼圈喊声:“皇上……”泪就像掉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往下坠。
皇后坐在个锦墩上,听到惠妃冲进去哭,手里的茶碗一松,整个人只觉得天眩地转,好在希微瞧见忙扶住了,伸手去掐她的人中。
皇后无奈地摇摇头,只觉得整个人虚飘飘的,希微近在眼前却像是远在天边,她伸手去拉住希微,轻声道:“你去瞧瞧……你去……”
希微料着应该不会有事,董鄂还未进宫呢,顺治怎么会这么早就退场,但被惠妃和皇后惹的也惴惴起来,她点点头,起身走过去,不过三四米,此时却像是远隔重山。
每走一步,她的心就跳快一分,待她走到帘子前的时候,听到庄太后的声音道:“你哭什么哭……皇上好端端地在这里。”
一口气总算吐了出来,希微转身向皇后微微一笑,皇后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本应欢喜的,不知为何却哭得更伤心了,她不敢发出声音,拿帕子捂住了嘴,只看到两肩不停地抽动。
希微走过去拥住皇后,见她哭成个泪人,不由得心里羞愧起来。口口声声说爱顺治,可是刚才那一瞬间,自己想的却是:如果他死了……玄烨就能当上皇上,母凭子贵,自己就能像慈禧一样被封为太后,渐渐地……
“康妃,都是我不好,把你也惹哭了。”
皇后见她坐着愣愣地发呆,眼圈也是红的,忙拿帕子帮她拭泪。
希微一愣,呆呆地望着皇后,皇后的目光澄净而温柔。希微低下头,竟觉得心里一酸……后宫把人都斗成了妖斗成了鬼,恐怕只有这么一个人,还是人。
皇后乌尤却也在内疚,她知道希微永远不会知道她曾经做的事,在顺治的面前如何咄咄逼人落井下石,但是她还是怕面对希微的眼睛,怕自己愧疚地红了脸。
后宫就是后宫,把人变成妖变成鬼的地方,谁进来都要换个模样……没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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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主子,奴才求您了……,您别介呀……”
小良子跪在地下不住嘴地求着,急得满头大汗。
“嘘……”
顺治摇摇晃晃地扶着帐子站起身来,低声道:“朕刚才是吓他们的,好好的有什么事,你拿身衣裳来给朕换了。”
小良子几乎哭出来,苦着脸道:“皇上,您就让奴才走一趟吧……您瞅瞅您的脸色儿,白的像纸似的,二格格见了岂不是更要担心?”
顺治走了一步,只觉得胸口郁疼难忍,只好又坐下了,叹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罗索了……去到外间把那西洋的镜子拿来。”
小良子无可奈何地拿袖子擦擦眼角,起身捧回面四角雕花的西洋镜,顺治揽镜自照,只见脸色蜡黄,嘴唇却是青紫的。
“皇上,奴才一定把二格格哄得好好的,不让她瞧出一点破绽来。您龙体要紧啊……”
小良子苦口婆心地求道,他不是不想帮顺治,而是兹事体大,若是有个什么好歹,谁也担不住呀。
顺治微微一笑,摇头道:“别废话了,快去把那身便装找出来,再传顶轿子,悄悄在御花园那儿候着,咱们早去早回才是。”
小良子知道他的性子,实是无奈了,只好依言拿出套淡青色的长袍来,帮顺治换上了,仍是惴惴道:“若是太后或是哪个娘娘来瞧……”
顺治咳了两声,才道:“应尚陪朕去,你就守在这里,若是有人来了,你就说朕睡熟了,不便打扰。”
说着话缓缓走到镜子前,只见自己容颜憔悴的实在是遮掩不住,便吩咐道:“你去找顶大沿的凉帽来,顺便传应侍卫觐见。”
不多会,应尚匆匆赶了来,顺治向他微微一笑,刚迈一步却觉得头重脚轻,忙伸手扶住了,两人悄悄从侧门绕出去,御花园旁早有顶宫轿在等着了。